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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第一个情人节, 刚巧是在年后正月十五的前夕。
傅淮过年没能回家,这段时间他正在带着刑侦小组执行任务,具体要抓捕什么罪犯温恬不是很清楚,她也从不过多询问他工作上的事。
温恬始终都记得那年她擅自跑去警局看到他扒着泡面吃的模样,也记得那次他对她说的话。
——见过了这个世界的黑暗和肮脏, 我只会更想把你保护好, 甜甜,我不能让我的阳光收到一丝污染, 你懂吗?
她懂,完完全全地懂他, 她知道他为什么几乎不和她谈论工作上的事,所以她以后再也没有说过让他有事和她吐露的话。
只是每次在他回了家后想尽办法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饭菜, 尽管从结婚到现在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过了年初八就要上班的, 温恬自然也不例外。
情人节那天正巧是周五,温恬最后一天坐班。
中医相对于西医来说其实工作量要小得多,温恬也不忙,没有病人的时候她就翻翻有关于中医诊断的书籍, 虽然是从学校出来了, 但她一直没有落下自身的学习, 慢慢地探索着进步。
下午快五点钟,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下班, 温恬把特别厚的书合上, 笔就夹在她看到的那一页, 拿了水杯站起来, 转身去了后面的桌上倒水喝。
就在她沏水的时候,门被人小心翼翼地推开,再反手关上。
温恬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她泡好水没有端起水杯来,想晾会儿再喝,刚要转回身,突然被人从后面整个抱住,连同双臂都被箍得死死的几乎不能动弹。
她的心提起来很快就又缓缓落下去,温恬抿着唇浅笑,喊他:“傅淮淮。”
他轻轻蹭了蹭她的脑袋,温热的气息洒落下来,张嘴就含住她的耳垂,温恬身体一颤,完全没有防备的她轻轻哼出了声。
“甜甜。”傅淮舔了舔她莹白的耳垂,重复了一遍:“甜甜。”
他的嗓音特别的低,微微哑,可是又极尽了温柔,如同绵绵的江水,潺潺流淌进她的耳中。
“想没想我?”
根本不等她说话,他的吻就落在了她泛起粉红的的侧颈上,他边低低地同她说着话边轻柔地吻她,一下又一下,酥酥麻麻的,像是有只小猫爪子故意在她的脖颈上抓挠。
“我好想你。”
温恬转过身,稍稍靠住桌边,仰起泛了红的脸望着他,眼前的男人眉目温柔,眸子又黑又亮,线条流畅而硬气,轮廓特别分明,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正对她笑。
傅淮抬起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几下,然后弯腰俯身,在她润滑的红唇上及其克制地碰了一下。
温恬的脑袋靠在他的胸前,她圈环住他精瘦的腰身,好一会儿才说话。
“我还没下班,这样抱着好像有点不太好。”
说完自己就抱紧了些,“不管了,先让我抱一会儿。”
傅淮听到她小声地纠结着,低笑出声,搂着怀里的人儿低了头在她的发顶又亲了一下。
自从他腊月初从家里离开,到现在一个半月都没有回去过,中间的小年除夕春节统统都没有陪她一起过。
两个人已经快五十天没有见面,是真的很想念。
……
距离下班还有十多分钟的时间,温恬正坐在座位上边喝水边看书,傅淮在旁边的沙发上等她下班,诊室里来了两位看病的人。
门被叩响,温恬说了句请进,然后把自己看到的地方做了个标记,合上书,抬起脸看向来人。
下一刻,她惊讶地怔住,坐在沙发上的傅淮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下,他起身,对温恬说了句出去等她就离开了诊室。
霍御城显然也没想到会撞到温恬,还是在医院里,表情也很意外。
温恬出于礼貌,站起来,对他微微笑了下。
其实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高中时期的同学,对于现在已经工作的她来说已经很遥远,尤其这个人还是霍御城。
她对他自然是有印象而且印象颇深的,当年霍御城可是沈城一中出了名的理综可以考满分的学神,再加上他们还曾是半年的同桌,所以尽管过去那么多年,温恬还是在看到他后就认出了他。
她是记得那年他很突然地就出国留了学,没有同学校里的任何一个同学告别,哦不对,好像是有找过她一次,专程对她道谢?
