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O]love on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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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个gm，基本守则是帮助玩家可以正常且顺利地进行游戏 。
    ——错了，是学会无视一切。
    无视玩家兴奋的脸，无视他们蹦蹦跳跳的身体，无视他们挥剑时特别傻x动作，无视他们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对同一个问题穷追不舍——
    ——啊诺，要是肚子饿了怎么办啊？
    ——这里走路的话现实世界真的不会撞墙吗？
    ——这个技能要怎么发挥出来啊？为什么我打出去完全没有效果？
    而对于这所有的所有的一切，作为47号gm的我永远给出的都是同一个答案：
    “请翻阅玩家手册。”
    ——真是的，内测就怎么麻烦，等到sao正式开放会怎么样啊？累死我们吗？
    sao（刀剑神域）——从一出来就吸引了无数玩家的vrmmorpg（虚拟实境大规模在线角色扮演游戏），通过高度仿真的全息类头盔，可以呈现出艾恩葛朗的如此缤纷的美景和眩目的技能、丰富的操作，实在是有这样一个傲视群雄的资本。
    ——但是，作为被打扮成一个有着长长白胡子的老爷爷的可怜的gm，这些东西都和我们无关。
    ——因为在我们眼中，一切只是数据。
    ——因为本来就是数据。
    流动的数字，流动的计算，一切东西都由电脑简单的1和0组成，实在是不明白这么多人执着于此的原因。
    作为一个不怎么尽职的专门回答问题gm，我每天做的就是坐在第20层的大厅里，回答各种各样千奇百怪层出不穷的问题——那些优美的风景和我无关，那些疯狂的玩家也和我无关。
    “真是的，感觉我们里面，47号是最悠闲的啊！”46号gm曾经这样抱怨。
    48号在空闲时也会掺和几句：“如果你排了好久的队来问问题，结果对方只有两句话——‘识字吗？’‘请看玩家手册’这两句话，你也不会来咨询的啦！”
    “真是的——这样可不行啊！47号……”46号吐槽，“会被玩家投诉的，然后差评太多会扣工资的！”
    ——事实上，我的钱包的确已经见底了。
    “没关系吧……”我慢吞吞说道，“反正保底工资就很不错了……”
    “……没追求！”
    内测一个月，将近2000人来到了20层——从某种层面来讲，的确是非常不错了。
    ——而给我印象比较深的，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长得特别勇士的男孩子。
    好吧，反正在这个游戏里男人也可以变成女人，好看难看都是动动数据的问题。
    他给我印象比较深刻的原因——怎么说呢？他问我施展“刺刀”这个技能的时候，手是15°比较好还是20°比较好。
    ——这个，玩家手册真没有。
    于是我考虑了一下，然后回答他15°。
    “因为这个姿势更能符合游戏的数据库吗？”他趴在柜台上，眼睛微微弯起来，睫毛很长，而笑容实在是非常温和。
    ——我直接地就认为这家伙大概现实生活里长得也不差。
    “怎么说呢？”我回忆了一下“刺刀”的编程，“准确点儿来说，15、6°吧，因为系统这么设定来着。”
    “唔……”他把自己的刀从背后抽出来，然后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比了比，“这样？”
    ——太标准了，简直就像教程上的3d图像一样。
    我摸着下巴，没有挑出里面一丝一毫的错误：“没错。”
    “啊……谢谢！”他笑起来，“我刚才问了好多gm，他们都说让我自己摸索来着……但是我又不知道游戏的编程……”
    ——这么说来，似乎真的是不该透露的内容？gm守则有写：不得以任何手段协助玩家以非正常的方式进行游戏。
    ——但是，管他的呢。
    “那么，我去练级了，再见。”
    他挥手，然后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我轻声回答：“啊……再见。”
    ——反正是gm而已，他是这么想的吧。
    ——反正，只是数据而已。
    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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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绝对想不到，在公开发行sao之后，我会闲得淡出鸟来。
    ——因为这个游戏再也没有gm了。
    在正式发布的前一天，公司给我们gm每个都赠送了游戏头盔——nervgear，并且说放我们一天假，好好体会一下作为玩家的感觉。
    ——亲身体验一下作为数据的感觉？
    我回家后就把那个据说特贵的头盔扔到了家里面的角落里。
    ——明天那么忙，你以为我是那些愿意为了游戏狂的gm吗？
    第二天，我从床上爬起来吃了早饭，然后把gm专用头盔放在手里看了看，发现它好像有些磨损了。
    ——喂喂我只不过用了两个月，怎么这样？要是坏了岂不是要自己掏钱买一个？
    于是我用螺丝刀扭开了那个头盔，然后用胶水把要崩坏的地方粘了起来。
    倒在床上戴上了独家属于gm的头盔。
    『确认连接』
    『完全潜行』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我感到了一丝不安。
    而这种不安，在我来到sao的世界时，彻底被证实了。
    ——我居然站在第一层的起始之镇，这太诡异了。
    周围全部是闹闹嚷嚷的玩家，居然没有人发现我是gm的身份——我深吸一口气调出菜单，发现上面的『联系总部』『退出游戏』『强制关闭服务器』之类的选项统统变成了灰白色。
    ——这不正常。我试图呼叫46号，他的状态后面写着『离线』。我调开所有的可以联系的gm，发现大家统统都是『离线』。
    ——aso一共100多个gm，全部都没有上线？
    还是gm头盔已经失效了？
    我看着灰茫茫一片的好友登录，觉得事态前所未有的紧急起来。
    旁边有一个家伙拍拍我的肩膀：“要组队吗？”
