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环成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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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棠虽然囿于规矩，但终究不是个傻子，最终还是答应出门。
    陈富无话可说，赵国基却还有些迟疑。乌金、陈富又合力劝他，本地风俗就从来不避讳这些，难得出趟远门连门都不让这三个丫头出吗？
    赵国基道：“不是不叫姑娘们出门，只是这三个姑娘个顶个儿水灵，三个一起出门太打眼。”
    贾环想了想，让陈富把他的破衣服拿出来几件。陈富从前做傻子时衣服都又破又脏，自从醒了便没再穿，捡了几件赵姨娘给贾环准备的大衣裳，旧衣服还仍在那里。
    陈富把衣服拿给三人穿，甘棠、黄樱本就穿的厚实，再裹件破旧的灰色短打，从背后看着一点都不引人注目。倒是陈薇儿许是没搽脸，整个人看起来灰白了一大截，一点都不打眼。
    赵国基还要她们拿点锅灰擦一擦，贾环等人忙拦住，笑着说：“这样就太过了，姑娘们出门本就要打扮的美美的，灰头土脸的谁还出去。”
    还是甘棠体贴，把画眉笔拿了些出来，揉了点和黄樱敷在脸上，这下总算是能出门了。
    陈薇儿和她爹陈老头回伯都纳这些天还没回旧城家门看看，虽说家产已经尽失，可门户还在，希望能回去看看。贾环自然没有不答应的，还让黄樱给他们拿一吊钱雇车。
    贾环带着黄樱和甘棠坐在马车里，先去了副都统府拜见陈将军，然后和陈家一起去。
    陈富跟着贾环，乌金带着赵国基还有留在府里看家的两个屯里人先去了赛场。府里大门一锁也不留个看门的，赵国基有些担心，想留下看门。乌金却说此地民风淳朴又剽悍，遇到贼人当场打死的都有。而且是在城里，不会有什么梁上君子造访的。
    贾府阖府出动，兵分两路。
    乌金和赵国基到了赛场，赛场外已经挤满了人，众人背对着赛场，面对冰场。老远的，众人都只能徒步过去。赵国基身形不稳一走一滑，不过今日不用担心贾环，不用伺候主子。自己一个人顽一会子，就是摔一跤也无妨。
    好容易挤过最外围摆大摊子的众人。里边一圈是纯粹的看客。但就算是看客脚下也在滑动，哪怕只在两三步之间晃动都是好的。赛场在众人身后，如今陈将军还没到，场内还不许人进入。赵国基看着里面最中间靠后，摆了许多座椅毛毯。地上放着许多巨大的铁盘，架着干柴。估计是用来烤火的。
    众人在冰场与赛场之间的空地上等着，有的人盘腿坐下。露出些空隙赵国基才能看到前面一片雪白。几个个年轻姑娘打他们路边经过，穿着样式朴素的大毛衣裳。脸上冻得通红，看着冰场内，一阵说笑。身边没有兄弟父母跟着，只有两三个姐妹相伴。不像别人家的姑娘，也不像别人家的丫鬟。心想，这里果真不避讳，周围妇女无论老幼皆有，还有戴着头花，扎着团子的小丫头被放在父亲脖颈上。
    乌金招呼赵国基看他看着几个年轻姑娘打趣道：“怎么，赵兄弟认识？”
    赵国基连连摇头：“我都没怎么出过门，哪认识什么人。不过那些姑娘样貌不俗，说句实在话。要是在府里也是在老太太、太太身边伺候的人了。”
    乌金笑话他：“可别了吧，这些姑娘看着家境一般，可在家里她们就是无法无天的老太太，还要去伺候什么老太太。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你就是请他们去做老太太的丫鬟，人家还不答应呢。”
    赵国基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见乌金这样也说句别的岔开话题。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便看到陈将军车架来了。后面跟着薄将军，还有三姓、珲春、阿勒三城的副都统及其随行。甲兵在前鸣锣开道，百姓们忙散开让路。
    前面几位将军均是乘马而来，后面跟着五六两大车。乌金看着车辆终于在第二辆马车上看到被陈家小厮扶着下车的贾环。贾环下车后又返身回去扶着陈夫人下车，陈家两位公子，要来接母亲，贾环看众位夫人带着公子小姐们都下了车，让陈公子去接其他小公子。陈夫人先带着贾环去接其他夫人，一同进入赛场。几位将军、副都统上座。夫人们带着小姐们在右后侧。公子们由陈公子带着坐在左后侧。
