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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绪激动,一时不知该如何喝骂徐兴,喘了几口粗气,又道:“好,好。王大哥祝你早日升官发财!”说罢一拍桌子,起身下楼去了。
花涟也被臊的满脸通红,嚷道:“好个大胆的刁民,等我回去调些兵来,将他们都杀光!”徐兴气得一拧她手心,道:“你还乱说!”花涟手心吃疼,“哇”一声哭出来,拍打着徐兴的胸膛,嚷道:“我哪有乱说,连你也欺负我,我……”
徐兴一把抓住她手,哄道:“宝贝不哭,你是怎么和他们遇见的,快跟我说说。”花涟止住哭泣,嘟嘴道:“那我跟你说了,你以后还凶我么”徐兴苦笑一下,道:“我哪里敢呀。”花涟“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徐兴见她明艳的笑脸上还挂着泪珠,心中对她爱怜无限。一把将花涟搂进怀中,替她拭干泪珠,心道:“不管旁人怎么议论我,我是要定这个女子了。从今以后,再不让她受一丝委屈,她遇到危难,我定要拼尽全力护她周全。”
花涟款款道:“那天,叛贼赵进抱着我从瀑布跃下,不知怎么掉到一条河中,他用胳膊夹着我不晓得游了多久,我都快被冻死啦。”
她说到这又使劲抱了抱徐兴,仿佛还身在冰水中一般,接着道:“后来赵进挟着我上了岸,我开始大声呼救,还用嘴咬他胳膊,他便点了我的昏睡穴。我迷迷糊糊,一会儿感觉又到了马背上。就这样一颠一颠地不知跑了多久,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帐篷里。赵进见我醒了,便指着一壶酒,说一会儿要给我灌下去。他还告诉我那酒里有毒,毒性会在饮酒者体内潜伏半年后发作,而且世上只有他有解毒。这叛贼说,如果我回到干爹那告发了他杀章升的事,他便远赴天涯,或者逃窜海外,再也给不了我解药,让我毒发而死呢。”
徐兴听到这,气得一拍桌子,叫道:“赵贼竟如此恶毒!”花涟拂了拂徐兴的脸,含情脉脉,微笑道:“小甲鱼你别生气,现下咱俩不是又见到了么”徐兴道:“嗯嗯,那后来呢”
花涟道:“后来,帐篷外突然有人叫赵进的名字,他便出去了。临走前,他提醒身边的一个小卒,说记得一会替他将那壶毒酒给我灌下,然后又吩咐几个人将我遣回咸阳。”她讲到这,突然咯咯一笑,徐兴奇道:“怎么”
花涟道:“赵进出去以后,帐里只剩下那小兵和我。这个小兵知我大有来头,缩手缩脚地不敢动。他好容易拿起毒酒,我用头向他一顶,将那壶毒酒摔了个稀巴烂。那小兵怕自己办事不利被赵进责罚,也不敢再向主上索取毒酒。随后将我嘴用布堵上,又绑住我手脚,叫了几个人将我塞到马车里,然后便驶出了一个军营模样的地方……”徐兴一听,捶桌道:“哎呀,一定是出了驻兵屯,可惜我当时没注意马车。”。
花涟奇道:“是吗,小甲鱼,我那时好怕。马车不知走了多久,路途不平,我嘴中的布团也被颠了出来。我大喊救命,直喊得嗓子也哑了。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我以为是喽罗们要上来害我,可车厢外却传来了打斗之声。过了一会儿,车帘一掀,一个穿绿衣的漂亮姐姐钻了进来,解开我身上的绳索,要我跟她走。我跟她到了外面,一看那些喽罗都已被打倒。空地上还站着两人,便是你那王大哥和雪雁姑娘。”
她讲到这,眨眨眼睛,闷闷不乐道:“小甲鱼,那个雪雁姑娘,是不是就是你跟我说过的心上人呀”
