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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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凯松开抓着颜佳艺的手, 转过身面对方容菲。
    方容菲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 问：“你们是怎么回事？”
    一副质问的姿态，颜佳艺紧抿着嘴唇看江凯。
    江凯轻笑一声，说：“就是你看到的那么一回事。”
    方容菲下巴微抬，“你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的, 你只是故意做给我看，是为了气我。”
    江凯看着方容菲，笑着道：“我为什么要气你？”
    方容菲：“我在学校里绯闻不少，以你的人脉肯定知道, 男人的自尊心我懂。我现在知道自己错了，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咱们好好的在一起, 不作妖了好吗？”
    江凯安静地听她说完，此刻他的内心有些复杂。“菲菲, 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个很爱幻想的人，看来我对你的了解真的很少。”
    方容菲皱眉，“我们在一起两年多, 认识的时间更长，很了解彼此, 比如，我知道你不会喜欢她。”说到最后，她坚定地看向颜佳艺, 十分笃定, 还带着明显的挑衅。
    颜佳艺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看到江凯的第一时间是惊喜，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现在也是，目光难以从他身上移开，他的声音她都很仔细地听。
    至于他们说话的内容，她甚至觉得不重要。
    江凯喜不喜欢她，她自己清楚，但是不想听别人说出来。
    “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她不想卷入这两人的纷争，这段时间里，她已经调节好了心态。
    然而，刚走出一步，就被江凯拉住。“走什么走，我是来找你的。”
    说完之后，他不太耐烦地对方容菲说：“我们都分手几个月了，以后别再说那些有的没的，我走了。”
    颜佳艺就这样被他拉走，因为校庆，到处都是人，他走得很快，想离开喧闹的环境。
    直到……
    “你慢点！”颜佳艺气喘吁吁地说。
    江凯这才停下，回头看着走得很累的颜佳艺，心情突然大好。“我没走多快啊。”
    颜佳艺抬头看着他，说：“我腿短。”
    “还挺有自知之明。”
    “我一直都有啊。”她声音软软的，不是斗嘴，是很认真地说现实。
    两人站在校园的大道上，头顶是路灯，他个子高，影子挡住了她。
    有行人经过，向他俩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还牵着她的手。
    颜佳艺因为表演，化的妆有点浓，因着别人的目光，她突然介意起来，抽出手。
    “你还知道害羞？”江凯无语地笑，以前可没见她害羞。
    颜佳艺笑笑道：“不是害羞，是要洁身自好，我还要在这学校生活呢。”
    她也是小有名气的人，被人说闲话多不好，何况她和他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跟我在一起就不是洁身自好了？据我所知你没男朋友，我也单身，拉拉手怎么了？”
    他的语气有点气。
    颜佳艺听出了问题来，“你今天来我们学校做什么？”
    她不确定他刚才跟方容菲说的话是真是假。
    江凯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轻咳一声，说：“找你。”
    “找我做什么？”
    “看你表演。”
    “你怎么知道我有表演？”颜佳艺雀跃起来，笑眼弯弯。
    江凯不自在了，“你甭管我怎么知道。”
    颜佳艺笑嘻嘻的，“那现在看完了。”
    “嗯。”他不看她，她的笑太刺眼。
    “你是不是喜欢我了？”颜佳艺认真地问，眼睛眨眨，仿佛这并不是多么令人难以启齿的事情。
    但是对江凯来说很难以启齿，当初是他对人家爱理不理，现在也不确定到底要不要说实话，毕竟说了就要负责。
    “你说话啊。”颜佳艺声音轻柔，隐隐透着一股哀求。
    这小姑娘太不懂含蓄了！
    “是啊是啊，喜欢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江凯语气不耐，说的话却丝毫不卡壳。
    说完之后自己惊讶了，他就是想来瞧瞧她的演出，只觉得这些天时不时想起她，有点诡异，喜欢是真的，可是做男女朋友什么的，他还没来得及想。
