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花烬

    
    她不敢在想象，这个地方究竟值不值得自己再去守护！
    神兵阁中的灵位，她曾经以绿云山庄百余人性命起誓的代价，究竟还值不值得停留。
    沈绛的真心，整个雪羽楼的人心，值得考究。
    欲相守，难相望，人各天涯愁断肠；爱易逝，恨亦长，灯火阑珊人彷徨。
    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
    绯红的身影，绰约的身姿，高傲的双眸，她独自一人，出现在神兵阁。
    “为了这个承诺，我坚守了十几年，当初我以整个绿云山的人起誓，说我会守护雪羽楼一生，可我得到了什么？猜忌，怀疑……或许别人以为我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是理所应当，沈绛也不曾知道，那是我一步步爬上来的，那是我拿命换来的。杀人无数，为了他我甘愿化身冷面杀手，我甘愿为他杀人，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你们雪羽楼又是怎么对我的！”
    阿婧有些心寒，她为了这个雪羽楼的付出，没人能懂。沈绛开始怀疑她、同门开始猜忌她，没有谁不想把她赶下那个位置。
    的确，她不姓沈，也不是沈家宗族，也无名无分的带在沈绛身边。
    对于这样一个强大的女人，对于她手执陌渊与岚雪阁的势力，他们的确有所猜忌。
    这就是威胁——
    “若是，我想放弃了，你会……”
    “那你在意，绿云山庄那些人的性命吗？”突然从空气中传来这样一句话，黑暗之中有一团黑影悄然出现。
    阿婧被吓到了，毕竟她以为这个地方从来都不会有人的存在，这里毕竟都是神兵利器存在的地方，只是有沈老楼主的灵位罢了。
    “怎么，害怕了……”
    “装神弄鬼，你到底是谁……出来！”阿婧缓缓闭上双眼，以念力寻找，寻找隐藏在秘密之处的痕迹，究竟是谁藏身在此处，究竟是谁在窥探她的心事。
    “堂堂婧姑娘，杀敌无数，雷霆万钧，难道现在被这个房间看不见的黑影给吓住了吗？你是怕你的心事被曝光出去，还是怕绿云山庄被灭满门啊！”
    究竟是谁，这样的诡异，阿婧探查不到，她根本就无法看到那团黑影的行踪，满墙的神兵利器，就好像是一间封闭的密室，环环相交之下，被迫生出的恐惧。阿婧未再理会，也未在拿念力去寻找，或许这只是自己内心害怕的东西，或许这些根本就不存在吧。
    拿起桌子上的冰弦，慌张的脚步，惊错的神情，离开了这个地方。关上神兵阁的大门，在锁上原本存在于上面重琐，把那个恐惧完全锁在房间里面。
    东西锁得住，但是恐惧只是内心的声音。
    张皇的离开神兵阁之后，阿婧回到了后庭当中，但是她不知道，她在神兵阁对着沈天鉴灵位说的那些话全部都被藏身在阁中的黑影听得一清二楚。而那个黑影就是沈绛的二叔，琉朔。看来他们都已经知道阿婧最后的恻隐是什么，绿云山庄人的性命，她当初既然能被沈天鉴威胁到，那在此后也一定还能被威胁。
    这个恻隐，若是利用，那息婧宸就不会再有想要离开的念头。
    虽然阿婧会为了当初的承诺留下，但是若真的强行不亦，她可能真的会走。
    这个地方，她已经害怕了。
    自从卫祈暝离开陌渊之后，阿婧跟沈绛就未曾再见一面，双方赌气？可能沈绛是真的被花溪蛊惑了。
    那个长的那么像阿婧的女人，那个他怎样都无法得到的女人。
    朝议的时候，只要阿婧会参与，沈绛每一次都会去绛紫阁，等待阿婧一起前往。但是这一次，阿婧在绛紫阁迟迟不走，而沈绛却在白楼，流连忘返。
    花溪还在白楼！
    花溪越来越放肆了，已经开始主动地投怀送抱，当初还只是小心翼翼的端茶送水，现在已经明目张胆的大肆出击了。她本就是佻女，魅惑男人的方法万千无数，她出身青楼，看来尹沧要她来魅惑沈绛，还真是个不二人选。
    轻身依附在沈绛的身上，被沈绛抱在榻椅边缘，她的身上散发着迷人的精香，让人闻过之后心旷神怡，心情大好，也不会有心烦之气。
