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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手拉着手回到住所,听见大厅方向传来高亢的战歌,他们小心的绕回去,进门之后篁染看着曦何,“你将我变回来吧!”
曦何双手结一个手印,银色光芒弥漫,伸手传到篁染身上,银光之中渐渐闪现一个白衣华服的高挑少年。
颜卓笑着,“曦何,一路走好。”
曦何点头,缓慢的消失在他眼前。
颜卓心突然一慌,往前追了一步,口中不由自主的唤出他的名字,“曦何。”
他突然想,自己反正也和颜康没有什么瓜葛,还不如随他一起回去。
面前又闪出一个人形,颜卓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一个踉跄,曦何上前一步将他拉住,“没事吧!”
颜卓呆呆的看着他,“你又回来做什么?”
“我听见你叫我。”曦何轻柔一笑,“怎么了?有什么事没有说完?”
颜卓脸一红,偏头向旁边,“没有。”
曦何握着他的手,往前一步,靠近他,二人一般高,曦何可见他长睫毛下躲闪的眼珠,笑的更开心,“你莫不是舍不得我?”
颜卓身子僵着,左手也让他握着,抬起右手用食指指腹摸了摸额头,“你那把扇子挺好看的,给我玩赏几日。”他觉得自己这个借口找的真是好,鼓起勇气看着他,“可好?”
曦何啊了一声,“我送给南斗了,你若是喜欢,待我有空再做一把。”他又转向他,语气带着怀疑,“不过,你真的只是向我讨扇子?”
颜卓点头,“嗯。”
曦何一副白高兴的表情,无奈的摊了摊手,“好吧!”
颜卓笑了起来。
“还有没有什么?我真的要走了。”
颜卓摇头,“你走吧!”
曦何缓慢的消失。
问父母安:刚从安王宫回来,路上红梅开放,不竟想起父母院中那颗与我同年的红梅树,不知上面那个秋千还在否。
前些日子被安王邀至王宫,要求对弈,赢遍安国王室与重臣权贵,安王不服,于是广招安国才子,若谁赢我,便将公主下嫁。
这公主,此次断然是嫁不出去的了。
今日三个时辰,战了九个对手,坐的我腰酸背痛。幸好安国大王子照顾我,同安王商定,让选手先决出前三,再同我对。不然如此下去,我真的要选择输了。
突然很想吃南都的浮石牛肉干,想起,涎都要出来了。孙国使者带着和亲公主和宝马五百匹进入了安国境,估计近两日就会到金都。回家之日不久矣,心中甚喜。
外面似乎又开始下大雪了,金都的雪都下的很密,难以辨清远处,带着一种惨烈的美。我明日找个好一点的景,绘一幅画给二老寄回来。儿卓,敬上。
见信如唔:收到你的信甚喜,全家甚喜,画也看到了,大雪纷纷,金色宫室若隐若现,宛如仙境。
你收到这信之时,定已随大军在回国的路上,里面还有一封王上委任你为梁洲长史的文书。父亲本来只想让你去做一个参军,王上看中,除你为长史。我也写信给你苛叔叔,他会好好照顾你。
父亲让你留在梁洲,你要明白父亲的苦心。
你的衣物,喜欢的物件还有平时喜欢吃的东西我已经让乔乔给你带去了梁洲,她今日就出发,应该会和你差不多到梁洲。
安国让三城给苏国做答谢,三城归于梁洲,治理起来定困难重重。周文他们还是跟着你,做你府上的府将,他是你的长辈,你要尊重他。他跟着父亲十二年,勇猛而沉稳,遇到事情多请教他。
多亏你请来你师父,王上身体渐渐好了,前几日还和我打了几回合,仿佛回到了年少时期。他说起你,说你是治国之才,可惜与公主无缘。
公主与星儿相处的甚好,我和楚楚见公主放下你,都很开心。
月前闻听你师妹与你在一起,你母亲听说是天仙一般的人物,且你还当着安国王室将她抱着,她甚欢喜,要求你下次寄信回来就不要附什么风景画,附上美人图更好。
父母老了,府上没有你,总觉得孤独。你在他乡,注意照顾自己,上次重伤,楚楚担心的半月没有睡好,日日怨我,闹我,为父的头发都白了好多。
王上最近提出重修兵制,将权利分散,待会儿还要去宫中,就不同你多讲。
父。
中书省,是秉承王上意旨,掌管机要、发布王上诏书、苏国政令的最高机构。
此时不断的有各地密报呈上,偌大的机要室上左右三张书案都堆满了密折,颜康坐在右边的书案后,抬头望了一眼中书侍郎堆过来的密封折子,面无表情的低头继续批阅。
白轸突然叹息一声,“这才过了一年,安楚两国签的合约又不做数了!”
