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花烬

    
    直到离沫的出现，沈绛才终于松开了束缚阿婧的手，她像一个孩子一样拿破碎的衣服捂住自己暴露的身体，蜷缩在一旁的角落。她始终不敢再看沈绛，眼前这个男人她不敢人，她也觉得再也不认识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让他变成这样。
    是他爱得太切之入迷了，他太在乎阿婧了，哪怕她受到一点点伤害都不行，若在她的嘴里听到了吃醋的话语，他当然会义无反顾的来护着自己的女人。只是方式用的不太对，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一次，他可能真的伤害到她了。
    沈绛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竟然会如此冲动。
    为什么会牵扯出这样多的情绪，为什么在他亲吻阿婧的时候会有难以得到的难过。阿婧明明想把她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为什么看见他，却比看见谁都要恐惧、抗拒。
    任他凡事清浊，为一笑轮回甘堕。
    清风舞明月，幽梦落花间。一梦醒来，两眉间，相思尽染。只身天涯，独醉贪欢。揪心思绪无边无沿。独依窗前，任风吹，看花落，黄花树下，是否又在轻拂玉笛，醉拔情弦？遥望千年，繁华散尽，痴心未改。可惜几度徘徊，走不出的，仍是那梦里花间的蜜语甜言。
    离沫其实就是阿婧赋离珠当中的九阴朱骨鸟，只是她在还没有完全被鬼降感染的时候修炼成了人形，所以才成了阿婧形影不离的朋友。
    “沈楼主，恕离沫无理，您既然已经收回陌渊圣令，那婧姑娘之后便就只是这楼中的小人物，姑娘近来身子颇有不适，楼主还是不用屈尊大驾了。”
    因为自己本就是上古神鸟的化身，她当然不会畏惧沈绛，在离沫眼里，只有阿婧一个主人罢了。
    沈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今日这般对待阿婧，完全都是冲着阿婧道出花溪的那一番话，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控制不住自己的表面，他只想得到阿婧这个人。
    回头再展望一眼阿婧此刻的状态，看她如此狼狈，也无法再顾及离沫的大逆不道，他只能继续在隐藏。
    阿婧思绪混乱，没有力气言语。
    打开门的那一刻，屋外等候的宫侍也带着紧张的脸色，他们在外面其实听的一清二楚。屋内发生的一切，甄珞他们其实都听得到一些风声，她们也在担心。
    阿婧想要的，不过是一人一隅，一世安宁，而不是现在这般……
    雕花金锁的声音一声脆响，大门重重的关上了，只是一门之隔，他们却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了。
    “小姐，您……”
    阿婧仍旧蜷缩在角落，抱着自己的双膝，神情凸显出无助的感觉，她害怕，她是真的害怕。她害怕刚刚沈绛的那种眼神，那种像饿狼般的眼神，那种仿佛要把自己吞噬了的眼神。
    这个雪羽楼她突然觉得非常的陌生，不再像是之前她经历的那般，她的坚守，她的承诺，她的一切都觉得已经是漠然无为了。
    一寸芳心，十年醉梦。
    人永远看不破的镜花水月，不过指间烟云世间千年，如此一瞬。
    风卷落叶，逝水无痕，光影流年，相伴走过了几个秋。秋水之央，盈起缕缕情丝。梦语弥漫如昔的眷念，幽微的殷盼。谁在梦里展一卷执手的相依，醉了那颗红颜娇柔的心。
    如愿以偿——
    那些隐藏在雪羽楼背后的势力终于是如愿以偿，阿婧退出了丹霞宫的一切政务，交出了楼主鼎力的陌渊大权，那样他们就不会日日殚精竭虑觉得怕那一天会被息家改变命运。
    可是他们有可曾想过，阿婧统领陌渊那么多年，若真的没有她——
    会如何？
    而那些觊觎雪羽楼地位的门派又会做出如何计划？