    现在，说出去的话能收回来吗？
    事实证明，不能。
    颜佳艺一脸欣喜，问：“是不轻易说分手的女朋友吗？”
    江凯的内心是懊恼的，“嗯嗯。”
    颜佳艺：“是以结婚为目的的吗？”
    江凯的心突然被扎了一下，他只谈了一次恋爱，当初就是抱着以结婚为目的来谈的。
    他觉得跟一个人在一起，就想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现在他才发现这样的想法有多傻。
    而他面前，有一个人跟他一样傻。
    一直不直视颜佳艺的江凯，此时低头看着单纯微笑的她，心里生出一股浓浓的爱怜。
    她在等他回答。
    他叹了一口气，张开双臂，上前一步将她抱在怀里。
    他没说话，颜佳艺乖巧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没多一会，路上经过的人冲他们吹口哨，颜佳艺躲在他的怀里，并不介意。
    江凯有些呆不住，松开她，霸道地说：“好了，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了。”
    颜佳艺重重点头：“嗯，知道了，我的男朋友。”
    江凯挑眉，这个称呼比“大叔”好听多了，也更显年轻了。
    就这样，两人谈起了恋爱。
    颜佳艺还是学生，学业繁忙。
    江凯是个谈起恋爱就很认真的人，恋爱就要多相处，增进感情。
    所以他掌握了颜佳艺的课程表。
    这天颜佳艺刚下课，正收拾课本，手机响了起来。
    刚刚按下接听键，突然一个男生从后方走到她跟前，说：“颜佳艺，做我女朋友吧，我喜欢你认真学习的态度，还有校庆那天的表演。”
    颜佳艺愣住了，听到电话那端江凯的咆哮声才回神。她礼貌地对男生说：“谢谢你的喜欢，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男生讪讪的，走了。
    电话拿到耳边，颜佳艺：“喂——”
    像个没事人一样。
    江凯不爽地说：“你谢他干嘛，我的女朋友是别人能随便喜欢的吗？”
    颜佳艺认真回答：“不能。”
    江凯突然没了脾气，“快出来，带你去吃饭。”
    颜佳艺惊讶：“你来我们学校了？”
    “嗯，在东门。”东门是离她上课的教室最近的门，他特意选的地方，本来很满意，现在觉得应该直接去她教室门口接人。
    “我五分钟就到！”颜佳艺挂了电话，小跑着出去见男友。
    天气炎热，大中午的，来到江凯面前的时候小脸蛋红扑扑，气息微喘。
    江凯皱眉：“那么急做什么？”
    “想快点见你啊。”她想也不想就说。
    江凯的心头突的一热，一向都是他撩人，现在竟然被女朋友一句话撩到了。
    他转身打开车门，“上车。”
    “好。”
    第二天下午即将下课的时候，安静的教室突然喧闹起来。颜佳艺旁边的同学用胳膊肘戳了戳她。“你看，有个大帅哥。”
    颜佳艺顺着同学的视线往教室外看去，赫然看到了自己的男朋友。
    讲台上的老教授敲了敲台面，训道：“看哪里看哪里？看我！”
    同学齐声道：“我们要看帅哥！”
    教授：“那是哪个班的？”
    同学们：“不知道！”
    站在外面的江凯自然听到了，他走到门边，笑得阳光，指向颜佳艺，大方说道：“我是那位同学的男朋友，来接她吃饭的。”
    大家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都露出了错愕的眼神。
    颜佳艺顶着众人的目光起身，点头承认。
    就在这时，下课时间到了。
    颜佳艺学习认真功课好，是教授的心头宝，甩甩手说：“去吧去吧，多吃点儿。”
    离开的路上，颜佳艺问江凯：“你是来给我长面子的吗？”
    江凯：“我是在宣示主权的。”
    颜佳艺止不住的笑。
    晚上9点半，江凯把颜佳艺送回学校，分别前，颜佳艺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一口。“我也宣示主权。”
    说完，转身跑回学校。
    这一晚，江凯心里甜甜的，有点睡不着。
    ****
    恋爱的日子甜甜蜜蜜，在一起的时候时间飞逝，不在一起的时候就很难熬。
    江凯已经一周没见到女朋友了，期末了，她要专心备考。
    他们连电话都打的少，江凯天天数着她放假的日子。
    这天晚上，江凯打电话关心女友。
    电话打通了许久，无人接听，接连打了几个都是这样。
    他不由地担心，他拿起外套边走边继续打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咳咳！”她的声音鼻音很重。
    “怎么了？”江凯皱眉，“感冒了？”
    颜佳艺：“嗯，有点，刚才睡了一会，应该好点儿了。”
    “吃药了吗？”
