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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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凯把颜佳艺拉到自己的办公室, 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在沙发上坐下, 然后双手抱在胸前，低头看着她，一副准备好好教育的姿态。
    刚要开口说话，门口处轻微的关门声让他不得不转移注意力。
    这几个人出去做什么？关门做什么？
    难道不是应该站在他身后让他更有气势么？
    颜佳艺仰着头, 眨巴着眼睛看他，“江先生……”
    呵呵，江先生？以前不是喊大叔的吗？
    现在喊大叔，他就可以以长辈的姿态来教育她一顿。
    “我说你这人怎么总是没点安全意识？那几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包括你的室友，她们心里可没把你当朋友。你这种人是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蠢蛋。”江凯一般说话不会这么毒，可是颜佳艺需要教育, 不然以后就要吃大亏。
    颜佳艺低下头，没说话。
    看起来有点伤心, 还有点可怜。
    江凯突然有点儿后悔, 后悔自己说话太刻薄了。
    “以后看人擦亮眼睛懂不懂？她们让你来这里就是为了你的钱知不知道？”他的语气缓和不少，把真相告诉她。
    颜佳艺做了个深呼吸, 抬头扬着微笑，看着他的眼睛, 豁然道：“我知道啊，她们只是为了让我来买单。”
    江凯皱眉, “知道你还来？”
    颜佳艺目光锁定在他脸上, 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江凯一时之间竟觉得这目光有些刺眼，潜意识躲开。
    “因为来这里就可以见到你啊，你看，现在见到了，挺值得的。”她的话语直白。
    江凯虽然是在骂她，但是她听得出他的关心。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关心，哪怕只是一点点，她都会很珍惜，很感激。
    “你傻的？”江凯冲口而出。
    颜佳艺垂下眼眸，声音低低的。“是啊，我是傻的。”
    她神情落寞，江凯的心像是被蚂蚁咬了一下，有点疼，但一闪而逝。
    “你可能喝多了，起来吧，我送你回家，不是，回学校。”
    “哦，好。”颜佳艺乖乖起身，目光却没看他。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颜佳艺走在前面，一头卷发披在身后，个子小小的，看起来特别好欺负。
    一路无言，直到走出夜总会大门。
    “在这等着，我去开车。”江凯语气严肃。
    “嗯。”她还是乖乖巧巧的样子。
    江凯却不放心，强调：“别走开，听见没有？”
    颜佳艺这才抬头看他，嘴角微扬，笑容甜美。“知道了，??碌拇笫濉！
    看着她的笑脸，还有这声“大叔”，江凯的心像被小猫挠了一下，酥酥的痒痒的。
    他收回视线，转头就走。
    颜佳艺在原地等候，车子在她面前停下，副驾驶的车门从里面打开。
    她拉开车门坐上去，系好安全带，转头对江凯说：“谢谢你。”
    整个过程中，她都是笑容可掬的样子，先前的低落惆怅不复存在。
    江凯有点儿不懂这样的女孩子，心态这么好的么？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很快就会恢复开朗快乐的样子。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比较有正义感，你我也算相识一场，这事被我知道了，我做不到袖手旁观而已，换做别人我也会这样做。”江凯申明道。
    颜佳艺表情没什么变化，“嗯，我知道。”
    江凯没再说什么，踩油门，把车开出去。
    颜佳艺打开车窗看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没看江凯，也没说话。江凯是个不喜欢安静的人，好几次想开口，结果都忍下了。
    算了，说太多会让这小姑娘以为他对她有意思。
    二十多分钟之后，车子在A大校门前停下。
    大晚上的，A大校门口灯火通明，行人不少。
    颜佳艺解开安全带，微笑着对江凯说：“我走了哦，祝你愉快。”多么礼貌多么客气。
    她推开车门下车，才刚走出几步，就看到校门边上有一个不陌生的身影，随机，身后响起了关门声。
    她回头看，果然是江凯下车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方容菲身上，径直走过去。
    跟方容菲在一起的是那次在操场跟她接吻的男生，此时两人正在争吵，推推搡搡。
    方容菲很快就看到了江凯，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迎上来，挽住他的手腕，对那男生说：“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男生一脸难以置信：“你就是为了他跟我分手？”
