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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离去,盛夏归来。
葵在路口看到一个带着斗笠身着黑衣的身影,那是她无比熟悉的身影。
“哥哥——”
“星河回来了——”
裕一挠着头从屋子里出来。
“我说葵啊,你是不是太想他,出现幻觉了啊。”
话音刚落,裕一也看到那着深色衣裳的人。
那人极好认的,人群中惊鸿一瞥,印象最深的便是他了。
“星河?”
“你真的回来啦!”
原本这一分别就是永别,没想到居然得以再见。
不过,那个和尚呢?
匆匆放下这些问题,,裕一招呼星河去他家里,无论是刻意还是偶遇,相逢即有缘。
星河摘下斗笠随着裕一进了屋子,他似乎还是和以前一样沉默不语,不过裕一总觉得他身上多了什么,一切捉摸不透的东西。
酒足饭饱,裕一问星河什么打算,他说自己快成.人可以娶媳妇了,最近在攒些货财,又说这日子太平了许久,娶媳妇的资本连连升高。
“你呢?”裕一问星河。
“四处走走。”
裕一一直住在乡间,从不会些来往间的谦辞与避讳,他大咧咧的问到,“那个老和尚呢?他又去别的地方骗吃骗喝了?”
星河放下碗筷,沉默不语。
.
他们又回到了那片湖。
褪去了冬天的寒意,这里满盛盛夏,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倒映荟萃群山,镜面上荡着悠悠白云,让人疑心是否林间起雾,真有白云缥缈而至。
饭后裕一说自己要去山上打猎,他炫耀了一下手臂,说较去年自己可是大有长进,问星河来不来。
星河似乎是个随便的性子,当初老和尚召他时他去,裕一唤他他又来。
葵看着笨蛋哥哥带着好不容易回来的星河上了山,气的连连跺脚。
上了秋山,走过当初荒废的神社,这里似乎被人清扫过,往日的落叶与厚积的灰尘消失不见,干干净净。
星河一路听着裕一说,不曾发言,裕一也不嫌弃星河是个闷葫芦。
过了神社,又朝上走,路过了那片初遇的湖。
裕一指指湖问星河,“这个你不记得啦。”
“你当时没穿衣服,还是抢了我的嘞。”
“记得。”
“我当时以为你是湖里的精怪,哪里料想你居然是个真人。”
“当时你可在追着讨衣服,不像是遇到妖怪。”
裕一挥挥手,“太穷了,看到衣服都没了,哪里想到那么多。”
“裕一。”星河突然喊他名字。
“我有事麻烦你。”
裕一拍拍胸膛,“包在我身上,只要你说,我绝对给你做到。”
“……等等,太凶的事可不行。”
他突然熄了志气,含含糊糊地掩饰了一下。
“只是有些事情一直想不明白。”
“我想你或许可以告诉我。”
星河垂眸看着绿意流淌的湖面,眼里也荡起幽邃浓艳的颜色。
裕一却觉得无端发冷,有些像最初遇到星河的那个冬天一样冷的透骨。
.
“他死了。”
星河开口。
“有武士在路边试刀,大概是随意挑的,挑中了和尚。”
“随随便便的挑人试刀,随随便便的选中了他,然后就随随便便的死了。”
裕一听到这话心头一紧,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一时为旧识突如其来的死亡而伤感,一时又庆幸星河没有这样“巧合”的死掉,试刀的是武士,在这时代,某方面来说犹如天堑。
“星河你不要……”他开口想要安慰。
“我想不明白。”
“为什么人能够随随便便的杀人呢,只是那人与自己无关吗?”
裕一听到这话,隐约觉得这是悲愤之词,约是报仇无门或痛失亲人的郁郁。
“谁知道呢,”裕一说不上来,这话题似浅似深,仿佛有千种答案,“武士做的事情,大概是沿着某种规矩吧,星河不要想这么多了,活着的人最重要。”
“我想不明白,于是找到他,”星河转头看向裕一,“他一言不发,只挥刀冲上来。”
那人不在,而星河在,结果不言而喻。
裕一背后发冷,眼前人一时变成凶徒,一时又变成那个沉默的旧识。
“他没有告诉我答案。”
裕一觉得不对,如果是为了报仇,看到仇人死掉心里至少会高兴许多,但星河却偏执的寻找一个答案。
“裕一怎么看呢,因为与自己无关所以就可以随便处置,裕一怎么看待这句话呢。”
“我、我不知道,我从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星河突然揉了揉脸,这举动让他有点突兀的稚气,不复刚才的冷然。
“我也随随便便杀掉了很多与我无关的人,他不说,裕一也不知道,真不知道从哪里可以得到答案了。”
“……星河是在开玩笑吧。”裕一磕磕绊绊地说,盛夏的阳光无一丝照拂他,犹如置身于冰天雪地。
“裕一很害怕吗?”
星河眨眨眼,“骗你的,开玩笑。”
.
裕一走后,星河找了近水的岩石坐上去。
石面被烈阳蒸的发烫,但星河的身体怪异,倒没那么多感触。
他疑心自己太多愁善感了。
年幼的时候,父亲最厌恶他这幅姿态,说这是母亲教给他的坏毛病。
母亲。
星河看着水面倒映,从自己的影子里看母亲的痕迹。
她的眉眼,她乌黑浓密的头发,还有那满含哀郁的神色。
老门主倒是说他骨子里有股狂性。
不知道是随了谁。
偶尔星河觉得自己像有阴阳两面,阳面懒散温和,阴面在暗影里癫狂。
他用手指在水里画了个圆,把倒映绞碎成模糊一团。
母亲哀郁的神色变为扭曲,又像是当初决议将他送离时的狂乱。
大概是随了她吧。
星河不负责任的想。
星河起身打算离开,他想自己还有未知的路可以走,何必拘泥于此呢。
到底生死随天,他命由他。
水面被他搅混的倒影破碎开来,混成一团幽暗的漩涡,漩涡越来越大,犹如择人而噬的巨兽张口,哇呜一下将岸边的尚来不及反应的星河吞了下去,几滴水珠甩到岸边,离了湖泊之后倒是清净的颜色。
“噫——”
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突然控制不住的惊恐,吓了他旁边的人一大跳。
“喂喂,赤木,你干嘛啊。”
赤木颤抖的点点屏幕,原本非常平滑的一条直线突然开始大幅度波折,“时空检异器测量出错。”
“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变异时空与本时空接触融合导致。”
赤木身边的老员工淡定的很,“不用担心。”
“这种情况怎么能不担心!”
赤木心惊胆战,“假如破坏了原本时空的稳定怎么办。”
“不会啦不会啦。”
老员工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把手边的一摞资料递给赤木,“变异时空与本时空融合是时常会发生的事情。”
“如同水流的分支与主干融合,一样的水质只是走了不一样的路径。”
“虽然不知道是那种原因导致,但融合之后不会产生破坏倒是一定的。”
赤木小声道,“可是……地势变动导致变迁的话,通常也会对水道造成巨大破坏,再比水流涌入河水溢出变成洪涝……”
话没说完就被老员工敲了脑袋,“比喻!比喻!懂不懂,谁让你用地理来解释时空了!”
面对老员工暴力镇压,赤木识相闭嘴。
老员工戳了戳屏幕,“让我看看是否有可召唤的付丧神,……七丁念佛?”
“看起来,似乎和今剑一样是存在于小说中的作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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