    “楼主，您现在应该去绛紫阁了，该和婧姑娘一起朝议了！”
    “今日就不去了，等会，你陪着我去，可好……”好像听花溪提起那个名字就有些不高兴，毕竟还处在气头上，气还没消。但是他不去绛紫阁可以理解，但是要花溪陪伴，这就让人，难以捉摸了。
    “我？奴还是在这等楼主回来吧，婧姑娘也在丹霞宫，让婧姑娘撞见，总归不好……毕竟婧姑娘执掌陌渊大权，对雪羽楼……”花溪说到这里好像是故意的，故意放慢语气，故意表现的畏畏缩缩，故意显得很胆小，故意很害怕阿婧的额身份。
    “难道我还怕她陌渊领主身份不成，这雪羽楼，我才是楼主！”
    “楼主您不知道吗？现在好多人都在底下说，说婧姑娘凭借陌渊跟岚雪阁的势力，想要独霸这雪羽楼领主的地位，还说……说这雪羽楼将来……将来会姓，姓息。”柔弱的嘴脸，的确很容易蛊惑人心，她的这些言语无疑是将阿婧拉在危险的边缘，把那些从来没有、莫无存在的风声传到沈绛的耳朵里，那阿婧会有大麻烦了。
    沈绛因为卫祈暝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开始怀疑阿婧了，现在花溪有这般蛊惑，看来阿婧在雪羽楼的日子，会有些不好过了。
    “姓息，她走的不过是她父亲走的老路罢了！”这句话好像是在揭示，当初息执那么大的名声，还不是死在仇家的手里。就算现在他的女儿超越他的本事，那又如何？还不是照样在跟雪羽楼卖命，既然已经答应了沈天鉴，那恐怕最后就是生是雪羽楼的人，死是雪羽楼的鬼。就算沈绛对她还有感情，就算将她一生困在这里，他也不会让她给自己带来任何威胁。
    他虽然心里有着阿婧，但是提及到这一类的问题，终究还是无法逾越。
    阿婧冷冷的站在阁中的妆镜前，宫侍在一步步整理她的衣袍、妆发，她也不紧不慢，一直在等着某个人的出现。甄珞其实明白，朝议的事情，不管他们会有多大的坚守，只要不是称病或者是不用，沈绛总是会退一步的来等着阿婧一起去，但是这一次……。
    望着窗口，空空荡荡的院中，并没有任何的人影出现，风依旧是凉嗖嗖的吹着，就算再等，也还是不会来。
    而沈绛却在白楼停滞不前，他在犹豫，他在质疑。
    信任这种东西，的确是不能轻易打破，一旦破碎了，就无论如何都无法在拼凑完整了，开始了隔阂，有了缝隙，就永远都没有办法填补了。
    陆陆续续，丹霞宫的人已经要到齐了，沈氏部族的老前辈们、四护法的三首座、陌渊第一杀手、岚雪阁总管、三楼主他们都已经落座，等待着最高主位上的两位领主的到来。
    阿婧身着绯红长衫，惊艳绝魄的走进丹霞宫的大门，她身边没有人，对，她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跟沈绛一起。
    这个细节有些人不在意，有些人却忍不住窃窃私语、私下言论，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中之凤，终于还是轮到这一天了？
    不过就在阿婧坐下不久，沈绛就带着花溪从屏风内走了出来，手中的折扇一直在胸前抚扇，笑容邪魅，但是并不是对着阿婧的，而是对着花溪。
    丹霞宫的规矩，只有各方主位才可进入宫中议事，那花溪——
    众人都开始疑惑不觉，有些人莫名的盯着阿婧的神情，司苒跟宁惋都开始主意阿婧现在的行为。不过阿婧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毕竟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那种打打闹闹的事情，她不可能会做得出来。
    袖中的手攒紧的拳头，指甲刺进了皮肉当中，溢出点点血丝。花溪毕竟是她门下的弟子，现在被沈绛如此庇护，阿婧如今的颜面是被这一幕给丢了个干净。
    “楼主，阿婧突然觉得身子不适，不太适合今日的朝议，先行告退！”阿婧站起来朝着沈绛的方向福身，抬眼瞬间望着花溪的眼神，那种眼神凌厉的让人觉得可怕。当初阿婧在丹霞宫第一次见到沈绛抱着花溪的时候，没有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现在她忍，忍不了就走，眼不见心为净。
