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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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翔殿，灯光嘹亮。凌元听闻丁飞羽落了冰水后便飞般的冲了出来。
    她原本就该在梧桐台等待丁飞羽的，可奈何竟然遇到了芙蓉那小丫头竟然跟她讨要那日请医官的人情，无奈之下才跟了这丫头回了凤翔殿，且看看她想干什么。
    花灯，原来芙蓉这小丫头想做花灯却无从下手。于是在花园里巧遇了凌元便生生将她拖了来。
    一坐便是两三个时辰！凌元一听那噩耗便后悔莫及。
    “姐姐，你的面纱！”芙蓉穿着淡紫色的碎花袄子，手拿着那白色的面纱追了出来。
    看着凌元消失在黑暗之中的身影芙蓉不由的嘟下嘴道：“真是的，灯都还没做好，连面纱都不要就追魂一样的跑了！”
    而前方长廊，啊珍正端着上元节必须吃的小汤团，仔细的走着过来。忽然前方的女人火急火燎的跑了上前来，那长容颜让啊珍的手一抖，汤碗便碎裂了一地。
    “她不是堕崖死了么？”啊珍看着凌元的身影，低沉的说着，她不信是见了鬼了！忽然的心却一愣，这女人身上的衣衫很熟悉！粉色的棉袍裙，外罩着大红色的狐毛斗篷，似乎见过一个女人这样穿过！
    啊珍思前想后的，忽然心露了一拍，她想起了丁飞羽身边的那个蒙面女官，今早些时候在梧桐台不是见到过她么，她且穿这衣物！
    “天！她没死!”啊珍煞白了面容，转身便跌跌撞撞的往凤翔殿里赶。
    “珍姑姑，你回来拉！芙蓉靠着殿门闷闷的说道。
    “芙蓉，你怎么了！”阿珍且停住脚步道。
    “花灯没做成！”芙蓉手玩弄着那番白色的面纱，闷闷不乐的。
    “乖，我又急事找皇后娘娘，等会给你做！”阿珍无奈说道。这孩子从一月份以来，便天天的嚷着要自己做几盏花灯。
    芙蓉不乐意的撅着嘴道：“王后娘娘又不在殿内！
    阿珍一惊：“王后娘娘去那里了？
    “回王上特许的回司马府过节去了！”芙蓉回答道。
    “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阿珍的心跳的异常的快。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无疑的会带出一点真相，尤其是在丁飞羽的身边！当年王后所做之事可全部都赖在她的身上的。
    “三个时辰前走的，估计小住三天回！”芙蓉无趣的说道，皇后娘娘又不肯带她出去，难得可以出宫一趟呢。
    “哎！这可怎么办才是好！”阿珍焦躁的拍了拍手！
    “ 么了这是？”芙蓉扬起小脸甩开那抹白色面纱问道。
    “你懂什么！“阿珍撇了撇嘴，当下情况，也只有等待了!可为何这凌元与她们见面竟然像是没发生过事情一般，她当是在卖什么关子！
    “珍姑姑，我们糊花灯去！”芙蓉挽着阿珍的手臂兴高采烈的往殿内走去。
    而凌元一路狂奔，直接的奔跑到了太医院。
    “姐姐……!”凌元不管不顾的直接推开了们冲了进来。
    而屋内，丁飞羽躺在软塌上，穿过了重重医官的包围，她听到了凌元的声音，被惊了一下。
    凌元似乎忘却了面纱的不存在，而径直的闯进了人群，围拢在了软塌前，双手握起丁飞羽纤细的手腕道：“姐姐，你怎么就这么的不小心！”
    丁飞羽错愕的看着凌元皎洁无暇的小脸，在转头看着同样呆愣住的夏天烈。
    “姐姐，你怎么了？”凌元愣愣的看着丁飞羽的眼，心里不解，她为何这么诧异的看着她！
    丁飞羽伸出指尖，抚摸了一下凌元的面颊，为难的轻笑出声。
    面纱！凌元的心一惊。手覆上了面容，背脊却早就被一道炙热的眼光洞穿了般。
    猛的回转头，凌元对上了夏天烈满是杀戮的双眼，她退却了一下，却被夏天烈狠狠的拽住了手腕怒喝：“你这楚越的女人，为何会在这里！”
    “你干什么！”凌元本就对夏天烈毫无好感，眼下手给掣肘住了，另外一只手臂便挥舞了过来想一巴掌打在夏天烈的面颊上！
    这场面，门后听见争吵的侍卫刷的一声拔下佩刀涌了进来。
    “小元住手！”丁飞羽从软塌上坐立而起，双手死死的把住了凌元即将挥舞上夏天烈脸颊的手。
    场面瞬间的凝固。
    夏天烈阴沉的眼紧紧的盯着丁飞羽看，凌元这人竟然跟在她的身边，那么丁飞羽可是知道了些许什么！
    “王上，且让侍卫退下，凌元并非恶意，只是受了些许惊吓！”丁飞羽恳切的回答。
    这本是她留在帝都的最后一个夜晚，为何突发之事横出？孙之牧的在此出现，意欲为何？夏天烈看到了小元丫头的真面目又将如何发落这个来自楚越那个让夏天烈恨得咬牙切齿的国度上的女人。
    “杀！”夏天烈双手一拽，便将凌元甩落在地面，身边的侍卫提着刀即刻的架住了凌元的脖颈。
    不杀不可，夏天烈的心隐约的颤抖着，如果丁飞羽知道当年之事根本子虚乌有，凌元更是被他逼得跳崖自尽，那于他该如何面对丁飞羽！可问题现在丁飞羽到底是装不知道，还是凌元这个女人就根本从来没有跟他说过！
    “夏天烈，不许！”侍卫的刀锋划断了凌元脖颈上的一缕黑发，这让丁飞羽惊得大声呵斥。