    “送信的人是谁？”北郡，掩陵的大本营，一早上就被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面具人打破了宁静。有人冒着风险到北郡送来一封信，而掩陵的人却也怎么都无法抓住他，就像是凭空出现，凭空消失。
    “息婧宸退出雪羽楼政权？”
    显而易见，信中很清楚的说明了阿婧如今已经退出雪羽楼的政权，也就意味着雪羽楼如今正处在内层空虚的状态，若是这个时候计划攻击，那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但是送信的人是谁呢？
    又是谁会在暗中帮着自己？
    那送信的人也没有留下名字，也不知道来这是谁，唯一的线索就是心中结尾处刻画的一个面具的图形。不过宋临悉也不是傻子，他也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相信这封信的真实，如是大意，他“掩陵”也不会有如今的崛起。
    “息婧宸执掌雪羽楼陌渊总权，若是她退出，那对我们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但是沈绛真的会让她退出吗？”不得不怀疑事件的真实性，毕竟在江湖上，沈绛跟阿婧的关系，人中龙凤的传闻还是比较风雨的，那样明显的两个人突然有了矛盾，还真的不太可能。
    “宗主，就算是人中龙凤，那也会有冷战的一天吧。息婧宸虽是女流之辈，但她性格强硬，碰到事情绝对不会退让，沈绛又是做事坚持的人，那样两个人硬碰硬，的确是很容易的会产生矛盾。”
    “矛盾……呵，就算息婧宸退出陌渊，那毕竟也是雪羽楼最坚硬的保护伞，我们不可大意。”雪羽楼的陌渊，江湖上人称暗黑的修罗场，那个组织便就是雪羽楼最为坚固的保护伞，一直保护着雪域楼长久存在。陌渊的成立让那些江湖人想进而又不敢进的心里，进去修炼武学，但是一旦进去，活着的却不是全部，只有那些心狠手辣能杀身成仁的人才可以活到最后。只有心狠才能够坐上陌渊最高的第一杀手。所以陌渊的这股让人闻风丧胆的风声还是让宋临悉有些顾虑，他也不敢真正的和雪羽楼来个正面交击。
    “以我当初在楼中的感受而言，息婧宸对于陌渊的心血付出深重，就算是推出权政，也难保陌渊不会听她的，若我们能够将她……”
    “呵，你想的太简单了，陌渊之所以能够在雪羽楼存在那么久，能够做那么久的保护伞，重要的就是他的规矩，就算息婧宸位高权再重，也没有权利在命令陌渊了……你想让息婧宸加入我们，未必有些异想天开了，她当初掌管陌渊那么久，有能力坐上雪羽楼主的位置，但是那么久她只是为了守护她心中的那个人的存在，不曾背叛。你觉得你能够用什么理由让她背叛沈绛？”
    “若我说还有一个人呢？”
    两个人若有所思，其实很明白现在的局势，阿静为雪域楼尽心尽力，外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但是现在外人不知道，阿婧被逐出丹霞宫的额政权，他们以为是人中龙凤产生隔阂，人中龙凤已经不再有当初的额那般信任，那为什么就不能趁此空隙？
    “卫祈暝若是能够加入我们，凭借风吟七杀我们倒还能够奋力一搏！”外人都知道沈绛是卫祈暝的灭族仇人，而又因为之前跟随阿婧南下攻领拜月教失败，与雪羽楼的积怨更深了。
    那个人，就是能够威胁沈绛跟阿婧一生的人。
    宋临悉微微上扬的嘴角，好像能够想到后面事情的发生，他非常期待自己跟风吟苍穹合作。他在想若是能够与绿云山庄合作，那就更是好机会。
    绿云山庄庄主姓萧，不论她跟萧停云是什么关系，她跟沈家就一定是仇敌。
    而“掩陵”的存在就是曾经萧氏的旧部，雪羽楼抢走的就是曾经他们的地位。
    雪羽楼的事情不能放下，他们最重要的目的还是要把雪羽楼易主的事情改换过来，但是也不是“掩陵”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想要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的。
    有些人想要得到权利。