徐兴点点头。花涟撅嘴道:“哼,你这只臭甲鱼倒是很有眼光哪,她生得是那样美,刚才又为你那样伤心,你们这些臭男人,就是没良心……”说到此处便从怀里掏出个小镜子,左右端详起自己的脸来。
徐兴听了她这些话,不禁伤感无限,心道:“是呀,你跟雪雁究竟是谁更美一些呢,是雪雁么我本来先和雪雁相识,可两个人相处的时日不长,最后又因故分开。后来阴差阳错,我又跟你有了肌肤之亲,是我自己定力不够么要是我现在向雪雁低声乞求,她会原谅我么我究竟爱你们谁多一点呢”一想到这些,真是心烦意乱,又问:“那后来呢”
花涟道:“后来你都知道了呀。我跟着救我的鸳鸯姐他们回到了这个镇子,住到了这个酒店。我那时还没进店门,一眼就认出了在门口拴着的黑电,便赶忙向店小二打听这马的主人是谁……”
她说到这里一捋袖子,又道:“小甲鱼你是不知道,那店小二满嘴的废话,还不停地在我身上东瞅西瞅。我赏了他两个大耳光,他才转回正题,告诉我们这匹马是一个什么模样的少年骑来的,只是不知这少年去了何处。我一听便知他说的少年就是你,心里甭提多高兴啦。我一高兴,便出钱请那三个救命恩人住下,等着你来,没想你们竟然认识。”
徐兴听到这里,“啊唷”一声,叫道:“快去看看王大哥他们去哪啦。”说罢跳起身奔出房门。
他到了楼下,见厅堂里有几个客人在吃饭,并无王平秦的身影。把店小二招过来,问道:“小二,你刚才见到我要找的那几个客人了吗”
小二答道:“刚才从楼上下来一男两女。其中一个女子哭哭啼啼的,我也不敢多问。他们给了帐台一锭银子,已经走啦。”
徐兴心道:“王大哥他们怎么回事,我还有事相托他们三个,怎地这就走了。再说,雪雁……”他从怀中掏出最后五两碎银,打包了些吃的。又向小二问明王平秦一伙离去的方向,叫花涟从后院牵上黑电,两人一同追了出去。
他俩共乘一骑,向东南而走。马儿小跑了半里地,徐兴遥望见前面土路上有三个人影,仔细一看,正是王平秦和孔赛男还有雪雁。
他跳下马背,奔了过去。那三人听见有人追来,都转过身。王平秦一见是徐兴,说道:“你还跟来作什么”说着又望了一眼他身后的花涟。雪雁更是看也不看徐兴,说道:“王大哥,咱们走吧,别理这个贪图富贵的薄幸之人。”三人说着转身要走。
徐兴叫道:“雪雁,你听我解释。王大哥,你们别走,我还请你们去帮忙搭救我哥呢……”此言一出,顿觉心酸不已。
他从小没什么依靠,也不爱出口求人。这几天来接连不顺,心头苦闷,又想:“算了,自己的事求别人有什么用,我大不了和赵进同归于尽,也要将哥哥救出来。”想到此处,转身便走。
王平秦叫道:“等等,你说什么”上来拉住他。徐兴转过身,将自己如何去得昆仑山,又怎样遇见的王平高,怎样目睹他被赵进打死,以及为追花涟到此后遇见哥哥吴广的事简略说了,只是把秦舞阳传功于己的事略过不提。
王平秦听到自己亲弟弟被赵进残忍杀害,一时痛得头晕目眩,坐倒在地,孔赛男忙将他扶起。王平秦一张嘴,“哇”一声喷出口鲜血,一把揪住徐兴的衣领,叫道:“此事当真”徐兴黯然道:“小弟亲眼所见,只怪我当时没来得及出手阻拦。王二哥的尸身,也……也是我眼瞅着入土的……”
王平秦还没听完,气得一拳击在他胸口上。徐兴退了一步,胸中真气激荡,竟把王平秦重新震倒在地上。
花涟下马跑到徐兴身边,气得向王平秦嚷道:“喂,你干什么”却见王平秦泪流满面,仰天大叫道:“我的好二弟呀!”他指着徐兴,又道:“你快告诉我,那个赵进在什么地方”
徐兴说道:“王大哥你莫伤心,那个赵进,咱们自当全力击杀,为王二哥报仇。只是我哥吴广现在兵营,咱们将他救出之前,却不能打草惊蛇呀。”
