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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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卷东临 第四十五章记起
    纷争将起时·······
    高剑鸣在回去的途中，轻声的唱起来：
    两边道，萋萋草。
    寂寂无应，古道寥寥·······
    这是一首很古老的诗歌，是千年以前，一个不知名的云游诗人所唱的。或许唱出了那个时代，无尽战争带来的崩毁，所以有人将之记下。只是流传至今，世人早已经将它淡忘的干干净净。
    自然，这诗歌之后的意思，也是被忘记了的。
    高剑鸣隐隐有着这样一种感觉。他低声喃喃着：
    “这一场战争······”
    “赢无，老友···你又在哪里呢？又，在谋划着什么？”
    老人喃喃自语了一声，随即加快了脚步，快些回到庭院中。
    这一天，阴云还是没有散去，仍旧笼盖着上剑谷的上方，像是不愿意离开。
    ······
    ······
    而在上剑谷之外，那无数环绕的大山之中。
    有一个人，他站立于黑夜之中，天地间的黑暗与树荫，遮蔽去了他的身影，将他藏在最深，最危险的地方，这里，谁也不会知道。
    数只獠牙锋利的妖兽，胸口被一根冰柱穿透，钉在树干上。冰，寒冻住血脉，兽血流不下来。
    看着，觉得有些诡异，甚至让人不寒而栗。
    那人伸出手掌，手指尖，化作的寒冰，遥遥的指向，一个地方。
    他喃喃说：“诸位，便在那了，可愿随我？”
    可，肉眼所见，那黑暗之中着实看不见，有什么其他的人影。
    ······
    ······
    次日，天明，赢落起身。
    实则，昨晚没有怎么睡，可能因为昨日久睡了一场吧，不过，醒来之后，仍然还是很有精神，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疲惫的。
    赢落推开房门，看了看天色，却见天上仍旧是阴云四合，密不可分，望着总觉得令人压抑。
    “不过，没有下雨了，我和她说好了，雨停的时候，带她去剑林，选剑。”
    赢落微微一笑，心底觉得有些期待与欢雀这种感觉实在是很奇妙。说起剑林，赢落也曾去过一次，便是那次赢落归还重石剑的时候，那里确实是一处林间，一处竹林，在那些青翠的高竹之畔，则是一柄柄被封存完好的长剑。
    那些剑都被归入剑鞘，剑气被抑制，剑宗弟子若要取走，必须要凭借自己双眼的相剑之术，或者自己对剑的那一点玄之又玄的感应。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赢落的青殇，便是南宫问传授的，加上赢落所修剑术用不上多剑，所以一直以来，一柄青殇随身，对赢落来说便已经是最好的了。
    “但，想想，相剑之术我丝毫不会，也帮不上她······”
    慢慢步行着，赢落突然这样想到，随即便喃喃自语：“要不然，叫上陆鲁和我一起吧，他的相剑之术非常高超，听高楼这样说过，说不定，能让他······”
    只是想着，赢落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的摇了摇头。
    “算了，就我和她吧。”
    再看了看那阴云天色，赢落加快了脚步。
    ······
    ······
    上剑峰，剑宗位置处于一处庞大的山谷中。
    山谷表面为平，但是唯有中心，一座高峰拔地而起，这便是上剑峰了，剑宗立宗之时，便见到此处地方，位于剑阁之后必经之地，加上山河连贯，可谓易守难攻，便想着剑宗若想永镇荒疆，此处确是必要的，因此，便建宗于此。
    山峰脚下，有一块大石，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一件崭新的淡红外衣，背着一张古筝，静静的等待在那里。
    闭着双眸，在等待着······
    缓缓睁开，她说：“你来了。”
    她的身前，赢落正站在那里，对她歉意一笑：“我不知道，你会来的这么早，还想着早些来等你呢。”
    林轻语缓缓转过身，眼眸带有一点不舍，说：“没关系，是我来早了，出发吧。”
    赢落点了点头，道：“跟在我身后。”
    “嗯。”
    ······
    ······
    山道上，山风猎猎，吹动那些植被慢慢摇摆。
    “你今天，这件衣服是新的吗？”
    “是啊。”
    “嗯···哪里买的？”
    赢落似乎不想与她沉默，较劲脑汁的，尽量想着些话题。以前，他却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因为···想不到啊。
