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将军之将在外

068.往事重提

    
    向来这个时候,项舜之都是坐在燕子坞里下棋的,今天项定逸自点将堂回来,项府一众家丁全部都聚集到了前院。
    白笙穿过前院大厅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项舜之。
    “看到三少爷了吗?”女孩子拉着旁边正急急忙忙往外跑的家丁问道。
    那下人一看是燕子坞的大丫鬟,立马停下里恭声道:“是阿笙姑娘啊,三少爷跟六少爷两人去别院了,不让我们跟着,三少爷吩咐了,若是姑娘来找他,直接去别院就好。”
    白笙道了声谢,七拐八拐的走到别院,说是别院,其实不过是项太阿前院的一处角落,十分寂静。
    厚厚的雪白茫茫的铺了一地,院子虽然不偏,却没有下人时长过来清扫,光秃秃的枝丫在一片白地上显得十分萧条。
    “上次北边的那场战役多亏了三哥坐镇才让我东汉国库免遭危机之苦,这次弟弟倘若能够平掉这场暴乱,那我项府的威望在朝中会更加安稳,看哪个还敢在背后议论我们不跟东汉姓刘。”
    低沉有力的声音从安静的角落传来,听得白笙心头一跳,项定逸到底是年轻,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倘若被有心人听了去,即便不会出什么事情,也会为以后埋下祸根。
    抬着脑袋四处看了一圈,好在别院是单独分出来的,倒没有什么人在这边走动,吱呀一声关了院门,白笙急急往里走去。
    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双臂交叉笔直的站在门槛上,少年意气风发,古铜色的面皮上露出一口白牙,朗声道:“刚才都没好好看阿笙,两年不见,小毛丫头倒是越来越水灵了。”
    白笙走到他面前,足足矮了一头,少女抬起素白的面庞,细细的脖颈在冬日太阳的照耀下显色十分精致,热热的暖气从项定逸的身体散发出来,淡淡的萧索将少年整个身体包裹起来,倒是英俊无匹,十分潇洒。
    “阿笙见过六少爷,谢少爷夸奖,两年未见,您别来无恙。”少女甜甜的笑道。
    “哎呦”,面前的少年突然弯腰嗤笑了一声,十分自然的抬起食指朝女孩子的鼻尖轻轻挂了一下,咧嘴道:“说你长得水灵,这嘴巴也是越发的会说话,看来还是三哥调教的好,小丫头现在倒是有模有样起来了。”
    白笙被他说的有趣,当下接话道:“这是自然,六少爷现在是点将堂的子弟兵,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挂着鼻涕跟着阿笙后面跑的小子,你如今身份尊贵,我一个小丫鬟可是不敢轻易得罪。”
    项定逸一听到白笙说他挂着鼻涕这事儿顿时就住了口,两年前自己十六岁,那个时候冬天经常风寒反反复复,整天擦鼻涕擦得鼻子痛,最后不耐烦了就任由那两道鼻涕留着,随便袖子一抹,正好还省事,没想到白笙到现在还记着,说起来真是有些丢脸。
    “刚夸你两句就尾巴翘上天,果然还是改不了爱顶嘴的毛病。”项定逸咧着嘴白了少女一眼,眼神里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外面冷,快进来坐会儿,你这小身子骨,万一给冻坏了,我可是赔不起的。”说吧,一把拉住白笙的手就往屋子走,“手这么凉,我给你捂捂。”
    白笙任由他拉着走了进去,房间里有些昏暗,炭火在盆里烧的轻轻炸响,项舜之坐在火盆旁边的轮椅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他腿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白笙看见了,正想把手从项定逸手中抽出来,却被对方示意做了个嘘的动作,轻声道:“三哥这半晌也不说话,八成是睡着了,不用管他。”说着,拉着白笙就准备往另一边走去,道:“来,让爷好好看看我们阿笙,这一别两年,想死爷了。”
    白笙没好气轻嗤他一声,轻声道:“点将堂的水这两年还是没把你喝规矩,越来越贫。”
    两人毕竟从八九岁开始玩儿了八年,早就没有男女之分,项定逸从来不把白笙当丫鬟看,白笙也从来不在他跟前拘束,相处起来倒是比项舜之自在许多。
    正想问问项定逸这几年在点将堂的生活,一阵轻响隐隐传来,白笙一转头,就看到项舜之靠在轮椅上缓缓睁开眼睛。
    “少爷醒了。”白笙把手从项定逸手里抽出来,房间里一片温暖,想来只盖个薄毯也不会冷,“前院已经差不多准备好晚宴给六少爷接风了,咱们看看什么时候过去。”
    “现在就过去吧,待会儿晚些时候会有几家门阀过来探望老六,我没那么多精力管那些个人,早些结束,早些回去休息。”
    他的声音在温暖的屋子里显得有点冷淡,与平时的清冷倒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白笙没发现项舜之脸上的一丝不悦,走过去蹲下身子给他穿好靴子,说道:“那我待会儿去跟前院的管事说一声,让他晚些时候不必给少爷准备茶几。”
    “哎,明明是接应本少爷回家,怎么你们两个人话里话外倒把三哥当成了今天主角,简直是没有将我放在眼里。”项定逸不爽的翻着白眼,依旧双手环臂,脑袋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十分吊儿郎当。
    项舜之抬眼冲他挑了挑眉,开口道:“六少爷如今都是要保家卫国的人了,这点便宜都不肯让我占了去,以后我都不敢跟人家说我是你哥哥。”他说罢,轻轻一笑,十分随意。
    少年咧嘴露出一口白牙,耸了耸肩,也是毫不在意:“罢了,总说不过三哥。”扯了扯衣服就准备往出走,“我先去父亲那边,省的待会儿找不到我人,老爷子脾气上来又得骂人。”
    将火盆封好,白笙这才准备推项舜之出去,然而手刚伸出来,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他轻声道:“怎么在屋子呆了这么久手还是这样凉。”
    他说话时眉头几不可察的轻轻皱起,不等白笙反应,两只手一同抬起将女孩子的手握在中间,继续道:“回头让人多做些过冬的衣裳送过来,穿的这样少,身体迟早会扛不住。”
    白笙被他没来由的话语说的愣了一下,手上传来淡淡的温热让她不由自主的面皮发红,有些不自在的答道:“这有什么关系,从前夜北的冬天不知道要比现在冷多少也不觉得。”
    话音刚落,女孩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这是她这十年以来第一次提到那个曾经美好却又如地狱一般的地方,这些年来,项舜之从来没有问过她从前的一切,她也从来没有提及过,即便脑海中一直挥散不去,但至少她从来没有说起过,如今说来,却依旧如当初那日一般,让她心如刀割。
    像是感受到身边人的颤抖,男子手上的力度紧了紧,眼睛里闪过一丝沉重,说道:“再不怕冷也不能这么冻着,不然回头又得老六那小子过来占你便宜,我燕子坞的人,其他人休想沾染分毫。”
    白笙被他的话拉回神来,没等她回答,项舜之便松了手。
    “走罢。”
    男子轻轻开口,白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推着轮椅便走出了屋子。
    屋外的冷气瞬间扑面而来,白地上一阵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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