孔赛男也劝道:“大哥,你切莫太伤心了,咱们留下些力气,先救吴广兄弟出来,再合力杀了那赵进,替二弟报仇。”王平秦听了,又颓然坐倒。他平素里为人精明,遇事冷静,今天实因听见这至亲之人死去的噩耗才伤心过度,神智全无。又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泪水,向众人道:“好吧,就按你们说的办。”
孔赛男推了推雪雁,问道:“雪雁,你意下如何呢”雪雁瞟了一眼徐兴,冷冷道:“王大哥要去报仇,小妹自当鼎力相助。”
徐兴见雪雁对自己这一瞥中充满幽怨,心有所触。正想着,听孔赛男问道:“徐兴,这位官小姐也要跟着去吗”说着一指旁边的花涟。花涟扮了个鬼脸,一把抱住徐兴胳膊,发嗲道:“我要去,要去。”
徐兴轻轻推开她,向孔赛男道:“孔二姐,花涟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和朝廷上那些贪官污吏们并不一样。”孔赛男冷笑道:“好,倘若她一会儿在营地泄露了马脚,咱们可不能容她。”花涟听了也不在意,向她一吐舌头。孔赛男气得“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徐兴领着大家,先将黑电安置在一户农家。估摸着驻兵屯的乡民已经出发,便和大伙说明情况。王平秦道:“要混进乡民中间去,咱们索性装得像些,先来乔装打扮一下。”几人点头称是,花涟只觉着这事有趣,便特意向农家又买了几套旧衣服,让几人套在身上。这些服上尽是汗臭,呛的大伙不住皱眉。她却咯咯直笑,直呼好玩。
五个人打扮妥当,一路向北,走了不到十里地便追上了被押调的乡民大部队。徐兴叫花涟等三个女子用泥将面目涂黑了,跟着他混到了队伍中。
此时地上泥泞未去,天空又昏暗下来。远方雷声隐隐,众乡民怨气连天。徐兴向其余几人道:“大伙先在这儿等一下,我去看看前面对伍的情形,顺带找找我哥。”说罢跻身向前,消失在队伍里。
花涟见徐兴走了,想使小性子,却找不到人。她看了看王平秦,问道:“王大哥,你们要是事先得知我的身份,还会救我么”王平秦“哼”了一声,道:“决计不救!”他一指周围的穷苦乡民,压低声道:“百姓们苦成这样,还得被征去打仗,都是被你爹赵高害的!”
花涟一嘟嘴,假装没听见,又转头向雪雁道:“雪雁姐,你生得可真美,污泥都掩盖不了你的容貌,怪不得徐兴和我在一起时,老是没口子地夸你呢……”
雪雁脸色本来阴郁,听她这么一说,眼中不禁闪出一丝光彩,问道:“怎么,他老和你说起我么”花涟点点头,又道:“他晚上搂着我睡觉时,总和我说些你的故事,真叫我羡慕呢。”雪雁听了脸色一变,立马将头扭过,凄然道:“你们恩爱就罢了,不必叽嘲于我。”
花涟一笑,搀起她的手臂,又道:“雪雁姐,你说小甲鱼这么三心二意,我该恨他还是爱他呀”
雪雁一怔,问道:“谁是小甲鱼哦。”她听了花涟后半句话随即明白,口中喃喃道:“该恨他还是爱他”王平秦和孔赛男见她这般痴样,都是不住摇头,同时两手相牵,暗暗庆幸自己一直以来向对方全心投入,全没有当下年轻人这么朝三暮四。大队伍在冷风中慢慢移动,倒是谁也没空去注意他们。
正在这时,人群一让,徐兴从里面钻了出来。他压低音调说:“各位,我去看了一下,这队伍前后各有一个朝监跟着,还有个领头的便是那狗官赵进。王大哥你若要杀他,待会儿便可找个机会向他出手。”
