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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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卷东临 第四十六章妖现
    剑为黑，锋为白。
    宫羽剑，天籁声。
    相传，这是五百年前的一种奇异的铸剑法门，由当时的大铸剑师——欧阳治子，闲暇时突发奇想所创。因为需要极高的铸剑之技，所以没有多少铸剑师能够铸造，因此后来人，再用此种铸剑法铸剑时，便都将所铸之剑，称为——宫羽。
    也算是对那位传奇的铸剑师的敬意。
    不过，因为这种剑铸造出后，虽然很是特别，但锋芒不足，且需铸剑之技太高，久而久之便失传了。只听说，剑宗中似乎还有保留一份。
    而此刻林轻语手中的那柄宫羽剑，则传言是高剑鸣年轻闲暇时，想用那传言中的铸剑之技，考究自己的技艺，因此铸造而成。
    虽说不列入剑谱之中，但是，被高剑鸣放入剑林中的剑，也绝不是普通剑器，削铁如泥不在话下。
    天色仍旧是乌云密布，有些寒凉的风，让四周青竹摇摇，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响。
    林轻语轻轻挥动了宫羽，风声中，带起一些高低不一的声音，莫约有五种，都非常的轻微。
    “原来是这样。”
    “怎么了吗？”赢落却着实听不出什么，只觉得剑挥之时，发出的声响和平常不同而已。
    林轻语却不理赢落，她心想跟赢落说这些音律之事，他肯定也是听不懂的。她轻轻的，伸手拂过那墨黑的剑身，那雪白的锋刃，喃喃自语着：“真好听，真好看。”
    “你想要这柄吗？”
    赢落看见她眼眸里的喜欢，很少看她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便不由问道。
    林轻语却摇了摇头，看了看天际，略皱起一双纤眉，然后将剑插回剑鞘之中，渡步着离开。
    “她的脚步变慢了，像是依依不舍似得，怎么了吗？”
    赢落却是有些疑惑，因为看上去，林轻语明明挺喜欢那柄剑的吧，却怎么又······
    不过赢落也有想很多，一路随着林轻语往着更深处的剑林走去。入目处，都是琳琅满目的剑器，种类也是繁多，长剑，短剑，阔剑，重剑等等。虽然赢落相剑之术不精，但，也认出了一柄名剑。
    剑谱排面第十五——天损。
    虽然剑气被封，但是赢落曾经看过剑谱，尤其对此剑多看过几次，因此记得熟悉，才一眼就看了出来。
    “青殇排名第五十七，就已经如此厉害，真不知道这柄天损又有多厉害了，记得···是欧阳治子所铸的吧。”
    数百年的时光，还未削去天损的锋芒，静静的屹立在剑林之中等待着它的主人。
    赢落心中却并无贪图之意，因为青殇于他许久，他早已习惯了青殇的无匹锋利，更不愿意换其他剑器了。但是，让赢落想不通的是，自己和林轻语说了那柄天损剑的来历之后，她却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只是看了几眼而已。
    ······
    ······
    时间慢慢过去，林轻语似乎始终没有选到合适心意的剑。但赢落似乎一点也不觉得不耐烦，静静的跟着，甚至，心底还有几分无所谓的开心。
    直到······一声悠远钟声，亮彻整座上剑谷。
    好像，钟声甚至可以到达云霄之处。
    “浩气钟？”
    赢落猛的回过首去，他毕竟也是剑宗弟子，不可能不知道浩气钟。不过，那并不是一样事物，而是一张阵图，展开之时，满谷都会是浩然钟声。向来，剑宗使用之时，都是有大事发生的时候。
    “赢落！你在哪啊？！”
    剑林之外，传来了焦急的声音，似乎在呼喊自己。
    浩气钟响，必有大事发生，赢落看见林轻语猛的回过头来，却还未等她说话，便急急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可能有什么危险，千万不要出来！”
    话完，赢落浑身散起紫色烈光，便在层层青竹之间，冲了出去······
    林轻语伸手探向前方，神情里不知诉说着怎样的情绪。
    ······
    ······
    “赢落，我听他们说你来了剑林，出事了，快去拜剑堂！”
    蓝萦急急的说话，随即想立刻便走。
    赢落却连忙叫住她：“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着急？还用了浩气钟？”
