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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
午门一片混乱。
因为这里午时将斩首谋逆的王后。
司马宴头发披散,身穿囚服跪于刑台上,惨白的脸上没有害怕,而是担忧,担忧夏天烈的下场会如何。
那漠北来的女人,实在是歹毒的可怕。
而此时,城墙上,一方手帕从身穿这淡雅青衣的女人手中漂向了无边无际的天界。
女人赤着脚,坐在了城墙围墙上,深秋的寒风吹起了她的衣袖,淡青色的如此高雅的颜色是她在祭奠着几年前那个毫无尊严的跪在城墙下,午门刑台上的夏天皓。
女人俯首,墨发激扬,让她的脸更加的白皙,仿若毫无血色。她幽怨的眼眸看着跪在刑台上的毫无尊严的司马宴,一颗心溢满了血。
如若当年,不是司马宴的一封信函,夏天皓便不会抛下她而远赴刑场到头来落得个午门斩首。
所以她司马宴必须要死,用死来像夏天皓赔罪!竹心仰头看向苍穹,唇角含着笑,她的眼角滑落了眼泪,当年午门的那一幕,至今依旧是她心头最大的疼。她必须看见血色才能解了心疼的疼。
而此时,城楼下午时将近,秋日的阳光带着一圈光晕,在场的百姓因为司马封将军的出现而骚动起来。
刚历经殇子之痛的司马封大将军风尘仆仆,面容上的胡渣在出卖着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隐藏的疲倦。
“父亲!”司马宴一见司马封出现在这个地方不由吃惊的唤道。
“你有没有做过!”司马封跳下马,大步流星的走上了行刑太对着司马宴大声呵斥,因为他司马家族容不得有一个子孙背负着叛国谋逆的污名!那是对将门的一大侮辱。
“父亲,女人自幼秉承司马府的训斥而成长,怎会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司马宴抬起脸说的一脸的正气。
司马宴的神情让司马封越加的悲痛,那便是他们生死保护着的夏天烈要他的女儿死!
司马宴接着说道:“倒是父亲,为何你此时会出现在这里,青海城您应该在青海城啊!”
被囚禁了几天的司马宴并不知道外界的军情,司马封痛苦的叹了口气道:“你哥哥做得很好,他力保青海城直到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液!”
“哥哥他!”司马宴消瘦的脸颊滑落了一行泪水,手足的忽然离去,让她疼入心扉。
“父亲,你为何不援救青海城!”司马宴跪在行刑台上,大声呵斥着自己的父亲。
“青海城,就算是为父带这军马敢过去,也是于事无补,所以为父只能带着兵马转道帝都,做最后的殊死一战!哪知半道上竟然听见你逆谋一事!”司马封凄然的说道。
“女儿实在是冤枉!”司马宴悲凉的说道。而此时,监斩官上来提醒了一下说道:“将军,午时将近,是不是先要退下?”
“滚!”
司马封大脚一抬,便将监斩官提了下去,一把拉起司马宴道:“我司马封为夏家天下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去送死,难道如今要眼睁睁的看着女儿无辜的死在夏家人手中!”
场面一度混乱开来,司马封带来的兵马和监斩台前的帝都禁卫军一下子便打了起来。司马封一拉拉起了司马宴道:“宴子,夏天烈无药可解,为父会保护你!”
“父亲,不是这样的!”司马宴惊叫道,她知道毫不情的父亲定是以为真是夏天烈要杀她,如若午门失控,父亲真的将她劫走,那么他们司马家就真的背上了逆谋的罪名了。
而这时,一枚羽箭穿过了行刑台一片混乱下的上空,稳稳的没入了监斩官的乌纱帽。
“谁,是谁放暗箭!”监斩官惊得跌坐在地面上疯狂的嚎叫着。
“住手!”
一声正气秉然的女子高喝的声音震慑全场。顿时打斗在一起的两方竟然自动的停住了手,而刑台下原本一片混乱的百姓竟然也自动的为那发出声音的女子让出了一条道路。
司马宴与司马封同时看向那女子时,顿时惊呆了,穿过重重人群,那骑跨在战马上,身穿黑色铠甲,头束马尾辨的利落女子 让他们同时诧异道:“丁将军!”