中书监苛启抬头看向左边,“终于开战了?”
白轸抬头看了同样看他的颜康,又转向苛启,拿起绢帛,“刚得的消息,楚国已经发兵十三万,朝着安国去了。西南蛮地的香古国王借了他六万骑兵。”
苛启摸摸他下巴上修剪的整齐的胡茬,沉思了一下,“楚国这真不是明智之举,与孙国联手被三国夹击,已经是国力衰弱,民怨载道,却仍旧一意孤行,征伐不断。”
“损失给安国的十一城拿住了三成经济流通,他这一年也不好过。何况半年前孙国二王子逼宫坐上王位,现在的孙王母亲是刘国公主,自然不会像大王子一样向着楚国。”颜康放下手中笔道。
白轸和苛启互相对视一下,苛启道,“制衡蒋国的力量失了三成,不知这天下又会掀起什么浪潮。”
颜康又抬起笔,“一月前蒋王将刘皇挟持到了王都,怕是有大动作了。”
苛启点头,“兵荒马乱,不知何时是个头。”
侍郎急匆匆的进来,直直穿过二人面前,跪到苛启案前,带起一阵春花清香,“大人,十日前蒋王在王都越立称帝了。”三人同时看向他手中高举的绢帛,苛启伸手拿过,急忙展平,白轸和颜康起身走过去,在旁边瞧着。
“刘皇禅位。”
颜康微皱眉头,“果然如父王所猜,用的就是这一招。”
“赶快呈给王上。”说完三人起身,带着密报往御书房走去。
梁洲,长史府,乔乔端着一盘刺绣布具走到后院,此时阳春三月,天气暖和,空气中都是花香。越过假山渠池,走到梨花树下,梨花开的正好,诺大的一树,宛若仙云,又似绵雪。
树下绑着一张吊塌,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坠在吊塌下的长长黑发和黑色的衣袖。
她行过去,颜卓脸上盖着刚刚还在翻看的一本她看不懂的香古书。
她将东西放在旁边茶几上,又走回房间去拿薄被。
刚走出门口就见周文带着一个士兵走了过来,老远就问,“大人呢?”
她颔首一礼,“公子在后院。”
“快带本将去,有急事禀报。”
乔乔淡淡的瞧他一眼,微笑着,“将军随我来。”说完转身在前边带路。
周文见她走的不急不缓,知道这丫鬟同颜卓是一个冷淡性子,急不得,曾经急过几回,统统都没有什么效果,反倒是更冷淡,向颜卓打过两回小报告,颜卓笑眯眯的,也没说什么。
一段路程走的甚是煎熬,乔乔一指,周文终于看到颜卓,他三步跨做两步走过去,唤了两声。
颜卓伸手拿过脸上的书,眯眼看他,“周将军?”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怎么?”
“昨日城门涌进一批安国难民,检查之时发现有个带孩子妇人身上带着香古国王族的玉牌就抓了起来,关进大牢,审讯一夜也什么都不说,只道玉牌是捡的。今日孩子突然发高烧,妇人才道自己是颜公子的旧相识,要见了大人。”
颜卓站起身,往后仰了仰头,活动脖颈,“香古王族?长什么样?”
