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早知道

    
    次日，应则成与郑薇如坐上了飞回北市的飞机。一路上应则成一如往常的沉默，不知是否是受到了应则成的影响，郑薇如也甚少说话，只专心地看着一本音乐杂志。
    出了机场，应则成方一脸郑重地和郑薇如说：“薇如，我们谈谈吧。”薇如默了一下，方缓缓答道：“我累了，可以以后再谈吗？”说完便转身想走。
    应则成握住了郑薇如的手腕，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自己有肢体接触。若是往常，她肯定会非常开心，但现在，她却觉得内心一阵苦涩。他恳求，但语气坚定：“不用很长时间，请和我谈谈吧。”
    面前的咖啡悠悠地散着香气，应则成充满歉意地开口：“对不起，我无法继续和你的婚约了，改日，我会亲自登门向你父母道歉的，真的非常抱歉。”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郑薇如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刚才听了一个蹩脚的笑话。
    应则成直视着她的眼睛，再次认真地回答：“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无法在心里有别人的时候还继续和你的婚约，这对你也不公平。”
    薇如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再他的眼睛里寻找一丝犹豫的神色，半响她方挫败的开口：“是那个安然吗？为什么？你们才认识了多久？我们这三年不也过得挺好的吗？”
    “不，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我们六年多前就已经在一起了。”
    “你是说这几年你一直在一脚踏两船？”
    “不是，三年前的那场事故让我忘记了她，所以这几年我一直都不知道有她的存在，她也以为我是想分手所以才不辞而别的，直到最近我们才重新遇见。”
    郑薇如望着窗外，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应则成望了望她，又继续说道：“真的很抱歉。待会回去，我会和我父亲说清楚的。你家那边我也会亲自登门赔罪的。我知道这样做有点不负责任，但我已经和她错过了三年，我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郑薇如的心里一片怅然，她素来觉得应则成待人薄情冷淡，但此刻方知这个男人是如此的绝情，他嘴里说着抱歉的话，但语气却是坚决而肯定的。自己这三年竟然没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恻隐，她忽然为自己觉得悲哀。
    半响，她方缓缓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望着应则成，一字一句地徐徐说道：“我不同意，你忘了她，这三年不也过得好好的吗？你现在只是重遇旧情人一时混乱而已，我可以理解。但取消婚约这件事，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
    “不，我不是一时混乱，我很清楚，”应则成的眼闪过一丝柔情，嗓音也随之放柔了几分，“我很清楚，我爱她。”
    郑薇如怔在了那里，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愤然起身，声音都带着微颤：“应则成，你真是疯了！”
    和郑薇如的谈话不欢而散，应则成又径直吩咐司机将车开回了应氏老宅。程素雅见到儿子，欣喜地迎了上来：“刚出差回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应则成也停了下来，问母亲：“妈，爸在哪里？我有事找他。”
    程素雅见儿子一脸凝重，登时唬了一跳：“怎么啦？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吧？”
    “没有，妈，您别乱想。我就找爸说点事。”应则成轻轻拍了拍程素雅的手，才问道，“是在书房吗？”程素雅点了点头。
    轻叩了两声门，应则成推门而入。却见父亲坐在茶桌后，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仿佛已等待他许久。只听见应连不疾不徐地开口：“你昨天为什么突然去夏城？”
    他早已猜到这事与父亲脱不了干系，可是真正听到，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收紧了身侧的拳，他努力克制，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愤怒：“爸，我要解除和郑薇如的婚约。”
    “混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应连勃然大怒，一杯茶水径直朝应则成飞来，精致的骨瓷杯碎成了碎片，滚烫的茶水也溅了应则成一裤腿。应则成觉得脚踝那里传来一阵痛感，但他岿然不动，缓缓抬起头抬起头，应则成目光坚定地看着盛怒的父亲，“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我爱的是安然，除了她，我谁也不会娶。”
    “你想起了？你果然还是想起了…”应连怔怔地喃喃自语。
    “没有，我没有想起。相反，我是遇到她以后才发现自己记忆有缺失的，但那个时候我已经喜欢上她了。”应则成望着应连露出惊诧的目光，沉声答道。
    “所以，爸爸无论如何，我爱的都是她，也只有她。请你不要再拆散我们了好吗？请你…成全我们吧！”说到最后一句，应则成又想起了安然那泫然欲泣的脸，心也一阵阵的跟着抽痛，连话里都带上了哭意。
    饶是应连，此刻也被儿子的失态震住了，这还是他那感情内敛的儿子吗？有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现在竟然哭了？这时，门从往外急急地推开。程素雅一脸震惊的看着默默垂泪的儿子，半响，方迟疑地出声询问：“你们父子俩这是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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