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褚太后

第75章 、桓温灭蜀

    
    成都府的汉朝皇宫并不如建康城那般巍峨, 但其富丽堂皇之处比之建康皇宫却也丝毫不逊色。网值得您收藏
    大臣们此刻站在殿内,正等待汉朝的皇帝。皇帝李势贪恋美色杀人夺妻, 常常纵欲过度导致早朝延误, 大臣们似乎早已成了习惯,此刻, 除了等待似乎也别无他法。
    散骑常侍常璩朝中书监王嘏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道:“中书监,这陛下…..” 常璩话没说完,王嘏朝他瞥了一眼,摇了摇头, 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常璩忽的想起李势刚刚诛杀了其弟汉王李广、太保李奕以及中心耿耿的解思明、马当等人,瞬间便不敢说话了。
    “陛下今日不上朝, 各位先散了吧。”没等来汉国皇帝李势, 却等来了司礼太监,司礼太监用他那假声假气的语调道。
    “怎么这样….”已经等待多时的群臣此刻颇有怨气, 但又不敢明着发作,只能是小声埋怨着,退出了殿外。
    “道将兄(常璩,字道将), 你可还记得解思明临死之际的那一声叹息?”王嘏顺着台阶跟在常璩身后,小声哀叹道。
    常璩朝他看了一眼,道:“怎么会不记得,‘国之不亡, 以我数人在也,今其殆矣’,唉。”
    “晋室乃正宗,名士风流,农耕发达,军事实力亦不可小觑,若有一日晋攻我蜀汉,我蜀汉致命之危矣。”王嘏叹了口气,摇着头道。
    “蜀地,天府之国,物产丰富,即便晋不惦记,凉赵等国也会不惦记吗?陛下如此,亡国之日不远矣。不如东去江左啊…….” 常璩说着大踏步子跨出了宫外,王嘏听他此言吓的脸色惨白,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们俩,这才放下心来,跟着走出了宫外。
    大帐之内,桓温亲自点将,此刻,大家正围在沙盘旁边,推演着伐蜀的攻略,大家心里都清楚,蜀地艰难,想要跨越千山万险成功攻下成都势必要付出很大代价,因此,出发之前不得不仔细研究对策,方能保万无一失。
    “大部队想要进入蜀地而不被发现显然是不可能的,为今之计,我们只能轻装简从,以精兵一万进攻汉国,速战速决,方可全胜。否则拖延下去恐有危险。”袁乔朝桓温道。
    桓温点了点头,低头仔细看着沙盘上的位置。“此处乃嘉陵江,此处乃岷江,我军从巴枣顺大江而下,再顺着岷江朔流而上,只要能顺利到达青衣便离成都不远了。”袁乔剑鞘在沙盘上几个重点位置点了点,道。
    “然而越过巴枣便是蜀地了。蜀地崇山险峻,若是李势设有埋伏,恐对我军不利。”参军周楚忧虑道。
    “无妨,探子来报,李势刚刚杀了自己的亲兄弟和朝中几个重臣,此刻他身边能够带兵打仗的没几人。”桓温盯着沙盘上成都的位置,道。
    “李势荒淫无道、杀人夺妻、残杀忠臣、逼死亲弟,后宫里整日莺歌燕舞,听说许多大臣都对他有抱怨,就连蜀地的百姓也都声声讨逆,最近就有不少从蜀地逃出来的百姓进入我江左之地的。”袁乔抬头朝周楚看了一眼,道。
    “如此荒淫无道的暴君自是人人得而诛之。”司马无忌愤愤然,道。
    “所以,我们要趁此机会拿下蜀地,否则良机一失便再也没有了。”桓温仍旧低着头,仔细看着沙盘道。
    “彦叔(袁乔字),本将命你率两千精兵为前锋,先行探路,本将自率八千精兵与司马将军、周将军尾随其后。大军于此地,青衣汇合。”桓温一边指挥一边将手中剑鞘指到沙盘上青衣所在的位置,道。
    “诺。”众位将领一一拱手,声势洪亮,道。
    “此战事关生死,有胜无败。”众将齐心,桓温举起手中宝剑,入兄弟盟誓一般,大声道。
    “有胜无败。”众将齐声道。桓温脸上露出一丝刚毅,静静注视着在场的诸位将领,心中定下了最后的决心:桓元子,建功立业,光耀门楣,从此不再被人称作寒门庶子,刑门之后,从此不再被人瞧不起,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次了。
    公元346年,也就是永和二年,十一月,桓温未等朝廷回复,亲自率领司马无忌、袁乔、周抚等一干将领西伐蜀地,进行了他人生最大一场豪赌。这一年,桓温35岁。
    桓温西伐的消息,很快就被送达了建康,他没有直接告诉褚蒜子,而是将消息送达了朝廷,司马昱在接到桓温西伐的奏疏之后,目瞪口呆,手中握着桓温呈上来的奏疏,脸上只写着“傻眼”两个字。过了一瞬,司马昱方才反应过来,朝身边几位同朝理政的大臣看了一眼,而后二话不说直接朝褚蒜子所在的显阳殿而去。
    当褚蒜子接到桓温写给朝廷的奏疏之后,除了跟司马昱一样傻眼,她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多的话可以说的了。毕竟此时此刻,桓温早已率领荆州一万精兵率军西去,再去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了,此时此刻,她能做的就只有支持。
    “召集群臣,朝会议事。”褚蒜子没有慌张,多年的政治生涯,她早已习惯。
    司马昱领诏,组织大臣们太极殿商议此事,他们要商议的不仅仅是桓温不听朝廷指令私自率军西伐之事,更多的是要考虑桓温此举会造成的后果有哪些?
