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跑了大和尚,语嫣转过头来,看向这呆头呆脑的书生,黛眉微蹙,“公子怎会我派独门轻功,敢问公子拜在谁人门下?”
段誉痴痴地看着眼前姑娘清丽的容颜,神驰目眩,回过神来忙摇头连道没有,有些局促不安地道,“是我掉入山涧,误入一处洞府得来的,并未拜师。”
他挠了挠脸,使用人家的武功还让人看到了,即使他向来自诩仁人君子素来光明正大,也不禁脸红。
语嫣了然,这书生定是掉下了悬崖,还机缘巧合的得到了蒲团里的武功秘籍,说来这些秘籍还是她遵从母命缝在里面的,她还记得小时候听母亲讲主角跳崖不死遇奇遇定律,让她效仿之。
虽然她从未相信,然而如今她却遇到这人,莫不是他似话本里那些个主角一般?语嫣看向他的目光愈发诡异。
段誉被那姑娘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忙用手抵在唇边咳了一声,略显尴尬的说道:“在下大理段誉,请问姑娘贵姓?”
语嫣收回目光,回道:“免贵姓王。”
“王姑娘安。”段誉作揖拱手,行了个江湖礼。
语嫣也回了一礼,“段公子安。”
语嫣领着他到了她之前的露营地,此时天色已晚,离下一个城镇还有两三个时辰的路程,不适合继续赶路,便嘱咐知琴拾些干柴,顺便摘些野菜回来,她准备进山,看看能不能猎些野物。
知琴哎了一声,自忙活去了。
段誉不好意思坐着等吃,抬脚跟着王姑娘一起进山。
语嫣并没有阻止他跟着,她并不打算进入深山,只在外围猎些小的猎物,因此并不怎么担心他的安危,何况他自己也会些武功。
语嫣见气氛有些静默,她有些不自在,想了想便起了个话头,“段公子可是大理镇南王之子?”
“正是,王姑娘认得家父?”段誉脑子里瞬间想到了他爹的那些红颜知己,还有婉妹,脸色便有些不好,好在语嫣在前面并未看到。
段誉心想,这位王姑娘样貌极美,想来她的娘亲也差不了多少,该不会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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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妹妹就好,段誉嘘了口气,他一见这王姑娘便觉得亲切,不是婉妹那种想要担负的责任,而是一种他看一眼便觉得心跳加速的激动,到现在,他还在回味着王姑娘纵身跃下挡在他身前的倩影,他的心跳从未如此剧烈地跳动过。
他从不相信这世间有一见钟情,如今,他遇到了,才相信了这奇妙的情感。
段誉从没听他爹提过这事,没想到他和王姑娘的缘分是早就有的,心中的那个想法愈发的坚定,脸上也跟着笑了。
说笑间,两人渐渐熟识,彼此间多了几分熟稔和朋友之谊。
在林中大半个时辰,两人只猎了只傻兔子,语嫣担心不够吃,又摘了些蘑菇回去,预备和兔子一起炖了,加上米饭,三个人的分量该是够了。
语嫣估摸着差不多就出了林子。
知琴蹲在一旁美滋滋,看到自家姑娘回来,兴奋地指了指面前的木桶,道:“姑娘回来啦?我刚刚在河里撒了些干粮碎末,没曾想竟有好些大胆的鱼儿过来,奴婢一桶下去可是捞了五六条呢,个个都很是肥硕,看!”
语嫣一听,忙过去一瞧,也乐了,“想来是不曾被人打捞过,胆子倒是挺肥啊,”说完转向段誉,“今儿和明儿的膳食都有着落啦。”
段誉也笑着点头,看知琴准备动手杀鱼,他忙上前道:“这么血腥的事还是让我来吧,哪能让姑娘们动手。”说着拎过野兔和鱼桶,走向河边。
知琴也不和他争,见他手起刀落很是利索,便去做饭了。
语嫣也拎着一包蘑菇到他身边清洗,只听他嘴里叽里咕噜的念叨着什么,她细细一听,原来是往生咒。
她瞬间有些失笑,这可真是个呆子。
夜晚来临之前,三人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知琴收拾好了锅碗,爬进了马车给两人留下单独的相处时光。
秋夜的星空繁星点点,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天幕下闪闪发光,若隐若现,交相辉映。
在这样静谧的夜晚,两人一时之间谈兴大起,谈古论今,不知怎地谈起了那些风流名士不为人知的逸事,或鉴赏诗词,讲述那些名人列传。
不管是谁起了头,另一个总能接着往下说,谈到了月上中天,仍旧意犹未尽,此时两人才发现,他们是多么的契合,不管是学识还是思想,都是出奇的一致。
一时间停下了交谈,两人间的气氛有了些暧昧在蔓延,语嫣脸上也泛起了丝丝羞意,匆匆起身与他道了晚安,迅速回了马车里。
好在知琴早已睡下了,并不知道她的失态。语嫣坐在车里,抚摸着心脏处,那里还在兀自跳得欢快。
语嫣眼神晶亮,心想着往后他若是没有太大的缺点,她便带他去见见娘亲和爹爹吧。
不过,语嫣有些苦恼,明天该用什么理由将人留下来呢?想着想着,她便睡着了。
车外帐篷里的段誉也在思考,明天用什么理由跟着王姑娘。
一夜睡得也不安稳,语嫣下车的时候正好看见段誉两眼发青,她关切道:“段公子昨晚可是没睡好?”