    “上次，不是去过龙泉镇吗？”林轻语淡淡道。
    “哦，那时候吗？也是。”
    赢落心想，平常都没见她出过上剑谷，想必也只有那一次去东临岛的时候了。
    “那又为什么今天穿。”
    林轻语静了一下，问：“你觉得···好······好看吗？”
    “啊？”
    赢落呆了一下，微微低头说，说：“我觉得···嗯，很好看啊。”
    那一句话，不知被谁，记得清楚。
    ······
    ······
    “青相师兄。”
    山腰之处，有两座分隔开的小亭，两个剑宗弟子正守卫在那里。
    虽然平常时候剑宗并不设防，但是上剑峰毕竟不同与宗里的其他地方，因此，虽然很少，实则还是有一些弟子充当守卫。
    不过呢，平常他们却也总是唠叨这差事无趣又浪费时间，堂堂剑宗之地，又岂会有宵小作乱。除了那个老喜欢闯山的蓝萦以外······
    两人见到赢落，微微行礼，顺口问道：“师妹这是······”
    赢落道：“我带她去剑林选剑，她快要修行到剑形之境界了。”
    “原来如此。”其中一人轻笑一声：“按照宗里的规矩，快修行到剑形之境的弟子，确实可以到剑林里选佩剑一把，有青相师兄相伴，也就没有关系了，请去吧。”
    另外一人，是个年少的男子，却低声一笑：“说起，轻语师妹和青相师兄走的这么近，莫不是······”
    赢落干咳了两声。
    林轻语转过头去。
    那个剑宗弟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赢落一瞪眼，却也就不敢再说话了。
    ······
    ······
    “说起，青相师兄传言他曾孤身一人，斩了一位剑道之境的异族，想必修行极高吧。”
    “我也听陆鲁师兄说过，陆鲁师兄从来都是有一句说一句的。”
    待得赢落与林轻语走了之后，两人便是闲聊了起来，毕竟整日间，守在这山腰也着实没什么事情可干，无趣的很。
    “真是那话怎么说来着，美人配······”
    “轻语师妹也不是很漂亮吧。”
    “嗯···我觉得还蛮好看的，不过，会弹筝的女孩子，数遍我们剑宗，只有轻语师妹一个吧。”
    “说的也是，听说赢落师兄很爱听的。”
    两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人说：“说起来，宗里前辈结亲的都很少吧。”
    剑宗毕竟是修行之地，所有人都艰辛的追寻着剑的道理，因此婚爱之事不多，不过，这并不被禁止。
    两人则是心想着，没准在几年，青相师兄与那位师妹可能就······
    ······
    ······
    剑林，是一片片竹林，其间，藏着许多名剑。
    名剑被封，置于鞘中，等待着，自己主人的到来，被挥起的时刻，它们会不会，也在想着，哪一日，也能够被人人传颂。
    就像历代名剑客的佩剑，也从来都被人们津津乐道。
    赢落说：“就是这里了，不过很大，我也没有仔细看过······”
    剑宗的后山，绕过那处石洞之后，便是这里了，至于这处剑林究竟有多大就没什么人知道了，毕竟选到了自己的佩剑之后，就得要离开的。不过传说，剑林之中，藏剑上千，也不知是真是假。
    林轻语看着那满目青竹与好似不尽的剑锋，心底也是惊讶，喃喃道：“好多。”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对了···那个，之前那两个人说的，你不要在意啊。”
    林轻语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抬起步伐慢慢的往着竹林的深处走去。
    赢落看着，自行的跟随在她身后。
    ······
    ······
    青竹之间，步伐缓缓。风声与呼吸声，交杂的时候，听不太清楚。
    空气中，有一点香味，不知道是这些青竹所散开的，还是······眼前的那个人？
    手掌拂过一柄柄剑锋，林轻语似乎都不为所动，其中看见一些样式华丽的上品之剑，她也未曾有过瞩目，直到······
    手掌触碰到了一柄剑，剑晃荡了一下，那传来的轻微声响，听在她的耳中时，却变得无比的清晰。
    赢落见她第一次停滞了脚步，便走上前，细细的看了看林轻语手下的那一柄倒插在一颗青竹旁的长剑。嗡······剑身被缓缓的抽出，林轻语抽出了那柄剑。
    看在赢落的眼中，那是一柄很美的剑，剑身为纯黑颜色，只是剑锋却为雪般的纯白，剑柄应该是上好的硬木所制，其上雕刻着两字——宫羽。
    “好怪的名字。”赢落低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