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卷轴

第十一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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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月无灯!夜色深沉静谧!只有急促的脚步声,滴滴答答的响在小径,踩在草丛,横穿树林!
    直到一个丛林幽闭的地方,栖龙松双唇轻动,众人耳朵一闪,听出了这是栖龙松独门密令:静!19个人登时止住!大地重新回归死一样的安静!
    红日破空,扫除夜寂,大地一片复苏!
    旭日红影,像一张红纱,覆盖上一片树林!
    树林之中,树木高耸俊朗,一排排古木,一排一排新木,交错铺排,气势宏伟大气,错落有致!
    清风悠扬,树影斑驳!红纱渐渐褪去!继而,俏皮的阳光将稀稀疏疏的碎影抖落一地,看着,有着说不出的平淡祥和,美丽静谧!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宏伟静谧的地方,却别开生面的伫立着一般人难以理解的场景:满山遍野的人群,却只有,一张面孔!
    一万个千面一心!没错,一万个千面一心驻扎在此处树林中!统一的服饰,统一的面孔,密密麻麻,令人眼花!就连发出的声音,也如同出自同两瓣唇!
    一万个千面一心们,三五成群!有的席地而坐,玩牌下棋;有的负手站立,遥思自语!有的窃窃私语,交谈若馨;有的比赛摔跤,相互角力!
    更有一群千面一心,环围一起,两两仗剑而立!一个剑如闪电,凌空披斩,一个人即刻应声倒地,假装刺死,装腔作势的倒在血泊之中!随后站起身来,哈哈大笑,引得的围观的众人忍俊不禁,笑的前俯后仰!
    然而,在一万个统一的千面一心当中,却有几个与众不同,他们围成一圈,相互闲谈!
    “奶奶的,没想到千面一心的神识之中竟然有这等了得的英雄,不但挣脱出惠风、清风有源、落花有声和蓝心组成的‘花叶阵法’!更是击毙惠风,耗尽清风有源、落花有声,就连使出‘神覆’的蓝心也受伤不轻”!强悍粗野的千面一心双手叉腰,说不清他这是对‘终极人格’五体投地,还是心中嫉妒!
    “是啊”,一声娇媚!不男不女千面一心动作讲究的撩拨一下悠然的发,迷离着双眼,望着一个莫名的地方,痴心道:“这才是真正的男人,我好想嫁给他”!
    “哼!请顾忌一下大家的感受,以后不要再撩拨头发!你真的不是很明白,一群真正的男人看一个骚有余而韵不足的伪男捎首弄姿时,是怎样的脾胃”!黑脸故意讽刺道!
    “哎呦喂,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到底是怎样的情绪”!
    只见黑脸即刻摆出一副恶狗咬人的厌恶情绪!
    白脸道:“没想到,真没想到,‘终极人格’竟然这样守信讲义气,将我们这些已经被融化在神识缝隙的人格一一复活!做梦也没想到,我们能这样的自由,每个人拥有一个独立的身体”!
    “没错!不过,这应该算是我的功劳!要不是我牢牢地记住了‘天地卷轴’的内容,任凭谁也没有本领将大家分离出来”!
    “那是!不过,我们还还有这更加艰巨宏伟的理想!那就是让整个天下,凡是有统治的地方,都将驻守着我们千面一心”!‘野心’千面一心信誓旦旦道!
    “奶奶的,看着如此浩浩汤汤的大军!真不由得让人大喜过望,千面一心任人宰割的日子已经完全过去,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天下的刀俎”!
    “不过,我们的‘终极人格’去哪了”!
    “终极人格,遍地都是”!白脸满面讽刺的表情望着不男不女千面一心!
    “这一万多人都是‘终极人格’的复制品,只有‘终极人格’百分之六十的能力!我要找的是真真正正的百分之百‘终极人格’”!
    “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不过,像他这样雄伟高大的男人,应该被供在庙堂”!
    “‘终极人格’被天语者芬婷所伤,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疗养”!
    “哎哟哟”!不男不女千面一心突然一震,眨巴着眼睛,嗔怨道:“为什么我的眼睛跳的这样厉害”!
    “左灾右难,哪只眼睛跳”!
    “左眼右眼都跳”!
    “灾难将至”?!黑脸信信道。
    “没错,我们千面一心就是这个世界的灾难”!‘野心’千面一心自豪无比的猖狂道。
    “每一次灾难发生前,我都能感受到灾难将临”!不男不女不安道。
    “杞人忧天”!白脸千面一心用眼睛朝空中一望,示意不男不女!
