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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如幕,笼罩着躺在沙发上昏迷不醒的君如墨,衬得脸色愈发惨淡无光。
她似乎一直在做噩梦,双眉始终拧着,额头不断沁出冷汗,身躯也在一阵阵的颤抖。
“不要,无悔,不要……。”刚刚拿来湿毛巾的飞渊走到沙发边时,恰好听到她的喃喃呓语,眉峰微紧,心生疑惑,“无悔是谁?”
他想了想还是坐到旁边的茶几上,先用毛巾替她擦去满脸的汗水,似乎感觉到舒适,君如墨不再颤栗,神情也逐渐恢复平静,飞渊这才放下毛巾,伸手去揭她右肩的衣服。
随着衣服被他缓缓撕开,目光过处,横肩而过的两道疤痕纵横交错,令他的墨眸陡然收紧。
空气中的温度猛地一降,君如墨在沉睡中叫了声“冷!”
被惊醒的飞渊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继续拉开她的衣服,当看到她整条右臂都被鲜血糊了一层,伤口处更是留下刺目的血洞,连里面的森森白骨都能看见时,身躯仍然不受控制的强烈一震。
丹田深处似有什么东西狂涌而上,那千百年来日复一日的压抑早已被逼得几近疯魔,此刻感应到他内心的暴戾之气如疯滋长,那东西更蠢蠢欲动,几乎破体而出。
飞渊的双眼不自觉化成血红的颜色,身躯崩成一线,如同即将喷射而出的利箭,他周身自带的强大气息迫使客厅里的家俱飞快凝结成冰,咔嚓咔嚓的声音惊醒了半梦半醒的君如墨,她睁开双眼,略微模糊的视线掠过飞渊的脸后,露出个轻浅的笑容问,“我们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说好要带我去看彼岸花吗?”
心口似被重锤击中,飞渊眼中的赤色缓缓消退,周身气息也慢慢变得柔和,已被冻成冰雕的家俱寸寸融化,只留满地水渍证明方才的乱象并非梦幻泡影。
飞渊在一瞬间的失神后,想起当初在大冥宫时,君如墨误闯妖族被打成重伤被他带回去时,说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她莫不是因为受伤,思绪有些混乱了?
重新坐回茶几上,他将薄唇抿成一线,抬起手掌慢慢覆在君如墨右臂的伤口处。
随着他的掌心出现一绺乌光,伤口处的肌肉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腐烂再新生,血浻被逐渐填平,鲜红的血肉一寸寸替代了腐肉,君如墨却因这段过程难受的皱起眉头,昏昏沉沉又睡过去。
等伤口完全愈合,飞渊才吐了口气,正欲抬手替她拉好衣服,目光不经意掠过她右胸处的另一道疤痕上。
这道疤痕足有七寸长,而且粗若青筋,显然当初受伤颇重。
乍一看去,那里好像有条蚯蚓爬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飞渊一愣,手指如被控制,慢慢掀开她的衣服,如他所料,君如墨不仅前胸处有这么一道可怕的疤痕,背后更是有七八条疤痕斑驳刺目,仿佛爬满的蜈蚣。
有那么一刻,飞渊险些气炸了肺,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碎在掌心里才好。
可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暴虐气息也被他强行按压,逐渐消弥于无形。
飞渊深深吸了三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略微颤抖的手指缓缓抚过她身上的每一处疤痕,看着那些可怕的疤痕一点点消失才喃喃的问,“这一百年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天知道他有多想进入君如墨的脑子里,好好看看她这一百年来经历的事情。可每当他生出这样的念头时,耳边都会响起她当年半嗔半怨的话,“飞渊,我知道你法力高深,可我虽是人类也有骄傲和自尊,你不许对我施展任何神通,让我与你平等相处可好?”
就为了“平等”二字,他从不愿勉强她,逼迫她,哪怕她不辞而别,哪怕她现在对他视如陌路!
闭上双眼,飞渊的情绪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样大的波动,他需要时间冷静,沉淀,也需要好好想想,今后该如何待她!
将毛毯替她盖好,飞渊将公寓里的暖气调到合适的温度,这才转身离开。
等君如墨醒来的时候,窗外将明未明的晨光正好洒在她脸上,眼中掠过一丝诧异后,立刻翻身坐起。
客厅的摆设有点眼熟,她迷迷糊糊想起这是……飞渊的公寓?
神色一怔,她迅速从沙发上跳起来时,后知后觉右臂的伤似乎不疼了?偏头看向身上完好无损的衣服,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她还来不及察看伤口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她顺着香味转头,恰好看见飞渊端着两份早餐从厨房里出来,目光淡淡扫过她说,“过来吃饭。”
君如墨眨了眨眼睛,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三界之中人人望风而逃的鬼帝竟然会做早餐?还亲自做给她吃?她是不是还在做梦?
虽然心存疑惑,可她向来是个胆大包天的人,否则当初也不敢对着人见人惧的鬼帝开口就问,“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虽然还是有些别扭,但脚步非常诚实的走到餐桌旁坐下,低头看向面前白色瓷盘中煎得油光滑亮的培根和鸡蛋,抬头又看飞渊从冰箱里取出酸奶倒在玻璃杯里拿过来,不由自主的问他,“你……你昨晚怎么也在那儿?”
飞渊自顾自的坐下,拿起餐勺边吃边答,“南关村的案子已经移交给我们队,我刚去冥界回来。”
“冥界?”被他的平静感染,君如墨心底的紧张彻底消失,边吃边问,“那你昨晚离开的时候,可曾见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
飞渊持勺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着她。
君如墨被他看得有点莫名其妙,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连忙解释,“我昨天是被一个叫秦暖的男孩子骗去的,可他身上并没有非人类的气息啊,所以……。”
“那是你的法力已经跌至两成,自然感觉不到附在凡人体内的妖气。”
“啊?”君如墨心中一颤,强烈的“求生欲”促使她干笑两声说,“两成?没有这么脆弱吧?”
飞渊没有说话,但从他低垂的眉眼当中,君如墨清楚看到一抹压抑的薄怒。
悄悄吐了吐舌头,君如墨深知对面这尊大神同沧衍一样是惹不起的人物,因为自讨苦吃的下场肯定会让她后悔无数年月,所以她除了乖乖埋首用餐之外,再不敢做出任何举措去招惹看起来不怎么愉悦的鬼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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