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掮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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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雁过拔毛
    安东不懂怎么安慰女人，就算懂也不会这么干。女孩制服上的A表示她是大使团的人，他一个掮客，不对，是一个临时工掮客能去安慰她？一拳敲晕她才对。
    以安东的性格对方要是男人他早动手了，偏偏是个女孩子。
    就这么一犹豫的工夫，女孩忽然挨了过来，“肩膀借我靠一下。”
    姑娘惊魂未定，心里又委屈。以前因为基因出众被选入大使团时很是有点小骄傲，但理论和实际操作完全是两回事，天之骄子的傲慢被疯狗这么一吓，小娇弱就爆发了。眼前这青年高大威猛，一拳两脚打死变异犬，换谁都要说声“服”，在她心里更是救她于危难的英雄，自然求关注求爱护。
    英雄救美就是个套路，但安东是反套路选手，肩膀一抖，“边儿去。”
    怜香惜玉不存在的。眼看就要到接头人约定的时间，有她在还不得把接头人吓跑了，接头人一跑他还怎么回去？
    女孩更委屈了，“你让我到哪儿去？这里到处都有猛兽，再遇见一个我可怎么办？”
    安东看她就像看白痴，“知道危险还来。”
    女孩撅起嘴小声逼逼，“因为我和其他学员打了个赌……”
    学员吗？
    安东瞄着女孩的制服和记忆对比，女孩袖口领口的花纹没那么复杂，而且镜中人胸前的A字是个金色徽章，她的是绣上去的。
    “你又为什么在这啊？”见他不言声，女孩好奇地看着安东。刚没细看，现在才发现青年很帅啊。虽然不是她喜欢的阳光帅哥，但这种见棱见角的五官给人一种他很厉害的感觉，特别靠谱，天塌了有他撑的那种，就像、就像大使团新上任的指挥官。
    想到这儿，女孩不由脸上一红，“或许……你是教员吗？”
    安东淡漠地说：“不是，我就散散步。”
    女孩一愣，“可这里是训练场啊，你为什么要来这儿散步？”
    安东一个手刀直接把她砍晕了。
    杨小锋说的没错，女人是男人的天敌，打不得骂不得，只有远离是王道。
    安东把女孩塞进一丛相对隐蔽的灌木，想了想又把夹克脱下来盖在她身上就离开了。
    既然她是跟同学打赌，这么长时间没回去必然会有人来找。至于在她同学找到她之前还会不会有猛兽出没，依然是那句话，生死有命吧。
    安东看了眼过来之前杨小锋给他的机械腕表，匆匆赶向约定地点，很快就发现一个男人正猫在灌木中。其实他隐蔽的挺好，身上的衣服已经融入环境，但他那颗大头实在是太显眼，想忽略都难。
    而且这人眼神儿恐怕不太好，安东都走到他旁边了他还没看见呢。
    “喂！”
    男人猛地扭过头，灌木丛哗啦啦一片响，“春天里来百花香。”
    “……”
    安东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特么把对暗号的事给忘了。
    男人顿时杀气腾腾，“春天里来百花香！”
    安东木着脸，“郎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
    这特么谁选的骚暗号？
    男人神色一松，“自己人。”
    这人就是负责接应安东的，个头不高身量敦实，脑袋大脖子粗，“东西放好了？”
    安东就说放好了，又转达了杨小锋的要求。
    男人点头表示明白，也让安东转告锋哥，这事关乎大使团恐怕查起来很困难，所以他会先从掮客圈下手，排查结果让下次过来的人给带回去。说完又上下打量安东，“以前没见过你。”
    安东也不隐瞒，“第一趟活儿。”
    男人伸出手，“以后就是兄弟，我封满。”
    安东看了眼他的胸，“还行吧。”
    男人怒目，“我说我叫封满！”
    回程点并不在这里，互报家门后封满就带着安东走向停放代步工具的地方。
    一到那儿安东的眉毛跳起来了。又是川崎小忍者！只不过秦关那辆是红黑相间，封满的是青蛙绿，油箱上同样贴了条blingbling的骚包金龙。
    “掮客都流行骑这个吗？”
    封满略得意，“你是说秦关那辆吧？他那个可和我的差远了，你看我这车轮。”
    安东这才注意到这辆摩托轮子没有轴，就那么悬在框子里。
    封满献宝似的，“电磁悬浮，轻松适应各种地形！精准自动驾驶解放你的双手，超轻复合碳纤车身，单手就能举起来！这些全部是我自己改装的，你就说帅不帅？”说着举起青蛙绿摩托就给安东展示有多轻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走你！顶脑门上都没问题，了解一下？
    安东觉得自己需要一支烟。
    他对这些一窍不通，但封满的摩托让他切实感受到了这边的科技确实牛逼。区区一个普通人改装的物件搁在他们的世界都是超概念，那军方的呢？
    等了个间隙，安东插嘴问：“这边的武器是什么样的？会不会有星球大战和星际迷航那种光剑，光子□□之类的。”
    封满愣愣的，“星球大战和星际迷航是什么？”
    安东：“电影啊。”
    封满了然，“哦，是你们那边的电影。”
    原来这位竟然是本地土著。
    安东遇见第一个它空间人士不由略好奇，“你们这边的人脑袋都这么大吗？”
    封满：……
    安东就知道踩雷区了，硬掰开话题：“我之前碰见的狗子跟我们那边很不一样。”
    封满紧张起来，“狗？在这里碰到的？”见安东点头，封满脸色骤变，“这里的狗都是变异犬啊！你什么时候遇见的，被咬着没有？”说着就去撩安东T恤，还摸他大腿。
