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浮生若梦同人之许你一罐糖

4.记住了,我叫罗浮生

    
    天星自己一个人躲在长桌那边吃吃喝喝,没人来打扰她,她也乐得自在,吃了罗浮生给的草莓蛋糕之后她又觉得刚刚那杯甜甜的酒好喝,于是忍不住又喝了几杯。只是这东西再甜也是酒,对于从来没有喝过酒的天星来说,两杯下肚就已经微醺了,醉了的她只是觉得头有点昏昏沉沉的,总是想笑,目光也忍不住去寻找整个花园里最耀眼的那个人。然后她就看见了穿着黑底花格衬衫的罗浮生,她看着他神采飞扬地跟别人笑闹喝酒,看着他放肆大笑,看着他在大家的欢呼声中潇洒地跳进泳池,看着他挥手扬起一大片的水花,溅湿了周围一大帮子人,她虽然只是远远地坐着看,却觉得自己也参与其中,跟着他们一块儿笑。
    所以当罗浮生站在水里叫她的时候,她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就摇摇晃晃乖乖巧巧地跑过去,蹲在泳池边上看他:“叫我干嘛?”
    罗浮生看着笑眯眯的天星有片刻失神,然后朝她眨眨眼:“手给我。”
    天星歪了歪头,乖乖地伸出手。罗浮生抓着她的手翻了个面,把她的手心朝上,然后在她手心里放了一块圆滚滚的白色鹅卵石。
    “这是什么?”天星把石头举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好看。”
    罗浮生站在水里仰头看她,头发湿漉漉地一绺一绺垂在眼前,连带着眼睛也湿润起来,天星觉得现在的罗浮生跟之前她认识的那个混蛋不一样,看着顺眼多了。
    天星就这么在泳池边蹲着,冷不防被旁边的人踢了一脚,不等她反应过来,身子已经摔进了水里。她不会游泳,扑腾了几下子呛了好几口水,然后才被人从水里拎起来。
    “别怕,你可以踩到底。”罗浮生扶着她的胳膊站好,朝着岸上喊:“刚刚谁推的?!”
    站在岸上的姑娘们纷纷退了一步,却不约而同地盯着缩在罗浮生怀里的天星看。
    罗浮生从她们眼神里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有些疑惑地低头看了眼天星。
    被泳池里的冷水一激,天星的酒醒了大半,原本因为喝了酒而暖暖的身子也凉下来,被风一吹就冻得她一哆嗦,她搓了搓手臂,才发现自己的披肩不见了。“我的披肩!”
    她转着圈在水里找那块披肩,然后罗浮生就看见了她背后的伤疤。
    罗浮生一个在刀口上讨生活的江湖人,流过的血多,见过的伤也不少,别人身上的,自己身上的,刀砍的,枪打的,各种各样的都有,可他从没有见过她这样的,密密席席一道一道都集中在同一片地方,她右半边的背后像是张着一张网,所有的伤疤都交织在一起,看上去狰狞无比。就连见过世面的罗浮生都傻了眼,更别说那些娇滴滴的女人们,泳池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天星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慌忙蹲下身子,把自己藏进水里,靠在泳池边不敢动。那些目光里像是带着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着她,把那些伤重新割开,血淋淋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很狼狈。
    一小片水花溅起来,她躲了躲,一块披肩裹住了她的肩背,然后就看见罗浮生站在她面前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嚣张霸气地吼着:“看什么看?还玩儿不玩儿了?走走走。”
    他们这一侧的人很快就被罗浮生赶了个干净,林启凯和许星程也识相地去了另外一边。
    “那个。。。你没事吧?”他插着腰站着,却觉得有些无措。
    天星低着头,半天才轻声说道:“我要回家。”
    罗浮生抹了一把脸答应下来,托着她爬上岸,自己也跟着爬了上去。“大哥,我出去一下。”他朝着林启凯高喊了一句,然后转身去追落荒而逃的天星。
    天星裹着披肩,赤着脚一步一踉跄地跑上来时的台阶,身上的水滴在地上,砸出一路湿哒哒的印子,玫瑰给她画的妆花了,盘起来的长发也散了,她想现在的自己一定跟个女鬼一样,吓人得很。
    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她想着,手臂就被人抓住,她就着力道回了身,就看见了同样湿答答的罗浮生。若果不是他,她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丢人现眼?“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罗浮生张张嘴,揶揄的话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的脸上都是湿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哭了还是没有,可是眼眶红红的样子,看着叫人心疼。“你……起码先换身衣服。”
    天星却不领情。“你放手!我不要你假惺惺地关心,实际却是在嘲笑我!”她用力甩开他的手,一眨眼就掉了一滴泪,罗浮生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也情愿是自己看错了,可一旦开始的那一刻没忍住,后头的情绪就不可能再藏着了,天星当着他的面一颗一颗地掉眼泪,咬牙切齿地控诉:“这是你计划好的对不对?你今天带我来这儿就是准备让我出丑,好报你早上生煎的仇,对不对!”