此时已经二十七岁的男人早就没有了当年的青涩模样,五官长开,变得更加英俊,看上去很沉稳。
他的眼窝深邃,眼睛狭长,尾角微微的上挑起来,鼻梁硬挺,嘴唇很薄,面部轮廓犹如刀刻般凌厉。
不过身上的气质还是依旧的冷冽,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的性格倒是没有变。
霍御城被女孩拉着手走到温恬面前,温恬和他们隔着一张桌子而站,霍御城这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刚才见到她意外的表情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此时他早就恢复成了温恬记忆里熟悉的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微微对温恬颔首,声音低沉地对她说:“好久不见。”
温恬颇为讶异,她根本没有指望霍御城会主动和她打招呼说些什么话,他们两个好久没有见面,虽然是同桌但关系也说不上好,此时此刻氛围有点尴尬和不自然。
温恬含着笑回他:“好久不见。”
扯着霍御城手指的女孩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惊叹:“哇!你们认识的?”
温恬浅笑着点头,“高中同学。”
“唔……”女孩显然来了兴致,还想说些什么,霍御城突然打断,低头看着身侧,叫女孩的名字:“萧渺。”
然后转脸对温恬说:“她身体不太好,麻烦帮她把把脉看一下。”
温恬点点头,伸出手对他们说:“坐下说。”
萧渺瞪着眼睛一副受了欺骗的模样,控诉他:“不是说好你先看的嘛?”
霍御城:“……”
“谁先看有区别?最后不都是要拿药?”
萧渺瘪着嘴巴,和冷着脸的他对视了几秒,有些委屈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温恬已经把脉枕放好,她来回瞅了瞅两个人,很轻言细语地询问:“那你们……谁先来?”
萧渺撅着嘴巴特别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什么嘛,说话不算话。”然后就抬起手来。
结果下一秒,霍御城的手腕就已经放在了脉枕上,他简洁明了地对温恬说:“偏头痛。”
温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的手放在他手腕上的动脉处开始切脉。
旁边的萧渺根本没等温恬问话就提前一骨碌全都把霍御城的具体症状说了出来。
“他是一工作忙起来偏头痛就很厉害的,尤其是熬夜的时候,只能吃止疼药缓解。”
“哦,他感冒前兆也会头疼。”
温恬抬眼看了看萧渺,女孩一脸担心的神色,表情很严肃很认真,说话就像是在向老师汇报情况,特别郑重。
她收回手,把目光转向霍御城,问他:“偏头疼的时候耳朵会不会也不舒服?”
霍御城点头,“会。”
温恬低头在病例本上写着症状,继续问:“频率大概多久一次?”
“每周一到两次。”萧渺快速地回道。
温恬记下来,然后问:“每次持续的时间长吗?”
霍御城沉吟了片刻,正要说话,萧渺就皱着眉有点心疼地说:“这个不一样的呀,有时候疼的不厉害过一些时间就好了,有时候他能疼一整天呢,看着可难受。”
霍御城:“……”
他瞥眼瞅了下身侧的对他的状况特别清楚明了的丫头,唇角似有若无的上扬了一点,很快就又压了下去。
温恬再病例本上写下一串的中药名和剂量,把病例本递给霍御城,“一会儿去药房那边,等汤药熬好了就可以直接带走,记得不要喝凉的,用热水温了后再喝。”
霍御城接过来,点点头,对温恬说了声谢谢。
温恬把目光移向萧渺,浅浅地笑着问:“你呢?身体哪里不舒服?”
萧渺扭头看了眼还坐在旁边的霍御城,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你出去啊。”
霍御城睇了她一眼,目光淡淡的,特别平静。
人没动。
萧渺有点不自然起来,“你在这里我说不出来。”
虽然在家里是和他也提过这个话题的,但当着医生的面儿感觉就不一样。
霍御城神色微微不耐地站起身走出去。
萧渺亲眼看着门关上了才凑近温恬,特别担忧地对她说:“医生,我不来例假,不,也来,就是……很不规律。”
温恬一边帮她切脉一边听她说症状:“以前一个半月会来一次,但是最近半年特别不正常,三个月来一次。”
“之前没有看过医生?”
“之前……看过一次,西医,做了各项检查,医生对我说我子宫壁薄,不易受孕。”萧渺说这话的时候漂亮的鹿眼都失去了光泽。
“他知道吗?”
萧渺摇头,神情更加的颓落。
“经常熬夜,爱生闷气,对吧?”