说完随周文抬步往外走。
“周身落魄,属下也没看清楚,一双大眼睛,身姿高挑,说话气度道也不错,倒不像香古人。”
颜卓点头,沉思起来:“旧相识?妇人,大眼睛?谁?”乔乔追上将披风给他披上。
他走到梁洲大牢,老远就听到幼儿的哭声,路过的牢房传来骂骂咧咧,有觉得烦的,也有觉得颜卓他们不是人,连孩子都不放过。
越走越近听见女子轻柔的安慰声,走到房门前,见一个一身灰袍的女子背对他,小步走着,唱着儿歌,摇着孩子。
他抬手,士兵打开牢门,女子转过身,看着他。
颜卓眉头微皱,“张少卿?”
女子垂头,缓了一缓,又抬头看他,眼中攒出一个笑意,瘦弱的两颊都有些窝陷,“颜公子。”
周文惊讶的微张嘴巴,“张少卿?张将军的妹妹?”他赞赏的望着颜卓,“大人好眼力啊!”
颜卓侧头看他一眼,“劳烦将军去找一个奶娘。”
颜卓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张少卿抱着孩子走出牢门,慌忙道,“劳烦颜公子找个大夫,他发烧了。”
颜卓点头,微微笑着,“我府上有大夫。”
出了大牢,门口停着颜卓的马车,颜卓先跨上去,转身撩着帘子,伸手,“孩儿给我吧!”
张少卿顿了顿,从怀里小心翼翼的递上去,张少卿虽然穿的落魄,孩儿的裹布却是上好的棉布,孩子红红的脸蛋,约摸八九月大的样子,不知是不是哭累了,突然不哭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颜卓退到里面坐着,从怀里摸出一根绵软的手帕,轻轻的为他擦泪水。张少卿走进来,颜卓抬头笑着看她,“他睫毛好长。”
张少卿坐到他右手边,伸手,“我来吧!”
颜卓轻轻的递过去,她伸手颜卓就看到她里面衣服单薄,解开披风,起身绕过她的背给她披上,张少卿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却也没有多动。
他又坐回去,“孩子多大了?叫什么?”
“八个月,乳名叫定儿。”
“男孩子?”
“男孩子。”
“你生的?”
“我生的。”
“哦!”
“嗯。”
气氛变的有些尴尬,颜卓瞧着襁褓,在心里推测,这孩子父亲是谁。若是八月,那是在去年十一月有的。去年十一月,她在南都。
眉头一挑,白轸。想到此处,他脸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马车走了一刻钟才到长史府,颜卓先出去,张少卿抱着孩子走下来,颜卓这一年又长高了一寸,披风有些长,张少卿踩上,一个踉跄扑下去,颜卓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没事吧?”
张少卿低头看着孩子,见孩子仍旧熟睡,才道:“没事。”
走进大门吩咐一个府兵,“去将石大夫叫到我房间来。”
直接将张少卿带到自己房内,乔乔坐在门口,晒着太阳绣着衣服。见颜卓回来,起身笑着,又见他身后跟着一个脏兮兮的女子,身上还披着颜卓的披风愣了愣。
女子披风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消瘦的脸上一双眼睛显的极大,看着她,脸上含着一点笑意,像是同她打招呼。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谁,颜卓就站在她面前,凑近在她耳边道:“去准备些饭菜。”
她嗯了一声,一脸的疑惑。
颜卓跨过房门,女子跟进去。
颜卓让张少卿将孩子放在床上,石原就提着药箱进来了。
看了一眼床前的二人,“公子哪儿不舒服?”