    “玉儿！”夏天烈皱着眉心道：“楚越的女人，你明明知道她是楚越的女人为何还要将她留在身边！
    “为何要杀她，凌元又做错了什么？”丁飞羽双手抓住了夏天烈的手臂，她的眼眸似乎有哀求。
    “凭她当年嫁祸你的那件事，凭借这当年她让孤唯一的孩子胎死腹中她就得该死！”夏天烈试探性的说着，他的眼眸锐利的盯着丁飞羽的脸色，他想从她的眼眸之中探出一点信息。
    丁飞羽的脸色变了变，她转头且看着跌坐在地面上，一脸惨白的凌元。凌元摇晃着脑袋颤抖道：“姐姐，你们口中的当年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
    “王上，你看见了！她对当年之事全然无了记忆！“丁飞羽踏下床榻，朝那些提着刀的侍卫呵斥道：还不退下!
    侍卫为难的看着夏天烈，他们在等待夏天烈发下话语。
    夏天烈背对这丁飞羽，他俊挺的脸生出了一丝的狰狞，如若刚刚没听错的话，玉儿是说，凌元那女人失去了记忆了！也可以这么说，玉儿对真相还是不知道的！
    “退下！”夏天烈旋过身，朝那些侍卫喝到。凌元既然失去了记忆，那么他为何不就这这件事，在给玉儿一个人情！
    “姐姐，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儿！我失忆之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凌元浑身颤抖，她第一次对她失忆之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起了质疑。
    “凌元镇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跟在我身边这几年时间你还不了解么！”丁飞羽安抚着慌乱的凌元。
    凌元惨白的脸，一颗泪珠滑落：“姐姐，你是不是不愿意告诉我？我之前真的做过那种时！”
    “小元，你相信你之前做过那些事么！”丁飞羽低沉问道。
    凌元不确定的望着丁飞羽，许久才摇摇头道：“我怎么也接受不了失忆之前的我会是个出卖姐姐的叛徒，也绝对接受不了我竟然会残忍的杀害一个尚在腹中的胎儿！”
    “那便好，你且要相信你自己！”丁飞羽拍了拍凌元的肩膀，回转身看着夏天烈道：“如今既然话提开了，那我便要问清楚！”
    “玉儿想问什么？”夏天烈的心跳动了一下。
    “王上说的，凌元当年的背叛后，伤了王后而逃？”丁飞羽问道。
    “对，没错！”夏天烈道。
    丁飞羽拧着眉心手抚摸到了凌元后脑勺上的那道狰狞的伤疤狐疑道：“那既然凌元逃了，为何她又会身负重伤而失去了记忆？”
    “这孤怎晓得！当年追逐捉拿凌元的人是墨洋，而墨洋已然死去！”夏天烈辩解道，他想让真相越来越远。
    “那时墨洋怎么汇报情况的！”丁飞羽决意替凌元如何受伤的事儿刨根问底，一查究竟。
    夏天烈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明白了，丁飞羽根本就不相信凌元会背叛她！于是他也百般辩解的对丁飞羽说道：“玉儿，你也知晓，当年凌元和墨洋关系匪浅。他带兵追逐捉拿凌元，可最终的回来禀报说是凌元逃跑无踪，孤怎会对她的伤情了解！
    “这……!”丁飞羽有点不甘心的抿了抿唇，她再一次对夏天烈起了疑心。
    “墨洋，墨洋！姐姐，这个名字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境之中！”凌元忽然大叫着。
    “那你可想起了什么？”丁飞羽问道。
    “我想不起来，我只是一边一边的重复着那个梦境，梦中的我是自己跳落悬崖的！”凌元惨白的说道，这个梦境除了景觖知道外，她并没有告知丁飞羽。
    “自己跳的！”夏天烈的唇角显出了一道满意的笑容。
    “你为何不跟我提起！”丁飞羽抓住了凌元的手急切问道。
    “因为每一回梦到这个梦境，我便头疼欲裂，心也跟着莫名其妙的疼，所以我不敢跟姐姐提起！”凌元含着泪水哽咽的说道。燕世洵是想让她来照顾她的，为何总是变成了丁飞羽照顾她！
    “你这丫头！”丁飞羽点了点凌元的头怒叱道。
    夏天烈不紧不慢的站起了身，他的手放在了丁飞羽的肩膀上故意说道：“玉儿，从你的对峙之中，孤听出了不信任！
    “怎会！丁飞羽沉下面容，说实话，她是曾有好长一段时间对夏天烈抱着质疑。
    “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不能留！”夏天烈指着凌元怒叱。
    “她做错什么？”丁飞羽护住了凌元。这几年出生入死的都是凌元跟随在她的身边，体贴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如若当年之事是真的，她也并不介怀，因为凌元的本质并不坏！
    夏天烈一把拉拔出了凌元怒叱道：“就算她没错，那她身体里流淌着的楚越鲜血便能让她在大夏国处于死罪状态！
    “你不能因为记恨燕世洵而伤害无辜的人！”丁飞羽伸手拉拔住了凌元的另一只手腕怒叱，扬或许是动了气，丁飞羽一阵猛烈的咳嗽后，竟然吐出了点点猩红。
    “姐姐……!”