    还没等到沈绛出声言语，阿婧便已经转身离开了，在场的人都不敢噤声，这个局面有点尴尬。沈绛看得出阿婧脸上的苍白，他也在心疼，但是也不得不顾那些外面的言论，这个雪羽楼毕竟他才是楼主。
    “慢着……婧姑娘，楼主都还没发话，你就敢擅自离开？”
    的确，沈绛还没有言语，阿婧就这样不理会的离开，的确是会显得目中无人了些。
    僭越了——
    “还请婧姑娘明白这楼中的规矩，你只是区区陌渊领主，胆敢在楼主面前如此放肆，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
    尹沧义正言辞、咄咄逼人，可是阿婧并不在乎这些表面的东西，并未理会，还是离开了丹霞宫，一言不发。
    阿婧这一走，的确是有些太不懂得规矩了，在座的沈氏部族前辈也在此，这样放肆为之，也难保别人不会多想什么。“楼主，息婧宸如此胆大妄为，您难道坐视不理……”尹沧单膝跪在殿前，开始一一的讲述阿婧的不合规矩，但是沈绛并未起意。“楼主，你若是一再的这样袒护下去，恐怕到后面她会越来越肆无忌惮，她空有陌渊跟岚雪阁两大政权，这样牢牢握在她自己手里，难道后面她不会像叶拾一样造反。”
    “住口！人人都说她要造反，你那儿来的证据！”
    “楼主，其实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只是不愿意怀疑她。我相信楼主你也听到过风声，那些言语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她在澜沧江使用术法勾结拜月中人，如今掌握楼中政权，这难道不是谋反吗？”
    “楼主，老夫以为婧姑娘谋反或许是太过于小题大做了，婧姑娘当初来雪羽楼的时候，我们都是有目共睹，这些年里她为楼里出生入死我们也还都是看在眼里，或许当日澜沧江一役确实有隐情，这些还有待查证……但是尹三楼主有一句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婧姑娘掌握楼中两大政权的确也不是什么好事，这楼中让女人把持了势力，对沈老楼主而言，确实不是什么正确的事情。”
    有些人义正言辞，有些人开始各个争辩阿婧的对与错，说阿婧反叛谋逆，没人相信。但是说阿婧独占政权，这些东西还的确是，不好解释。那些老前辈虽然相信安静的为人，可是毕竟是沈家的基业，楼中半数的政权全部都交给一个女人，确实也不太合常理。
    司苒跟宁惋也不敢说什么，他们毕竟都是阿婧的人，陌渊跟岚雪阁毕竟都是阿婧一手带出来的，就这样说白白让出，这还是有些不太甘心。
    “楼主，人心所归，息婧宸滥权跋扈，您不能一直这样放任她下去了！”
    原本也只是小小的醋意萌发，现在却演变成了这样的一个要阿婧让出权位的局面，这尹沧也是好口才，经能把在座的人都说的与他立场一致。
    但是永远都不能忘了在沈绛身边的女人，那个会魅惑人的女人。
    “花溪，你说呢？”
    “楼主，你这是折煞花溪了，花溪怎敢言论此等大事！”
    “我若让你做出选择呢？”沈绛望着跪在地上的花溪，眼神中竟然有那么一丝杀伐。但是瞬间过后，那种眼神便消失不见了。花溪也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宫侍，只是屈身在雪羽楼的一个小人物，若是今日言语过多，可能下一步就不知道如何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今日之事已经无法在朝议下去，全部都开始弹劾阿婧，要她交出陌渊政权，沈绛也不知道怎么做选择。陌渊是她一步步带出来的，里面的人都是她的亲信，就算是交出了陌渊政权，也难保控制得了那些陌渊的人心啊。
    原本丹霞宫是想商议如何再次进攻拜月教的事情的，但这样一来只能继续在往后拖了，陌渊的权利不知道如何安排，也没人敢前往澜沧江一行。
    可能沈绛已经习惯了把那些关外的事情都交给阿婧去处理了，若真的连阿婧都相信不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了。
