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之就是雪

    
    唐雪瑶走后，拟素小声问道：“夫人，这王后真的不在乎大王心里装着其他女人？”
    “不知道，被她说得我竟也觉得那个女人很是幸福呢。”董倩倩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位长姐了，脸上莞尔一笑。
    宫中的人真是奇怪，南宫哲瀚变化莫测，唐雪瑶也让人捉摸不定，董倩倩看着唐雪瑶的背影，沉思了许久，真没想到唐伯瑀那样自私的人，能有唐雪瑶这样心胸宽广的女儿，在这一点上，自己就差远了。
    回到凤鸾宫，灵绣帮唐雪瑶上完药，便带着斓靖、素心等人伏在地上请罪：“主子，您责罚奴婢吧，奴婢没有看好小菊，才会让人有机可乘，差点害苦了主子。”
    “主子，斓靖做得也不好，粗心到忘了先察看一番再让您出去的，请您责罚。”不知为何，唐雪瑶刚刚的怨气已经烟消云散，只是，自己的人实在是太大意了，眼皮子底下的人被人收买了，都还不知道，灵绣上午一直跟着自己陪政，斓靖也是一直跟着南宫晴月，很多时候是没在凤鸾宫待着的，小菊大概是巧妙地躲过去了：“今日也算是九死一生，以后你们定要小心着，大王和后宫嫔妃都要多加留意。”
    灵绣和斓靖点点头，灵绣感激董倩倩为唐雪瑶说话：“王后，那董夫人虽出身不好，倒也可以指望一二，她好似没什么坏心眼，说的话大王也能听进去几分。”
    “父亲之前就说过，董夫人是大王从青楼带回来的，很得大王的欢心，可是我记得，大王并不经常去萦碧宫的？”唐雪瑶心中不免生疑，这宫中的人当真都是有故事的人。
    “有人说，大王之所以坚持将董夫人带回宫，是因为董夫人身上有那人的影子。”素心四周看了看，对唐雪瑶悄声道。
    “那人？”灵绣一时没反应过来，转而又道：“你指的是梅林那位？”
    唐雪瑶脑中细思，既然宫中有这样的流言，董倩倩一定也是晓得的，正为自己冒昧向她打听的事懊悔，但想起她刚刚叙述时，并未听出任何不满，倒是让人意外。
    “这样，斓靖，你悄悄去查一下董夫人，不能再像这一次稀里糊涂地就让人给害了。”唐雪瑶觉得事情或许没有自己表面看来的那么简单，董倩倩帮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思，她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是，王后，奴婢听说是玉夫人给大王报信的，会不会？”斓靖见那戴玉婷今日没起什么好作用，心中有所怀疑。
    戴玉婷绝对是头号嫌疑人，自己占了她侍寝的机会，她自然怀恨在心，只是没有证据也不能乱说，唐雪瑶饮一口茶在喉，思忖片刻，吩咐道：“这件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要明着追究了，以免落人口实。”
    唐雪瑶看了看园子里难得安静的小白，想起马上就要见不到它了，满眼的不舍得，口中很是落寞：“灵绣，这几日你好好照顾小白，等把它的伤养好了，就让斓靖送它出宫，这个地方不适合它，我会害了它的，今日能保下它，明日却不一定。”
    “是，主子，小菊要怎么处置？”南越人最讨厌不忠诚的人，纵使灵绣那样稳重的性子，语气里也加了一丝嫌恶。
    唐雪瑶指甲轻刮几下杯盏，片刻，启唇淡淡道：“把她葬了吧，毕竟是咱们凤鸾宫的人。”
    斓靖虽是心中讶异，但见灵绣脸上并没有变化，也没有要阻挡的意思，便也别再说什么。
    素心为唐雪瑶打抱不平，拧着眉，愤愤道：“王后，小菊做出这等吃里扒外的事情，您不应该就这么放过她。”
    唐雪瑶抬起双眸，饶有兴趣地看着素心，好奇开口：“那你觉得本宫应该怎么处罚她？”
    灵绣知道唐雪瑶是有意要教导素心，便垂手安然站在一旁，并不插嘴。
    素心低下眸子，透彻的眼珠打了个转，清泠开口：“怎么着也得杀鸡儆猴，让她们不敢轻易再对您动手脚，依奴婢看，就应该将小菊鞭尸，才能消火。”
