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缘已尽

    
    呕吐终于停歇，他又一场哭诉：“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晴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彼此之间可能吗？
    他呆呆地望着昏黄背景下筝晴漆黑的一片，她那么站在眼前，依然垂着头，什么也看不清，永远如此地看不清而又遥远着。——彼此之间可能吗？
    会有可能吗？你知道吗？会知道吗？而一切可能吗？而他又是怎么了啊？
    他动了动嘴唇只字未提，便只是俯下身，对着之间黑蓝色的影子喘息着。
    筝晴只是站着，毫无言语。
    她不太清楚，搂抱娜娜的那个维宇，让娜娜走的维宇，像牵着动物一样牵着自己的维宇，蛮横地给自己喂饭的维宇，野蛮地捆绑她的维宇，把她从4楼一直拖下底层的魔鬼，那在人群尖叫声里狂饮酒的怪物，那个哀伤如同孩子的维宇……
    哪一个是他？
    此刻，他真的是在呕吐吗？
    还是，又是一场欺骗。
    还是什么？有何意义？有何意义？
    对啊，她对他的看法就是这个吧？
    幽幽晚风阵阵起伏吹来，树梢卷影婆娑了起来，如同谁被吹鼓涨的心。
    静静的夜里，是她静静的风中般的回声：“不是你该拿别人怎么办？是你该拿自己怎么办？”
    ——是你该拿自己怎么办？
    是她的回答吗？
    回答就是这个吗？
    这算什么？
    可是他又能拿自己怎么办？
    还真的是拿自己不知道怎么办啊？
    他忽然间觉得很好笑，很可笑。
    一次次的愤怒，一次次的抱怨，最后还是自己对自己的不理解，还是对自己的无所措，对自己的嘲弄。
    他——一直都是个不知道那自己怎么办的蠢货啊。
    维宇难过地干呕着，却又笑着：“我还真不知道要拿自己怎么办啊？手里有一堆不属于自己的钱，不知道怎么花？周围有一群女人，全都是要吃了我的一般。在游戏中无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要做什么？我可以做什么？”
    筝晴静静地低头，认真地听着。
    “晴儿。”维宇轻轻呼唤道，在柔柔的晚风里似乎怕一口气吹破了什么。
    “嗯。”她乖乖地点头应着。
    “以后还是要重新寻找意义，我要找到我自己的意义。”维宇在心里认真道，一定要好好珍惜他真心在乎的，而不再偏离了。
    “呵呵，真好。”筝晴欣慰地笑了起来。
    “呵呵，哪好啊，把晴儿折磨坏了。”维宇惭愧地笑笑，“晴儿，吓坏了吗？”
    “没有。”轻轻摇着头，摆动起，那厚厚的刘海，那乖巧的脑门子依然那么低着头对着他。
    “真是的，脏死了。”维宇愉快地自嘲道。
    “没有啊。好干净的，至少吐干净了啊。”筝晴调皮地笑道。
    “小丫头。”维宇心疼地挠了挠筝晴的头。
    筝晴抬起欢快的稚嫩的笑脸，道：“哥哥！”
    维宇先是心头抽搐得疼了一下，然后又遗忘了一切般拉起筝晴的手道：“我们回家吧？”
    ——筝晴的手，他此刻拉起她的手，不知道以后会是让谁来牵她的手呢？
    摆开莫名的寂寥，望着她依旧笑着，在晕黄灯光下一片薄雾，模糊不清、
    树影下是筝晴渐渐隐约模糊的笑声：“哥，你说妈妈爸爸看到我们这样子会怎么想呢？他们一定会问我们的。”
    “他们问什么，就回答什么呗？”他依旧的温和的笑声。
    “他们知道了，会生气吧？”筝晴怕怕地问。
    “他们哪里会生气呢！就算生气，那也没什么？小丫头，害怕啦？”他玩笑地去摸她的头。
    “没有啦，正经地问你话呢？头发被你弄乱啦！”筝晴护着自己的头，娇娇滴滴地跑开了。
    维宇笑着追了上去“傻丫头，没有啦，晴儿，听我解释啊，就依我们老爸老妈的那态度，脾气……”
    幽幽灯光下，他们走到一片树影下，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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