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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短期的速记,时间久了容易遗忘,只有及时消化了才能牢固掌握,朱则行就地开始温习巩固,将所见功法深深植入脑海之中。
由于太过专注,当他睁眼时已然到了深夜,天空不见月光,只有漫天繁星闪烁,夜幕下的山峰也只能看见漆黑的轮廓,猫头鹰的叫声使周围显得更加空旷寂静,偶尔自远处传来凄厉的动物叫声让人不禁汗毛直竖。
夜路难行,朱则行小心的御起破山刀,沿着来时的路回到广场,坐在火堆边继续修炼。翌日晌午,当他正专注地演练刀剑招式时,远处一个人影御空而来,原来是七师兄章凡去而复返,朱则行见到他再回此地,心中亦是明白了其中缘由。章凡果然也是有所发现!
“师弟前日说的奇怪看来不是仅仅指那浮雕的新旧!”章凡脸色的笑容显得意味深长。
朱则行也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我当日便猜到师兄也是发现了那浮雕的异常了!”
“那可有所发现?”
“嗯!”
二人重新来到绝壁跟前,朱则行将浮雕的秘密一一相告,章凡听罢便按照他的指导进入了第一幅浮雕之中。朱则行在一旁将整个过程看得清清楚楚:浮雕中心一个漩涡突然出现,整个画面都开始变得扭曲,而章凡就是直接被吸入了其中,再看看那浮雕,老者身边却是多出了一个人物,正是章凡!
几乎是过去了相同的时间,章凡亦被传了出来,看神情,显然是得了不小的收获,之后他又挨个尝试了剩下的五幅浮雕,结果只进得土行、火行和木行之中,且留在其中的时间也是长短不一,其中土行与木行时间较长,而火行时间较短。其余两行任他如何努力也是不得其门而入。
待章凡逐个尝试完毕,日头早已消失在了天际,朱则行仍然静坐在平台的入口处。两人再次回到广场,点起火堆,准备上了晚餐。
“师兄怎么会折返回来,其他人呢?”朱则行将拾来的柴火撂在一边问道。
“分别之后没多久,我们便来到一座小镇,因为大家难得下山,掌门允许大家在那里停留两日。”章凡一边添上树枝一边解释道:“毕竟将来大家还是要到凡间历练的。”
修仙之辈,道行再高,心智的磨砺也是必不可少的,而俗世的纷纷扰扰就是最佳的锤炼途径。当然,大浪淘沙,有人最后道心堪比磐石,有人抵挡不住红尘的诱惑脱了仙道,也有人所幸入了魔道。
正在两人一边享用美食,一边谈论修行心得时,一个黑影迅速从广场另一侧的山石间蹿过,虽然受光线限制他们并未看清对方的模样,但二人心头却是莫名地涌出一股极端的厌恶之感,随即抓起兵器追了上去。
黑影体型不大,看起来像是一种野兽,而那种厌恶之感正是由它发出,似乎它对此地的环境十分熟悉,灵活地在山崖之上快速穿行,想要摆脱紧追不舍的两人。那黑影在逃跑时口中还不时发出尖利刺耳的叫声,像是在发出警示。追逐一只持续到天空已经开始泛白,而那野兽似乎也变得有些恐惧着急,但它好像有所顾忌,大半夜时间都在带着二人兜圈子。
随着天空逐渐亮起,两人也是终于看清与自己玩了一夜捉迷藏的野兽的模样,这是一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野兽,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只样貌丑陋,甚至是十分畸形的怪兽,身体完全是瘦骨嶙峋,青黑色的身体没有皮毛覆盖,四爪锋利如铁,锯齿一般的牙齿上下交错,双目赤红。
怪兽在山峰的阴影下奔跑,似乎十分惧怕阳光,而当太阳终于从地平线升起之时,它似乎彻底坚持不住,开始向一个方向狂奔,最终在一个巨大谷底中的乱石之间消失不见。
这山谷更像是一个盆地,四面环山,而这盆地的地形也很有些意思,仿佛是周围的山峰突然间向内部倒下形成;四周均是高低不一的断壁,地面铺满了交错的巨石,看不见一点生机,也听不到一丝响动。
太阳尚未升高,东边高大的山峰投下长长的影子,覆盖了整个盆地,两人紧握兵器,小心地搜索着周围。
“师兄!”朱则行在一处较深的巨石下看到了一双赤红的眼睛,形状与之前所见无异,但这一只却不非之前看到的那个,体型相对更大些,虽然也是皮包骨头。此刻它嘴里正叼着一只死去的野兔,而它周围都是成堆的动物白骨,还有几只散发出恶臭,已经快要腐烂的尸体。看来这怪物习性怪异,有这么多猎物宁可放腐烂都不吃,还把自己饿的皮包骨头。
章凡听得声音赶了过来,见那丑陋的怪物正龇牙警告,虽然身体还在不停地向里挤去。二人相视一眼,向后退开了些距离,朱则行用刀背将一个狗头大小的石头击向怪物,那怪物见无路可退,冲出石掩,向外逃去。
