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的事情一时间传遍了李府的上上下下。
原先那些被谢氏欺负排挤过的下人们都觉得十分大快人心。
只是可怜了思画,本来身子骨就不好,如今母亲被陷害,更是一病不起,昏迷了好几日。
李世铮后来知晓了当日事情的经过,只是吩咐大夫好好照料思画的身子,并没有提起其他。
这一日晌午,雪刚停了没多久,思画便去找李世铮诉苦,将谢氏的冤屈都说了一遍。
她原以为从小与四少爷一同长大,这些年自己病着,一直得四爷关照,所以她打心眼里觉得四爷待她到底与其他人不同。
可没想到李世铮听完之后,只道:“既然李?m手上的证据确凿,你阿母又没有撇清自己的理由,何以见得就是冤枉了她。”
思画满面泪水,她此时身子还虚着,即便坐着也需要下人扶,当下道:“阿母的为人奴婢最清楚,虽说平日里跋扈了些,可她一介妇人,实是没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都是西月那个贱婢害的,她栽赃嫁祸,明明是自己偷了东西,却将罪责扔到我母亲身上,少爷您一定要替思画做主。”
李世铮当下正把玩着手里的玉器。
那玉通透脆亮,看起来十分贵重,当下看也不看思画,便说道:“西月不过是被我三哥唾弃的一个婢子而已,她入府不久,有什么理由去栽赃你母亲,再者,你母亲偷老爷的人参倒是理由充足的很。”
思画原本愈咳的动作被生生憋了回去,当下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道鲜绿色的背影。
似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少爷是不信思画么?”她说着忽然缓缓站起身来,一双眼睛通红。
李世铮将手中的玉器轻轻放下,转身看了思画一眼,叹气道:“并非我不信你,只是你母亲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教人不得不信,你可知此事已经连累到你,若是还是执意这样想的话,我怕是也保不住你。”
思画吸了吸鼻子,忽然扬起尖尖的下巴,说道:“既然他们都认为母亲所为是为了替思画续命,那么思画想问一句,我母亲偷来的东西现在在何处?找不到物证便是栽赃陷害!”
“你大胆!”一声轻响。
李世铮原本一脸无波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薄怒。
他原本就讨厌那谢氏,那人一向拜高踩低,没皮没脸,仗着思画在他院子到处跟人说她是得紫园的庇护,若非看在思画的面上,他早就想把那老东西给处置了,这次被李?m扔去喂鱼正合了他的心意,省的他看着心烦还不好处置。
“李?m掌管府内一切事物,这次又是得了老爷的命令,若是你还执迷不悟认为你母亲是被冤枉,到时候若是被怪罪,你认为这紫园庇的了你么!”
思画哭中带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她一直以来都认为错了,李世铮对她不过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至于其他感情,一丝都没有。
亏她还以为他一直将她放在心上,只是碍于现在她身子不好才没将她纳入房中。
原来,他根本就不喜欢她,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
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思画朝李世铮缓缓拜下,随即轻声道:“奴婢知道了,是奴婢的错,不该来叨扰四爷,奴婢这就回去闭门思过。”
李世铮叹了口气,终究是不忍看她这般。
当下上前一步,原想伸手轻拍她肩膀安慰一下,却不想思画十分警惕的避了开去。
李世铮也不恼,收回了手,说道:“你且安心养病才是,至于外面的风言风语不必理会,我自是不会让那些乱嚼舌头的人欺负了你。”
思画勉强笑笑,原本还想说什么,终究是垂下眼睑,道:“那便多谢四爷了。”
等思画被小丫鬟搀扶回去,李世铮这才沉沉的舒了口气,高声道:“李淳,爷的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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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姐儿跟西月说自己做的梅花糕十分好吃。
西月嘴馋,一直缠着甜姐儿做给她吃。
可燕子楼没有梅花,其他地方的梅花她们又不敢去乱采,西月嘴巴一瘪,一脸不爽。
“行了,你也别不高兴,若是真的想吃,我让李勋回头在紫园偷偷采些梅花送来做与你吃。”
眼看着西月一张脸由阴转晴,甜姐儿眼睛一转,笑道:“不过李勋住在紫园的后院,那便的梅花成品怕是不太好,到时候做出来的不合你心,你可休要怪我。”
西月道:“那可不成,若是不好吃,就是你的错,可怪不得那梅花。”
甜姐儿一听,当即一笑,说道:“那你就忍着别吃,哪来那么多事。”
西月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一把拉住甜姐儿,说道:“我倒是知道有处地方的梅花开的甚好,不如咱们去那边采摘,只是要费些功夫罢了。”
甜姐儿道:“费些功夫怕什么,采花本身也不是件轻松的事儿。”
西月摇头,说道:“我说的不是那个费事儿,而是那梅园,我前几日经过的时候,遇到了十七皇子,他说那园林是他的地方,虽说他平日里都在宫里,可难保什么时候又来了李府进了那园子,若是被他看到,咱俩岂不是要倒霉。”
甜姐儿面上一惊,赶忙道:“那十七爷一直跟咱们三爷四爷交好,也常常出入李府,可我倒还不晓得,那梅园是他的地盘。”想了想,她继续道:“算了吧月儿,那种皇亲贵胄咱们还是离得远远的,万一真碰上了,又是没完没了的。”
可西月被她说的梅花糕挠的心痒痒,当下不肯罢休,说道:“要不你去让李勋打探一下,看看今日那十七爷来了没,若是没来,咱们就悄悄过去采一些回来,反正那地方我看了,除了他,平日里没别人。”
甜姐儿想了舜,才到:“那行吧,你等着,我这就让李勋去问问。”
不一会儿,甜姐儿便美滋滋的回来,说今日十七爷没来李府。
西月心下大喜,提着小花篮挽着甜姐儿就往梅园走去。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一片花香。
甜姐儿忍不住道:“平日里咱们都来往匆匆的,我还真是没注意到府上有这样一处好地方。”
西月三下五除二的爬到了树上,一屁股坐在枝头,笑道:“若是被那小子知道我们来偷他的花,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
她声音极轻,甜姐儿并没有听到。
此处视野宽广,能看清不远处的长林院,西月并没有在意,将枝头那些最嫩的花朵齐齐拿下扔进花篮。
冬日雪水冰冷,两人手均是红彤彤的,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西月很快便将自己的篮子塞满。
正准备从树上下来,就在这时,一道清喝忽然传来。
“什么人在哪!”
两人瞬间大惊。
甜姐儿手上的花篮一下便跌落在地上,西月也被那声音吓到,原以为是十七来了,可听着声音不像,没等两人反应,前方不远处的白地上忽然走上来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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