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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
此时的梦凡因吃了徐涉的药,已昏睡了几日,马车却仍旧在狂奔,一名十二三岁左右的侍婢守在梦凡旁边,昏昏欲睡。抓了梦凡的那个年青人,名叫沙平,是徐涉的随从,此刻正骑着一匹枣红良驹,守卫在马车旁边。
日头渐落,赶车的蓝衫男子“吁”了一声,拉住缰绳,马车停下,对沙平道:
“沙大人,我们就在前面的小镇上歇脚吧,错过去这个镇的话就没有客栈了。”
沙平也止住马,遥遥向前方的小镇望去,对赶车的人道:
“嗯,就依你之见。到了蔡和镇,明日再赶一天,即可到徐将军的大营了。”
“驾!”马车直奔小镇冲去。
梦凡一直噩梦连连,直到入夜时分,方悠悠醒转,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客栈的床上,负责服侍梦凡的小丫头花儿端来饭菜。梦凡知道那些蒙汗药都是下在饭菜里的,便道:
“你吃了吧,这些天连日赶路你也辛苦了。”这个花儿虽然是沙平在路上为了方便临时买的,不过倒也机灵。
“奴婢不敢!夫人不吃,奴婢哪敢吃?”花儿低眉垂目,毕恭毕敬,这几句话也是沙平现教的,如今兵荒马乱的,随便买了个丫头,哪有时间调教。
花儿只知道自己服侍的是位夫人,根本不知道梦凡是被人掳去的娘娘。
“哎,你不用怕沙大人,我这两天一直睡,根本吃不下去,我要睡觉了,你也吃吃睡吧。”
小丫头花儿本是农家的女儿,自来粗茶淡饭,这几日沙平也只给她吃些干粮,对于这样诱人的饭菜,还真是馋虫大起,毕竟是个孩子,看到梦凡这样和蔼可亲,非要把饭菜让给自己吃,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服侍梦凡睡下,自己吃起饭来。
梦凡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愧疚,对不起了,花儿,不让你昏倒,我怎么逃跑啊?这几日无论在马车上,还是在客栈里,花儿都与自己寸步不离,那些侍卫更是把守深严,自已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
现在来到这家客栈,据沙平他们所说,再有一日就要到徐湛的兵营了,进了兵营,千军万马之中,自己更是插翅难飞。
今晚,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梦凡看到花儿昏睡在桌子上,悄悄起身,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探察一下情形,想着该如何逃走。门口有两名侍卫把守,从门走看来是行不通了,那就只有窗户了。梦凡轻轻打开窗户,还好,只是二楼,想跳下去还是很容易的。
虽然二楼不算高,但是就凭莞倾这幅身子上的小脚,直接这样跳下去肯定会摔伤,没有绳子,怎么办呢?
寻思了半天,梦凡把目光放在了床单之上,对,就它了!
终于熬到半夜,这是人最为困倦的时候,防守也会相对松懈一些。梦凡把床单拧成的绳子拴在窗户上,顺着绳子轻轻的爬了下去。
跳到地上之后,趁着月色,发现这是客栈的后院,安置店里的杂役和来往客商马匹的地方,考虑到自己走路肯定很慢,沙平他们很容易追上,干脆摸到了马厩,守夜的小厮正蹲在马厩外打着鼾,梦凡蹑手蹑脚的溜进去,偷偷牵走了一匹马。
摸到后院的角门,还好无人把守,梦凡费了好大劲才上了马,也辨不出方向,顺着官道快马加鞭疾驰而去。
只有先逃离沙平的魔掌,才能想办法回京城,好在没进宫之前,自己缠着允炆学了一点骑马的技巧,虽不精湛,却也不至于会摔死。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梦凡伏在马背上,感觉浑身骨头都散了架,跑了一夜,应该跑出好远了吧?梦凡不知道自己身在什么地方,因为出了蔡和镇,梦凡基本上就没有办法控制这匹马了,只能趴在马背上,死命的抓住马鬃,任凭马儿四处乱窜。
马儿被梦凡抓得吃了痛,撒开腿跑了起来,一直跑到天亮,也不知跑了多远,行至一座小山林里,梦凡忍着疼痛坐起,想停下来,可是马儿却不知怎么受了惊,突然长鸣一声,发起狂来,上窜下跳,差点把梦凡甩下去。
梦凡惊得小脸惨白,双目圆睁,从允炆那里学来的一点驳马之术早就被吓得无影无踪,只能紧紧的抓住,可是毕竟跑了一夜,浑身快要虚脱了,眼看着就要被甩下来,梦凡在心里低呼一句:我命休矣!
“驾!驾!”有三骑人马迎面而来,为首的一名男子年约三十来岁,金冠束发,身材魁梧,面含英气,眸若寒星,后面两名是小厮模样。看到眼前情景,为首的男子急忙策马上前,贴近受惊的马时,双腿夹紧胯下的良驹,身子横斜出去,一手抓紧缰绳,伸出另一手把已经摇摇欲坠的梦凡揽入怀中。
梦凡脸色煞白,瞪着大眼睛,看着救了自己的人,恍若梦境,倒进男子怀里的一刹那,一阵头晕目眩,却感觉浑身放松,心里踏实多了。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啊,梦凡长吁一口气。
“爷,没事吧?”后面两个随从模样的人也赶到了,急忙翻身下马。
其中一名随从上前制服了梦凡的马,道:
“爷,刚才那一箭没射到兔子,射到这匹马身上了。”
“我没事,这位姑娘可能受了惊吓。”
梦凡本来想开口说谢谢,但听到他们说是他们射到的马儿,马儿才发的狂,到了嘴边的谢谢又咽了回去,忿忿的盯着抱着自己的男子。
那名男子似乎看出了梦凡的愤怒,哈哈一笑,道:
“某不小心射到了你的马,给你道歉了。不知姑娘为何一大早的来到这荒山野林之中?”
看他虽身着戎装,却一脸贵气,梦凡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自然不敢随便暴露身份,但是毕竟人家救了自己的命,也抵过了刚才惊马的罪过了,更何况,这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
想到这,梦凡的语气和善了许多,忍着浑身的酸痛,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随意扯了个谎,道:
“小女子被仇家追杀,慌不择路,跑了一夜就到了这,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敢问这位爷尊姓大名?”
“大胆!爷的名讳岂是你等民女能问得的?”一名小厮斥道。
“小风,不得无理!”男子训斥道。心中却想,这名女子虽是一袭素衣,未施脂粉,但眉目之中却隐现光华,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突然闯到我这山林来,是何目的?心思转了两转,便道:
“某姓平,单名一个天字,姑娘,这里是北平郊外,某在这山林旁边有座宅子,你现在身体十分虚弱,不如去我府中将养些时日可好?”
“爷,您怎么能随便让人进府?安知她没有歹意?”另一名小厮惊诧的看着平天,道。
“小雷,不得多言!快些扶了姑娘上马。”
梦凡一心想着回京,本想拒绝,可是现在身体实在有些支持不住了,自己身无分文,无处可投,看平天的样子非富即贵,且一身正气,不像坏人,就去他府中休息一下也好,但是周莞倾这个名字是万万不敢用的,便道:
“原来是平爷,小女子李梦凡,多谢平爷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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