情缘已尽

    
    “也许，我们就这么……”努力减少哀伤，他尽力微笑，“我好像都没告诉过你，我爱你，至少爱过你。”
    “呵呵，是吗？早知道了。或许，也不该说了。”她也努力地笑笑。
    “那么为什么又不该说了呢？”他忽然间，认真了起来。
    “为什么还要问我，你不是该知道了吗？”这样就可以了，该停下了，她想要离开了，再不走，她或许就走不掉了。
    “对啊，无意义，无意义，这就是，最好的答复吧？”他自言自语般。
    其实，他也觉得该走了，只是，他忽然间想到她，身边的她好像已经无处可去了，而此刻，他还可以问她吗？
    “船来了吧？”她忽道。
    他先是一惊，然后随着她的视线望远，是啊，远远的江面上真的有一轮船开来了，不知道又要送来一批什么人，又要带走一批什么人？
    他和她又是否会在其上。
    他看了看她，仍然是那么安静，在长长的刘海下总是那么眼神不定，不安的目光。
    曾有多久，他那么喜欢她的眼眸。
    可是，又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眼睛，他总看不清，他总看不透。
    她总在瞒着他，瞒着他，瞒到他的愤怒，他的发火，直到他们之间关系的破裂。
    她们什么关系又都没有了，他似乎一直是一个人地活着……
    “够了！”她忽说道，如同看到他心里一般地说道。
    他愣愣地看着她，看着她慢慢说道：“我们不就是来说清楚的吗？我们分开，我们分手了，既然双方没有意见，那么就可以自顾自地走了。”
    他忽然有些慌了，忙道：“那你去哪呢？”
    “嗯？”她回头望过来，她已经转身欲走了，再转身，一切如同嘲笑，这都是什么啊？
    “我，我，我是说……”
    他猛地在脑海中乱搜了一句：“我们好久没有这么在一起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却在徐徐热风里，牵起她的回忆：是啊，好久没有这么在一起了。好久没有这么平平安安地在一起了。
    为什么，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都是那么支离破碎，总是给彼此造成伤害的日子呢？
    如此的人，最初又是为何走在一起。而他们从没有向世人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在要分手之前也一直都不知道彼此的关系吧？
    “只是，很重要，你一直都那么重要！”在红透的黄昏里，他缓缓地说。
    每一个字落进了她的心里。
    “只是，彼此带给对方的一直都是伤害，而且，我们真的是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吗？”她回过头，轻轻地留下了这一句。她要走，却，没有走成。
    他拉着她一起跳江了。她没有反抗，她太累了，他们都太累了。
    “也许，我们都没有错，只是，留给彼此的时间太少了，就这么一刻，离开这个世间的纷纷扰扰，我们就在呆一会儿，以生命为尺码。”他迎面向她微笑却如此倾心，“无论，这个世间又多冷，我们应该还不会死的。”
    江水很冷，他们的确没有死，因为他会游泳，他们想去很远，没有顾虑地跑得很远，可他们最后还是在河岸边停下了，没有再走远，走不远，飘不远，也死不了。
    全身湿透的他有些快乐地大骂道：“命还真硬，死不了！”
    全身湿透了，她还很快乐，身边陪伴着他，她毫无顾虑地大笑，马上就要分离了，这会是最后属于他们的光阴吧？
    感冒了，发烧了，但是彼此还可以为伴。一起在那漫漫荒芜的河岸边游走，湿透，冰冷。
    她在心里默默念：真的，这么快快乐乐地分手，分开，祝福，会很好的。不能再看那些疯狂与受伤，他们不能再如此经受着这一切了。
    她只以为，这一场落水，就是他的最后一次疯狂，可是，没想到，又都结束的那么的彻底，彻底到恐怖。
    他就在她怀里睡着了，又或者说，湿漉漉的两个人倒在那土地上就昏睡过去了，她一直发着高烧，一直没人找到他们。
    直到，后来清醒了。寻不到他，她一个人寻不到他，在空空病房里寻不到他，在空空的寻不到他的时候，才发现又是那么还想寻到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仇恨以及生活上的顾虑了。
    只是当她想要找他的时候，他不在了。
    原来，他又任性了，他又乱来了，胡乱地发疯了，发疯的他拿着一把菜刀在四周乱挥，他伤害不到别人就伤害自己。
    他满身血淋淋的。不知道有多少伤痕，只是那雪白病服上，挂满了鲜红的血，她亲眼看见，他在自己的手臂上看，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报复，复仇，一切都遗忘了，可是即使……失忆了，即使疯了，也还记得复仇。这一切又究竟是谁逼得呢？
    他不是说自己命硬，死不了吗？
    可她为何还会担心：他，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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