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已至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暗一想将给东方洛染下毒的人活剐了——他自出生起接受的就是杀戮,极度憎恨一个人的手段自然也是杀戮。
    然而他更想联合其他人将东方洛染绑起来。
    至于为什么还要联合其他人……嘿,自然是因为这件事后果很严重,他不能只让自己被主子玩死,少年想到这里,可爱的杏眼中闪过阴险的光芒。
    “果然如此。”
    想得入神的暗一被吓得叫出了声。
    东方洛染皱眉道:“你叫什么?”她特意咬重了“叫”,明明确确告诉暗一不要装糊涂,她不爽了。
    暗一心虚地讪笑,转移话题:“主子可是发现了什么?”
    “这棺材是开着的。”
    他就瞪大了眼看着棺材,极为夸张地叫起来:“啊,果然是开着的,主子不亏是主子,英明神武……”
    东方洛染:……
    她忽然好想知道这混账刚才在想什么。
    棺材的确是打开了的,棺材盖也像他们刚才所见般斜靠在棺身后面,然而真正引人注目的是棺材里面。
    棺材里面有什么?
    一具森森白骨?
    还是一具面目凹瘪的干尸?
    不,都不是。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两个人不由都怔了一下。
    事实上,他们看到的场景,就是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因为走进了些看,才发现这棺材里竟盛着一棺材的血水。极鲜艳的颜色,就像刚刚从人体内放出的一样,遮去了他们猜想中可能出现的一切。这血水夹杂着异香,明明很浓郁的血腥味,却非要离得如此之近才可以嗅到,是以刚才两人竟是一点都没有发现棺材里是盛着满满的血水的。
    东方洛染看着看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似乎有什么事情被她给忽略了,而且她忽略的这件事,很要命。
    可她将场景过了一遍又一遍,却丝毫没有找到这种感觉的来源。
    她从不是一个喜欢和自己过不去的人,想不起来就懒得再去想——反正若真的要命,那迟早会有知道的那一天的,她不排斥这种惊喜。而且眼下,她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
    东方洛染的目光又落到了血水上,眸色幽幽。
    “红莲……”东方洛染喃喃着,若有所思。
    是的,是有什么东西……就在这里,没错,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体内的红莲。从踏入大门的那一刻,她就感觉到了红莲对这座高台的渴望。
    在她和原主的记忆里,丝毫没有半点和红莲相处的痕迹,它一直都安安静静地在她的体内沉睡着,有很多年,她甚至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然而即使深度沉睡,红莲却依然可以帮她抵御噬魂之毒,使得三岁就该死去的原主硬生生活到了八岁。而用不了半年,红莲苏醒,她就可以彻底摆脱噬魂的折磨,甚至修炼一直觉得神乎其神的古代武学。至于克万毒,御万蛊,生死白骨,传闻中红莲完全恢复时的能力,她更加好奇。
    那么这引起红莲反常的血水,她又怎会错过?
    机灵又贴心的侍卫极有眼色地在一旁静静站立,他明白此时自己的主子并不需要自己。
    东方洛染歪头看了看这棺血水,又朝前探了探,最后皱着小鼻子,颇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你在我心脏里激动得这么厉害,你倒是告诉我到底想要什么呀。
    红莲自然不会回答她,所以小人儿只能环着胳膊,一手摸着下巴地皱眉沉思。
    是这棺血水吗?还是血水下的什么什么东西?这棺血水究竟只是一棺血水,还是血水下面躺着一个泡在里面的死人?
    不,不会有人的,就算棺材有些大,血水也的确很多,但若里面真的躺了一个人,哪怕只是一具腐烂干净体积极小的白骨,她相信无论是她还是暗一都是可以感觉到的。
    那么就真的只是一棺血水喽,难不成是谁有变态的嗜好,喜欢残忍地杀人,再将所有的血储存起来……。小人儿的思绪早已跑到了这棺血水是怎么来的上面,并且在心中衍生出了无数个阴暗血腥的画面,完全忘记了红莲——棺材这个最原始的话题。
    心口忽然一阵猛烈的钝痛,痛得东方洛染眉头都狠狠皱了起来。
    该死,她早就觉得生下来心脏里就有只蛊虫不是件令人感觉美妙的事——哪怕这只蛊虫真的百利一害,也不是美妙的事。
    百利自不必详说,至于这一害嘛……。莫神医是这样说的,拥有红莲,除非你藏好喽,否则就要做好被天下人围攻争抢的准备。
    她有些郁闷地收回了思绪,想了又想,终于决定从最安全无害的方法试起。
    东方洛染打定注意后,略一迟疑就伸出了手,扎破指尖,滴了一滴鲜血进去。
    “咕咚——”
    久久的静默,就像石沉大海。
    继而整棺血水忽然沸腾一般,“咕嘟嘟”地冒着泡,情景之诡异恶心,饶是有前世经历的东方洛染也不由后退一步。
    暗一皱眉看着,忽地开口道:“主子,不是血,这血几乎被一种小到看不见的蛊虫填满了,它们承受不住您的鲜血,正在拼命挣扎。”
    她挑眉:“你知道这是什么蛊虫?”
    暗一道:“如果属下没认错的话,这是‘不舍’蛊,专门以人血肉为食,天机阁中有时会用这种蛊来惩罚犯错的手下。”
    “噫……。”,
    为了告诉暗一她根本“不会”是这种人,东方洛染一边抱着胳膊搓着根本不存在的鸡皮疙瘩,一边夸张嫌恶道:“你们阁主到底是什么人,这种方法都想得出……。”
    暗一:……
    他忽地露齿一笑,道:“阁主从来都是个优雅有格调的人……”
    东方洛染:……。
    的确很有格调,但真的能和优雅沾上边么?
    她还能说什么呢?少年已将随时随地、不管人在否地拍自己前主子、现主子马屁的习惯当成一种刻入灵魂的本能,完全无药可救……
    “主子,您看。”
    那一棺血液沸腾着,沸腾着,然而颜色却在变浅,越来越浅,正在被血里的“不舍”一点点地吃掉,但这种挣扎似乎并没有用,一片片的“不舍”正在死去,暴沸的血水也慢慢在平息着。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不舍”死去,血水终于完全平息了下来,而与此同时,本来鲜红的颜色竟然全部褪去了,变得完完全全的透明,看上去就跟高台下四周的池水一般无异——这个比喻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透过澄澈的水,他们也终于看清了棺中到底有什么——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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