    “我……唉,你别哭啊……”罗浮生真的没了主意,面对百十号敌人都能面不改色的阎罗王,却不知道怎么面对一个哭哭啼啼的姑娘。
    而且她说的,也不错。
    一开始,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把人带到这儿来,然后让她出点洋相,大家笑话笑话,也就过去了。可刚刚看着她吃东西又对自己笑的样子,他又不想整她了,就觉得这姑娘挺好的,他再这么揪着不放倒显得自己小气了。可后来的事也是意料之外的,他怎么会知道她身上会有那么一片疤,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不会挑这件衣服给她。
    “你个混.蛋,臭.流.氓,烂.狗.屎,大坏.蛋!”天星一边哭一边骂,引得路过的人纷纷偷笑侧目。
    罗浮生有些气恼地挠了挠头,突然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来,天星也不哭了,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眼睛里满是惊恐:“你……你又要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你这副样子,再站下去可就要被人轰出去了。咱们去换身衣服我再送你回家,到时候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我要是还嘴我就是小狗,行了吧?”罗浮生抱着人穿过了大厅,沿着走廊一直走,然后就发现天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噤了声。“怎么?骂累了不骂了?”他低头去看她。
    天星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摔了,看着他说话时上下滑动的喉结出神,左思右想了好久,才怯生生地问:“你……不觉得我恶心吗?”他看见了,却没有嫌弃她,现在还带她去换衣服,还说要送她回家。她以为像他这样的人,会立马叫人把她丢出去,然后再骂上几句难听的话解气。
    “恶心什么?”罗浮生想了想,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那有什么的,你生哥见的世面多了,比这难看几百倍的都有,就你这点儿算什么?再说了,我堂堂洪帮二当家,过的可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干的也是拿刀砍人的勾当,身上的口子可不比你少!”
    天星沉默了,靠在他身上不再动弹。罗浮生以为她不信,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我跟你说,你真不用这么在意。那些东西在身上,衣服一穿谁还看得到?今天这真是意外,那些人我也保管她们一个都不会说漏嘴,你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就行了……”
    他说着说着,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声音就渐渐低下去,显得有些底气不足,然后就听见天星用小小的声音嗯了一声,乖巧得像个孩子。
    罗浮生觉得自己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快要走到至少他们来过的化妆间的时候,天星突然抬起了头看他,神情认真地问他:“你是不是叫罗福盛?”
    罗浮生低头看了她一眼,抿着嘴笑,一脚踹开了化妆间的门,把人抱进去放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回身关好了门才转过来,一手撑着梳妆台一手撑着椅背,弯下腰与她平视,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记好了,我叫罗浮生,阎罗王的罗,浮生若梦的浮生。”说完,他朝她粲然一笑,敛了不羁的痞气和不正经,笑得耀眼夺目。
    天星看呆了,觉得原本就不太清爽的脑袋越发昏沉起来。罗浮生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递给她一块方巾:“擦擦脸,跟个小花猫似的。”然后又扎进衣柜里,给她找换的衣服去了。
    这间化妆间本来是给演出的姑娘们用的,里头准备的也都是各种样式的演出服,他翻了好久都没找见合适的,正伤脑筋呢,就听见天星软软地叫了他一声,声音好听得叫人心狂跳。他强忍住激动的情绪没回头,天星也就自顾自继续说道:“罗浮生,我叫天星,天空的天,繁星的星。”
    罗浮生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秒,嘴角不自觉地带起了笑:“嗯,记住了。”他终于从衣柜的角落里翻出一件藏青色的中袖旗袍,样式中规中矩的倒也合适。
    他刚直起身子打算把衣服递过去,身后就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他慌忙转过身,就看见天星已经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他把衣服一扔,冲过去把人抱起来,才发现天星已经烧的浑身滚烫。
    “该死!”罗浮生骂了一句,抱起人冲出了房间。
    他原本是打算送人去医院的,可跑到门口的时候又改了主意,抱着人上了车,一路开到了美高美。
    “罗少爷你这是。。。”霜姐看见罗浮生火急火燎地进来连忙迎上去,却在看见他怀里的人的时候愣了,罗少爷出去一趟怎么还捡了个姑娘回来?
