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卷轴

第十四章:细雨蒙蒙(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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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婷”!
    这是一声多么温醇的呼唤!一声,就足以让一个人陶醉一生。 因为他是纯净无瑕的思念和期盼经过泪的洗礼,发酵在每一个月圆月缺的夜晚。
    栖龙松就这样的饱含深情的呼唤着一个素白的背影——芬婷。
    荷花正香,月色正明!碧荷湾的景色在一阵清幽之中,美的忽而清澈,忽而朦胧!在这忽而朦胧忽而清澈的美丽之中,芬婷,在水上走廊,给了栖龙松一个清晰而完整的背影!
    “芬婷”!又一声温情的呼唤,这一声温情的呼唤弥散着种种的回忆:午夜的忧伤、少女的祈祷、温柔的发梢,所有的,一起,和不在一起的快乐的,忧伤的,场景!
    芬婷,素白的衣裳,素白的裙,素洁的容颜,素洁的魂!一切仍旧素白的那样清纯!她听见这一声温情的呼唤,素静心的悸动一下,素白的手随着不由得微微颤抖,这种颤抖,是日思夜念之后的久别重逢的人,不经意的反应。
    “芬......婷”!
    日思夜想的久别重逢总是伴随着热血豪情的激动,栖龙松,没有激动,只有无限的忧郁、甸甸的沉重!
    箭步上前,一把搂入怀中?还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正是栖龙松想要朝前走时绞在一起的复杂心情!他生怕脚步太重,惊动了这一份美的朦胧!他更怕,惊动了芬婷。他害怕自己的脚步太重,会让就像一只惊鸿,翩然而走,无影无踪!
    战战兢兢,栖龙松战战兢兢的朝前迈了一小步!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是多么熟悉的清香!战战兢兢,栖龙松又朝前走了一步!不觉眼中湿润,多么熟悉的,修长如同天鹅一样的脖颈!
    日思夜念,久别重逢,谁能安奈中心中的热情和激动!栖龙松纵步上前,一双手,像是绳子一样,牢牢的困在芬婷的腰间!他要拥抱住芬婷,拥抱住,拥抱一生!
    芬婷静悄悄的,等待着拥抱,等待着从脖颈滑向两颊的亲吻!
    荷花正香,月色正明!就别相逢的人儿,神情相拥!
    可恶,可恶的东风,倏然吹过!呼.......如幻如影,如烟如雾!一阵东风,栖龙松的怀抱只剩下一场空!惊起抬头,却见芬婷:素白的衣裳,素白的裙,素洁的容颜,素洁的魂!如絮如萍,身如翩鸿,朝着西方飘逝而去!
    日思夜念,怎可让她从怀抱中溜走!栖龙松真气如涌,恣意奔腾,朝着芬婷飞逝的方向愤怒挣扎,愤怒奔腾!
    荷花正香,月色正明!
    芬婷似乎感受到那苦苦的追求,悠然的滞留在水上长廊的尽头!脸颊微笑如绽,眸中深**滴,向着栖龙松,流淌着最后的,告别的深情!
    栖龙松,忧伤的朝着空中,张开自己的怀抱,央求的!央求的!央求的望着芬婷,他,多么的渴望一生,多么的渴望一生!此时此刻,他只请求相拥,哪怕只有一刻钟!
    芬婷无力这样的承诺和答复!只是一味的忧伤的低下头。她深情的注视着栖龙松,眼中的泪花簌簌而下,落在栖龙松的眼角、脸颊、唇边!
    栖龙松翕动着唇边,那是一丝清凉的思念的咸!望着芬婷的泪水,他思念,他心疼!他多想飞上天空,用自己的双手为芬婷擦拭眼角的泪水,可他,只有无助,无助的张开着怀抱,乞求的张向芬婷!乞求的,张向芬婷!
    芬婷无言无语,无声无息,她无需言语,栖龙松看的懂!她的眼神中流淌着渴望,流淌着无力!他无言无语,无声无息,只是,只能用最后一滴温柔的透明的遗憾,深情地谢绝了栖龙松。
    栖龙松摇头乞求:“不要,不要......”
    芬婷,晶化成透明,从脚尖、从指尖、从发梢,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一滴一滴的,羽化成水珠,从天空中,淅淅沥沥而下!