    “我让室友帮忙买了，等会就回来。”其实她下午就拜托去吃饭的室友回来的时候帮带药，现在已经晚上9点了，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喉咙像火烧一样，颜佳艺决定起身下床喝水。
    下桌上床，她扶着梯子下去，脚虚虚的，大概是因为没吃晚饭，她原本打算躺一会就起来吃东西，没想到一觉睡到这时候。
    她还在跟江凯通话，按了免提放在床上。
    脚刚落地，她松手，突然，她软软地倒下去，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
    “啊！”她的头撞到了旁边的椅子，好疼。
    手机传来江凯紧张的声音，问她怎么了？
    “没事，撞了一下。”
    “笨死了！等我二十分钟，我去找你。”
    二十分钟之后，江凯冲到了女生寝室二楼，后面跟着寝室管理员阿姨。
    “我女朋友生病了我要去照顾……我带她去看医生不会逗留……你放心吧，她住二楼第一间我不会看到其她人的。”
    声音渐近，颜佳艺坐在椅子上，衣服换好了，头发也打理过了，弄了刘海挡住肿了一个包的额角。
    江凯来了，一看到她就皱眉，过来二话不说，摸她的额头。
    “你的手怎么那么凉？”颜佳艺纳闷。
    “是你在发烧。”江凯气不打一处来。“一点都不懂照顾自己。”
    宿管阿姨跟过来，一看颜佳艺的潮红的脸色就知道什么情况，着急道：“一看就知道是发烧了，快去看病吧。”
    颜佳艺只知道自己脑袋晕乎乎的，不知道竟然发烧，她只是今早觉得有点感冒，没想到那么凶猛。
    江凯：“我带你去医院。”
    “好。”她的声音哑哑的，作势起身。
    “等等！”江凯伸手拨开她的刘海，看到了青紫的额角。“刚才撞的？”
    颜佳艺心虚。“嗯。”
    江凯张了张嘴，最后叹了一口气，不骂她了，弯身将她打横抱起。
    颜佳艺惊愕，“我自己走。”她只有小时候被老人家抱过。
    “都摔成这样了，走什么走。”
    颜佳艺低头：“我怕你累。”
    “你这么小一点，抱你跑一千米都行。”
    宿管阿姨忍不住开口：“帅哥，你有点夸张了。”
    江凯：“不夸张。”
    颜佳艺忍俊不禁，“把我放在心上，跑一万米都行。”
    江凯把她带到医院输液，因为太晚，回不来学校，他把她带回家。
    虽然她已经退烧，精神也好了很多，但是该教育的还是要教育。
    “如果不是我打电话给你，你可能要烧傻了。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你室友也是一点爱心都没有，没空买回来就说一声，明明说了吃完晚饭就回来，结果呢？跑去泡吧，呵！最主要是你，晚饭也没吃，摔出一个电灯泡，真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长大的。”
    他一口气说了一串，颜佳艺坐在沙发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就是这样稀里糊涂的长大的啊。”
    交往的这段时间，江凯已经知道她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
    现在突然心疼，“好了，以后我照顾你。”
    听到这话，颜佳艺不知怎么的，眼睛热热的，眼泪突然流了出来。
    江凯一看见她的眼泪就心慌，连忙过来抱住她。“别哭啊，我不骂你了。”
    颜佳艺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下就弄湿了他的衣裳。
    “别哭啊，真不骂你了，我是担心你才骂你的。”
    他越这样说，颜佳艺的眼泪就越泛滥。
    “别哭，我错了，乖啊。”
    颜佳艺：“谢谢你。”
    江凯：“谢我做什么？”
    颜佳艺：“谢谢你关心我。”
    江凯：“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关心你我关心谁？”
    颜佳艺：“谢谢你让我做你的女朋友。”
    江凯心里一软。“这有什么好谢的，傻瓜。”
    颜佳艺抱紧了他。
    江凯抚了抚她的后背，心像是被棉花填满了，又暖又软。“不管以前你是怎么生活的，以后你有我，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知道吗？”
    “嗯。”
    “唉，真是不放心。”
    “我很快就会好的。”
    “不信你。”
    “真的。”
    “只有把你放在身边才放心。”
    “等我毕业就……”
    “嘘——别说，以后我来说。”
    ****
    后来……
    颜佳艺毕业那天，江凯拿着戒指单膝下跪，向穿着学士服的她求婚。
    颜佳艺没给群众起哄的机会，答应了。
    江凯抱着女友转了好几圈。
    这事也成为了学校的佳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