    “玉儿……!”
    凌元于夏天烈同时惊叫的围拢了上前，丁飞羽苍白的脸满是冷汗，她将凌元护在了身后，咬着牙道：“王上如若想处死小元，那就要连我一起处死！反正我这身体也活不了多少年！”
    “玉儿，你这是在威胁孤！”夏天烈铁青着脸咆哮道。
    “偶尔威胁一下王上不也很好么！”丁飞羽傻傻的笑着，唇角边竟然滑落了一丝的艳红。
    夏天烈看得心惊，他站起了身，广袖一挥看着凌元忽然觉得她失去了记忆倒了对他和丁飞羽的关系成不了威胁！于是假装思索很久很久后方才下了定论道：“罢，不过她必须在大夏国消失，从那里来回那里去！”
    “姐姐，我不离开你……!“凌元摇摇头表示不接受！
    “丫头，能活命就以算不错！“丁飞羽拢着凌元的侧脸心疼的低沉道：丫头，回去吧，楚越有更关怀你的人！
    “姐姐，不……!”凌元任性的抗拒。
    夏天烈阴沉着一张脸踏出门扉后旋过身，他指着凌元道：“孤给你三天时间，你必须立马离开大夏国土，不如孤绝不轻饶！”
    “凌元乖，不要害怕，不要在想，你本是楚越凌家高高在上世家小姐，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楚越凌妃，回去吧，我身边的女官不值得你当的！”丁飞羽安慰的说道。
    “姐姐，我是楚越人想跟在你身边又何错之有？”凌元泪滑落满了小小的脸颊。跟在丁飞羽的身边，她看尽了人生的酸甜苦辣，那是因为她参与了丁飞羽的命运。她喜欢丁飞羽这个女人，无关别事。
    “你没错！”丁飞羽且安慰着。尽管她也并不想凌元离开，可是她现在真的非离开不可了，因为夏天烈的性格，逐渐多疑，凌元她真的不得就留！
    “姐……!”凌元的脸埋进了丁飞羽的胸怀，她真的不舍。
    一滴血珠掉落在了凌元的面颊上，凌元呆愣了一下，伸手一摸便惊叫而起：“姐姐，你还好吧！为何又会呕血了！”
    “没事，博一下同情，咬破了舌尖而已！”丁飞羽坏坏的一笑。她刚才赌得就是夏天烈对她的怜惜之心。
    “姐，你笑了！”凌元诧异说道，因为这一段时间，丁飞羽总是愁眉不展长颦着。
    “对”丁飞羽轻轻说道。一丝的苦绵延上了心头，她感觉她离平静的日子还有段时日。
    大夏三百三十八年，元月十五，这一夜，似乎是个不眠之夜。夏天烈在竹心的怀中咱转反侧，他在想着凌元，他该不该杀了凌元已决后患！
    牧林在郭东楼，细细的品尝着一口如喉咙便如同火烧般的烈酒。他阴沉着面容，思前想后夏天烈如珠如宝的对待着的那个名叫芙蓉的小女儿到底是谁，丁飞羽有个女儿绝非空穴来风。再者刚刚在太医院内，她为何那般的怕夏天烈见到他的面容？牧林在想着，那女人是不是开始又在谋划算计他了！
    而丁飞羽，连夜带着凌元拖着孱弱的身体离开了琉金宫，住进了景觖在帝都的别院内。
    夜晚的黑暗，空中偶尔绽放出几朵礼花，火树银花的，照耀着丁飞羽的脸。她的心不断的在两个名字间盘旋着，孙之牧！牧林！孙之牧能活着她喜忧掺半。
    忧的是牧林。孙之牧没死，那么当初白洲城一战他是故意诈死，现在以漠北大司马的身份前来大夏朝贺，这意欲又为何。他又为何不回那个属于他的齐国，进来听闻孙侯爷早就年老体衰！孙之牧为何不回去继位而成了漠北的大司马！而这漠北在这之中到底在演绎着什么样的角色？
    喜的是孙之牧。他的死一度让她痛彻了心扉，现下他还活着让她欣喜。
    而于她，孙之牧此时掩盖在温和外表下的残暴早在当夜的郭东楼里显现。他恨极了她，她懂的！可他不也是骗了她，他们之间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