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之就是雪

第五章 好巧不巧的手环

    
    南宫哲瀚和唐雪瑶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嘤嘤哭泣之上,吴昭仪还未接受突如而来的丧子之痛的哭喊,她的声音凄惨又无助,口中一直重复问着我的孩子呢?仿佛所有的人都在欺骗她似的。
    听见吴昭仪的声音,南宫哲瀚更是加快了步伐,他一向不管什么血光,直接冲了进去,唐雪瑶紧随其后,唐雪瑶怕人多吴昭仪看着会更伤心,便将一干人等留在了外面,匆忙之间,在董倩倩的脸上竟也抓到一丝怜悯之情,着实让唐雪瑶欣慰,不觉心中一暖。
    吴昭仪的嗓子都哭哑了,眼里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流,看见进来的南宫哲瀚,似乎所有的委屈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一下哭得更凶了,紧紧抓握住南宫哲瀚的手,脸色苍白的她更是让人心怜,失声抽泣道:“大王,大王,臣妾的孩子没了。”
    戴玉婷原本坐在吴昭仪身边,看见南宫哲瀚进来忙退到一旁,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就主动跪好,自述罪责:“大王,您惩罚臣妾吧,是臣妾没有照顾好吴昭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之前太医说胎相一向很稳的,也不知为何,今天吴昭仪直叫小腹疼,结果孩子,孩子就没了。”
    戴玉婷许是被吓坏了,毕竟当初她信誓旦旦地接下吴昭仪,这些天也没少用心照看,还得罪了不少人,结果还是没保住,伏在地上,脸上的两行泪擦了又出。
    唐雪瑶只在一旁看着,看着吴昭仪的伤心欲绝,她依稀记得吴昭仪有多欢喜第一个得了孩子,手护着肚子,生怕有人会抢走他,看着自责不已的戴玉婷,她也是无辜的,莫名其妙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必定脱不了干系。
    “吴昭仪不要太痛心了,不怪你,是孤与孩子无缘,是上天不想让孤享天伦之乐。”南宫哲瀚的声音深沉而浑厚,颤抖的手轻拍着吴昭仪的手,他的眸子低低的,似是不愿意让人看清楚,可是额上的青筋却道出了他内心的痛。
    唐雪瑶第一次见南宫哲瀚这般,她愿意相信此刻他是真情流露,每一次欢喜之后都要经历这样的祸事,任哪个男子心里也不会好受,就算他不爱这些女子,可那肚子里的终究是自己的骨肉,唐雪瑶抬起衣袖擦拭了眼睑下的清泪,走到南宫哲瀚背后,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微一用力抚摸,半天张口道:“大王不要这样说,怎么会?大王正植青年,吴昭仪和后宫的妃嫔都还年轻,咱们南宫家的孩子只是比较淘气而已,来日方长,他们不久便会与大王见面了。”
    “是,大王,是臣妾的福气不够。”戴玉婷难得不跟唐雪瑶唱反调,失神地望着地面,怅然喟叹。
    太医说吴昭仪需要静养,唐雪瑶和戴玉婷退了出来,吴昭仪此时需要的是南宫哲瀚的安慰,哪怕他不说一句话,就静静地陪着,对吴昭仪来说比任何灵药都管用,南宫哲瀚留在里面直至将吴昭仪哄睡。
    从吴昭仪那回来之后,唐雪瑶一个人坐在那捧着手炉发呆,她在追问自己是不是只要自己帮一下吴昭仪,或许那个孩子就不会这样没了,吴昭仪虽然有些骄纵,可是毫无疑问,她是这件事最大的牺牲者,一个浑然不自知的政治牺牲品。
    灵绣告诉唐雪瑶,南宫哲瀚从吴昭仪那出来之后就去了梅林,唐雪瑶只微微动了动双瞳,或许那里可以稍稍治愈他的伤痛,可是自己的呢,这偌大的王宫,又有哪里可以给自己疗伤,不,没有,自己是医者,所有的伤口她都可以自己来舔好,哪怕那个伤口再深,再痛!她都能找个没人的地方痊愈。
    “小姐,吴昭仪的孩子没了。”流云一边夹着炭火,一边低头同情道。
    闻言,梁琳的身子打了个激灵,没一会儿,两个清澈的眸子黯然神伤,愧疚道:“这已经是第五个孩子了吧?”