    赵国基也看见贾环了，诸位夫人似乎很爱贾环，一个个都来抚摸贾环脸庞，后颈。把宝石金戒指，小匕首，金手钏之类的脱下来给他。还命小姐公子们都来见他，公子们都说昨日已见过，还喝了酒。
    贾环自幼便会看人眼色，在府里派不上用场，在这里到混的风生水起只是这里的夫人们爱跟人比酒，贾环只好抓着陈大公子挡酒，两人在众夫人公子中间来回转，倒比陈将军还要忙些。
    夫人们的行动并不影响将军们的行程，陈将军见众人坐定有意请薄将军开场。但薄将军以此地是陈将军下辖，应该由陈将军开场推辞。两人按照规则推辞了两回，陈将军终于‘艰难的’
    扛起一地长官重任，举起一个巨大牛角状黑色物体，宣布竞赛开始。声音洪亮，传播甚广，就连冰场另一头，两城对门线的位置都听到了。
    甲兵擂起战鼓，在众人的欢呼下，竞赛开始了。
    今日先比拼打滑挞，共六十人参加，分为个人赛和团体赛。团体赛将六十人分为红、蓝、黄、绿、青、黑六组，每组十人。领头人先从城上滑下，身子挺立不倒，到达终点也就是赛场中心，再把绑在手臂上的彩带交给等在终点的贰号。贰号可就惨了，他要绑上彩带从赛场中心，滑行至城楼脚下。再登上城楼顺利滑下，身子挺立不倒只至终点。再将彩带交给三号。三号也绑上彩带重新登楼，余下之人依次按此进行。新旧两城相隔不远，中间空地都被陈将军‘既然都做了就索性做个大’的全部铺上冰面。两个赛道终点一致，站在赛场中间可以看尽比赛进程。
    打滑挞的坡面足够宽阔，一次可容纳五人。这次两坡分别一次只站三人，他们披着不同颜色的短打，脚踏冰鞋，飞奔而下。悠忽之间便到了赛场中间，那里早已等待着各队的二号人选。
    甘棠看着那些赛手转眼之间，便到了眼前，真跟神仙下凡一般。黄樱早跟几个丫鬟混熟，聊着些叽叽咕咕的话。甘棠倾耳去听。只听一个丫鬟道她兄长身在蓝队，她该为蓝队鼓舞。但是刚才红队飞驰而下的赛手长得实在英俊。诸多丫鬟都在起哄，那个红的不如青色的好看。
    甘棠脸红不已，这些乡下丫头真是不知道羞耻。回头一看，黄樱那个傻丫头还在瞎乐。不由感叹：这边是两小无嫌猜吗。也不再听他们说话只专心看比赛。
    陈富看着贾环起先还跟这个花蝴蝶似的在夫人们中间打转，后来变带着他跟陈公子躲在公子堆中再也不过去，便一阵好笑。贾环长得不如宝玉圆润贵气，他眼睛狭长，下巴尖小，有些刻薄之像。没想到在北地两个月眼睛到张开了些，一双眼睛，大而有神。夫人看他就不在是刻薄之相，而是小鹿一般惹人怜惜。他又比在座一众公子小姐都小，却打小学着贾政，总是端着，让夫人们更是忍不住想要揉他两把。
    他正开心，却见贾环过来见他。
    贾环端坐下看着陈富，陈富想起贾政又有些想笑。
    贾环看着陈富，对着自己笑的开怀，心想：果真金鳞岂是池中物，不枉我费心推荐他。
    贾环看着陈富道：“陈小哥，你做的铁号角，将军很喜欢。薄将军也爱不释手，已经把铁号角从将军手里抢了过来等下中场好用呢。我已经跟陈将军说了，这是你的主意。陈将军很欣赏你，要把你举荐给薄将军呢，你等下见了薄将军好好说话。你的前程就要来了。”
    陈富吓的糕点都掉了：“你干什么，干嘛说是我的注意。我不想去将军那里工作，呸，任职呀。我那是给你的，要你去将军面前邀功。”
    贾环也奇怪：“你这小子傻了吧，我又不做将军，要什么出谋献策的狗头军师呀。你不是不想做奴仆吗，这下你不仅不用做奴仆，还能一步登天了。吉林将军可是北地四将军之一，皇上心腹，你要是再他面前出头了，比去别的地方做个小官儿还值些。”
    陈富想，我做什么官儿呀，我对这里的一切都还不熟悉。一去将军面前，这是直接从宅斗升级到了宫斗呀。那些将军你以为都像你那么好糊弄吗？我连糊弄王夫人都不敢，你让我去将军面前？薄将军官越大，我可能死的越早呀。
    陈富抓着贾环的手：“环儿，我对你是真心的呀。我是说想要将来出人头地。但不是现在呀，我还要陪着你呢，陪着你一起回京城去呢？”
    贾环越发感动，一把扯起陈富：“好兄弟，我现在才算看清你的真心，你是真心为我。我也不能辜负你的真心，我这就带你去见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