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只包子做皇帝

7.李生贵要卖商铺

    
    几日后,清晨。
    位于城中二道街处的晏府,红漆榆木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家丁走出来,将手中拿着的告示贴到了旁边的墙壁上。
    原本散在各处的人们瞬间聚拢过来,都想看看晏家今天这是又有什么稀罕事了。
    随后出门的李生贵心满意足的将双手背到身后,站在人群外围看着前方人头攒动。
    “李老爷要变卖对街的那三间商铺?那不是,晏老爷临死前留给他那二小子的吗?”看过告示的围观者们开始窃窃私语。
    “是啊,这李生贵,把人赶出去独霸着这些店铺的租金多少年就不说了,现在居然还想着要卖掉,真是不给那傻孩子留一点活路啊,啧啧啧,真是……”
    “他一个外人,居然拿着人家的家产去卖,真是恬不知耻。那晏宏也是,不管怎么说晏栩都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居然就任由一个外人这么欺负他,呵呵……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哎,可怜那晏栩,要不是护国公府收留,恐怕早被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给咬得渣都不剩了,哎……”
    李生贵白一眼人群方向,暗自在心里唾骂。
    要不是他护国公府,那晏栩早在被我赶出府门时便已经横死街头了,他名下的那些房产、地产,怕也早已都是我的了,哪会等到现在!
    李生贵冷笑一声,向着那名站在高处的家丁使了个眼色。
    那家丁立刻领会,提着嗓子便吆喝起来:“各位,各位,莫要胡言乱语。咱家李老爷做人向来厚道,这次实在是因城西的那间绸缎庄走了水,李老爷损失惨重,无奈之下才会想出变卖房产这个法子来。他这也是,为了保全晏老爷留下的基业啊……”
    “绸缎庄百废待兴,实在是急需修整,为了能尽快筹到钱,才会以如此便宜的价格出售。各位,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家丁斜着眼睛神秘兮兮地看着众人,似在暗示什么。
    围观的人群却并不领情。
    “哈哈,李老爷,我们都是一些早起做生意的小商贩或者是早早出门揽活做苦力的人,不过是来看个热闹,哪有钱去买你的商铺啊。你那个低到离谱的价格在我们看来,依旧是天价。我看,要想卖掉你的商铺,怕是得等日上三竿时,那些富人们都起床出街了之后才行了。您呀,有点太心急,起得太早了,哈哈……”有人出言调笑道。
    “呵呵,这可是要强卖别人的财产,可不得着急着点嘛,夜长梦多,李老爷怕是早就已经睡不住了,哈哈……”
    瞬间笑声四起,众人旋即一哄而散。
    李生贵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却又无法反驳,心想那人说的也没错,踟蹰半晌后,打道回府。
    人群渐渐散去,后面两个个子稍矮一些的女子这才露出脸来。
    “喜鹊,回府去,把哥儿接来。”面色稍白一点的一名女子向身后吩咐道。
    。
    晏府,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李生贵抿了一口茶后,将手中茶碗放回桌上,抖着腿,不停地向外面张望。
    奇怪,今天的日头怎么起来的这样慢。都已经这么半天了,怎么还不见有人来询问?
    正要出门看个第三回,就见守门的家丁突然从门外跑了进来。
    李生贵立马急不可耐的迎了上去。
    “怎么样怎么样,可是有人来询问商铺的事了?”
    家丁弯腰拱手,回道:“是有人来问商铺的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是个女的,好像是护国公府的沈辞小姐。”
    “沈辞?”李生贵狐疑道,“她来干什么?她要买商铺?”
    “小的不知。不过……”
    “不过你娘的不过,你还有完没完了?有话就说,有屁就快放!”
    “是。沈辞小姐,是带着咱家栩哥儿来的,来时什么话也没说,只说告诉你家舅爷,她是为了商铺的事来的。小的只是觉得蹊跷……”
    “哦?”李生贵顿时一副来了兴致的表情。心想,这哪是来买什么商铺,分明是来者不善呐。旋即却又一脸鄙夷的看向了家丁,道,“连你个痴货都知道有蹊跷,老爷我岂会不知?嘁……去请进来吧,老爷我倒要看看,她能作出什么花儿来。”
    家丁应声去了。
    李生贵则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斜着身子靠在椅背上喝茶,一只脚还踩着椅面不停地抖动着,完全一个市井泼皮的模样。
    不大一会儿,沈辞在家丁的指引下进了客厅。身后是喜鹊、晏栩二人,一行三人在客厅站定。
    晏栩不安的乱动,喜鹊轻声安抚。细碎的声响却未能惊醒假寐着的李生贵,沈辞以手帕掩着口鼻,轻咳一声。
    “哟!沈大小姐,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李生贵将眼睛张开了一条缝,歪头看向沈辞,傲慢轻浮的姿态却始终未变。
    沈辞抿了抿唇,淡淡道:“舅公哪里的话,这里是栩儿的家,我带他回来看看,哪里还需要什么风吹着。自然是想回来时,便回来了。”
    这里是晏栩的家?