    可有些人崇尚和平，毕竟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宗主……宗主，小儿如今大逆不道，还望宗主能够饶恕啊！”一位年迈的老人从一进门就颤颤巍巍，见到宋临悉之后，二话不说就下跪请罚，这倒让宋临悉有些不明白了。
    不过来者却也是掩陵之中德高望重的人物，“掩陵”风宋洛三家唯一的老者，风家的管理者，风霁的父亲，风大老爷。
    因为北郡的地理环境特殊，他们的庭院坐落在不同之处，而“掩陵”宗主的宋临悉，也就是宋家的所在刚好是位于北郡的中心，所以宋家也就名副其实的成了掩陵议事的地方，任何人来来往往，都是毕恭毕敬。
    宋府外的门庭坐落的有些复杂，几个蜿蜒的长亭有些错乱，如果不是很清晰的熟悉路程，还是很容易迷路的。而宋府之中种的有梅树，北郡常年寒冷，所以梅花在那个地方是很容易生长的。两旁梅树间，一条铺以信白石的花径蜿蜒通向宋家主庭，房屋是以白石砌造的。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宋”的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
    “风霁哥哥，你站住，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嘛？”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向她细望了几眼，见她神态天真、娇憨顽皮、双颊晕红，年纪虽幼，却又容色清丽、气度高雅。这个声音好稚嫩，小姑娘的柔嗔声音，撒娇之中略显高傲，大小姐的架子，却做着不该大小姐做的事情。
    她脸朝花束、身形苗条，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手中的鲜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显然是想给那个心爱的人的。
    宋临悉唯一的妹妹，宋家的大小姐，宋临絮。
    “宋小姐，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这是风霁？
    当初在天心楼被沈绛抓包的人？
    那不是跟琴非意有关系的人吗？
    “风霁哥哥，我就是想见见你嘛，你看，我在后院摘了花给你，你看，它多好看啊！”笑靥如花，天真烂漫的样子真的是惹人怜爱，但是她这般好对待风霁，却不能得到风霁的心，在外人眼里，只是这个宋家大小姐一直在纠缠罢了。
    风霁没有接过宋小姐送过来的花儿，不经意间就掉在地上，整一团的花束落得是乱七八糟，花瓣都变得七零八落，失去了原来好看的样子。她很失落，这是她在后院精心为风霁挑选的花儿，就算他不喜欢，也不用这般的丢弃。
    “风霁哥哥不喜欢花束也没关系，那小絮就陪在风霁哥哥身边，风霁哥哥喜欢什么，小絮就给你什么。”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纠缠，其实心里很明白，风霁并不是喜欢她，她只是想能够引起风霁的注意，想待在风霁身边。
    一旁的侍女开始提醒她，她毕竟是宋家小姐，宋家毕竟还是这北郡的主心骨，她还是要有大小姐的风范，不能这么一贯的做这些傻事。
    “宋小姐，风霁何德何能让宋小姐这样的注意，风霁真的是担当不起。”风霁也是无耐，他很想摆脱掉眼前这个女人的存在，从小到大，他就一直被这个女人纠缠，天天的不死不休，他都没有办法摆脱掉。
    “你就那么喜欢中原那个女人！”
    这句话的声音有所改变了，就好像不再是她，一下子变得很陌生，就像是触碰到了伤疤的痛，变得不像她自己。
    纵是年少风流可入画，却是自成风骨难笔拓。
    “宋小姐，风霁只想与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与宋小姐无缘无分，还请宋小姐不要强人所难！”
    “你骗人……明明是我，明明是我比她先遇见的你，为什么？风霁哥哥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好，我哪里不好啊，为什么你偏要跟那个中原女子在一起啊。”