    不男不女抬头一看,即刻放心的拍拍自己胸脯,自我安慰道:“真是瞎操心”!
    原来众多千面一心表面上嬉闹的凌乱不堪,然而,却是粗中有细!有专门的人员站立在树颠之上,密切的注视着前方!更有一些千面一心,隐匿在树林的尽头,机警的四下张望,密切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树林中的笑声时起时落,引的树林的上头,百鸟时而惊慌盘旋,时而悠然栖落!
    “一万个千面一心,加上如此精当的警戒!当然万无一失!当然万无一失”,不男不女一遍一遍的安慰着自己!
    “没骗你吧,一万个千面一心,现在撤退还来得及”!悟明心中惊惮!
    “撤退”?栖龙松的眼神充满了仇恨和挑衅,愤怒道:“血债血偿!看我怎么在四个时辰之内,将这所有的千面一心杀的片甲不留”!
    “四个时辰,片甲不留”!
    “你去寻找‘终极人格’的真身!告诉他,他夺去了我们的至亲,复仇者已经到达,四个时辰之后,我们亲自去找他”!
    “我去寻找......”!
    栖龙松的眼中射出一副不容置疑的愤怒和霸气,将悟明的抱怨全部压了回去!
    悟明只能悻悻而去!
    栖龙松挥手一指!九族之中18位顶尖高手呼啸而出!
    红日依旧,天气大晴!树林之中,突然,从东方袭来一阵阴风,将乱哄哄的树林凝滞在了一瞬间的肃穆。
    继而阴风阵阵,呼啸尖锐,刮在人的脸上,竟然像大嘴巴扇上去一样锋利!
    “这么好的天气,哪里来的这鬼风”!
    “管他这么多干什么,接着玩”!几个下棋的千面一心恨恨的臭骂着这不请自来的风!
    人群重新回归了哄闹!
    “啊”!
    一道凄惨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在哄闹之中划出了一道死寂,瞬息,死寂的气氛在哄闹的氛围之中蔓延开来,席卷了整个哄闹!
    整个森林的哄闹之声瞬息之间凝固,凝固到没有一丝气息!
    瞬息过后,死寂转向惊恐!
    一个千面一心倒在血泊之中,面目狰狞,双眼怒睁,在痛苦中死去!
    又是一声惨叫,所有的人警觉而略带不可思议的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千面一心仗剑而立,神情肃穆而充满杀意,望着四周,警觉了起来!而另外一个千面一心倒身在地,面容凄惨,鲜血横流。
    瞬息之后,惨叫之声四周叠起!即刻,又有十几个千面一心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是,其他众人顿时神情严肃,拿起手中的武器,环饲而立!每个人的心中惊恐而盲目。
    “奶奶的,好快,杀人无形”!
    “我都告诉过你们了,危险将至,你们不听,现在怎么样”?
    “我知道有几个人,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能在万军之中杀人无形”!
    “谁”!
    “鬼谷千刃,影涩白斩,栖龙海”!
    “鬼谷千刃,影涩白斩,栖龙海都已经死了,当今世界只有千叶劲接近这种境界”!
    “千叶劲风出来,你个缩头乌龟,躲躲藏藏”!
    听到千叶劲风,一万个千面一心全都额头冒汗,双眼怔怔,惊慌失措,面面相觑!
    可是,周围一片,全都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身影!只是,刚才那阵尖锐的痛楚的嘶喊和凌厉的刀光,熟悉又陌生。
    “啊”!又是一声惨叫!
    千面一心们见大事不妙,每个人的仗剑而立,机警而慌张的注视着自己的周围!有的俩俩背部相依,有的四人背部相靠,有的环围而立!
    “哈哈哈”!一声大笑,千面一心们吃惊相望!只见那倒在血泊中的18个千面一心一个一个的嚣张无比的站了起来,其中,一个千面一心走到一棵树的背后,拎出几只兔,笑嘻嘻的示范着自己是怎样营造出倒在血泊中的场景!
    扔掉兔子,凝神戒备!
    18个千面一心似乎故意吸引来众人,就为一场惊心的表演!
    当着众人,18个千面一心两两互砍,啊......的几声尖叫!几个人登时倒在血泊之中!那种气氛,场景,刀法,神情,惟妙惟肖!引得众人蓦然一惊!真以为这许多人全部死亡!
    就在这时,倒在血泊中的人突然跳起!恣意不羁的冲着众人扮鬼脸,扭屁股!毫不掩饰的洋溢着自己对这众多被骗的千面一心的那一份戏弄!