    朝议并没有进行下去，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丹霞宫，沈绛也命花溪自行离开了，整个丹霞宫慢慢地就只剩下沈绛一个人的存在了。他独自一个人坐在那个高位上，俯视着下面的一切，但是，那种感觉竟有一股冰冷之意。他旁边的座椅，离他最近的座椅，阿婧的座椅，那个座位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开始一步步在消失，慢慢地直至殆尽。
    他不是在生气，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阿婧，该如何保护她。
    他只是吃醋，吃阿婧对卫祈暝的醋，所以他才会对花溪肆无忌惮的宠溺，想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寻觅阿婧的气息，但就算一直寻觅，就算那个人在像似，可终究不是阿婧本人。是爱的深刻，爱的入骨，爱的无法自拔，爱的难以自控，他不允许任何人占有她，这个世界上，他只允许她是自己的女人。
    但是男人一旦太过占有，女人会开始反感。
    他没有撤走第二阶梯上的座椅，虽然下定决心是要收回陌渊政权，但是那个位置就算阿婧没有政权的名字，他也会给她留着，那毕竟是她自己打下的位置，是她一步步走上来的功绩。
    没有人能够有资格非议——
    顺着鹅卵石的羊肠小径一路分花拂柳而来，但见四周亭台楼阁，鸿雁掠起眼前一汪澄碧，沿岸杨柳依依，柳丝垂落在碧水中映出清澈的艳影。湖中伫立着凉亭，碧瓦飞甍。再看，不远处的假山怪石崚峋，铺着富贵花开红毯的长廊贯穿了整个楼阁，楼阁几乎布满雕花格子窗，典雅精致。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绛紫阁’。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
    绣楼两旁都挂着风铃，风吹过都能听见清脆悦耳的声音，沈绛没有带任何的随从，只身一人，他来不是以一个楼主的身份，只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以她曾经爱的人的身份。
    阿婧还未褪去身上的衣袍，坐在窗前看着沈绛的到来，她其实已经听到风声了，那些事情就算沈绛不有所行动，她自己也会做的。
    桌前摆着一个木匣，打开之后能够看到里面玉石的令牌，那就是号令陌渊的东西，可以号令半个武林势力的东西。阿婧将玉牌小心拿了出来，把玩着玉牌后面的穗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她怎么能想到，曾经在那个地方浴血杀人，自己精心培养的一群暗卫，现在要拱手相让，她怎么可能甘心。
    阿婧没有说话，看着房内屏风后的人一个个胆战心惊，外面开始起风，声音淅淅索索，知道沈绛推门进来。
    “吱呀”的声音打破了在房中紧张的气氛，阿婧从丹霞宫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窗前不动，不褪衣袍，不卸首饰，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房中的宫侍都胆颤惊心的，连甄珞都不敢多说一句话，一直到阿婧拿出玉牌的那一刻开始，她们才真的开始恐慌了。
    宫侍们都向着沈绛福身，阿婧见到他来了之后，朝着甄珞示意，将玉牌拿给了沈绛。她还是坐在窗前，一言不发，就好像把这些东西都交出去之后，一切都与她无观，一切释然了一样。
    沈绛结果甄珞拿来的玉牌，在手中把玩，掠过屏风，朝着阿婧的方向走去。“你就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妄自离开丹霞宫之后，你就已经有所感觉了是吗？阿婧，其实如果你说，我可以……”
