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闻言还愣在原地,倒是妇人反应快,此时已经噙着泪向李熹下拜。
“多谢公子相助,否则我们母女二人日子可怎么过呀!”
李熹见状哪里敢让妇人拜下去,这不是折她的寿吗!赶紧将妇人拦下扶起,李熹忙道不必。几番劝阻才将母女二人的情绪稳定下来,经过二人自述,李熹也知晓这位妇人姓刘,她十四岁的女儿名林秀莲。
刘氏的丈夫已去了三年,这三年里,刘氏一直与女儿相依为命,经营布料铺子。此时布料铺子被李熹盘下,二人便没了去处。
待李熹向她们提出欲买下铺中的布匹时,两人拒不收李熹的银钱。
“我们母女二人怎还敢收公子的银钱,若公子不嫌弃,铺中布匹便赠予公子,只是…”
李熹见刘氏语出犹豫,便劝道:“但说无妨。”
“只是我们母女此番以无处可去,还望公子收留,留我们在铺中,做什么都好!我们都做得来的!”
刘氏生怕李熹拒绝,有些焦急的挥动双手。
李熹原本便是打算用这间铺子开设绣坊与成衣店,此时她正缺人手。
“你二人可精女红?可会制衣?”
“会的公子,秀莲你说是不是。”
刘氏赶忙将女儿拉上前,推在李熹面前。小姑娘此时顺着母亲的话应着,有些羞涩闪躲的瞧李熹一眼,点了点头。
闻言李熹便满意的颔首,依旧将店铺的大门钥匙交给二人,令二人将店铺收拾利索,里头陈旧布料全部放在后仓,空出前厅的台面位置。还支了二人一些银钱,命二人请工匠将店铺修缮一番。
言罢,李熹便称还有要事在身,将店铺交给二人后与二人告别。
出了西街,李熹顺着来路往李府去。她递往世子府的拜帖写明了今日申时拜访,留给李熹的时间不多,她现在要回府换一身衣服,去拜见世子了。
回到李府,李熹简单沐浴过后填饱了肚子,换了一身直裾深衣,特意选了从敛芳阁带回培养的大丽花及几件自制的精巧玩意儿,乘车前往世子府。
李熹来京时便了解过,晋王为先皇嫡子,也是先皇亲封的亲王,是当今圣上异母弟弟。先皇还在世时晋王便深受先皇宠爱,那时满朝文武大多当先皇会立晋王为太子,可谁曾想先帝患急疾病逝前竟出乎意料的在乾清宫召见了当时还是大皇子的当今圣上。
不出一日,便传出了先皇立庶出的长子大皇子为太子登基为新帝的消息。
新帝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为他的弟弟封了晋王,然后赶出京城。这么多年了,也从没将晋王召回过。
直至近年,晋王势力渐广,怕是圣上有所防备,才在六年前召晋王世子入京。当今圣上以与太子伴读为由将秦明煜召入京城,在李熹看来不过是将世子做为质子来制约晋王罢了。
不过即使世子不过是个质子,也不是现在的李熹能招惹的,撞了世子车驾,还是得该道歉的道歉,该赔银钱的赔银钱。
李熹到达世子府时正式将到申时,她上前拱手,将带来的大丽花交给门房,告知门房自己拜见的目的。
李熹原以为自己只是为世子府栽育大丽花,应当是见不到世子,栽育事宜许是与管家洽谈。谁知门房见了她后也并未将她交给管家,而是命身边的一名仆从带领李熹去往会客厅。
李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怎么直接带她去了会客厅?莫不是她一届种花的小小庶民上门,世子还用亲自招待不成?
李熹这么想倒也是正常。
世子确实不必亲自见她,也确实原意安排了管家与李熹洽谈大丽花栽育事宜。此时亲自见她不过是疑心李熹来意不纯,试探之用。
世子府重瓦飞檐,朱漆门,同台基,前院内更是修建的衔山抱水,高柳繁花。只是一路上见到的仆役却十分的少,在李熹看来有几分冷清。
仆从带着李熹穿过几个回廊,转过一个转角后,来到了会客厅。
仆役请李熹上座后,便亲自去为李熹泡茶。见这一幕李熹不由得奇怪,世子府人少些冷清便罢了,毕竟府内只住了世子一人。但…仆役也不至于少到连个泡茶的婢女也腾不出吧?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李熹未表露出来,待侍从上了茶,李熹细细品味,稍待不久便见世子自厅侧进来。
李熹放下茶杯,起身拱手屈身,向秦明煜恭敬一礼。
“见过世子。”
秦明煜抬手示意李熹不必多礼,坐上了上首的太师椅。
“小友今日前来可是为栽育大丽花?”
“是,也不全是。”
“哦?何意?”
“草民半月前刚到往京城便冲撞了世子车驾,当日世子宽宏未与草民计较,今日草民愿为当日之事赔罪。”
“便是此事?小友不必放在心上,都是些小事,不必挂怀。”
秦明煜端着茶杯,一手捻着杯盖,见李熹似乎果真只为此时而来,再无别事,便客气几句,借公务之由离开。
“不敢打搅世子公务。”李熹屈身拱手将世子送出。
世子离开后,府上的管家不多时便寻到李熹,与她商谈大丽花种植事宜。
管家带她大致了解世子府后,询问起种植事宜。李熹见状自然未有私藏,她向管家指出世子府中适宜种植大丽花的位置,并与管家寻来府内花匠,将大丽花栽育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道来。
待双方安排妥当言尽之时,已是金乌西斜,李熹见交代的差不多,便拱手告辞。管家也未强留李熹,笑着将李熹送出世子府。
李熹一路出了世子府,命车夫往李府去。
此前只担忧冲撞世子车驾世子是否怪罪,此时看来世子的态度倒还算和善。
复又想想世子掉落又缝上的流苏、世子府内少的不正常的仆役,李熹心里不知怎么冒出一个想法。
世子他这是偏好清净、躬亲节俭?还是…很拮据?
思及此李熹又甩了甩头,只当是前者。
虽是质子,但好歹也是面上的世子,不至于连流苏都计较,仆役也养不起的吧。
马车很快便到了李府,李熹便不再想那么多,下车进了李府。
李熹今日回府晚了,李阮已经自己用过晚饭。清浅将留给李熹的饭菜热了热端上,李熹草草用过后便让清浅撤了下去,只身往卧房去。
李熹坐在卧房的书桌前,思索起日后的安排来。
她现在初步有两个盘店的计划。
一是开间绣坊。李熹穿越前有过七年的刺绣经验,自身也是一名刺绣爱好者,包括哈萨克绒绣、欧洲立体绣、杭绣、苏绣在内,李熹也是一位资深绣娘。再者,她有颇多绣样创意,结合她的一些设计,李熹想创造一个她的“品牌”。
二是开设酒楼,还是历来穿越者的老套路。
这两项计划无一不是为了向李熹后续的研究、以及供养李阮而制定,李熹现在虽有薛常贵的酬金,但那远远不够,也绝不能坐吃山空,她需要稳定的经济来源。
待李熹将大致计划汇总结束时已是深夜,她揉了揉眉心,收了纸笔便仰面倒在榻上。
这些计划还需要慢慢来,但此时已是秋收时节,她还有一件在京城外的重要的事等着她此时处理。
思及此李熹长叹一口气。
车到山前必有路,该做的事情一件一件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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