丁飞羽与影索今日刚好帝都,三万军马此刻还驻扎在城外,她与影索单枪匹马的进城来,没想到一进城便看见了这么一场好戏。
凭着对司马宴那女人的了解,丁飞羽相信,她司马宴绝对不会做出逆谋的事情来!而司马封的一时冲动可能会给背后那些兴风作浪的人制造出机会来。
“司马将军,若是您将王后娘娘这么带走的话,那想必逆谋的罪名就会落在你们司马家整个家族身上了!”丁飞羽跳下战马,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司马封。
司马封一惊,他道:“想必援助青海城的骊军便是你所统帅?”
“正是!”丁飞羽也好不谦虚。
司马宴惊诧的看着丁飞羽道:“你愿意回来了?”
“不是愿意不愿,而是我想不想!”丁飞羽缓缓的走近司马宴身边,伸出拿出刀剑,一把将司马宴身上的枷锁一坎而下。
铁锁叮当的落了地,丁飞羽冷冷的瞪了一眼身后的监斩官后转过身对司马封恭敬道:“封将军,今日这里的事全由飞羽担了,如今晚辈希望您赶紧动身前往青海城,如若青海城保不住,帝都勉强保住亦不可安生!”
“这!”
司马封有一丝的为难,因为他心中对丁飞羽还抱着一丝的狐疑,因为早就听闻她是漠北的女司徒,又与如今聚集在青海城外围的三国君主关系匪浅,她这是又为何帮助夏国。
司马宴似乎看穿了父亲的疑虑,她便开口说道:“爹爹,请去吧,这里有女儿和丁将军担当着!”
看着女儿坚定的目光,司马封沉重的点下头,转身行下行刑台,振臂一呼便一呼百应的带着自己的兵马直接的出了帝都的城关。
而丁飞羽转过身唤来影索便道:“影索,出郊外将三万兵马带进帝都,接替帝都内外安防,如若有防抗者,杀!”
“是!”
影索利落的应了一声,转身便离开。
而那吓得如同一摊烂泥的监斩官,被丁飞羽一把拉拔而起,丁飞羽冷笑道:“大人,今日这里可见过司马封大人?”
“没,没见过!”那监斩官被这女人的强大气场压迫得就差哭起来。
“嗯哼,今日是我骊军进城的日子,肯定会有所混乱,监斩官大人如若小女有所冒犯,还请见谅!”
丁飞羽丢下那软弱的男人,一展手腕对着司马宴道:“王后娘娘,还不随我进宫?”
司马宴看着眼前这个行事利落,说话温和达理,却藏着无限震慑力的秀美女子,这一刻她终于是心甘情愿的服了这女人,她总算也明白了为何夏天烈会将这女人这么固执的摆在了第一位,也难怪了三国帝王强军在城外,而青海城乃至帝都还能如此的风平浪静。
“他应该会很高兴你的回首!”司马宴握住了丁飞羽的手腕,轻轻说道。
两个女人,携手走向了不远处的琉金宫门前,身后带着威风禀禀的骊军护卫队,那气势直叫人咋舌。
“我并非为了他回来!”
“为何?”
“因为我还没有原谅他!”
“!”
简短的几句话,让气氛冷凝,司马宴的心顿时如同死水。
而远远的午门城墙上,女人不甘心的看着两个女人重新走进了琉金宫们时,双眼绽放出了阴狠的神色,她洁白得如透明般的指尖狠狠的按在城墙上青灰色的砖头上,仿若要将这坚固的城墙挖出五指深洞般。
不甘心!
女人旋过身,带起了一阵彻骨寒凉的风。
她在午门的阳光下,如同一束惨白的魔魅。美丽却夹杂着惨白与阴森恶毒。
九月末,天下皆知,骊军控制了苟延残喘的夏国帝都。骊军首领随时可以成为夏国的新王。
而琉金宫内,丁飞羽一步一步的行走在幽深阴暗的御殿内。
黑色的玉石地面发出了脚步的哒哒声响,她缓慢的走上了那金龙盘绕的黄金台上。
指尖划过了冰凉的龙脊,丁飞羽看见了龙首上的一丝薄尘时,微微一愣,指尖沾带上了污浊,丁飞羽讶然,这个曾经左右天下风云的位置,多久没有人坐过了!