    “假如,假如有一天,我像,像姐姐一样,无法守候陪伴在你的身边!就让我化成泪,在你的心房,一次流完!也请你!请你忘了我!让我在轮回的时候,无挂无念”!栖龙松想起了那一天,自己和芬婷相对而言!
    荷花正香,月色正明,淅淅沥沥的雨,划过月光,洒向栖龙松的心怀!
    “芬婷”!撕心裂肺的狂吼,栖龙松从梦中猛然惊醒,泪如奔涌!翻身下床,奔跃驰骋,朝向碧荷湾,朝向水上长廊!
    碧河湾水汽蒙蒙,月色正明。
    栖龙松奔上水上廊桥,站在梦中站立的地方,怔怔的望着前方一丈远的地方,空无人影!等!等!等!等那个身影!
    等到月色西移,栖龙松纵横奔腾,奔向水上廊桥的尽头,仰着头,努力的注视着梦中注视的地方,良久,良久。
    眼睛一阵酸涩,泪水在眼眶打了几个转,栖龙松强忍住,努力不让流出来!他害怕,害怕自己正在努力地寻找梦中的背影的时候,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看不明他的身影!可是,越是强忍着,泪水越是充盈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栖龙松用手一遍又一遍,不断地擦拭着眼睛,希望,她出现的一刻,自己的双眼很清很清。
    忽然,脸庞一阵莫名其妙的清凉,栖龙松不在意的擦了一下脸,以为是泪水,可是泪水分明滚烫!是雨水,雨滴落入碧荷湾之中,叮咚叮咚!沁心,好听。“芬婷”,栖龙松展开怀抱,贪婪的拥抱着天空中的每一丝细雨!满眼旋转眼泪终于止不住了,闭着眼,仰着头,任由泪水和着雨水,在脸上恣意的流。
    “芬婷,芬婷”,他心中一遍一遍的呼唤着那名字,呼喊到无声,低语道:“分明细雨蒙蒙,为何月色正明”。
    不远处,婀娜着一个身影,像一朵水莲花一样的娉婷!她撑着蓝色油纸伞,望着雨中那孤独萧瑟的背影,眼中流淌深深的心疼和淡淡的忧愁!细雨微风,撩动着她发丝默默,蓝衣飘飘,百转千回的长廊,哀怨的惆怅。
    栖龙松仰面雨下,任由泪水和雨水恣意横流!
    突然,依稀恍惚中,栖龙松朦胧的感受到,从远处飘来一方蓝色的幽怨和哀愁,挡住冰冷的雨,挡住了自己泪水的横流!
    蓝心撑着油纸伞,矗立在远方!望着明明如昼的月色,望着淅淅沥沥的雨,心中弥漫着淡淡的哀愁:“分明细雨蒙蒙,为何月色正明”!
    她伫立在长廊的一头已经很长时间了,她看的清栖龙松的背影,想象的得出栖龙松的神情,想象的出栖龙松此时此刻,心中嘴中正在默念的内容!
    栖龙松呼喊着那个名字,在如此安静的月色中,她听得分明,他呼唤的是芬婷。她明白此时此刻栖龙松的心情,所以,只是想站在远远地地方关心着,不必前来打扰!
    脚步还是代替了内心的思考!蓝心,在惆怅之中,还是,闲庭游步的走向栖龙松。
    撑一方蓝色油纸伞,为他避雨!解开蓝色风衣,为他取暖!在他忧愁和孤独的时刻,从后方,搂住他的腰,将自己的情感依靠在他的肩膀!这是曾经,蓝心关于爱的畅想!当今天的情境,如同想象一般的出现的时候,蓝心却没有按照想象中的一切做!
    她从容的收起蓝色的油纸伞,解开蓝色的风衣,扔在雨里!和栖龙松不近不远的站在一起,感受淅淅沥沥的幽怨的洗礼。
    “分明细雨蒙蒙,为何月色正明”,蓝心一双明目慧眼望向栖龙松,好想,好想自己也能分担一点栖龙松的苦痛!
    分享栖龙松的苦痛,如果,如果上天真的给予人类这样的馈赠!她,她多希望自己能分担栖龙松苦痛,你一半,我一半!