颜卓指了指床上,“你过来看看这儿个孩童,他发烧了。”
他走上前,张少卿忙闪到旁边,“昨夜开始发烧,哭闹一夜,刚刚突然不哭了,大夫你快看看。”
石原把脉,又翻看了眼睛和舌苔,“确实是发烧了,好在并不严重,我马上熬药,夫人不用担心。”
“有劳大夫。”
石原转向颜卓,“那公子,下官下去熬药了。”
颜卓指了指张少卿,“你给张小姐也看看。”
“我不用。”张少卿道。
石原又看着颜卓。
“张少卿,刚刚抱孩子碰到你手,就觉得烫,还是看看。”
张少卿从披风里伸出右手,石原从药箱里拿出一根丝帕放在张少卿手腕上,把脉,看眼睛,瞧舌苔。
回头同颜卓道,“夫人没有发烧。”
“其他呢?”
石原又按了一下脉,过了半晌道,“气血不足。”
“需要吃药吗?”
“补一补就好了。”
“行,你去熬药吧!”
“是。”石原转身出去。
张少卿坐在床沿,在定儿额头上摸了摸。
乔乔走进来,凑近颜卓,“谁啊?”
颜卓有些诧异瞧着她,“张少卿。”
乔乔惊讶的张大嘴,好半天才问,“你找了奶娘?”
“到了?”
“到了,门口侯着呢!”
“你有没有干净的衣服?”
“我的她穿着短了吧!”
“那怎么办?”
“府衙丫鬟服应该有合适的。”
颜卓还没有说什么,乔乔继续道,“算了,我还是去买一套。”
“好,你眼光好,买一套好的。孩子也买一套。”
“多大了?”
“八个月。”
“我看看多大。”
“你看。”
乔乔凑近瞧了瞧,又退了回来,“只看到头。”
“那你问买衣服的吧!钱你自己拿。”
“好。”说完乔乔转身出去。
“哎,奶娘叫进来。”
乔乔回头看他一眼,又凑到他耳边提醒道,“今日是十九日。
颜卓点头,“好”
见了奶娘,颜卓同张少卿道自己有事,明日晚上才回来。
张少卿起身,突然跪在地上“颜公子,少卿请求公子不要告诉别人我的身份,也不要同哥哥透露我的行踪。”
颜卓正准备去书房给张塑写信,他往前一步,伸手扶她,“你哥哥哪儿……”
张少卿将头埋得更低,“求公子。”
“行行,我让他们保密,我也保密,你起来吧!”说完扶起她。
“谢谢公子。”
颜卓深深的瞧她一眼,“你安心在这儿待着,明日等我回来再说。”说完出去。
颜卓喜欢清净,除了乔乔,常伺候的也只有两个丫鬟,除开早晨洒扫,院子里基本看不到其他人。
他让两个丫鬟照看着,且叮嘱,不可以放她出府。
出门上马车,向荣县去了。
荣县是挨着梁洲城不远的县城,特色除了特别富之外,就数大同书院最出名。
大同书院是中原分布各国的书院,里面九成都是战乱中幸存的孤儿,共有二十七个分院,学生八万余。全靠商贾贵胄的捐赠得以存在这乱世之中。除了长期聘请的先生之外,还会邀请许些有德才名的先生无偿去授课,六国中的才子都以此为荣。颜卓自在其中。
梁洲的分院建立了五年,他父亲还在梁洲之时,大同书院就来请过他和他父亲,只是那时他没什么兴致去,他父亲每月有闲都会去两次。
自从一年前见了吴先知之后,他就不得不每月去三次。
每月十、二十和月底都会去大同书院里同上学的学生教两堂课,上午武修,下午论道。
大家普遍都喜欢武修,他会讲一套剑术,或者排兵布阵。偶尔也会亲自上去和学生切磋。
论道他也不大喜欢,每每都说的玄乎其玄,像是催眠,好在一千人里总有那么几十个有兴趣,提出的问题还像是个问题,道出的了悟也不像是胡扯。他要的,就只是那么几十个。
到大同书院马车跑多半个时辰,到院门口天色已暮,门口恭谨的排着一百余学生,男男女女,喜笑颜开的望着他,走下马车,学生弯腰作礼恭恭敬敬的道一声颜老师。
里面大多都是上学里他熟悉的几个得意门生,也有中学个下学里一些仰慕者。
他回一礼,“有劳。”
他瞥了一眼几人手上的书卷,从中间穿过,笑着问,“又有问题?”