    “宋小姐没有哪里不好，是风霁自己福薄，无福消受罢了。”他很急切的想要避开宋临絮的视线，一个男人拒绝爱他多年的女人，这对女人而言又是多大的羞辱呢！
    “可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风霁哥哥不会是忘了吧！”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他们从小青梅竹马，因为风宋洛三家的关系，他们的子女都有着联姻的重任，而宋临絮也从小就喜欢她口中的风霁哥哥。但是风霁毕竟只是把他当妹妹一样看待，毕竟只是把她当一个小孩子一样的保护，说到谈婚论嫁，那种事情都是个人意愿了。
    他喜欢上了琴非意，那也是命中注定了。
    “风霁若是有冒犯到宋小姐的地方还请宋小姐海涵，小时候毕竟年少无知，还请宋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袖袍长挥，想要摆脱宋临悉的拉扯，终于，她还是被风霁的那一番话给打倒了。她明明是北郡最风光的女子，为什么，竟然会有人看不上她，输给那个中原毫不出名的女人，她真的不甘心。
    她也不是硬要死皮赖脸的想让风霁喜欢上自己，她只是不想让风霁离开自己，离开北郡，只要是能待在她喜爱的人身边，其实很满足了，但是为什么总是不那么事与愿违呢！
    风霁跟宋临絮在宋家临门前争吵了半天，而他父亲早就已经进入到内殿之中向着宋临悉请罪去了，但是何罪之有——
    “风老爷啊，你这是让我恕什么罪啊？”
    “回禀……”
    “臣下想娶雪羽楼中人为妻！”
    风老爷刚想把事情说明白，哪想到风霁突然的出现，竟然把事情那样说出来了。在“掩陵”那样正大光明谈论雪羽楼本就是大忌，更何况他还想娶雪羽楼中的人为妻，这根本就是大逆不道。
    风老爷一下子被儿子的这一番话给吓得跪在宋临悉面前瑟瑟发抖，风霁这可是拿着风家百口人的性命在做赌注。现在想来也其实是有点可怕的，本来掩陵就跟雪羽楼势不两立，当初两方相互击杀本门多少人数，现在突然要谈起联姻，这根本就是可笑至极的事情。
    “雪羽楼中人？你说的是琴非意吧！”宋临悉不紧不慢，只是在风霁开口说这番话的时候改变了脸色。仪态傲慢，不慌不忙的拿起茶杯细细的品味其中的滋味，但是眼前的风老爷已经害怕的匍匐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额头上也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了，真的是紧张。
    “臣下，与琴非意情投意合，所以……”
    “宗主，小儿不明事理，口无遮拦，还望宗主饶恕，他不会娶雪羽楼中人为妻的，这只是个玩笑话，宗主不必过于放在心上。”说话颤颤巍巍，还真的是胆子小，自己的儿子都那样正大光明的说出自己心里想说的话，父亲却还是这般的紧张。
    “不，宋大哥，臣下以为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都已经斗了这么久了，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其实我们可以和平商谈，避免那些无辜的人在此丧命了！”风霁其实不喜欢江湖中的打打杀杀，他崇尚自由，喜爱和平，他心里以为，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其实完全可以跟雪羽楼商谈，之后的处世，一带和平。
    他这么说，他的父亲更紧张了。
    “琴非意……是当初试剑山庄琴家的后人？”
    “对，就是那个铸剑、铸琴一流的江湖女子，当初琴家被掩陵灭门的时候她是唯一一个逃出去的女孩，后来被息婧宸收留，进入了雪羽楼，跟随在身边。”叶拾当初毕竟是从雪羽楼叛逃出来的人，有些雪羽楼的私密事情还是他比较清楚。
    “你想娶她为妻？”
    宋临悉说的如此容易，就好像他完全不关心有雪羽楼这一层隐晦，就好像大哥对着自己小弟说的几句话而已。
    “臣下与她是情投意合，至死不渝，还望，望大哥成全！”