    可偏偏,蓝心没有分担栖龙松苦痛的能力!而她有的,只是消除栖龙松的苦痛!分担苦痛和消除苦痛,有着天壤之别!分担苦痛时,分担者和被分担者,心中都有一种爱的欣喜,而消除,被消除者瞬间忘却关于苦痛的一切,被消除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消除者在消除时,心中有一种挣扎的痛!
    蓝心还是毅然决然的用一双温暖的手捧起栖龙松的脸,擦拭着栖龙松脸颊上滚烫的泪痕,两道柔情的眼神穿透栖龙松的双眼......
    “不要催眠了”!一晕温馨的幸福渐渐的占据了栖龙松的脸,将脸上的哀伤和幽怨驱散,栖龙松的脸上渐渐地绽放出一朵幸福的花儿。
    蓝心惊讶的颤抖了一下,一双明媚清澈的眼睛惊讶的望着栖龙松!
    栖龙松温情地凑上前,深深地,深深地,吻了一下蓝心的双眼!然后用一种心疼的眼神望着蓝心!
    “什么时间发现我催眠你”!蓝心诧异的问着栖龙松。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在催眠我”!
    “对......不起,我......”
    栖龙松用手指搭在芬婷的唇上,示意蓝心无需言语!蓝心移开栖龙松的手指,吞吞吐吐道:“那......那你”?
    “那我,那我为什么没有戳破你的谎言和欺骗”?栖龙松心疼的凝视着蓝心的双眼,道:“当你要对我进行催眠的一刻,想要抹去我的一段情感和记忆时,我就陷入了迷茫!我不知道这种迷茫是快乐还是忧伤,我不知道我是应该将你牢牢地抱在怀中,狠狠的在你的嘴唇上深深的亲一口,然后,从我的心中呼唤出你的名字——蓝心!还是,静静的,用心去享受你的用心良苦!”
    “为什么现在戳穿我的谎言”!
    “不忍心,当你的眼睛注视着我的眼睛时,我看到了委屈和忧伤”!栖龙松一双手捧着蓝心的脸!
    蓝心蓦然转过身,委屈和幸福的泪水交织成两行!她狠狠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望着天空,月色依旧,只是细雨蒙蒙,渐渐停息!
    栖龙松从背后,紧紧的抱住蓝心,道:“当我痛苦的思念时,我深深地感受到痛不欲生!当我看到你看我的双眼时,我才知道你心中的煎熬!痛着我的痛,还有在痛苦之中添加一份遗憾和委屈”!
    理解和宽容将一颗悬着的痛苦和委屈化解,随风飘散!
    蓝心登时心情舒畅,望着今夜的碧荷湾,突然有一种诗情画意,低吟道:”分明细雨蒙蒙,为何月色正明,夜半荷花依旧红,晚风不解风情,吹落花瓣一层层,静静听,静静听,落花应有声”,转身望着栖龙松道:“分明无法相见,为何时时惦念,心在梦里还是盼,泪水最懂思念,惹来往事一段段,细细流,细细流,泪水无尽头”!
    栖龙松会心一笑,抹一抹自己的眼角!心平气和的看了看周围的景象,心中叹道:“分明细雨蒙蒙,为何月色正明”,转向蓝心,继续道:“湖面初静,心弦却动。雨水淅淅,落湖心,泪水滴滴,何处寄。微风袭来,热泪添凉意。仰面问天天不语,多情流萤语细细:芙蓉出水香如何,是芬,是芳?”
    “月色刚圆,思念却残,流光纷纷,照大地,夜梦戚戚,何处系,微风袭来,热泪添凉意。低头抚水水不应,温馨鲤鱼两三声,流光照水月如何,若馨,若香?”
    栖龙松和蓝心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千叶劲风。
    “赏月”?
    “赏月,月圆的夜晚,思念,不只是你们两个”!
    “流光照水月如何,若馨,若香!愿两姐妹和芬婷,芳婷一样,静默无殇”!栖龙松望着愿望,心中默默的祝福着这两对姐妹!
    “芙蓉出水香如何?是芬,是芳”?千叶劲风意味深长的品味着栖龙松和自己相同的情感,莞尔一笑,依依不舍的望着蓝心和栖龙松,道“我要走”!
    “今夜”?
    “是的,追着月光,回到属于我的快乐时光。”
    “保重”!
    “保重”!
    月色正明,照着孤帆远影,追寻着曾经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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