学生簇拥着他往书院里面走,几个与他年龄差不多的年轻的,欢快道,“是啊,老师,思考了许久都明白不了。”
“老师,你吃晚饭没有?”
“还没有,你们呢?”他转向右边一个年轻的女子。
“我们也没有,心雨和培华在准备好饭菜等老师一起呢!”
“又开小灶,山长都不说你们?”
“我们邀请山长一起吃,山长就撑不住冷脸,没说什么。”后面一个男孩子道。
“是呀,辅先聪明,知道山长面薄。”左边叫文玉的女子道。
颜卓回头瞧着他,“哦?”
辅先有些羞涩的抬手抓抓额头。
十三个学生跟着他到他住的宿舍里,里面没有人,却收拾的很干净,还放了几瓶桃花。
颜卓回头瞧着他们年轻的笑脸,“好香啊!”
外面传来文玉从院子那边传来的喊声,“收拾碗筷,饭菜好了。”
大家七手八脚的将房间一朱一黑两个桌案拼到一起,黑色稍微高半寸,影响不大,又在地上铺上垫子和地毯,其他人去院角的厨房端菜盛饭。
颜卓坐在他常做的主位,景芝将茶壶放在桌上,又拿来茶杯,一个一个分开放在桌案上,颜卓伸手拎着壶,往茶杯道茶。
景芝慌忙抢过,“老师,我来吧!”
颜卓笑,“都一样。”
学生陆陆续续的将饭菜端进来摆放好,颜卓手中茶水被辅先接了过去,他瞧着一桌子好饭菜,“你们哪儿来的钱买这些?还有风干牛肉。”
“冬假我们去做了一些工赚的。”
“都做了些什么?”
“景芝、文玉他们几个女孩子有去柳园抄书,有去别府上做小姐陪读的。我们男子有卖劳力的,有擦桌子的,还不如他们几个女孩子。”辅先说完,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苏鸿培和钟平比较厉害,他们两个武功高强,在文龙镖局押了两趟镖。”文玉道。
“哦,年后确实见过他们两个,确实在走镖。”颜卓道。
分好茶,颜卓提起筷子,“快吃吧!等这么晚,你们都饿了。”
十五人,是这上学四百人中极为优秀的,五个女子,十个男子。
颜卓左边坐着文玉,右边辅先。
文玉拿起筷子就夹了一筷子牛肉给颜卓,“老师快吃!”
颜卓笑,“等你们夏假,就来长史府,还是你们做菜,老师给你们备好酒。”
“真的吗?”
“太好了。”
学生们七嘴八舌的欢快讨论着。
饭吃完,收拾好桌案,大家还是原地坐着,倒上茶水,准备开始请教颜卓问题。
却有客到,苏鸿培进门,笑着作揖,“颜老师。”
文玉开心望着他,“苏鸿培,你怎么来了?过来坐。”
苏鸿培也笑眯眯的看着文玉,“山长让我来请颜老师,你们又缠着老师请教?”
文玉嘴一撇,“不懂就问知道吗?况且老师说了除开上课随时随地都可以问的。”说完她转向颜卓,伸手抱着他的手臂,撒娇的语气,“老师你说是吗?”文玉十六岁,这之中的学生年岁都在十五岁往上,最大的二十一岁,但在十八岁的颜卓面前却都像孩子一样。
颜卓宽和笑着,“是。”抬头望着苏鸿培高大的身影,“山长有说什么事吗?”