    “是。”流云的眼里渐渐也起了水雾,只是口中呼出的暖气给模糊了。
    梁琳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际痴笑一声,转而寂寥开口:“流云,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因为我,那么多女人失去自己的孩子,所以上天把我自己的孩子生生抢走,饱受思女之痛。”
    听得梁琳这样说,流云的面上露出了些许悔恨之色,坦然劝道:“小姐说什么呢,明明是流云给大王出的主意,就算真是是报应,也应该报应到流云的身上,报应到大王身上,与您无关。”
    再说起南宫哲瀚,此时的梁琳要比一年前看开多了,即使流云这样说,她也只是无声看她一眼,沉默…或许此刻的她才知道谁才是自己应该珍惜的人,被人爱远比爱别人来得简单。
    因为吴昭仪的孩子没能保住,所以整个春节唐雪瑶也只是简单张灯结彩一下,没能将王室诅咒的阴霾去除,整个王宫无不是笼罩着层层乌云,直至元宵佳节过了,梅林的梅花如期开放,南宫哲瀚脸上的哀伤才稍稍褪去,却迟迟没能很快地恢复常态,许是这一年来跟南宫亦心的相处让南宫哲瀚更加对父子亲情看重,自吴昭仪失子后,许多时候南宫哲瀚是不愿意看见南宫亦心的,似乎每每看见她,都是在提醒自己那些死去的孩子有多么可怜。
    一忙完朝堂上的事,南宫哲瀚便悄悄面见了穆羽,穆羽伴在南宫哲瀚身侧,就连铭崇也退出去了好几丈远。
    “大王,北疆那边来信说钰轩亲王明面上是造福百姓,引来外国子民开垦养马赚钱,实则是招兵买马,还创建了一套强身健体的技法,不过是训练军队的幌子。”穆羽的眉宇间显露着层层的担忧,他的手下人他清楚,但凡他们这样说就不会有错。
    “什么时候开始的?”南宫哲瀚肃声开口,脸上的表情似要比寒冬的冷风都要寒上几度,就算上一辈的人之间有恩怨,但他不是对南宫钰轩一点兄弟情分都没有的,只是南宫钰轩这样做就是不跟自己讲情分。
    穆羽睨了睨南宫哲瀚的神色,思索着诚恳道:“应该是封后之后的事,趁着事态还未扩大,大王一定要未雨绸缪啊。”
    就算穆羽不说,南宫哲瀚也知万一南宫钰轩真的揭竿而起,且不说之前遵从他的部下有多少,唐伯?也是个未知数,南宫钰轩可以为了唐雪瑶谋反,也不是没有可能不在乎她非处子之身,到那时,唐伯?必定会倾向南宫钰轩,自己到现在连个子嗣也没有,真的出事了,那王位必定会是南宫钰轩的。
    “先等等,现在不是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吗,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给人留下孤心胸狭隘,连自己的兄弟都容不下的骂名。”南宫哲瀚敛了敛剑眉,眼中辰星浩瀚,多有隐晦之意。
    骂名?穆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低着的头猛地抬起,南宫哲瀚一向浑浑噩噩,什么时候关心起自己的名声了,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南宫哲瀚看着凤鸾宫的方向,不觉冷冷轻笑,心中嘲笑南宫钰轩的愚笨,那个女人真的值得他可以用生命做赌注吗?在南宫哲瀚看来是不值得的,当初唐雪瑶拒绝了他,明明知道三人之间的关系,还是选择嫁给自己。
    宫中的公公打扫亲政宫的书房时,不小心将遥雪送给南宫哲瀚的手环掉在了地上并不曾察觉,听到“王后驾到”的声音,便匆匆忙忙退了出去。
    跟穆羽聊完之后,南宫哲瀚又去梅林待了一会儿,于是唐雪瑶到亲政宫的时候,南宫哲瀚还未到,本来是要和往常一样坐到位子上做自己的事,但是那一抹扎眼的红色引起了唐雪瑶的注意。
    唐雪瑶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个编好的手环,只不过这个颜色应该是女孩子才会用的,南宫哲瀚怎么会有这种民间的小东西,唐雪瑶眯着眼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这个编法好生熟悉,感觉好像以前自己也有一个相像的。
    “大王驾到。”
    听得门外铭崇的声音,唐雪瑶也回过了神,转身赶紧往前走了几步准备行礼:“臣妾参见大王。”
    因着刚才穆羽的禀告,南宫哲瀚本来想绕过唐雪瑶直接坐到椅子上,只是见唐雪瑶竟然站到自己的书桌旁,心中颇有些诧异,步子不觉也慢了下来,审视般地望着唐雪瑶。
    “没想到大王也会有这种手环。”说着,唐雪瑶笑着举出手里的手环,惊喜的很。
    只见,南宫哲瀚一看到遥雪的手环,再看唐雪瑶脸上的笑容,双瞳瞬间放大,像是着了魔似的从唐雪瑶的手里一把紧紧抓过,唐雪瑶只觉手心里一阵火燎的疼。
    接着,南宫哲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书架上遥雪的画像,出手狠狠抓住唐雪瑶的手,横眉怒目,咬牙切齿逼问道:“谁准你染指她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动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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