    “霜姐,打电话叫陈医生过来,快!”罗浮生匆匆吩咐了一句,大跨步上了楼,走到一半又转回来:“对了,你再找件简单点的衣服,打完电话赶紧上来。”
    霜姐得了吩咐点头应了,转身立马去办事。
    许星程和林启凯在希尔顿等了半天还不见罗浮生回来,却等来了天婴。改了装扮混进希尔顿的天婴在院子里找到了还在水里泡着的许星程,刚要叫人就被旁边的姑娘推进了水里,她惊慌失措地被许星程和林启凯救起来,胡乱把衣服塞进许星程怀里之后转身就跑,急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许星程看着她的背影想笑,心里扑通扑通的也没了玩的兴致,再加上罗浮生一走就没了音信,林启凯和他又闹了没一会儿也就散了。
    罗诚载着许星程回了美高美,一上楼就看见罗浮生蹑手蹑脚地从自己房间里退出来。
    “罗浮生!你真不够义气。。。”许星程喝得有点多,一叫出来就是老大一声,吓了罗浮生一跳,快步走过来捂住了他的嘴。
    “你小点声!”他压着嗓子,把人拖进走廊另一边的客房里。
    许星程被拖得踉踉跄跄,终于倒在了客房里的沙发上,然后不满地叫嚣:“罗浮生,你这人,怎么自己偷偷跑回来了?这么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我跟你说,今天你必须陪我好好再喝几杯,不然你今天别想睡觉我跟你说!”
    罗浮生知道自己突然跑走不太仁义,也就答应了下来,让罗诚拿了酒来,跟许星程在房里席地而坐一杯一杯得喝了个痛快。
    天星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早上九点,一夜高烧烧得她浑身没力气,恍惚了半天才有精力去仔细看周围的环境。宽敞明亮的大房间,软和的床,洁白的天花板上是一盏样式精美的吊灯,她微微撑起头,看见了挨着木栏杆摆着的几张雕花皮沙发,还有好多好看却叫不上名的摆设。这是哪儿?
    “有人吗?”她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却迟迟等不来回应,她又躺了一会儿,觉得有了点儿力气了就自己挣扎着起来。掀开了被子发现衣服已经换了,下床又看见一双软和的羊毛拖鞋,天星心里的疑惑更胜,拿起一件搭在床头看着跟身上的宝蓝色睡裙一样料子的外套披上,撑着墙一步一步慢悠悠地挪出房间。
    开了房门就是一条铺着暗色地毯的走廊,天星刚走到一半,另一头的房门就打开了,穿着睡衣的许星程从房间里出来,后头还跟着睡眼惺忪的罗浮生。
    “你怎么在这儿?”许星程指着她有些诧异。
    “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罗浮生也看见了她,一把推开挡着门的许星程跑到天星面前,不分由说地抱起人回了房间:“你病还没好呢,乱跑什么!”
    天星还晕着,来不及反抗就被放回了床上,罗浮生给她盖好被子又摸了摸额头,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总算是退烧了。”
    许星程也跟进了房间,然后用见鬼的眼神看着罗浮生:“罗浮生你吃错药了?你对我都没这么细心过!”
    天星红了脸,推开他的手坐起来:“这里是哪儿?”
    “我的美高美。”罗浮生起身给她倒了杯水,路过许星程的时候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一个白眼:“你不是要去醒酒吗?还不赶紧走?”
    许星程嘿嘿一笑,走到天星床边坐下,得意洋洋地看着罗浮生道:“我突然不想去散步了,在这儿坐会儿也挺好的。”然后他转向天星问道:“你昨天不是回去了吗?这么还在这儿?”
    天星闻到俩个人身上的酒味,往后躲了躲,拉起被子掩住鼻子,然后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儿了。”
    罗浮生把杯子递过来,拉着许星程站起来:“你这一身酒味的,待会儿把人熏晕了算你的算我的?”然后摸了摸鼻尖对天星说:“你昨天发烧晕了过去,我就把你带回来了。还有,你衣服是我让霜姐给你换的,你,别误会。”
    “哦。。。”天星抱着水杯喝了一口,看着旁边杵着的两个人有些不自在。“罗浮生,我该回去了。”
    罗浮生愣了愣,然后点头:“好,我,我让罗诚送你回去。”
    许星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良久,总觉得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罗浮生这个糙得不能再糙的直男什么时候对一个姑娘这么言听计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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