    “不用了，阿婧福薄，不敢承担如此重任……”阿婧冷言冷语打断他说的话，也并不想过多的有跟沈绛过多交流。“甄珞，更衣吧！”话音刚落就站起身掠过沈绛的眼色，但一下子就被沈绛拉住了手臂。
    “你有必要这样吗？”
    “没必要，我有什么必要呢！我给了雪羽楼多大的真诚，我给了你多大的信任。我从不杀人，但是为了你，我做了，我辛辛苦苦为你卖命那么多年，现在你因为身边的风言风语，因为你身边的一个女人，你怀疑我……我没有背弃你父亲的承诺，现在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眼泪喷涌而出，那是她从未有过的委屈，但她还是极力的忍着，忍着泪不从眼眶而出，那是她最后的一丝坚强。
    “阿婧，你何苦说成卖命那样难听……我会为你查清楚，究竟是谁在嚼舌根！”
    “不用劳烦楼主费心了，楼主不必为了我在费那么多心思，现在，我不过只是您手下的一个杀手罢了。”
    如此挑衅的话语沈绛都未曾动怒，阿婧是已经开始挑衅他内心的底线么，把她心里所受的委屈，把那些曾经在她心底的不安和猜测全都放肆的展现在沈绛的面前。
    “阿婧，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你知道我心里一直有你。”
    “对，你心里有我，可也不只是我……”说到这里阿婧莫名的觉得鼻子一酸，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花溪的出现，让她很张皇，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楼主在这里呆的太久了，还是早些回岚雪阁，那里始终有人等你！”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内心的感受都无法再有所隐瞒了。阿婧明显的就是吃醋了，而沈绛却是因为阿婧一直拿着花溪的幌子在这里咄咄逼人。
    推开了沈绛拉住她的手，想避开沈绛的视线，想把自己眼中的泪隐藏的无人看到，但是沈绛毕竟还是爱她的，爱的那么细致入微，她怎么可能忍受阿婧一直抓着自己临幸花溪的事情不放。
    沈绛开始大笑，觉得这一切竟然是可笑的。“在你眼里，你觉得我更偏爱花溪是么？”
    “难道不是么？”
    阿婧背对着他，声音哽咽，终于还是说出自己内心的酸楚。沈绛缓缓走过阿婧的身前，望着这一楼的宫侍，开始露出邪恶般的笑容。“你们，都退下！”言声震怒，阿婧在她身后都莫名感到震惊，沈绛从来不在阿婧面前发脾气，这是第一次，而且是最大的一次！
    沈绛猛然转过身来，在她猝不及防的瞬间，一把将她拉到塌边。
    他很用力，胡乱拔下她发髻间的珠钗，朝着窗棂顶挥去，床帘掉了下来，遮住了他们的身影，阿婧突然觉得极其惊恐。
    沈绛双眼通红，仿佛是着魔了一般，死死的按住她的手，一手按住，一手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
    阿婧还处在张皇当中，还未从失措当中抽离，莫名意识到沈绛要做什么，惶恐起来，更加拼命地挣扎。沈绛撕开她身上绯红的长袍，一言不发，恶狠狠的眼神，就好像饿狼扑食一般。表露的身体已经完全出现在沈绛面前，阿婧就剩下一件肚兜，就差最后的一丝不挂了，沈绛完全没有停下的表现，仍是死死地篡住阿婧的手。
    “沈绛，你……”
    只要阿婧开口说话，他就肆无忌惮的亲上来，温润的嘴唇，甜腻的舌尖在唇齿间来回交错，他很享受在这个瞬间的感觉。
    在撕扯衣服的瞬间，好像碰撞到了阿婧腰间的赋离珠，珠子呈紫金的光芒，开始有迸发之势。
    “沈楼主，强人所难，可不是君子所为！”
    沈绛突然停下了，阿婧完全的被惊吓到了，凌乱的头发，被撕烂的衣衫，已经不是哭泣能够掩盖住她内心的恐惧，眼前这个男人，她再也看不明白了。
    究竟是变了感情，还是变了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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