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馨,德艺双馨的意思吗?”南宫哲瀚抬眸看向唐雪瑶。
唐雪瑶蹭了蹭南宫晴月的头,一脸宠溺地回道:“不是,是‘竹悠亦心’的亦心,像竹子一样安闲从容,自得其乐。”
“竹悠亦心。”南宫晴月有些困了,闭着眼睛,半张的小嘴喃喃重复道:“儿臣喜欢这个名字,儿臣也喜欢竹子。”
见南宫晴月喜欢,南宫哲瀚微微一笑,点头附和道:“那就叫南宫亦心,回宫孤便下旨。”
南宫亦心也是很重了,唐雪瑶抱了一会儿手臂便酸了,可是又不怎么敢动,生怕把她弄醒了,斓靖见状,走近小声道:“王后,您歇会儿,奴婢抱着小公主吧。”
唐雪瑶抬首看了看前面的路,约摸着自己可以坚持:“算了,马上就要到了,不要换了,再把她吵醒。”
“孤来吧。”还没等唐雪瑶反应过来,南宫哲瀚就已经把手伸了过来,抓着两个胳肢窝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虽说样子有些笨拙了,但总让人心里暖暖的。
南宫亦心迷迷糊糊的,嘴中奶声嘟囔道:“小星星好美啊,好美。”
南宫哲瀚以为自己把南宫亦心吵醒了,有些慌忙,唐雪瑶见状,忙低声支招:“拍拍她的背。”
得了法子,南宫哲瀚轻“哦”了一声,抬手便要往上“拍”,那力道,唐雪瑶瞪圆了眼睛,拧眉压着嗓子喊道:“轻点拍。”
闻言,南宫哲瀚悬在半空中的手渐渐放慢速度,大气不敢喘一下,好似在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谨慎得很。
虽然紧赶慢赶,但是时间还是太晚了,连夜赶回去,恐怕谁都睡不安生,只能先在外面住上一晚,明早起早回去。
唐雪瑶选了一家以前经常住的客栈,一进门,那个四十多岁的老板娘便一眼认出了唐雪瑶,托着重重的身子,缓缓走过来,笑哈哈招呼道:“唐小姐,您总算来了,还以为您今年不来了呢。”虽说笑着,但语气中却带着丝丝埋怨的意思。
唐雪瑶也知自己打搅了,忙笑着赔不是:“不好意思啊,老板娘,今日是我女儿的生日,所以今年才拖到今天来的。”
听唐雪瑶这么说,老板娘抻着头便瞧见了唐雪瑶身后的南宫哲瀚,唐雪瑶顺势介绍道:“老板娘,这是我夫君,陪我一起来的。”
老板娘一看就是个直性子,大大的眼睛,白里透红的肌肤,若不是婚后胖了许多,定是一等一的美人,见南宫哲瀚长得眉清目秀的,忍不住走到南宫哲瀚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咧着嘴调侃道:“小伙子,娶了唐小姐,可真有福气。”
南宫哲瀚皱着眉瞧了瞧肩上老板娘的手指,又看了一眼唐雪瑶,普天之下怎么会有人敢这般对自己,不过见老板娘接着就把手放下去了,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上房只有一间了,下间倒是还有几间,你们这些人差不多。”老板娘往门外望了望,估算了一下人数,对着唐雪瑶道。
“老板娘生意可真好,那就这样吧。”已经这么晚了,再去别家也指不定是什么情况,唐雪瑶也没问南宫哲瀚的意见就答应了。
老板娘在前面带路,还不忘回头跟唐雪瑶打趣,冲唐雪瑶挤了个眼道:“唐小姐眼光不错,看身板就知道你够幸福的了。”
听到这话,唐雪瑶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用帕子扶着额头打马哈哈:“呵呵呵~”余光扫过南宫哲瀚时,才发现那人好像引以为傲似的,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等到两人进了屋,斓靖将南宫亦心放到床的中间便退出去了,坐在凳子上的南宫哲瀚喝了一口茶水,像是打听什么奇闻似的,方开口问道:“你父亲允许你跟这种人交往?”
“哪种人?人家不过是说话随性了些,又没说什么伤人的话,我觉得老板娘人很好,说话做事都直来直往,没什么心计,你也会笑,你能像她那样开怀大笑吗?”