    蓝萦似乎很是着急，便立刻解释道：“上剑谷外百里山峦中，忽然出现了很多妖兽，而且已经靠近周围的镇子了，只怕晚间就要来了。南宫问师叔下令，所有剑形境以下的弟子，留守谷口，剩下弟子立刻前往拜剑坛，分批前往除妖！快！我还要去通知其他师兄！”
    人命关天，此刻蓝萦也顾不得平常一些规矩，当即御剑飞空，前往他处······
    赢落眼见蓝萦飞离，而林轻语正从身后的剑林中走出。
    “怎么······”
    未等林轻语说完，赢落已经打断道：“师尊传令，剑形境以下的弟子不可以出谷，你就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
    说完，赢落也御剑离去。青竹林前，一时，便空落落的剩下了一人。
    ······
    ······
    拜剑坛之前，数百剑宗弟子集齐。
    陆修名站与拜剑坛侧，并不多说为什么，下令道：“江寒陌，领弟子百人往溪流，高楼领一百五十人去西来，赢落领一百六十人去夕河，记住，不要你们尽诛妖兽，等我之后命令，妖兽临近，莫约还要半个时辰，便要来到！”
    “那修名师叔，曦白镇该怎么······”
    “掌宗已经亲自前往，还愣着干什么？快行！”
    陆修名怒喝一声，当即无人再敢犹豫，纷纷跟随着三位剑相，往向谷口。
    ······
    ······
    天时为阴云密布，下午时分，莫约还有一两个时辰，晚间莫约就要来临了。
    夕河小镇，镇里的凡民也听到消息都去了小桥之后的后镇。有剑宗弟子正在桥上布置阵图，想必，是有玉石俱焚的打算。
    赢落御剑而回，落步与镇口，连忙便是有十来个剑宗弟子围了上来。
    一个女弟子忧心忡忡的问：“赢落师兄，什么情况？”
    赢落微微皱眉，道：“确实有很多妖兽，我一眼看见时，至少过百，但是，未能够靠近细看，便有一些成‘妖’的妖兽袭来，我匆忙间，只能退离。”
    那个女子却说：“这可···怎么办？”眉宇间透出一些害怕与担忧。
    赢落只得摇了摇头，问向一畔陆鲁：“寒陌师兄，高楼师兄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吗？”
    陆鲁点了点头，说：“有了，寒陌师兄和高楼师兄都亲自前往查探，据他们传回的讯息，加上青相师兄现在得到的，我猜测，至少有四百到五百左右的妖兽群，至于掌宗所在的曦白小镇，似乎只有掌宗和十几个弟子，没有人来传达因此妖兽数量不明。”
    “还有，修名师叔传令过来了。”
    “是什么？要我们前去除妖吗？”
    “不。”陆鲁略微觉得疑惑，摇头道：“师叔要我们守在这里，不可放任何妖兽过镇。”
    赢落微微点头，虽然神情如旧的冷漠，但是，心底也不由的沉重。
    “那，师尊那边·······”
    虽然知道南宫问的修行何等厉害，但毕竟连妖兽数量都不清楚的赢落，难免的觉得忧心。
    “师兄······”
    “我明白。”赢落下令道：“现在开始，听我号令，我守在镇口，陆鲁你带一些人同我，剩下的人到房屋上，还要待与房屋之间，如若妖兽来袭，全力迎战！”
    话落，青殇出鞘，以示决心。
    ······
    ······
    曦白镇，镇子上，许多凡人被剑宗弟子护送着，往着上剑谷而去，剑宗弟子们也维持着秩序。
    只是原本就只有十数人，因此镇口就显得更加冷清了，只有一个人，随意的望着阴云密布的天色，感受着心底浮现的那一些不宁。
    南宫问负手静立，回头看了看正在退去的那些人们，放下了心中大石。
    他淡淡道：“师兄，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那片山峦中查看一番。”
    陆修名正从身后走来，说：“怎么，师弟不相信我的查探吗？”
    南宫问却是摇了摇头，说：“不是，但，我觉得前方山峦中，那片妖气是着实的古怪，只怕背后还有着些什么，若是这般等在这里，待妖兽攻来，并非上策，况且以妖群行进的速度，方向皆往我剑宗而来，师兄不觉得奇怪吗？”
    “确是如此，我也是这般想的，不过······却没找到什么。”
    南宫问明白陆修名的意思，说：“师兄这里边交托你了。”
    话落，南宫问脚下浮现出一柄虚剑，虚剑极宽，眨眼瞬间便破空而去。
    ······
    ······
    赢落同样等待在镇口，青殇倚在身边。
    寒风阵阵，却也不觉得如何寒冷。
    这样的等待，不知道为什么，让赢落想起了一些事情。他独自喃喃道：“渡幽，黑牢，妖兽围城···墨道，师尊，鬼影···天府，渔儿，轻语·······”
    想起这些，赢落记起，一切的改变便是从渡幽院里，紫幽城主的出现，自己被打落黑牢开始的。
    又或者，说的更深一些，在墨道之中赤红鬼影的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