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就婚了

28.矛盾激起

    
    周老太慌里慌张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黄阿姨纠着追问。
    周老太也说不出口,“就是……”
    “狐狸精!”黄阿姨冲温亮亮恨恨地骂。
    温亮亮拦住周柏灿,不让他插嘴,“阿姨,我是表妹,您忘了吗?表哥搭把手帮帮表妹而已,您千万别误会。”
    黄阿姨仍不顺气,宁宁嫁去周家两年了,每回周柏两家大小聚会,周老太都喊上她,愣是没见过这个表妹,上回麓湖公园烧烤,就觉得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但毕竟是亲家,总不能真撕破脸,黄阿姨绷住脸,继续说:“就算是表兄妹,各自都有家室,也得注意分寸呀,里头那一张张嘴巴都很厉害,咱们宁宁立场尴尬呀!”
    周老太抹了把汗,“是的,是的……”
    当晚,温亮亮再累也不敢留宿城隍庙,最重要还是要把香香甜甜交给糖糖。
    廖大师姐贼眉贼眼地问她:“带着娃也敢出门,约会去了吗?哪天让他请咱们吃顿饭,相互认识认识嘛?”
    温亮亮没好气,廖大师姐天天就想占便宜。她回房里拿睡衣洗澡,。
    廖大师姐追到冲凉房,“别再装,钻石项链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你瞒不住的!”
    廖大师姐昨夜就在宿舍群里大肆宣扬,说温亮亮被客户追,还与糖糖、单悦翎聊得不亦乐乎,三人打赌什么时候结婚。
    温亮亮叹了口气,“我没男朋友!你再这么贱贱地说话,我以后都不帮你买外卖,还要把你赊的账追回来!”
    她再次觉得,不早日搬走,被廖大师姐天天烦,迟早守不住口。
    周家祭祖当天,天气时好时坏,一会儿天晴,一会儿下雨,气候湿热交替,让人难受。
    这会儿又停雨了,老道士赶紧招呼各位婶婶姑奶干活去。温亮亮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跟随一众婶婶姑奶搬祭品。
    六张大方桌在祖庙堂前一字排开,上百盘祭品一一陈列。
    几名老道士穿着黄色长袍,坐在蒲垫上,口中念念有词。
    温亮亮自觉退到人群最后,小黄打电话来,告诉她教会礼拜上发生的事。
    小黄疑惑,温亮亮那头传来不寻常的声音,又是敲锣,又是打鼓,“你赶哪儿去了?怎么声音奇奇怪怪的?”
    温亮亮拿手虚虚掩住听筒,压低声音,“隔壁屋子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黄不太相信,温亮亮还想说什么,周老太跑出来喊她进祖庙去。
    地上不知何时,放了不少蒲垫,周奶奶为首,跪在最前方的蒲垫,周老太和二叔周遇元仅次其后,周柏灿和周重鑫又次之,后头还有婶婶姑奶及他们的家人。
    常伴在周奶奶身边的老道士啊渊,眼神示意温亮亮跪周柏灿旁边的蒲垫,温亮亮身子晃了晃,十分惊讶,这个位置不是应该王宁宁的吗?
    周柏灿拉了拉她的衣角,温亮亮回头看去,后面一众亲戚抬起幽幽的眼神,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她就跪下去了。
    跪拜过后,就要上香,上香也要论资排辈。
    想着“表妹”不能太冒尖,温亮亮踩着小碎步往后退,希望神不知鬼不觉地退出,周柏灿却拉了她一把,一块给祖先上香。
    后头有不少细碎的杂音,从未停止。
    午饭是在附近的酒家吃。
    饭后,周老太找到温亮亮,感激一番,才开口说:“其实,还有事要拜托你来做。咱们祭祖有个环节,必须嫡长子媳妇……”
    周老太欲言又止。
    两人刚回到城隍庙内院,便听到周奶奶屋里传来争吵的声音。婶婶姑奶全围着周奶奶,一人一张嘴,控诉着“于理不合”。
    “身份不明,还没过门,怎么能由她来分猪肉呢?”
    “啊灿奶奶,这年头表兄妹相好,叫□□,是违法的,再好也不能让她过门!”
    “恐怕两人都走到一块去了,昨天表妹就睡表哥房里,两人在里头腻歪了好久!”
    “最要命的是表妹嫁过人,还带了俩拖油瓶,跟前头那男人关系撇清了没,谁知道呢?”
    周奶奶单手托着下巴,脸色惨白,一语不发。
    不知谁说:“大嫂早年说了不分猪肉,二婶前两个月又走了,这回要不就让三婶来分吧。”
    话刚落,房里变得异常安静,连蚊子飞过也听得十分清楚。
    周老太听烦了,叫温亮亮往别的房间去休息片刻,而她自己走进屋里,对这些烦人的家伙说:“我婆婆才刚做完手术没多久,老人家不能不睡午觉,有什么事出去找我和啊渊说去,都散了吧。”
    婶婶和姑奶们脸色讪讪,眼眸垂下,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周奶奶瞥了眼周老太,周老太才发现她碗里的白粥还没吃完,急忙过去,帮她将假牙取出。
    周奶奶动了动嘴巴,声音不大却有力,“嫡长子媳妇分猪肉,这是老祖宗的规矩,不是轮到谁就由谁来做。”
    大姑奶扁了扁嘴,眼眉往上挑,轻飘飘地说:“嫡长子那支早就没了。”
    周奶奶缓缓扭过头去,睁圆了眼瞪着大姑奶,“当年,大房无子,从二房取遇元爷爷当继子,咱们这支就是嫡长子,祖先的话,你们都不当回事吗?”