夏天烈。
丁飞羽轻轻的低声喃喃出这个名字,道出了多少心酸。她进宫五日,控制了风华府内的一切,可是她未成踏进过风华府百米范围内。
因为那是背叛友情的地方。她不想涉足。
一串脚步声轻的如同风扫过纱幔的声音,一个影子被门口的光辉拉得无比绵长而投进了御殿渊深的殿堂。
丁飞羽站在黄金台上,眯下眼看着进来的人,缓缓道:“我该叫你竹心还是叫你一声依兰郡主?”
竹心站在黄金台下,仰望那浑身上下闪耀光芒的女人,唇角轻轻的洌出了一抹微笑,她行至丁飞羽身边,抓起了她的手写道:“竹心!”
“竹心,放手吧,回漠北!”丁飞羽低沉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脸艳丽华贵,可她眼底的神色依旧在向世人喧嚣着,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回不去,除非他能活!”竹心简练的写了这么几个字。
“谁?夏天皓?”丁飞羽心中一惊,夏天皓怎么可能复活?
“你不该来!”竹心的指尖在丁飞羽颤抖的手心写下这么一段话。
“他的死,不全都是夏天烈的错!”丁飞羽低沉的说道。
“你想送我会漠北么?”竹心抬起眼,看着丁飞羽道。
“对!”
丁飞羽点点头,她不会让这个可怜的女人死在大夏,因为她是为所爱之人报仇,可她不知道她的唯一亲人利用了她心中的这一点恨。
“嗯,让我在见他一面!了解一切!”竹心低着头写上了这么一句话。
丁飞羽略微思索,看着眼前的女子最终点下头,只要她愿意回去那便好!
“竹本无心似有心,无心之竹怎能活”
竹心的唇角露出的一个温柔似水,却也诡异异常的笑容,她在丁飞羽手心之中飞快的写下这么一行字后,转身飞快的走落了黄金台扬长而去。
丁飞羽独自站在黄金台上,手心有中炙热的感觉,她念着竹心刚刚飞快写下的那句话。
“竹本无心似有心,无心之竹!”
后面这两个字,丁飞羽怎么也感觉不出来,因为竹心写到这两个字后,指尖的力道轻了。
这么一句话,写上了白纸上,丁飞羽独自一人想了很久,她在猜测着竹心的用意。
“师傅!”
殿门口忽然出现了一声叫唤,丁飞羽心头一惊。抬头便看了过去。
是夏天璃,他手中捧着一个卷轴,就那么的站在了殿阁下。
“璃璃!”丁飞羽喜出望外!
夏天璃走上了殿阁,看见丁飞羽他也是满眼的欢腾他跑到丁飞羽身边道:“师傅,你真的来了,王叔和木灵没骗我!”
“芙蓉呢,芙蓉在那里?”丁飞羽仓惶的说道。
“芙蓉在王叔府中,她很好,师傅不用担心!”
“她哭了没有?”丁飞羽紧张的问道。
“哭了几天,就习惯了!”夏天璃老实的回答,因为刚刚被王叔带走的那么几天里,芙蓉没日没夜的哭闹着要娘亲。
”哦!习惯了就好!“丁飞羽的心中满满的溢出了酸涩。
夏天璃将手中的卷轴递了上去到:“师傅,这是王叔要我交给你的!”
丁飞羽接过卷轴,展开一半便愣住了。
“师傅,您写的是什么?”夏天璃指了指桌面上丁飞羽写下了的那句话。
丁飞羽心慌意乱的阖上了卷轴后随口说道:“我在猜想着后面两个字!”
“竹本无心似有心,竹若无心怎!”
夏天璃读了一遍后,仰起头看着丁飞羽道:“师傅,竹本无心似有心,就是说竹子本来就有心,可是无心,无心之竹是活不了的!”
“无心之竹活不了!”
丁飞羽一惊,他看着那行字顿时茅塞顿开,竹本无心似有心,竹若无心怎能活!
竹心无心活下去!
丁飞羽的脸色骤变,刚刚竹心说去风华府看完夏天烈最后一面!
“该死!”
丁飞羽忽然跌跌撞撞的跑下了黄金台,在夏天璃的诧异下直接的冲出了御殿。
薄弱的阳光下,带着深刻的寒凉。丁飞羽往风华府狂奔,她希望来得及,来得及挽回那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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