    方容菲搂紧了江凯的手臂，“对不起，我是想跟你在一起的，但是我发现我还是喜欢他。”她说着，抬头看江凯，眼中爱意明显。
    江凯回视着她，眼中有错愕。
    他没有推开她，颜佳艺就在他们身后，看着方容菲挽着的他的手，心里禁不住难受。
    她抿了抿唇，不再逗留，抬步往校门口走去。
    江凯帮方容菲气走了那位男生之后，将她的手扯开。
    方容菲却抓紧不放，仰头认真地道：“我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江凯皱了皱眉，稍微用了力，抽开自己的手臂。“不好，我们已经过去了。”他已经调节好心态，这段时间也反思了这两年在一起的问题，觉得他们俩是真的不适合。
    他们之间观念上就有很大差距。
    他表面玩世不恭，但骨子里很传统，很有家庭观念，但是方容菲不一样，她一直都不隐瞒自己只想玩乐，不想受到婚姻家庭束缚。
    当初他只当她年纪轻，不想结婚是正常的，觉得两个人相爱到一定程度就会想结婚，想组建家庭。
    后来回想，他们俩本来就不合适。
    分手之后方容菲交往了好几个男朋友这事，他知道，心里也没有多难过，由衷地希望她快乐幸福。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放下了。
    “我以前错了，失去你之后我才你知道你有多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方容菲哀求道，咬着下嘴唇，眼神楚楚可怜。
    她知道江凯的软肋，只要装可怜，他就会心软。
    江凯确实有一瞬间心软，但突然想起了颜佳艺。
    他倏然回头，可是已经没有她的身影。
    “怎么了？”方容菲询问。
    “没什么，你快回校吧，我也该走了。”他不再多留，上了车之后，不由自主地往外看了看。
    她真的已经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江凯心里有点怪怪的。他自来不喜欢复杂，撇开不想，开车离去。
    这天之后，方容菲像是吃错药了一般，有事没事就找江凯，江凯不想跟她又太多瓜葛，大多邀约都拒绝了。
    有时候方容菲会跟他说学校里的事情，快到校庆，她有节目，拍了彩排花絮给他，希望他来看自己表演。
    她的花絮中，江凯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人儿，在方容菲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正好面对镜头。图片里的她身上穿着民族舞服，一看便是有节目的。
    这人是这些天偶尔会想起的颜佳艺。
    鬼使神差般，他问方容菲：“校庆什么时候开始？”
    方容菲雀跃道：“这周六晚上7点，我的表演8点开始。”
    江凯：“你把节目表发一份给我。”
    方容菲愉快答应，挂了电话立即发了一份过去。
    颜佳艺的节目开始时间是晚上9点10分。
    周六晚上□□点，正是夜总会最忙的时候，最近多事之秋，得有人坐镇，他要想办法找人替一下自己。
    日盼夜盼，周六到了，方容菲七点开始就一直问他什么时候到，他明说了不是去看她，可她还是不死心，到了后来，他干脆不接她电话。
    他现在是真的不了解方容菲了，当初在一起，从来都是他热脸相迎，她冷漠以对，现在反过来了。
    江凯摇头苦笑，感情是要珍惜的，一旦错过，就是永远的遗憾。
    突然间，他的心脏像是被击中了一般，萦绕几天的诡异心绪终于有了答案。
    颜佳艺对他有点动心，他知道，他用自己的态度拒绝，而她也没有执着，一直不出现正是为了淡化这种心思。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就是错过。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对她心动，只是脑子里总会重现她开心的失落的表情，然后心里会心疼这个孤独的渴望被爱的小姑娘。
    或许，不能这么轻易的错过，给大家一点希望。
    晚上八点五十分，江凯来到A大偌大的体育场。
    颜佳艺从小就上各种兴趣班，其中包括民族舞。她今天的表演一如往昔的完美，得到了热烈的掌声。
    表演完毕，她来到后台换衣服。
    化妆间和换衣间人很多，方容菲也在，她的表演早已结束，但是整个人都很不高兴，之前还发了脾气。
    现在她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不好看。
    察觉到她的目光，方容菲抬头。
    目光相遇，方容菲面色不虞地说：“看什么看？”
    颜佳艺摇摇头，迅速进了换衣间。
    再出来的时候，她没再站在一旁跟人说话的方容菲，径直出去了。
    她没卸妆，打算回寝室再卸。
    走到转角处，胳膊突然被人拉住，正要惊呼，嘴唇被压住。
    “嘘——是我。”
    这儿光线不够明亮，但她还是看清了江凯的脸。
    她眨眨眼，十分惊讶。
    江凯勾唇一笑，“你的舞跳得不错。”
    颜佳艺震惊，并且看向他的身后。
    刚刚走出来的方容菲沉着脸，“江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