    大家终于明白过来,这原来是一场善意的欺骗、表演、欺骗!原来这些千面一心是在学戏中的场景,两两格斗,惟妙惟肖的假装死亡,营造一种紧张的气氛,以此来戏弄那些不明真相的众人!
    凝神戒备的千面一心尽皆放松下神情,厌倦的笑一下着18个人对众人的戏弄!佩服着在这一万个千面一心当中,竟然还有着这样的天才!
    “奶奶的,真是一群不讲究的东西!吓死爷爷了”!强悍粗野的千面一心愤怒道,他确实被吓到了!还真以为有人栖龙海再生,杀了进来,有声无形!
    “讨厌讨厌讨厌!对你们的爱从百分之百降到百分之六十!哼”!不男不女娇嗔的冲着那些装死的千面一心娇蛮道!
    “刚刚的气氛真的很逼真,太吓人了”!
    在座的其余几个千面一心相互对望一眼,哂笑一番!
    四分之一柱香的功夫,树林之中恢复了起初的哄闹!
    “啊”!又是一阵惨烈的叫喊之声!
    千面一心们有的嗤之以鼻,有的哈哈大笑,有的大声啸叫,有的赞佩的高声称好,也有的自顾自的玩闹,对此置之不理。
    “奶奶的,这一次才算是把握到了表演的精髓”,强悍粗野的千面一心对着尖叫声的方向喊着,转向自己的几个同伴,道:“这一声尖叫才算是模仿到了被杀之人的真切声音!哎,像我这样聪明的人,竟然被刚才的拙略表演唬住了!嘿!小子!你这一次的表演才算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哈哈哈”!
    “这一次的惨叫还真是有所进步”!不男不女也由心的称赞道。
    凄惨的叫声接二连三!倒在血泊之中的千面一心一个接着一个!
    突然,几个下棋的千面一心,玩笑着蘸了一下血,放在唇上,笑道:“让我尝尝,你身上流出的兔子血的味道”!指间入舌,当即愣住,“是人血”!放下手中的棋子!环视四周,成百个千面一心倒在血泊之中!终于反应过来,刚要呼喊,“杀......”,话音未出,一刀光刃,划喉而过!连同周遭的几个人!
    更有几个千面一心哈哈大笑,以为又是几个千面一心在表演杀人游戏!但是,这笑,笑的虎头蛇尾,笑还没有在脸上完全绽放开来,就被面前阴森的恐惧所取代!几百个千面一心伤痕累累,横尸于野!一颗颤抖的心被这死亡的气氛所震慑,不禁心中一惊!突然略有略有所悟,大惊道:“不好,敌人,警戒”!一个千面一心头目拼命呼喊着!
    所有的千面一心呆呆的看愣了,只见地上躺着近百个千面一心,横七竖八,鲜血横流,整个场面凄惨而肃穆!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在一万个千面一心之中星星点点的扩散开来!
    “所有的人三五成群,围成一个圈,大家互相警惕,互相保护”!黑脸千面一心临危不惧,一副临危受命的形象!
    登时之间,所有的千面一心相互簇拥一起,或者四个人围成一个小圈,或者十几个人围成一个大圈!大家背部相向,刀剑外指,旋转的移动。
    “奶奶的,看清楚了是什么人干的吗”?
    “没有看清楚,只看到我们的人一个一个的横死在这里”!
    “即便是鬼谷千刃、影涩白斩和栖龙海三人齐攻,也不至于这样的毫无反应的被人杀害,却不知道凶手是谁”?
    “如果是就好了,那样死也死得明白,最可怕的就是这种场景,死,却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所杀”!
    “保持队形警惕,我们至少有一万人,被杀的只不过不足区区一百人,即便有一百个千叶劲风,凭借我们的实力和人数,也定然让他有进无出”!
    惊慌失措的千面一心们心性稍静,安定了下来!三五环围,一致对外!
    天空湛蓝,阳光依旧,树林之中碎影稀疏。飞鸟惊恐,成群结队而行,遮天蔽日!天地骤黑一刻!又恢复了明朗!
    千面一心们依旧三五成群,环围一圈,随时警惕的四周的一切。
    “奶奶的,黑脸就是能行,一句话的事情,便让惊慌失措的千面一心们全都安定了下来!这样一来,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能发现敌人的踪迹”!
    “嗯呐!了不起的男人”!
    只有‘白脸’心中惶恐不安,突然想起了杀人表演的18人!难道......