萧渺愕然,震惊地瞪着温恬,温恬继续说:“体质偏寒,常年手脚冰凉。”
“医生……你怎么说的这么准确啊?”
温恬听闻笑了笑,她松开萧渺的手腕,开始在病例本上写着他的症状和要给她用的中药,“你这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长期熬夜对身体很不好的,尤其是女孩子。你脾气是不是挺大的啊?”
萧渺有点不好意思,点头,“而且并不喜欢发泄出来,一生气就自己闷着。”
温恬笑了下,“这样对身体伤害最大。”
“哦对了,服用过避孕药吗?”
萧渺的脸蓦地红了,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哪里用得到这个东西。
“那次看医生有没有给你开什么药?”
萧渺回她:“有的,那次也是不来例假,后来医生给开了黄/体/酮。”
温恬皱了皱眉,叹气,“那是用药物催经的,不会从根本上治愈病情,最好还是喝几个月的中药慢慢调养,同时注意自己的作息还有运动,切记不要再熬夜了,很伤身,然后就是控制好情绪,不要总生气。”
“回去后每天早上喝一碗生姜红糖水,把生姜切碎和红糖加在一起用开水冲泡就行。”
“好,谢谢医生。”
……
萧渺从温恬的诊室出来后就和霍御城去了药房那边拿药,因为需要熬制,所以要等一段时间,霍御城就先带萧渺去了医院附近的饭店吃晚饭。
整顿饭萧渺都吃的心不在焉,她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还是说她不挑明他其实心里也是清楚的。
“有事情吃完饭再想,你这智商做不到一心二用就别逞强。”霍御城冷冷淡淡地说道,同时往她的餐盘里放了一块剥好的虾肉。
萧渺难得没有反驳也没有和他呛嘴,默不作声地低头把他给她的虾肉吃进嘴里。
晚饭过后两个人沿着非机动车道往医院走,有电瓶车从旁边驶过,差点刮蹭到萧渺,霍御城眼明手快地把人扯到自己的里侧,嘴上毫不留情:“长眼睛做什么的,不看路吗?”
萧渺忽的抬头看向他,霍御城猝不及防和她清澈透亮的目光对视上,猛的一怔,随即飞快地撇开视线,正想继续往前走就被她拉扯住手指。
她的小手软乎乎的,像是没有骨头,紧紧地抓着他的指节。
萧渺垂了头很没有底气地对他说:“霍御城,我仔细想了下,还是决定告诉你。”
“你有次出差我去了医院看过例假的问题,那次不是看的中医,是西医,做完检查后医生对我说……”她停顿了几秒,暗自咬了咬嘴唇,“说我子宫壁薄,不易受孕。”
萧渺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受影响,依旧大大咧咧地笑着,她吸了吸鼻子,微微嘟了下嘴巴,继续说:“我是觉得,作为我的未婚夫,你有权知道这件事情,趁我们还没有结婚,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话,就……”
“就什么?”霍御城低了头,眼帘收敛,表情跟这个夜一样冷寂,话语也是毫无温度。
冬天的夜晚,冷风呼呼的吹来,刮的人脸生疼,萧渺鼓起勇气仰头直视着他,和他的目光不避不躲地互相望着,好像是被风吹的眼睛难受,有些控制不住的想流眼泪。
“就什么?”他再一次问道,语气仿佛比刚才还要冰冷。
萧渺抿了抿唇,她撇开头望向一望无尽的马路,开口涩然:“你要是接受不了,我们就……”
话都没有说完,她的身上突然多了一件外套,霍御城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披到她的身上,把纤瘦的人儿裹紧,扯进怀里抱住。
大衣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有点暖烘烘的。
下一秒,从她头顶上方传来一声特别无奈地低唤:“白痴。”
萧渺从来没有觉得这两个字这么亲切过,突然之间就很想哭。
她抬手抱紧他的腰,嗓音微哽,眼里含着泪扬起笑问他:“霍御城,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安慰一下我嘛?”
半晌,萧渺都觉得自己好像实在是为难了这位只擅长毒舌的男人,正想说不用在意她的话,她就顺便说着玩而已,结果就听到他略低了嗓音沉沉地在她耳边叫她的名字:“萧渺,”
“啊?”
“不笨不傻不白痴。”
“算了,违心的话说出来真别扭。”
萧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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