阳光已然照进了盆地,怪物一路东躲西藏,躲避阳光的照射,偶有被追的慌不择路出了阴影,阳光照到它身体的瞬间便会冒起青烟,随即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焦胡味道,痛得那怪物惨叫连连,慌忙躲进阴影下。
世间竟有如此诡异的生物,即便是喜好夜行的动物,也不至于被阳光照射到会发生燃烧的迹象,这种生物根本就不该存在于世,而它那与众不同的生活习性和骨瘦如柴的身体似乎也印证了这点。
视线不受限制,两人很快便对它形成了夹击之势,而怪物身体也确实虚弱,纵然是拼上性命反扑,也难撄刀剑之锋,二人也没费什么气力便将其解决。
这种怪物若是流窜到村落,那估计整个村子的人都难活命。两人在盆地内仔细搜寻了一遍,竟然有近十只怪物藏匿其中,逐个解决后已是午时,烈日当空,那些个怪物的尸体在阳光的照射下起了火焰,最后化作灰烬,被烧得干干净净。
“师弟,我看这里极不寻常,危机重重,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的好!”两人御兵离开时,章凡说出自己的忧虑。
“嗯,我也该去木族了!”
当第一次看清那些怪物时,朱则行便觉得十分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但一种不安之感自那时起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离开了五行宗,章凡赶回去与土宗一行人汇合,朱则行则一路向着木族出发,途中经过以铸造兵器而闻名天下的铸铁镇,便打算去寻一柄剑。自从将扶水剑送给了蓝水云后,他一直未找到一柄趁手的好剑,说不定在这铸铁镇能遇到。
铸铁镇是人间兵器铸造和交易的最大场所,据说凡间帝国军队的很大一部分兵器也是来自这里,而仙界那些打算炼制仙兵的人,如果能在此地寻得名匠帮忙或是指点,那最终成型的地仙兵会比同级别的兵器强上不少。
进镇子前,朱则行便将破山刀收进了乾坤袋内,这里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兵器,但地仙兵还是会引起大家的关注,甚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真正修仙者,也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法宝和兵器示与人前,表明自己的修仙身份。
镇子规模不小,十分繁华热闹,到处是挂牌的铁匠铺和兵器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南来北往的客商随处可见,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身着铁甲的凡间兵勇列队巡逻,以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打斗事件。
沿着主街道,两侧均是出售兵器的商铺,店老板扯着嗓子叫卖,向过往的路人兜售商品,路边也有些摆开地摊小商贩,卖的也都是些寻常的兵器,也有自称名剑的,还有号称是损坏地仙兵的,品质参差不齐。朱则行边走边看,进了不少店,也没找到合适的宝剑,偶尔有些还算不错的,可惜要价太高,也不值那个价钱,再者他身上的银两也不足以支付。
在街角的一个巷子里,朱则行看到有一间不起眼的小店,店门上方一块陈旧的牌匾上写着炼锋坊三个字,由于较为偏僻,也看不见什么客人,只听得屋内传出节奏清晰有力的打铁之声。走进店门,见一老一少二人正在锻造兵器,老者大约五十左右,身体微胖,顶着个大光头,袒胸露乳,一双赤脚大的有些离谱,此刻他正叼着烟斗,用钳子夹住赤红的热铁;抡锤的是个约十七八岁的少女,面容清秀,在炉火的映衬下如同绽放的月季花一般鲜红,两条袖管卷起在手肘部位,而抡起那大铁锤对她来说似乎不是什么难事。铁锤一次次重重地砸在热铁上,星火四溅,撞在皮质的围裙上也丝毫不能影响她锻造时的专注神情。
朱则行进到店里,看得二人专心致志地工作,也不打扰,独自开始挑选那些挂在门边的半成品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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