    太极殿早已议论开了,就连小皇帝司马耽都觉得这群人甚是吵闹,唯有褚蒜子静静坐在白色帷幕之后,一言不发,看着群臣们争论。
    “桓元子(桓温字元子)自作主张,率我军西伐,若是不慎则有可能全军覆没,当诛九族。”廷议上也不知哪位大臣义愤填膺道。
    “现在不是讨论桓元子过错的时候,此事已成定局,现在也只能是打一仗,只是这仗该怎么打才能赢的问题。”又一位大臣跳出来道。
    “蜀地地势何其险峻,要是李势事先知晓,在大江上游设伏,那我一万晋军岂不全军覆没?”又一位大臣怒气冲冲指责桓温道。
    “蜀地自古地势险要,连走路都有可能掉进悬崖里,更不用说行军了,况且一万人入蜀,粮草辎重必须跟上,否则他们岂不要饿死在蜀地。可这粮草辎重又该如何运到蜀地,本身就路途遥远,就是崇山峻岭,还要避开李势的守军,谈何容易?”就连司马昱本人也按耐不住的责备起桓温了。
    “桓元子以一万兵力企图灭了整个汉国,简直是不自量力。”蔡漠愤恨道。
    “赵国的君臣恐怕此刻正盯着我们呢,荆州空虚要早定对策,以防赵军乘虚而入啊。”一位大臣忧心道。
    “桓元子一届兵子,受朝廷器重嫁与公主,镇守荆州,可他却不思报恩,擅自做主西伐蜀地,置我一万精兵与生死之地,弃荆州于不顾,罔顾朝廷恩惠,臣恳请太后先将桓氏家人收押,以作惩罚,若是此战败了,桓氏一族自当受刑。”一位将领从列班中站出来愤怒道。
    “惩罚之事暂且不说,还是先说说怎么打胜这一仗吧?”司马昱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那人见司马昱如此一说,也就退了下去。
    “先说说赵国,他们有没有可能趁势攻击,如果赵国率兵而来,我等该如何防卫?”在众臣一片愤愤然的声讨之中,司马昱拨开云雾,一声定音道。
    整个大殿立即安静了下来,褚蒜子一直静静听着场下的议论,未发一言,此刻她仍旧需要倾听,听清楚大臣们的对策。
    “赵国现在恐怕自顾不暇吧。那里有闲情顾得上我们。赵国石虎率军攻打凉国已经几个月了,此刻又陷在攻打大夏国的泥潭中,自身都难保,哪里管得了我们?”一位将领站出来道。
    “如此甚好,但依旧要做好荆州的守备,以防不测。”司马昱道。
    “如果赵军折返攻打我军,我军可从就近的江夏调兵驰援,桓温虽然带领一万精兵西伐,但荆州尚留有守备,赵军想要攻下荆州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我军完全可以从江夏以及邻近地区驰援。”又一位将领道。
    “舅舅谢尚镇守豫州,如果荆州有事,豫州与荆州交接,可派兵直接驰援。父亲镇守京口,赵国一路南下即便攻克豫州荆州等地,也不可能通过京口,毕竟还有大江阻隔,北方人又多不擅水战。其他各处又有兵力驻守。嗯,晋室无忧。”褚蒜子做了一番简单判断,确定赵国石虎不会南来,就算南来也不可能对晋朝造成太大危险,因此放心多了,继续听着朝中众人议论纷纷。
    “那么现在,我们要确定是否需要派兵驰援,如果桓温兵败,该如何增援才不至于损失更多?”司马昱站在中央,朝褚蒜子道。
    “微臣之见宜早做定夺,粮草辎重运送人马以及该派哪位将领率领多少兵士支援,以及粮草辎重的筹集问题,筹集多少等,这些问题今日都要定下来。”司马昱拱手看着白色帷幕后的褚蒜子道。
    众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纷纷将目光投向褚蒜子,毕竟如此决策事宜还需要褚蒜子来定夺。
    褚蒜子愣了愣,内心开始有些慌张起来,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第一次遇到行军打仗要安排将领以及准备粮草的事宜,没有经验的褚蒜子显得有些无措,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但褚蒜子到底还是聪明的,她像往常一样,不懂的事情,心里不要慌张,问大臣即可,如果还是拿不定注意,可以私下里去问兄长,问父亲舅舅等,总有替她拿主意的人。
    “此事可以讨论讨论,众卿家以为该如何处理?会稽王可有对策?”褚蒜子朝庭上众人问道,而后看着司马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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