    晏光巍都已经死了,他一个不知道从哪捡回来的“野种”,居然还敢说这里是他的家?!
    李生贵冷笑一声,端起了桌上的茶碗,“小姐客气,李某一介草民,哪里敢做沈小姐的‘舅公’,小姐抬举了,李某愧不敢当。”话毕,撅起嘴喝茶。
    “舅公才是客气。您是晏栩的舅舅,晏栩又与我以姐弟相称,沈辞理当随着晏栩叫您一声‘舅公’,方才不为失了礼数。”
    我堂堂护国公府大小姐,愿意如此放下身段,以你的一个晚辈自称,将你抬至一个与我父同辈的位置,望你懂得见好就收。
    “呵,好,既然如此,你我明人不说暗话。我李生贵也是个直肠子的人,沈小姐,您来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沈辞向旁扫了一眼,轻轻勾唇道:“莫非,这便是李舅爷的待客之道?这是,要沈辞一直站在这里与您说话吗?”
    李生贵看似十分热情的急咽下一大口茶,忙不迭将茶碗放回桌上,道:“哪里哪里……您既是回了自己的家,只管坐便是,何需还要得到李某同意。快坐,快坐,呵呵……”
    沈辞假意未看到他唇边假笑,轻轻点点头后,移步往客厅一角的客桌旁走去。
    “此处是栩儿的家,却非沈辞的家,我虽与栩儿要好,却也断不能做那喧宾夺主的营生。您现在是代为管理晏府的人,沈辞是客,自然需得到您这个‘代主人’的同意之后,方可入座。这是礼,沈辞年纪虽小,这些事却是都懂得的。”
    坐上椅子,沈辞轻轻挥了挥手帕,示意喜鹊带着晏栩坐到了自己旁边的位子上。唇边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十分的耐人寻味。
    本来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的李生贵,被沈辞一句话瞬间又打回了原形,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却愣是一句话都还不上来。
    “听说,沈小姐此次前来,是为了商铺的事?不知,沈小姐还有何指教?只管说来便是,我李生贵洗耳恭听。”
    终于,在又喝了一口茶之后,李生贵缓过来了一点劲。只是已没了刚才的沉着,面色不是十分好看,语气也不善,大有一副要和沈辞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架势。
    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有点乱了阵脚呢?
    沈辞笑笑。
    “指教不敢。只是,沈辞听说,舅公要将对街的那三间商铺给盘出去?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对,没错,怎么了?”
    他突然如此直白承认,倒让沈辞有点意外了。
    不过旋即,她便又镇定下来。
    “呵,倒也不是怎么了。只是我曾记得,晏伯父他临走前,可是将二道街前的十几家商铺全都留给了栩儿的。不知,后来可是有过什么变动?为何,现下竟会由舅爷出面将这其中的三间商铺卖掉?而且,不是还有晏宏哥哥在前?为何,不是他来出面处理,却要由舅公您来代劳?”
    李生贵面上已经表现的十分的不耐烦,嗤笑一声道:“是,晏光巍是将铺子留给晏栩了,也从来没有过什么变动,即便是现在,这些铺子仍旧是在晏栩的名下,可那又如何?”
    “他傻的,他是个傻子!怎么着?你还指望他能守得住这些铺子啊是怎么着?留给他,嘁……”李生贵蔑笑一声,“留给他,还不如我扔到河里去打水漂呢,还特么的能听个响儿……”
    沈辞“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没等开口,就听一直在旁边早已听得不耐的喜鹊率先忍不住了。
    “李舅爷!您说话放尊重点!我家小姐可是护国公府的大小姐!您当心祸从口出!”
    “哟呵,这是要用护国公府来压我?怎么着,你们护国公府家大势大,就可以随意出来欺负人是吧?”
    “明明是你……”
    “喜鹊!”沈辞出言呵斥道。
    “明明是我,明明是我怎么着?!”李生贵不甘示弱,“我告诉你们,这好歹也算是我们的家事,你算哪根葱?几时轮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来这里说三道四?!你凭什么?”
    “你……”
    喜鹊被噎住了,大张着两只圆眼睛瞪着那人,却就是说不上来话。
    晏栩也有点情绪不稳,一直在椅子上乱动。
    沈辞走过去,轻轻地抓住了晏栩手腕聊以慰藉。
    片刻后,缓缓转身,眼带笑意,道:
    “就凭我,是栩儿未过门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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