    “好啊，既然你想要跟雪羽楼联姻，那就看你自己了，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谈论的事情你自己去想办法，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们要雪羽楼拿出‘国色’作为代价，这已经是最简单的要求了。”
    风霁跟风老爷起身作揖，他们完全没想打，宋临悉竟然会这么快就答应这场婚姻，这简直是他奇怪了，一点都不像是宋临悉的作风。要是换了平常，一听到雪羽楼的名字那真的就是勃然大怒，现在为何这么的淡定，竟然还想到要跟雪羽楼联姻，这真的是太奇怪了。
    “不可以，哥哥，你不能让风霁哥哥娶那个女人……”
    刚刚同意这门亲事，宋临絮就从后屋跑了出来，极力阻止，其实宋临悉也知道，他这个妹妹一直很喜欢风霁，但是这一次为什么他没有为了自己的妹妹为难风霁。
    这真的是太奇怪了。
    “荒唐，你堂堂宋家大小姐，不懂规矩，来人，还不将小姐带下去，好好管教。”
    宋临絮依仗着自己哥哥的地位，其实一直都目中无人，她只喜欢风霁，只是想要跟风霁在一起，不小心误入了议事的大厅，破坏了规矩。她也没有错，只是想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只是这样简单而已。
    风老爷见宋临悉没有发火还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作揖离开大厅之后，有些人才开始变了脸色。
    “哐当”的一声，茶杯破碎在地上的声音，摔得粉碎，宋临悉立马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那种怒火，恐怕是因为刚刚的隐忍。
    他也不傻，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的就让风霁跟琴非意成婚。他故意问起琴非意就是想要提醒风霁，当初琴家的灭亡是他们一手造成的，为的就是能够得到琴家的绝世《琴谱》。琴非意怎么可能在日后跟着自己的仇人生活一辈子，雪羽楼又怎么可能放下这一层的关系放过掩陵，他已经很明白的提醒风霁了，可怪就怪风霁自己没有察觉，被爱情冲昏了脑袋，一心就只想着要跟琴非意成婚。
    当初朱雀大街上的那此战役，死了多少人，死了多少萧家的人。当初雪羽楼的势力过于强劲，雪羽楼又因为沈家的背叛，腹背受敌，萧停云被斩杀于澜沧江之外，赵冰洁也被沈天鉴控制。雪羽楼五易楼主之位，终于还是改了名字，不在姓萧了。当时洛阳朱雀街上，除了逃离的萧氏旧部之外，其他的萧氏余党全部都斩杀于朱雀街上，那是的尸体能够完全填平一条湖，而逃离的萧氏旧部，在地理环境偏远的北郡安营扎寨，生存了下来。北郡环境本来就很恶劣，加上终年寒冷，终是处在冰冻的时节，宋家当时接任萧氏旧部的重心，将萧停云的旧族重新聚齐，再次鼎立了起来，创立“掩陵”，完全就是为了对抗雪羽楼而存在。但是凭借雪羽楼的百年势力，他们本就根基稳固，加上他们还有紫薇凤星势力的支持更加是不好攻击。而掩陵忍气吞声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就是想有一天能够推翻沈家的雪羽楼，当雪羽楼重新姓回萧氏。
    这么重的仇恨，他们忍气吞声的生活那么久，因为一场婚姻就像抹得一干二净？
    太离谱了吧——
    “既然你不愿意联姻，为何你还要答应风霁？……你是为了‘国色’那把剑？”
    “国色不是琴非意所铸造，那是息婧宸的东西……你想想看，紫薇凤星星主本身的神兵，会有怎样的威力！”
    放下身段答应风霁，只不过是利用，他同意联姻，单单只是为了阿婧送给琴非意的那把剑？那把剑到底是隐藏了什么样的东西，竟然能够让宋临悉牺牲风家来换？
    不过紫微星轨加上昆仑寒气铸造的神兵，的确还是有意外价值的——
    “国色”！
    天之国色，绝之寒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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