    “谁来分猪肉?只能是嫡长子媳妇。温亮亮就是嫡长子媳妇,拿结婚证给她们看!”周奶奶喝道。
    周老太从手提袋里掏出红本子,翻到双人大头照那页,婶婶姑奶们当即塌了脸。
    “但是也太奇怪了吧?昨天王宁宁妈妈还来吃饭呢,但是结婚证上的领证时间是两个月前。”六婶婶小声嘀咕,小心翼翼地瞥了周奶奶一眼。
    周奶奶假装没听见。
    温亮亮没有按照周老太的吩咐离开,在门外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偷听,因此没有发现王宁宁带着黄阿姨进门了。
    王宁宁使劲儿将她拉进屋子里,指着温亮亮,告诉大家假结婚的事。
    “奶奶,怎么着我都是正牌的,嫡长子媳妇要做的事,应该找我来做才对呀!”王宁宁愤愤不平地说。
    情况峰回路转,婶婶和姑奶们都为王宁宁挺腰,“啊灿奶奶,再没人,也不能弄假的上去!”
    周老太急了,劝王宁宁平心静气,别想歪了。
    黄阿姨苦苦诉说:“我女儿为了啊灿什么委屈都吞下了,你们周家是怎么对待她的?把假的找来,还扶到正位上,我女儿的牺牲算什么?”
    “亲家,别激动,我知道宁宁让步很大,我们都很感谢……”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你就说,你们周家怎么处置这个狐狸精?”黄阿姨不依不饶,没想过轻易作罢。
    “看模样就是狐狸精!”
    “说是假结婚,可能早就搞到一块去了!”
    “大嫂,咱们周家门风正,容不下这种人!”
    “还是那句话,小三防不胜防!”
    一张张嘴巴,像扔垃圾似的随意,不负责任地丢难听的话,温亮亮站在舆论中心,被人指手画脚,想说点什么,却有心无力。
    啪的一声,瓷碗四分五裂,破碎在地。
    周奶奶喘着粗气,“我说她是正牌,她就是正牌,就由她来分猪肉,谁还有意见?你王宁宁算什么,你和啊灿领证了吗?你生孩子了吗?从前,三年无子就能休了,我看你也差不多了,以后这母女,这母女,这母女……”
    话没说完,周奶奶就昏过去。
    屋子里一阵慌乱,周老太忙喊人来帮忙。
    周柏灿中午有事回了趟公司,不过走了两个小时,回来感觉气氛特别压抑,亲戚们在大厅里坐着,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有个叔伯告诉他,周奶奶晕过去,在房里休息。
    房里,周奶奶已经睁开了眼,周老太苦皱着眉头劝她,“妈,不能跟王宁宁闹翻,怎么跟我儿子交代?”
    提起这个女人,周奶奶气得胸部一起一伏,“我不喜欢这个女人,不识大体,跟我笼中斗,气死我了。”
    “妈,让温亮亮分猪肉,别说那群女人不同意,我也觉得不妥当。”与周重鑫坐在床头旁的凳子上的周遇元说。
    周柏灿在周奶奶屋里,没想过会见到王宁宁,上次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王宁宁怎么还来城隍庙?
    王宁宁似乎也觉得心虚,垂下眼皮,没敢看他。
    周柏灿转身,在角落里找到了形单影只的温亮亮。
    温亮亮满脸落寞,忐忑地坐着,她很想离开,但总该要跟周老太打声招呼,就说分猪肉的事,她办不到。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晕过去?”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温亮亮仰起头来,在看见周柏灿那张脸时,心潮翻滚,眼眶突然就红了。
    泪在眼里打转,她连忙低下了头。
    周柏灿眼眸一沉,不知所措。
    周老太踱步走出房间,喊温亮亮进房去,周柏灿也尾随进去。
    周奶奶坐在轮椅上,朝她挥挥手,挤出惨淡的笑,让她靠过来。
    温亮亮蹲在地下,与她对视,双手被她握在掌心里。
    “让你受委屈了。”周奶奶说。
    温亮亮摇了摇头。
    “咱们家就是这么些事,你争我抢,都在觊觎这座庙的账本。奶奶无路可退,四面楚歌,还活不久,走了之后,不知道会怎么样?”
    房里的人都陷入沉思。上次闹得最大的是周柏灿爸爸不继承,继承权落入周遇元时,都说嫡长子继承制度形同虚设,应该改成民主选举,投票挑选继承人。要不是周奶奶立场坚定,力排众议,周家恐怕已经乱了。
    周奶奶的手很大,掌心很暖,温亮亮的手被她温柔地摩挲着,这种亲近的感觉,总让温亮亮想起去世的姥姥。
    “你就不能帮个忙吗?”周奶奶用温暖的眼光注视着她。
    温亮亮想起五年前,在单悦翎的婚礼上,被周柏灿非礼,两人发生关系,似情侣又不是情侣地玩闹着。他在城隍庙门前的马路上,向她求婚。
    当时,她觉得十分儿戏,刚被四年的爱情伤害过,转眼就被认识三四天的男人求婚,情节不合常理。
    往后几年,周柏灿在斑马线勾住她的手指求婚的情景,成了最深刻的记忆。无论何时想起,都会怦然心动。这大概是她遇见过的最浪漫的事。
    她偏过头去,看了眼周柏灿,他长得不差,人也聪明,论基因而言,是不错的对象。
    沉思片刻,温亮亮说:“我可以代孕,但是日后离婚,孩子归我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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