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兄记

24.容安篇·程知朝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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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白羊注视着成容,身体却慢慢靠近过来,直到把小小的自己塞到成容怀里,伸出双臂环住成容的腰,成容愣了一下,同样伸出手将白羊抱住了。
    白羊抬起头,注视着成容说道:“你不要自己承担所有的事情,不要让自己太累,好不好?我既然与哥哥重逢,就是要把失散的这些年里缺失的快乐和爱,毫无保留地,带给你。”
    成容愕然,没有说话,眼圈却已微红。
    这些天来,需要成容处理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甚至连休息时间都少之又少,所以一个月来,他竟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乔安,也没有时间和白羊说话。今天白羊是强行闯入森兮殿(成容办公、休息的地方),才得以见到成容。
    “既然选择做皇上,那么这些事就都是我应该承担的。”成容摸了摸白羊的头,“你是不是想问乔安的事?”
    白羊重重地点了点头。
    “皇位原本是属于成玦的,我可以通过你栽赃嫁祸于他,却无法改变人们所了解到的真相——我承惠王就是个谋权篡位的小人。这是事实。如果我给乔安大量封赏,那么他就也是个助纣为虐的小人,可他不是。如果我过河拆桥,那么就会有人认为当初是我逼良为娼。”成容难得说这么一大段话,末了,问白羊:“你明白吗?”
    白羊其实不是特别明白,但可以确定的是成容是为乔安好,于是白羊开心地点了点头。
    这时,忽然有小太监急急求见,上报消息说抓到了一个刺客,是损失了许多侍卫才将其制服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而且那人还叫嚣着要找成容算账!
    成容第一反应是觉得头疼,真的是要事事操心啊。但略一思忖就想到来人必是程响之子程知朝。于是安顿了白羊,自己起身前去查看。
    程知朝被一圈长矛压制住,但其实是毫发无伤的,此刻正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侧躺在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地面。
    成容瞧着程知朝,不禁觉得有些好玩。之前他只是通过赵乖与程知朝取得了联系,以不计较朝风堂偷袭一事为条件,换来了当年泠妃一案的证据。所以今天还是第一次真正见面。
    话说回来,要不是树林一战与朝风堂的人交过手,成容是没有兴趣调查这个杀手组织的。毕竟这些江湖人士与王室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互不影响。
    而今朝风堂堂主程响冒充王室招惹蛮人被捕,其少主又带人偷袭过当今圣上,他们就不得不正面交锋。
    成容早已通过赵乖搞清楚了朝风堂的情况,也知道程知朝这个人,精通武术暗器,善于排兵布阵,懂得笼络人心,再加上眼睛天生弱视,所以听力异常灵敏,总结下来三个字:惹不起。
    而今天他能这样被长矛压制住,不过是想告诉成容,他今日不用武力。
    他就是来谈判的。
    成容笑了笑,示意众人放开程知朝,然后走近他,蹲下去,注视着他,说道:“朕已经不再计较偷袭之事,你今日来,可是为了带回程堂主?”
    “是,我已经有办法避免蛮人的战争了。”程知朝狡猾地一笑,然后凑近成容,“但我今天来也是为了算一笔账。”
    成容站了起来,低头看着程知朝。随后程知朝也轻松一跃,站在了成容面前。
    “我们朝风堂确实是一群喜欢搞暗杀的人,”程知朝说着,压低了声音,“可我们从不滥杀无辜!”成容闻言一惊,大脑快速思考起来,想到程知朝应该是在偷袭他的车队之后继续跟踪了他,并且见证了栗城被灭的过程。
    成容心里藏着的这根刺被挑开,颇有些愠怒,便冷笑一声,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程知朝也忌惮成容的心狠手辣,急忙做出保证:“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也没有那个必要。但我必须为我心爱的人讨回一点公道——”话音未落便亮出了袖中的匕首!
    成容见状一惊,却并未躲闪,反而悄悄摆手制止了周围保持警惕的侍卫们。程知朝眼神一发狠,便抬手将匕首迅速而又准确无误地插入了成容的胸口!
    这一吃痛令成容本能地用右手握住了匕首,然后左手无力地抬起来摆了摆,示意周围围上来的侍卫们退下,额上迅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也瞬间变得有些迷离,却还是坚持看向程知朝:“够了吗?”
    程知朝内心为成容的不躲避而感到震撼,却只是冷静地说:“你我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说完便匆匆而去。
    桑若在成容病床边控制不住地边哭边照顾他。她跟着他这么久,从来没有见他受过这么重的伤,他以前最多是挨了板子,没精打采地趴在床上,一边看着她忙来忙去一边还安慰她一两句,告诉她他不疼。
    可是今天他根本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脸色苍白苍白的,连气息都很微弱。
    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了,御医说刚刚好没有伤及心脏,只是最近太过劳累,加上失血过多,还需要好好调养些时日。成容在昏迷过去之前都不忘让桑若去通知白羊封锁消息,消除御医记忆,以免扰乱人心。
    其余话再也没说,就昏睡过去。
    桑若哭累了,坐下来看着成容。他身上仍有之前被辰妃和成玦欺负留下来的伤痕,可是他从来没有让白羊帮他消除这些疤痕。
    也许他已经不在意这些疼痛,那些伤痕,早已一道一道划在了他的心脏上。
    桑若还是原来的态度:“殿下活得很辛苦,要等等他。”所以她从来不问他,要选择乔安还是她,她都不强求。只要能够陪伴于左右,其他都不重要。
    成容在深夜醒来,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桑若,内心升起一股暖意,抬起右手想要捋一捋她耳边的头发,却还是在空中停留片刻,放回了原位。
    他大概能感受到桑若的心意,只是不敢回应,害怕给了她期望却又没有能力让她安心。但是又因为答应了赵乖,他绝不可弃她于不顾。
    其实八年前他向她伸出手时,他是明确知道自己喜欢她的。
    是一年前那件事,真的令他迷茫了。真的像桑若说的那样,成容看不清自己,找不见自己,更别说找别的什么人了。
    自成容登基以来,无论朝臣们如何上书要求选妃立后,他都置若罔闻,不为所动。朝中甚至出现了“陛下恐为断袖”的传闻……
    成容想到这些,不禁又觉得头疼起来,原来以为做了王便得到了至高无上的自由,不曾想就连自己的感情都能成为满朝官员的上书理由。
    他本不惧所谓传闻,只是真的还没有想清楚,该给乔安怎样一个名分。白天里回答白羊的那个关于乔安的问题,除了那一个理由,其实还包括这个,以及乔安的那句“我等你,随时随地,任你处置。”
    他是真的不太相信的。
    这时,胸口的刀伤突然一阵刺痛,成容咬牙忍疼的时候,回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这才发现程知朝所说的“为心爱的人讨回公道”,不知是不是在他的屠城行动中无辜死去的人……其实在成容心里,他是感谢程知朝这一刀的,否则,他心底的歉意真的无从发泄。
    “陛下,你好些了吗?”桑若忽然醒来了,揉了揉眼睛,关切地询问。
    成容看向桑若,宽慰地笑了笑,道:“我没事。”
    “我们好久没有这样说话了呢。”桑若轻轻地握住成容的右手,“陛下,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今天下午樱禾忽然找到我,要和我做结拜姐妹,以后我就是郑大将军的义女啦!”
    “为什么要这样?”成容却警惕起来,“是为了拜托你救出乔安吗?”
    桑若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成容忽然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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