    另外一个哈哈大笑起来：
    “你好奇怪啊！干嘛把自己打扮成老爷爷？跟gm一样！”
    ——我就是gm。
    从我的眼睛里看过去，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血条和姓名——当然，如果我愿意，调出他的具体情况，包括职业技能或者是其他细节也是可以的。
    ——但那是游戏gm干的事，我只负责回答问题。
    大概是看我不说话，那两人嘀咕了一会儿走了。而我站在诺大的广场上，考虑要不要问一下玩家程序是否正常。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无法退出吗？
    我思考好一阵，然后打开菜单，在『问题反馈』一栏中输入“无法退出，望尽快解决的字样”。
    ——真是的，这么慢我都可以自己解决了，只要可以连接上主机电脑的话。
    等了几分钟，完全没有回应。
    ——这件事真的是太诡异了。
    我又试图点击『修复bug』这个一般gm不会使用或者是看不懂的按钮，然后在一大堆数据里面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而且，这个按钮只能浏览，绝对无法修改数据。
    ——糟糕了，真是糟糕了啊。
    我默默抬头看天，现在离进入游戏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大家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个问题——而现实世界与这里完全同步，用不了多久一定会发现的。
    也许是下一个小时，也许是下一秒。
    ——而到了那个时候，茅场晶彦，你要怎么办？
    ……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询问一个游戏玩家。
    大概是刚刚组成的小队，里面的俊男美女真是一堆堆。但是我是无力欣赏了：“请问，您可以正常退出游戏么？”
    “……”一位前凸后翘的美女看了我几眼，“你怎么这个打扮？”
    另一个笑嘻嘻的：“这是gm的打扮啦！但是我们都可以看到你的绿色血条啊！笨蛋！”
    ——可以看到血条？
    我把管理模式退出，的确在旁边有一个『玩家模式』的白色方框。
    里面的名字是我的本名——风间凉。
    下面是显示为lv 1的血条。
    “什么时候……”它是怎么冒出来的？
    “哈哈，你的名字和血条我们都会看见啦！”
    ——我不是在说这个，白痴= =
    “诶？好像真的没有退出了！”美女惊呼了一声，“怎么回事？是bug吗？”
    “找找看吧！就在最下面啊！”那个男人调出自己的菜单，手流畅地拖到底部——
    “诶？！！真的没有啊！”
    “看来这个不是个例……”我摸着下巴沉思道。
    ——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是大型的bug？
    ——不，只怕是前者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黄昏的余辉撒在广场上特别温暖和动人——即使是处于虚拟的世界里，这种感觉也真实地让人想要永远拥有。
    我突然就有了一个更加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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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随着巨大的钟响，所有的玩家都被强制召唤回了广场上。
    我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几百珂尔买了一件大大的衣服把自己惹眼的gm造型包起来——这么多人，待会要是人群激奋拿我动手可就危险了。
    然后，我看到了包裹了整片天空的『warning』『system announcement』。
    心中的不安没有减少，反而越演越烈。
    ——关于游戏的创始人茅场晶彦，我其实了解的并不多。大概也就是他是物理方面的天才啦，创造了nervgear头盔啦，把多人在线网游发展到了极制啦之类的大家都知道的东西。
    但是我的老师，一个电子科技方面的专家，告诉我说——茅场晶彦，一直在追求一个理想的、疯狂的世界。
    ——理不理想我现在不知道，疯狂倒是已经可以略见一斑了。
    红色的液体从六边形的墙壁上流下来，然后慢慢汇聚成一个没有脸的、穿着黑色外袍的gm的形象。
    ——此刻我万分庆幸现在是夜晚。不然我这一幅和他相似的打扮一定会遭到众人围观。
    “各位玩家，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他如此缓慢说道。
    “我的名字是茅场晶彦。是现在唯一能控制这个世界的人。”
    sao这款游戏的开发制作人，同时也是nervgear这套设备的基础设计者。
    之后他发表了一堆声明，大意就是我们已经被困在这个虚拟世界了，唯一能够离开的方法就是打通这个游戏——打败第一百层的boss，完结这个游戏——而其他任何方法，都会让头盔发出微波然后让我们全部变成白痴或者死人一枚。
    甚至连死亡都和现实世界同步了。
    ——要不要这么强买强卖啊混蛋！
    在场的人大部分都觉得非常的不可置信，少部分固执地认为这是公司搞的庆典活动——而我，只能慢慢朝着人群少的地方走过去，以便广场上的禁锢解除后好第一个抢占旅馆。
    “最后，来让大家看看这个世界对你们来说，已经是唯一现实的证据。在各位的道具栏里面有我准备好的礼物。请大家看一下。”茅场晶彦这么说着我发现自己的背包里突然就出现了一面镜子，拿出来后照了照——
    刚一照我就后悔了，这上面有修改程序！
    但是我只能等着那一道白光闪过之后然后发现我的胡子不见了，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额头上的银白色的头发。
    ——这不是gm的统一相貌。
    我眨眨眼睛，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前所未有的荒谬。
    ——这是，这个世界的，风间凉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