    素心说着，好似受委屈的是她，唐雪瑶虽然为她的忠心动容，但也觉得她这样小的年纪就如此狠辣，真不知是后宫熏染，还是被之前那个掌事宫女“言传身教”的。
    唐雪瑶的脸登时有些僵，她虽没有甩脸色，但是却无声胜有声，尤其是灵绣和斓靖并未说话，素心话毕，殿内一阵静默。
    素心心中有些慌，脸跟着也变了色，忐忑道：“素心，素心是觉得王后今日太过委屈了，并不是想对主子‘指手画脚’。”说着，身子已然弯了下去。
    “以后跟着灵绣和斓靖好好学做事，说话还是要注意着点，不要太过口无遮拦。”唐雪瑶手指试着杯子的温度，脸上却表情严肃，并不似寻常那般温和。
    “是，奴婢记下了。”素心被唐雪瑶突然的变化吓得面色紫涨，声如蚊呐。
    灵绣一个眼神递过去，唐雪瑶便知自己刚刚太过郑重其事了，端起还温着的茶又饮了一口，面色缓和了些，语气也柔和了许多：“灵绣对我都是贴身照顾，宫中事宜也不能面面俱到，斓靖刚进宫，对宫里的情况也不熟悉，在这方面，你做得要好些，替本宫多留意着点，别再让人钻了空子。”
    “是，奴婢一定擦亮眼睛，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看着她们，好好替王后和小公主效力。”素心见唐雪瑶夸赞自己，情绪跟着也上来了，还声情并茂地表演着，两个眼睛瞪得圆圆的，身子挺得直直的。
    唐雪瑶浅浅一笑，灵绣见状也笑开玩笑：“哎呦，素心，你这样子活脱脱一个深夜中的猫头鹰，要是真这么下去，那我和斓靖可有得偷闲了，对吧，斓靖？”
    “对。”斓靖岂会不知灵绣是故意在活跃气氛，上一次就是这样打圆场的，便接口笑道。
    “母后，为什么一定要送走小白？”南宫晴月紧紧抱着小白，不让任何人靠近，嘟着嘴，那挂在眼睑上的泪珠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唐雪瑶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她还必须要去安抚南宫晴月：“晴月，如果让你自己跟着小白到宫外去生活，母后不去，你愿意吗？”
    闻言，南宫晴月使劲摇着头，带着哭腔道：“晴月不要和母后分开。”
    “对啊，小白是狐狸，山里才是它的家，那里有它的父母亲人，就像我们人和人要住在一起，它们狐狸也要住在一起的，你看看，现在只能把它圈在这个小园子里，你去上课了，母后忙宫里的事情，我们谁都没空陪它，它在这儿会孤单的，晴月以前没人玩的时候是不是也很孤独？”唐雪瑶知道南宫晴月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便耐心跟她说明情况。
    南宫晴月的手慢慢松了些，似是听懂了，低头用脸蹭了蹭小白，小白还时不时发出声响回应着她，抽泣了一下道：“母后，那儿臣以后还能见到它吗？”
    本来唐雪瑶只是想把小白放了，可是南宫晴月这样实在让人为难，南宫晴月看唐雪瑶的表情就猜出了结果，把小白抱起来失声哭了一会儿，眼泪哗哗地递给斓靖，转身就要走开，一旁的人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母后让狩猎场的人养着小白，每年，你父王狩猎的时候，你就可以跟小白见上一面，这样怎么样？”这算是唐雪瑶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带着商量的口吻问道。
    “真的？”闻言，南宫晴月兴奋地跑回唐雪瑶面前，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一般。
    见唐雪瑶笑着点头，抬手自然地将南宫晴月脸上的泪水擦净，否则，这么冷的天，倒是会皴脸的。
    南宫晴月开心得都要飞起来了，抓着唐雪瑶的手小腿不住地跳着，欢快地喊着：“谢谢母后，谢谢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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