段誉尴尬的干咳一声,好在里裤早已洗好晾干,不然他更尴尬,转移话题道:“没事,王姑娘收拾好了就过来一起用早膳吧。”
语嫣看向一旁,果然粥早已熬好了,火架上还有烤得金黄金黄的鱼,看着就让人心生食欲。
她有些羞赧地走过去,捧起碗筷,“段公子早已做好了早膳,我却到此时才起来,真真叫我羞愧。”
“这有什么?”段誉笑着摇头,也端起一只碗,“不过是睡不着,起来也无事可做,便顺手做了早膳,尝尝看我烤的鱼可还合胃口?”
说着切了块鱼肉递给她。
语嫣尝了一口,点头赞道:“段公子手艺不错。”
段誉被她一夸,耳尖发红,他故作镇定道:“我爹喜爱游山玩水,我小时候经常听他讲江湖上发生的故事,也跟着他学了一手野外生存技巧。”
“这也很厉害了,我就不行,厨房仿佛跟我生来相冲,我每次做出来的东西只能看却不能吃,明明就是按着厨娘的指示做的,结果却是叫人着恼的很。”语嫣嘟嘴满是抱怨。
段誉唇边露出一抹轻笑,衬得他愈发地风华绝代,“那往后便让小生给姑娘做饭吧。”一派翩然独立浊世佳公子,看得她不觉已撞入心扉。
语嫣低头状似认真喝粥,心若擂鼓,羞意难当。
知琴在一旁看着两人相处,眉间渐渐蹙起,要她说,她自是乐意见姑娘找到情投意合的情郎的,可老爷的命令又不能不遵从。
但老爷的命令又太那啥了,她又不想搅和了姑娘的好事,想来想去,知琴决定还是写信给夫人好了,姑娘年岁也渐渐大了,迟早总得嫁人的,至于老爷那边,就交给夫人处理,老爷最终总是会听夫人的。
放下了心中的大石,知琴越发知趣,给两人制造了不少单独相处的机会。
用过了早膳,趁着太阳还没升上来赶路,知琴知道姑娘的心思,也知道她不好意思挽留段公子,她便自作主张开了口:“段公子之后可有什么急事要处理?”
段誉诧异的看向这个并不多话的侍女,温言回道:“并无。”
“我们正准备去京城拜见萧大王,段公子不妨同我家小姐一起吧,小姐她难得遇上这么谈得来的朋友,这一路也不寂寞了。” 知琴特意在‘朋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段誉多聪明的人,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刷’地一声打开了腰间别着的折扇,笑道:“正巧我仰慕萧大王已久,此番甚是顺路。”
语嫣在车里,脸上早已红霞翻飞,看到段誉撩开车帘进来,羞意更甚。
车里默默温情,两人都是恪守礼教的人,顺意交谈,即便心中皆对对方有意,也只是发乎情而止乎礼,并无僭越。
一路向北,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走到东京汴梁,然而事实上,从姑苏到东京的路程,正常也只需十天左右即可到达,还是这两人一路上看山玩水,遇到景致不错的地方总要停下来逛逛才舍得继续走。
好在此时两国刚刚签署了百年睦邻协议,萧峰还在东京,并没有错过他。
语嫣递了帖子去了蕃坊,萧峰使人来回话说,三天以后有空,这两天都在陪大宋的官员吃酒作席。
休息了半天,语嫣和段誉便出门领略大宋都城的风光去了。只见这街面道路宽敞,两侧店铺林立,店多货全,行商坐贾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繁花程度世所罕见。
街上行人如织,许是因为两国互结联盟的缘故,来往人群人人脸上均是笑意盈盈,学子间对皇帝和萧大王更是大加赞扬,用词之华丽,超古冠今。
段誉担心和语嫣被人流分散,伸手一把握紧了她的纤手,宽大的袖袍遮盖了两人双手的交握。
语嫣用余光看了他一眼,象征性的轻轻挣扎了几下,便由着他牵着了。
两人逛了几条热闹的街道,选了一家装饰华丽的酒楼进去,点了好些有名的菜色。
两人相对而坐,段誉望向她额角冒出的细汗,掏出手绢仔细给她擦拭,他的眼眸里含着浓浓的情意,丝丝绵绵,看得语嫣脸颊发烫,心中泛着甜意。
收了手绢,段誉手里握着一个东西递到她面前,“这个给你。”示意她伸手,将东西放在她的手心里。
语嫣低头看去,惊呼:“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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