    安东一脚把人踹开，“好好说话别动手！那狗子变不变异我不知道，就是嘴很大，满脑袋脓包。”
    封满一听更慌了，扑回来扒他T恤，“那就是变异犬了！你外套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变异犬病毒很厉害，我得赶紧找个地方给你打疫苗。”
    安东很讨厌别人碰他，但封满百折不挠，就算被一拳??出去老远也像个粘豆包似的立刻糊回来，没几个回合他宽宽的脑门上就冒出一层汗珠。
    安东心底冒出股奇怪的情绪。
    别人客套的问一句：“没事儿吧？要不带你去看看”，和为了确定你真的没事而执着的跟你动手撕扯，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人真特么二，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又不熟。忽然想起了杨小锋，初次见面时也是这样不管他反对与否就强硬的照顾他。
    果然物以类聚，一群二货。
    “行了！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安东推开封满一五一十说了遭遇变异犬的经过，其中自然提到了那个女孩。
    封满先是松了口气，怒赞安东：“徒手打死变异犬，兄弟你很猛了。”紧接着又突然崩溃，“你竟然遇见了大使团学员！”
    安东觉得无所谓啊，反正那女孩也不知道他是谁。
    封满更崩溃了，“你怎么能把她往灌木丛一塞就走啊！这儿是半荒废的训练场，到处都有变异兽，大使团那帮人又护犊子又记仇，他们的学员要是死在这儿他们肯定会把这儿封了的，他们一封咱们就少一个地盘。不行，你赶紧带我去找她！”
    安东只得带封满又回到了他藏人的灌木丛。
    封满观察了一下地形，发现安东选的位置相当不错，灌木浓密背靠大石，可以算是现有条件下最佳防御地点了。又看到女孩身上的夹克，对安东的印象就更好了。
    在女孩左手食指佩戴的精钢指环上摁了几下，封满说：“我已经开启了呼救定位，一会儿就有救援队会过来。我在这儿守着她，车钥匙给你，你自己去回程点，摩托有自动巡航，输入如意路10号就行。”
    安东一愣，如意路10号，正是他们快递网点隔壁一间空置了许久的商铺。
    这么巧？
    “这个回程点儿存在多久了？”
    “唔，应该是春阳西里出事后就有了，算起来得五六年了吧。如今整个城市核心都迁到更北面，老城几乎全废了，只有少数人还死守着。”说着不由向南眺望，似乎想起了什么旧事，满眼惋惜。
    安东没有封满的情怀，只是有点诧异京城原本的格局在这边被废弃了，不由好奇的向北看去。京城地形北高南低，相对于安东的世界，这边天气非常好，天空蓝得跟PS过似的，一眼能看到很远很远。
    “那根柱子是什么？”安东问。
    “什么柱子？”
    安东指着北方，“就那根细高的柱子。”
    封满一惊，“那是新城中央广场的创世英雄方尖碑。你视力怎么这么好，方尖碑虽然有七百多米高，但离咱们至少三十多公里呢。”
    安东觉得这边人有点脑残，一破纪念碑修七百多米，真有病。刚想问封满“创世英雄”是什么意思，就看他从女孩裤兜里掏出一个扁扁的金属盒。
    “哎呀好东西！”封满像发现了宝，乐颠颠地打开盒子。只见里头全是一个一个的小方格，每个格子里都装着不同颜色的药片。
    小心翼翼捏出一粒浅蓝的递给安东，“快吃了，这个比疫苗还好用。你虽然没外伤，但吃了没坏处，大使团的药外头根本搞不到，一等一的好东西。”
    这么好是不是代表很值钱？
    安东接了作势往嘴里一抛，还做了个吞咽动作，实际上药片被他夹在指缝间根本没吃。
    反正他没被咬到，既然这药片这么金贵，带回去没准能卖点钱。
    就在安东算计着一颗小药片的价值时，封满竟然把金属盒塞回了姑娘的裤兜。
    不是说大使团的药是一等一的好又很难搞吗？这时候不摸鱼竟然还大公无私起来了，这厮怕不是个傻子吧？
    安东提醒封满：“你可以推到我身上。”
    封满一脸懵。
    安东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把药盒拿走然后推说是我拿的。”
    以安东的逻辑，这女孩见过他但不知道封满和他是一伙，所以等她醒来后关于药盒的去向封满可以随意编，甚至可以标榜自己打跑了安东，保护了她。
    安东不介意顶这个包，就算是报答封满对自己的关照了，他不想欠别人什么。
    但封满毫不犹豫地摇头，“这种药盒是大使团正选成员才有的标配，学员份额很少，一下全搞丢了她以后再参加训练就很艰难了。”
    安东不以为意，“几片药而已。”
    封满拖着嗓子“嚯~”了一声，然后就逼逼逼的开始讲这些药都是AMS顶尖科学家团队研发制造的，一颗红色能续命，一颗黄色解百毒，一颗粉色什么什么，一颗绿色什么什么。
    安东烦了，也懒得问那“AMS”是个什么鬼，弯腰从姑娘身上捞走自己的夹克，“你呼叫的救援快到了吧，我先回了。”
    封满一拍脑门，“对对！你看我净顾着??拢?熳呖熳撸?亲庞米远?埠健！
    安东已经走出去老远。
    烈日当空，封满拉起外套上的兜帽，背对着姑娘规规矩矩地坐到旁边，像个护法似的。所以他没发现姑娘的裤兜平平整整，完全没有本该凸起的药盒的形状。
    另一边，安东骑上川崎小忍者输入定位开启自动巡航，夹克兜边缘露出少许金属光芒。
    封满不领情，但好东西不能浪费。如果以后有人追究，封满不想推给他也得推。
    这就是，安东决定要顶包的事，你不让他顶都不行。
    所谓雁过拔毛，来一趟怎么能空手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