苏鸿培摇头,“并没有。”
颜卓环视面前一圈,看着这群年轻学生,“你们先休息去,明日中午抽空我们又来讨论。”
众人颔首,“是!”齐齐起身,颜卓也起身,文玉和辅先还轻扶着他,他觉得好笑,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随着苏鸿培出门,学生还颔首,齐声道,“老师走好。”
出教员宿舍,沿着石板路沿阶往上,得走一里才到山长的住所。
苏鸿培打着灯笼走在颜卓身侧,颜卓已经算高了,苏鸿培还要比他高一个头顶,常年练武,身体异常的强壮健美。
路旁樱花开放,香气清冷。
二人走的不缓不急,“剑法练的怎么样了?”颜卓侧头问,声音轻柔,在黑夜中显的尤为的清幽。
苏鸿培颔首答道,“还是不及老师那样快。”
“若是有机会,寻一把好剑。”
“是。”
“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
“十九。”颜卓抬头看了一眼伸进路上的樱花枝,正准备低头躲过,苏鸿培就伸手拿起。
穿过花枝,“有什么打算?”
“文龙镖局让我学业完成之后去。”
颜卓点头,轻嗯了一声。
路上已经开始落花,三三两两,轻轻飘落。
“我想后年去南都考武科,老师觉得我有希望吗?”
“武科,很好。”
苏鸿培听这回答,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没有再问,只回了一声:“嗯。”
二人离院子越来越近,房间内透出的光铺在地上,颜卓停在院子口,突然侧身看他,“我府上缺几个府兵,你要是愿意,可以来,周文将军以前是武科的第二名,他应该也会喜欢你。”
苏鸿培眼睛一亮,“谢谢老师!”提着灯笼向颜卓作揖,灯笼朝着颜卓甩去,颜卓脚尖一点,身姿轻盈的往后一闪,灯笼从身前擦过,不过半寸。
苏鸿培吓一跳,“老师,对不起。”
颜卓淡淡笑着,伸手放在他肩上,“不碍事。”说完收回手往里面走。
敲门,一位中年妇人从里面打开,见他,慈爱的笑着,“颜大人来了,快进来。”
颜卓颔首,“钟夫人。”跨进门。
山长钟陆从垫子上站起身,“长史大人来了,吃了晚饭了吧?”
颜卓往里走,“刚吃完。”
“那老夫掐了一个好时机。”
颜卓走到他面前,钟陆不及他高,伸手在他后腰上轻扶,一起往上面走。
分主宾而坐,钟夫人上茶。钟陆看着门口侯着的苏鸿培,“鸿培,你回去吧,有劳你跑一趟。”
苏鸿培颔首,“应该的,山长,老师,夫人,学生先走了。”
三人同时道了好,他才退出去,还带上了门。
两人寒暄几句,钟夫人就退了出去。
钟陆才从怀里摸出一张绢布。
颜卓打开。
“阁主下午传过来的。”
里面写了三件事,刘帝禅位于蒋王,不日即位。向其他四国及周边小国发了朝拜文书。第二件,孙国又发生了一次夺王内乱,顺颜卓的安排,铲除了蒋国在孙国的全部暗藏势力。第三件安王病重,怕是活不久,五个王子分为三派,加之楚国带着香古骑兵下了战书,内忧外患,吴先知问,谁更加适合做下一个安王,下面还写了长长一篇安国王室几个王子的功过为人,权利背景。
颜卓看完,将绢帛放在这桌子上。
钟陆已经从旁边摆好笔墨,又铺开一张白色的绢布。
颜卓伸手执杯,却并没有举起,看着地面,陷入沉思。
等到茶温,才抬手将茶杯凑到唇边,?萘艘豢凇
他侧头看着钟陆,“吴先知现在在哪儿?”
“孙国国都。”
“安国,我还是得亲自去。”
“副阁主多久去?”
颜卓将杯子放在茶案上,“越快越好。”
“那属下安排。”
颜卓突然幽幽道,“别用上次那招,那个药吃了特别难受。”
钟陆实在汗颜,颔首,“阁主赎罪,上次去楚国,因为匆忙,属下实在没有想出其他办法,只能用药,让你假病。此次我找人代替你,请放心。”
“好。”说完侧身提笔给吴先知写信,告知他自己去安国的消息,让他早做安排。
二人又就天下大势聊了一会儿,直到子时颜卓才回去,他提着灯笼往下走,路道旁樱花树一颤,跳下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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