王平秦见徐兴脸色通红,眼眶湿潮,便问:“你见着你哥了么”徐兴点头道:“嗯,看见了。哥哥他不愿跟我走,说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听我说你们都来找他,高兴的不得了……”
话音没落,他身后的人群一分,钻出个腰圆膀阔的汉子。众人举目观瞧,只见此人浓眉大眼,长方脸盘,浑身的勇健之气,正是吴广。四周的乡民见了屯长,都向他打招呼。吴广挥手一笑,一眼便瞧见面前的王平秦,叫了一声:“王大哥!”上来将他抱住。
王平秦也是激动万分,他比吴广大一岁,两人在少年时期相处了一段时间,很是投缘。可没想到世事变幻,一别几年,却都已物事人非。
吴广后撤一步,仔细打量了王平秦几眼,笑道:“王大哥,我刚才听我弟提起你,便赶过来见你,你怎么想起来这,又……又如此一身打扮”王平秦一指旁边的孔赛男,笑道:“认不出来了吧,这是你嫂子,好好看看是谁”
吴广向孔赛男看了一阵,喜道:“这不是孔武门的二小姐么,怎么,你们成亲啦真是郎才女貌哇,哈哈……”王平秦点头微笑,孔赛男也笑道:“吴广兄弟,你长得比我初见你时又高壮了不少呀。”吴广嘿嘿一笑。徐兴在旁一听,心道:“原来王大哥和孔二姐已经成亲了,怪不得两人整天形影不离呢。”
他一想到“成亲”两字,忍不住向花涟和雪雁各瞧了一眼,却见她俩也正瞧着自己。一个目光喜悦,一个脸色幽怨。三人目光一对,马上又避了开去。
吴广跟兄弟朋友们边走边聊,着实亲热了一番。王平秦将弟弟王平高被赵进杀害的事说了,和吴广挑明了自己的来意。
正在这时,吴广突然感觉有人在身旁偷听他们说话。猛一回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迅速地钻入人群,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
他回过身来,压低声音道:“咱们小声说话,以防隔墙有耳。”众人点头。他向王平秦说道:“王大哥,不瞒你说,那赵进我也看他不惯,他来这之后一直欺压老乡们,我们早想反他。”孔赛男问道:“就你独自一人么”吴广微一沉吟,又道:“不瞒几位,我在这还有一个过命的兄弟,叫做陈胜,此人聪明勇毅,志图高远,可是真英雄豪杰,你们见了他也必定相逢恨晚。我待会儿把这事告诉他,咱们也能多个帮手。”
徐兴问道:“哥,陈大哥肯和咱们一起干么”吴广笑道:“嘿,恐怕到时我们都同意了,你却没胆子了呢。”徐兴一撇嘴,心道:“大哥还不知我这几年武艺上的长进,我虽没他强壮,却也不致输于他,有机会得在他面前露一手。”
吴广又道:“我也不想做这屯长了,等杀了赵进,咱们一起逃走,你们看如何”众人皆拍手称好。王平秦问道:“陈胜这人可靠么”没等吴广说话,徐兴抢道:“放心吧王大哥,我跟此人接触过,这人英武仁义,言出必践,是条汉子。吴广嘿嘿一笑,道:“小弟,陈胜也向我夸奖你咧。”
吴广身为屯长,须顾全整个队伍。他和众人说了一会儿,随后去队伍前后的两名朝监跟前过了下场面,又叫上陈胜,重新回到王平秦等人身边。
陈胜和众人见过面,又仔细听了王平秦报仇的想法,低下头沉思起来,久久不语。吴广道:“好兄弟,我吴广可再过不了这种受人欺凌的日子啦。赵进那王八蛋拳头好重,那天打我一下,震的我胸口现在还隐隐生疼。”说着揉揉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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