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早知道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内，大家言笑晏晏，气氛极为融洽。顾少琛指了指侧立在一旁的安然，笑着对应则成推荐：“我秘书冲的咖啡一流，应总不妨尝尝。”
    应则成低头品了一口，眉毛微不可见地上扬了一下。可待抬头，已是一脸正常：“确实不错。”他抬头看了一眼安然，带着疏离的礼貌，只匆匆掠过，目光便又回到顾少琛身上：“顾总年轻有为，没想到身边的秘书也这么能干。”两人又是一番相互恭维，段数相当，场面也自然漂亮。
    会谈渐入正题，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安然坐在角落，手未停止打字的节奏，但脑海里却不断闪现应则成那疏离的一瞥。预计到是一回事，但他那如陌生人般的一瞥仍是令她止不住地眼酸。
    晚上顾少琛在五星级酒店设宴招待应则成一行人。安然也陪同出席。下午的愉快延续到了酒桌之上，顾少琛喝起酒来风起云淡，应则成也是行云流水，带来的各个又都是酒桌上的好手，一时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席间，有人起哄让安然也喝上一杯，却被顾少琛轻轻拦下：“今日司机有事，还要劳烦安秘书做我司机，今天就不喝了。让我代她自罚三杯如何？”
    那人暧昧不明的笑笑，年轻貌美的女秘书和潇洒多金的总裁，这般体贴的举动，难免让人浮想联翩，自然不好再说什么，顾少琛连饮三杯，此事就此轻轻揭过。
    安然明白他们在想些什么，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误会，她早习以为常，但今晚看着对面主位上那个事不关己的冷清面庞，却莫名觉得气闷。
    微笑着道歉，然后借口要去洗手间，起身离去。不知倚在消防通道的墙壁上发了多久的呆，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烟味，她的心蓦地一突，背脊也变得僵直。
    对方也似乎感觉到有人隐身于黑暗之中，空气中随之传来清冷的声音：“谁？”
    声控灯啪的一声点亮，两个人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对方眼前。应则成微微眯了眯眼，语气淡淡：“原来是安秘书，打扰了，我这就走。”朝安然点了点头，作势就要离去。
    看着他这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安然只觉得血气不受控制的上涌，她声音颤抖地诘问：“应则成，你究竟什么意思？”
    应则成不悦的皱了皱眉，他下意识地以为这又是一个欲擒故纵的游戏，不知为何，内心竟掠过一丝失望。但当他目光触及安然泛红的眼眶，心却冷不丁地抽痛了一下，他当场楞在了那里。
    安然看着久久不语的应则成，内心的失望袭遍全身。他怎么可以这般若无其事，怎么可以这般无辜地看着自己？难道亲口说一句就这么难？难道要装作从不认识？
    不愿再面对他这张伪善的面孔，安然从他身边身边走过，往室内走去。手腕却被隔着布料牢牢握住，她诧异的回头，应则成面色严肃的看着她：“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安然这下真的彻底无语了，她冷笑着甩开了应则成的手，推门而出。
    手指微微弯曲，拇指和食指下意识地轻轻摩挲了一下，似乎在回味指尖残留的余温，应则成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手，眉头紧锁，久久不语。
    待安然回到宴席上，聚会已接近尾声。不久，应则成也回到了座位，两人面上都已恢复正常，仿若刚才楼梯间的争执不过是幻觉一场。
    入夜的夏城此刻仍是一片车水马龙。安然在前座专心地开着车，微醺的顾少琛在后面仰着头闭目养神。忽然，安然听到顾少琛问自己：“你以前认识应总吗？”
    “不认识。”安然的回答很干脆。
    “这样啊。”顾少琛点点头，仰头阖上了双眼，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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