没等南宫哲瀚反应过来,唐雪瑶起身走到门边,背对着南宫哲瀚淡淡道:“若是困了,便让铭崇进来伺候,我先出去一会儿。”
为避免身份暴露,一行人都尽量避开称呼,唐雪瑶说完之后便迈出门去,随手帮南宫哲瀚带好门。
这样被人无视,南宫哲瀚着实很不舒服,这是怎么了,路上气氛才缓和了些,还有,这么晚了,唐雪瑶一个人又要干什么去,于是南宫哲瀚轻身慢步地跟在唐雪瑶的后面。
“老板娘,还有孔明灯吗?”见老板娘还没睡,唐雪瑶客气问道,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天上的母亲放一个孔明灯,写上母亲生平最爱的那句话。
“有,我去给你拿,这次也要写字吧?”
“对。”
老板娘把孔明灯的材料和笔墨都带过来了,唐雪瑶想自己待着,于是转身对老板娘贴心道:“老板娘,不早了,你先去睡吧,我待会儿把门闩上。”
“那~好,别太晚了,会着凉的。”说来神真来神了,老板娘打了个哈欠,半睁着眼就走开了。
老板娘走后,唐雪瑶便要去撑起那孔明灯,可是一打开纸,那些木头支架却倒了,用手控制着支架,结果纸又撑不开了。
几次失败后,唐雪瑶不免有些急躁,叹着长气,门后的南宫哲瀚终是看不下去了,从门后抬步走出来,伸手去帮唐雪瑶扶住支架,下巴一抵,示意她把纸套上。
“谢谢。”唐雪瑶震惊之余,口中依旧淡漠道。
“我出来小解,刚好看到的,这也是每年的活动吗?”南宫哲瀚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有意跟踪,所以在出来的那一刹那便想好了借口,若无其事地说着。
“嗯。”唐雪瑶情绪不佳,不愿意多说话,好像惜字如金,能用一个字说得,她决不用两个字。
接过装好的孔明灯,唐雪瑶用毛笔蘸了蘸墨汁,抬笔在孔明灯上写下了简短的一句话: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雪瑶。
南宫哲瀚看着这诗句,眼中慢慢燃起一丝妒火,盯着唐雪瑶,冷声发问:“你这是要跟谁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南宫钰轩就在千里之外,是要跟他千里共婵娟吗?南宫哲瀚不免心中暗自猜测,手掌慢慢变成拳头。
“人自然是长久不了的,倒还是可以共婵娟。”唐雪瑶自顾自的感慨,根本没有理解南宫哲瀚的意思,竟像是看透了红尘,让人听出许多无奈和惋惜。
原来这个女人跑到这是为了孔明传情,自己刚刚竟然还好心帮她一起搭好孔明灯,她究竟把自己当什么,这么明目张胆地给自己戴绿帽子,南宫哲瀚的怒气难掩,出手就要去夺孔明灯,恨不得狠狠踩在脚下。
“母亲生前最喜欢写这句话。”闻言,南宫哲瀚迅速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很不自然地藏到了身后。
唐雪瑶拿着火去点孔明灯,嘴中淡然道:“那时,父亲还没有将我跟母亲接过来,母亲与父亲一年见不上几次面,每每思念之时都会放孔明灯,当时不知道这句诗的意思,后来明白了,母亲却不在了,时常记起母亲说,她会在千里之外的天穹之中看着我,我做的一切她都能看到。”
说着,唐雪瑶高高举起孔明灯,抬首目送间,一股清流从眼角流下,这是南宫哲瀚第三次从唐雪瑶的眼里看到神伤,不由也跟着看向飘起的孔明灯,暗喜刚刚及时收回了手,没有因为冲动,破坏了这个唐雪瑶主动跟自己说心里事的机会,上次喝醉酒说心里话,好像也是因为是她母亲的忌日。
见孔明灯已飘远了,唐雪瑶收回了目光,低头浅浅道:“进去吧,明日还要早起。”
转身之间,南宫哲瀚双手捧住唐雪瑶的脸庞,不似以前的害羞,唐雪瑶抬眸看向南宫哲瀚,只觉他的拇指在眼角处轻触几下,柔声说道:“晴月能有你这个母后是她的福气。”
“是亦心!”唐雪瑶急忙纠正,刚改了名字,必须要记住,谁都可以忘记,只有她和南宫哲瀚不可以忘记。
“对,我忘记了,是亦心。”南宫哲瀚讪讪笑笑,说着,将手搭在唐雪瑶的臂膀上,推着她进屋。
唐雪瑶才想起来,他刚刚明明说要小解的,侧着头提醒道:“不是说要出恭的?”
南宫哲瀚停顿了一下,慢慢松开手,随机应变道:“对,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先走,我待会儿就上去。”
见南宫哲瀚毛毛躁躁的,唐雪瑶迈过门槛后,接着回头交代道:“记得把门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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