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任绞尽脑汁回忆唐青当时候是怎么回答她的问话?可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王木匠瘦猴脑袋一晃,裹紧嗓子学唐青的腔调说道:
“我的刘大主任啊,这个更加简单呀。招商引资的事情你肯定不会找李雅,鸡毛蒜皮的事情你也不会找李雅,那只有鹿胎山李家老宅要拆迁你才会找李雅。”
“哈哈,王师傅,你还学得真像,记得还真牢,一字不差呢。”
“喂喂喂,刘主任,你那健忘症是装的呀?你是故意装做记不起来的啊?”
“爷爷,今天晚上在的每一个人哪个不是有道行的人呀?你就不要再神道和神叨啦。九斤师傅说过的话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也都能听出言外之意来,只不过不想当面点穿,彼此尴尬。”
“哦,我有数啦,合着我是自作多情,脱裤放屁,多此一举。”
“快把裤子穿上,我们喝完瓶中酒,睡觉。”
“唐经理,恕老朽不胜酒力,告辞!各位,告辞!”
王木匠向唐青老爸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抱拳,摇摇晃晃走出唐家小院。
“心洁,你陪你爷爷回去吧,路上好好照看他。”
“刘主任,不用,我爷爷精神着呢,他习惯走夜路。”
“那可不一定,记得当年李爷刚离去的时候,你爷爷去鹿胎山李家老宅找九斤师傅,结果掉进了剡坑里,摔了个全身挂彩!”
“刘主任,好汉不提当年勇,老朽那是舍身救九斤师傅呢。”
“这老小孩,耳朵还那么尖,门外都能听到我说他坏话呢。”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王木匠的《空城计》越唱越远。
“各位,时候不早,我也告辞。”
刘主任走出客厅。
“刘主任,我们小院拆迁的事情你帮我们多上上心。”
唐青老妈追上刘主任。
“唐师娘,这个自然,你放心,一有最新消息,我第一时间过来告诉你们。”
“谢谢,谢谢。”
“我要谢谢你们,支持我的工作。”
刘主任走出小院。
“刘主任,我那破屋会拆迁吗?”
包打听急急摇摆出小院,追上前来问刘主任。
“当然也在拆迁之列,这西门头的老房子都要拆迁。”
刘主任边走边回答包打听。
“好,太好了,我家简蔷以后可以住新房子了呢。”
“哎,你家简蔷那么优秀可不一定会回剡城哦。再说,你摇摆了那么多年黄包车,不拆迁也不是买不起新房子。”
“刘主任,我想给我家简蔷在大城市买新房子。”
“这样啊,这样好,简蔷有你这样的一个好爸爸真是她的福气。”
“刘主任,我老了老了还能有这么好的一个老婆,还能有这么好的一个女儿,我才是好福气呢。”
“是啊,老来福才是真的福,你要好好珍惜。”
“刘主任,我珍惜着呢,珍惜着呢。我给我家简蔷在大城市买上新房子的话,我家简蔷就能在大城市给我们找一个好的女婿,那我和我的女人在剡城也安心。”
“爸爸,你说什么呢?”
“你们也回来了呀?”
包打听只顾和刘主任说话,没有注意到简蔷和自己的女人早跟在身后。
“李雅阿姨和心洁姐姐也回去了呢,那我们也回来了呀。”
“她们两个是不是去九斤师傅那里了呀?”
“应该不是。”
“她们怎么不去九斤师傅那里呢?王师傅不是让李经理去九斤师傅那里吗?”
“爸爸,九斤师傅那里李雅阿姨肯定会去,但今天晚上这么迟了九斤师傅肯定已经休息,她怎么还好意思去打扰?你知道吗?九斤师傅身体其实并没有完全好,她这是为了街坊邻居硬撑的呢。”
“为了街坊邻居硬撑?九斤师傅为什么要硬撑?”
“爸爸,你是真的不明白吗?九斤师傅她不想过多地接受街坊邻居们对她的那一份情。”
“这和硬撑有关系吗?”
“如果九斤师傅不硬撑着正常到人民理发店来为街坊邻居们剃头,街坊邻居们还是为每天送这送那过去,你不是也叫妈妈不要在小食摊忙,过去照顾九斤师傅吗?”
“哦,我明白了,九斤师傅她为什么要硬撑?她怎么想那么多呀?”
“爸爸,不想那么多还是九斤师傅吗?街坊邻居们还会那么敬重她吗?”
“简蔷,你小小年纪看问题可不简单啊,你们的爸爸妈妈有你这样一个聪明伶俐的好女儿,真的是苦尽甘来了呀。”
“刘主任,我们一家子能团团圆圆还得感谢您呢。”
“大妹子,我只是做了一些本职工作而已,九斤师傅才是你们真正要感谢的人,她的恩情你们千万不能忘记。”
“刘主任,九斤师傅的恩情我们一家三口永远也不会忘记。”
“嗯,你们一家三口今后的生活一定会更美好,再见。”
“刘主任再见。”
包打听一家和刘主任分手后,一起绕道到唐青小屋的楼下,见小屋没有灯光才返回自己的家。
李雅从唐家小院出来后往唐青的小屋走,王心洁过来拦住她。
“怎么?你爷爷骂了我一顿,你也想骂我一顿吗?”
“李雅阿姨,我怎么敢骂你呢?”
“哦,是不敢骂,不是不想骂。”
“李雅阿姨,你这是骂我呢。”
“开你玩笑呢,说,拦住我做什么?”
“李雅阿姨,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要去九斤师傅那里了吧。”
“为什么?”
“九斤师傅她肯定已经睡下,你让她好好休息吧。”
“你爷爷不是说九斤师傅愤而回去是不得已而为之吗?我不应该去向她解释解释吗?”
“李雅阿姨,我爷爷那一句不得已而为之可是包含两层意思呢。”
“哪两层意思?”
“一是九斤师傅确实有些生气,生你和我的气;二是九斤师傅身体吃不消了呢,她再也坐不下去了呢。”
“身体吃不消?再也坐不下去?你什么意思?”
“李雅阿姨,九斤师傅她是人,不是神,她坚持从医院出来,坚持去人民理发店剃头,并不是身体真的完全康复了,而是为你为街坊邻居们着想。”
“为我?为街坊邻居们着想?”
“是啊,她如果一直住在医院里,医院上下戒备,不准街坊邻居们去探望九斤师傅,你想,九斤师傅的感觉会怎么样?街坊邻居们会怎么说你?”
“这个我确实欠考虑,需要好好检讨,我也明白了她为什么要坚持去人民理发店剃头。”
“李雅阿姨,明天你早点起来,我们一起去鹿山公园等九斤师傅。”
“去鹿山公园等她?你怎么知道她明天早晨会去鹿山公园?”
“李雅阿姨,九斤师傅她明天早晨一定起来跑步,我们可以和她一起跑步,边跑边聊。”
“边跑边聊?是不是也顺便跑到鹿胎山李家老宅?”
“是啊,那样,你和她说话不是不会很尴尬吗?”
“王心洁,看来你真的是个鬼精灵。怎么样?大学毕业后到省城来,我把公司交给你打理。”
“李雅阿姨,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不过,我恐怕要让你失望。”
“为什么?”
“因为我对经商不感兴趣,我还是想回剡城,回来跟在九斤师傅身边向她好好学习。”
“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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