    “杀人啦”!一个尖叫打断了‘白脸’的思绪!只见,一个千面一心倒在血泊之中!身旁,另外两个千面一心刀兵相向!
    一个惊慌到道:“我们都是千面一心,为什么自己要杀死自己”!
    “我们都是千面一心,为什么自己要杀死自己”!另外一个同样的神情同样的节奏重复着同样的话!
    “你去死”!在另外一个六人环围一圈的千面一心当中,冷不丁的一个千面一心,瞄向同伴,挥刀一斩!登时,头颅落地!其余四个惊慌失措,举起刀,一致指向杀人的人!不料,一致对外的四个人当中,冷不丁的又有一个千面一心出其不意,一刀而下,又一个千面一心人头落地!剩下的两个千面一心登时茫然,不知所措!彼此刀兵相向,谁也不敢信任彼此!
    四个千面一心开始打斗起来!东窜西跃!杀进其余的千面一心的圈中,有出其不意,杀死其他人!
    正在庆幸没有互相残杀的一个大圈内,突然一个人,顺手一挥,三个头颅登时落地!其余众人正要共同将之杀死!没想到,其余众人之中,却有冒出一个奸细,挥刀一斩!又有几个头颅落地!
    “啊......”惨叫声四起,在环围的人群之中四面炸开!
    一致对外环围之势瞬时瓦解!
    片刻,便有更多的千面一心倒在血泊之中!刚刚还一起一致对外的千面一心,如今,颤颤巍巍的刀兵相向!机警无比,谨慎小心的注视着周围的每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千面一心!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谁都不能确定,身边这么多的千面一心,究竟那个是朋友,那个是敌人,哪个会在自己冷不丁的哆嗦之中用剑划破自己的喉咙。
    呼!冷风又一次吹过,千面一心们相互围成的圆圈消失了,变成了以各自为营的战斗,且相互之间火药十足!稍稍的一个碰撞,轻轻的一个咳嗽,或者,被对方的剑或剑鞘不小心触一下,就会有一阵刀光亮起,一阵厮杀,必将对方杀死方才心安!然后,接续保持警戒的状态!
    又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但是这一炷香的时间比一年还要漫长!所有的千面一心都更加的惊恐,一双惊慌无措的眼睛夺眶而出,蜷缩着畏惧的身体,双手举着刀护在自己胸前,原地不停的打转,密切的注视着身边的每一个千面一心,哪怕有一丝的风吹草动,也能点燃起一场大战。
    “大家不要乱,不要乱!我们的人数成千上万!任何人都不足为惧!保持原有队形,保持......”!
    咻,一道寒光,划破咽喉,鲜血飙升,染红了一片天空!
    黑脸!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们是因为什么互相残杀”,一个千面一心实在是掩饰不住心中的恐惧,呼喊着,咆哮着!希望能阻止这场无休止的残杀,更希望,自己的声音足够大,大到足以吓退心中的恐惧!但是,话音尚未悠远的飘荡开来,就啊的一声惨叫,倒在了血泊中!
    事态升级了,终于爆发了!恐惧和不确定的危险让每一个千面一心坚定了一个信念:只有杀掉对方,自己才能安全!
    “趴下”!白脸一把摁下自己身边的几个人格!惊慌道:“我看明白了,看明白了”!
    “奶奶的,看明白什么了”!
    “看明白了对手”!
    “说呀,对手是谁,在哪,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们,这样,一万个千面一心就不用自相残杀了”!
    “你还看不出来吗,为时已晚,现在,谁也阻止不了!即便是十万个千面一心,也经不起自相残杀!不出四个时辰,千面一心将全部死亡殆尽”!
    “到底谁是凶手,我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不男不女嗔道!
    “不用着急,等自相残杀殆尽,他们就会浮出水面”!‘野心’道!
    “一定是栖龙松,只有他能想出这样刁钻古怪的想法!先易容成千面一心的样子,混进树林!然后,表演杀人游戏!最大限度放松大家的警惕!然后,出其不意,狂杀一片!将大家的警戒心提升到一点即爆的程度!最后,最后我们真的被一点即爆了”!
    “栖龙松,奶奶的栖龙松,一万个千面一心呀,一万个!各个都是顶尖高手!足以征服整个九州!你奶奶的,你就这样毁了我们的梦”!
    “趴好了,别说话”!
    整整四个时辰!惨叫声如同波浪!一波接着一波!终于销声匿迹!
    残阳如血,染红了一片云霞!血流成河,染红了一片山林!
    只有两个人,奕奕的站在血色当中!望着满山遍野的尸体,不知道该庆贺,还是该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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