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早知道

    
    第二天一早，应则成满腹心事地参加完活动，回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拨通内线：“帮我叫后勤部的王叔上来一趟。”
    面对着一脸严肃的应则成，老王还是本能地惴惴不安。收到通知后，他一路连走带跑的就往总经理的办公室赶去，路上还不停猜测应则成为何会突然找他。但此刻他已在凳子上坐了好几分钟，一直忐忑地等着老板开口，而应则成却只是紧盯着桌面，久久陷入沉思。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沉静：“王叔，以前我晚上都去过哪里休息？”
    老王心内咯噔一声，他有点迟疑地开口：“应总，您不一直都在御景住吗？有时回老宅。”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应则成看着他。
    “也许有吧，有时看哪里近就住哪里了，但偶尔这么一两次，时间太久，我也不记得了具体是去了哪一处了。”王叔眼神变得有些飘忽。
    应则成没有在说话，他手指规律地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又一下。半响，他朝王叔点了点头，“没事了，您先回去吧。”
    王叔忙连声应是，转身想门外退去。打开门的那一刻，又听见应则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王叔，你的腿怎么样了？”
    王叔一愣，片刻后轻声回答：“谢谢应总，已经好多了。”
    应则成点点头，又和他说：“那就好，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和我说。”
    王叔点点头，看着应则成欲言又止，但想到了应连当日说的话，他最后还是默默地转身走了出去。
    应则成望着再度阖上的大门，若有所思。
    *
    北市中央大剧院
    随着台上舞蹈演员优雅的谢幕，礼堂内掌声雷动。郑薇如转头向身旁的应则成嫣然一笑：“今天的节目真精彩，则成你喜欢吗？”
    应则成笑了笑，轻声嗯了一声。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薇如只是微微一笑，在他面前，她觉得自己是卑微的，如此刻这般与他肩并肩坐着，她已感到心满意足。轻挽着应则成的手臂，她仪态优雅地与应则成向外走去，不时有相熟的人与他们打招呼，他们默契地微笑致意，步履一致，笑容一致，仿似天底下最登对的男女。
    停车的地方有点远，他们并肩朝那边走去。初夏的北市夜晚还有点微凉，薇如只穿了一条无袖的长款礼服，忍不住小小打了一个喷嚏，旁边的应则成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西装外套脱下递给她披上。
    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应则成拿起手机一看，是公司的副总，这个时候还打来电话，看来是有非找他不可的事情，他不禁蹙起了眉头。薇如也看到了他面部表情的变化，体贴地朝他轻轻一笑：“没事，你先听电话吧。”
    应则成朝她略带歉意的点了点头，才转身走去了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听起了电话。郑薇如在原处站着，心情很好，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将他的衣服借给她穿，上面还带着温热的体温还有好闻的气息，她微扬着嘴角，将外套紧了紧。
    感觉到胸口好似有什么硬物硌了她一下，她忍不住伸手隔着布料又摸了一下，形状很特别，有点…像首饰。她看了看背对着她的应则成，思索了几秒，悄悄地将手伸了进去，缓缓摊开手心，一个镶着碎钻的耳环在灯光下熠熠发光。不是什么名贵的牌子，但绝对是女性的饰物，而且，只有一个。
    她怔了片刻，手渐渐握紧，又慢慢松开，面无表情地将耳环放回了西服内里的口袋。
    应则成已经讲完了电话，她朝他绽放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柔声问道：“没什么要紧事吧？”
    “还好。”
    “那就好，则成，我们回家吧。”她一边柔声地说话，一边挽着应则成的手臂。应则成看了看两人接触的地方，郑薇如也笑盈盈地看着他：“则成，怎么啦？”
    “哦，没什么。”应则成不自然地回答。
    “则成，今晚我感觉有点冷呢。”郑薇如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似乎真的有点怕冷。
    应则成的嘴动了一下，但终究未将手臂抽离。只是脚下的步伐不觉加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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