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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京城遥遥在望,梦凡远远的看着熟悉的城墙,激动的双眼含泪,允炆,我回来了!
“站住!干什么的?哪里来的?”守城的兵丁拦住了梦凡乘坐的马车。
“兵爷,小老儿是做药材买卖的,北方来的。”王大叔低声下气的陪着笑,回道。
“北方来的?哼哼,是北平来的奸细吧?”兵丁斜眼瞅了瞅几人。
“不不不,兵爷,我们是从北平来,但确实是生意人。”
“本大爷管你是生意人,还是熟意人,搜查!”
几个兵丁打开马车,搜完车厢又搜身,搜到梦凡时,她哪里肯让这些男人搜?心思微转,笑着对兵丁说:
“兵爷,在下身上有些皮肤病,怕传染给兵爷,就不用搜了吧?”说完掏出了一个银锭,递给兵丁。
“有病还在外面乱跑,真是晦气!”兵丁毫不客气的把银子揣进怀里,转头却喊道:
“北平来的,又不让搜身,一定有鬼!把这奸细拿下!”
梦凡没料到这人刚刚收了银子却翻脸不认人,心里恼火之极。
“不不不,兵爷,您一定误会了,这小兄弟怎么会是奸细呢?”王大叔急道。
“他不是奸细,难道你是?”兵丁指着王大叔嚷嚷道。
“兵爷,小老儿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怎么会是奸细呢?不信您可以去问同仁药店的老板,我便是给他供货的。”王大叔解释道。
“既然不是奸细,为何不让搜身?大爷没空跟你啰嗦,既然是同党,全部拿下!”一队守城兵把商队的车子团团围住。
“大叔,都是我连累了你们——”梦凡满眼含泪,心里正犹豫着要不要公开自己的身份,一旦入了狱,就麻烦了。
“姑娘,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难处,不过你别怕,他们没有证据,也不敢乱来,我在京里也有些朋友,一定会救我们出去的。”王大叔眼见此时的情形,虽心疼这两车药材,却也无奈,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绝非常人。
“大叔——您都知道了?”梦凡惊奇道,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身还是被看了出来。
王大叔点点头,没有说话。
梦凡知道一旦入狱,就凭是从北平来的,不死也得扒层皮,为了不连累大家,还是说出自己是女子吧,大不了让他们找个女兵来搜自己的身。至于自己是妃子的身份,说出来恐怕也没人信。
刚准备开口,却听到“得、得、得”一阵马蹄声,一个将领模样的人骑马来到城门口,梦凡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声,吓出了一身冷汗。
来人居然是沙平!
梦凡赶忙转过身去,怕被沙平认出来。
“何事喧哗?”马上的沙平问道。
那个领头的兵丁走上前,作了一揖,道:
“禀沙大人,是一帮北平来的商人,疑似奸细,我等正准备将他们押入大牢。”
沙平扫视了一眼众人,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便向那兵丁道:
“既然可疑,就拿去审问。不知最近可有可疑的女子进城?”
“小的收到沙大人的命令后,就一直注意着,不曾有可疑的女子。如今兵荒马乱,想来也无女子出远门。”兵丁满脸巴结的回道。
“少废话!守好了,如果让那女子进了城,我要你的脑袋!”
那兵丁不知道沙大人为什么突然发怒,吓得面如土色,忙跪下道:“是是。”
“你起来吧,此事事关机密,万不可泄露出去,否则——”沙平把话打住,狠狠看了兵丁一眼。
“是,小的明白!”
马蹄声远去,梦凡长舒了一口气,幸亏自己刚才没说出身份,否则就不是入狱那么简单了,沙平如此狂怒,定然是被徐涉逼的,想来也是,如果自己回了宫,他们的一切都将暴露,不急才怪。而沙平看守不严,让自己逃脱,徐涉没杀他,怕是要他寻到自己,戴罪立功吧。
亏得自己还以为回了京城就安全了,没想到这京城却是最危险的地方。
只是为何没见到允炆的人,难道此时他不应该派人四处寻找自己吗?本来一开始还在想,京城里会不会四处贴着寻人启事之类的东西,仔细一想,却又否定了,这古代女子的清誉何其重要,若是让人知道皇帝的妃子被掳,就算回得宫去,恐怕也要遭天下人耻笑了。
一队兵丁过来抓人,众人齐声喊冤,但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们把整个商队的药品没收,六人全部打入大牢,一阵推推搡搡,梦凡的包裹也被兵丁抢了去。
梦凡与商队众人被关进一间臭气熏天的牢房,几个伙计扒在门上喊了半天冤,没人理会,皆坐到地上的干草上。梦凡看出有几人对自己十分不满,知道自己连累了大家,她心里也是十分愧疚。但是因为梦凡是王大叔的恩人,所以众人虽有怨气,却也没人说出口。
“大家不要慌,我保证大家一定能出去,我们本就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他们抓了我们来,无非是想图些钱财吧。我就算倾家荡产,也不会连累了你们的。”王大叔也看出大家的怨意,忙站起来安抚几句。
“大叔说哪里话,我们自然相信您。”几个伙计见王大叔这样说,放下心来。
夜里,趁着众人都熟睡之际,王大叔走到梦凡独自坐着的牢房角落,叹了口气,坐下问道:
“孩子,睡不着么?”
“嗯,大叔,谢谢您。”梦凡感激道。
“说哪里话,你对我有恩在先,我又岂能弃你于不顾?这些日子我也能看出来,你是个好姑娘,如果没猜错的话,今天在城门外遇到的那个大人要找的女子一定是你吧?”王大叔眼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目光,盯着梦凡问道。
“啊——”闻听此话梦凡惊得差点大叫出声,警惕的看着王大叔,没想到他观察如此细微,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去告密,那不就惨啦。
“嘘——姑娘莫怕,若我有心害你,今日咱们就不会一起进大牢了。”王大叔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说道,“晚饭时我已经托狱卒去城中找我的朋友了,很快我们就会被放出来,你不必担心。”
两人悄声说话,本以为众人都睡着了,哪知却有一个叫孙二的伙计,在暗夜里,双眼精光一闪。
“黄大人,黄大人——”赵家当铺的老板赵魁喊住从门口经过的黄子澄。
“赵老板?有什么事么?”黄子澄与这赵魁是同乡,虽一官一商,关系却不错,平素有些来往,当即下马问道。
“多日不见大人,不如进来喝杯茶如何?”赵魁把黄子澄让进当铺后厅,奉上茶水。
黄子澄心里有事,心不在焉的喝着茶。
“大人为何心事重重?”赵魁是开当铺的,什么人没见过,见这黄大人面色不对,忙问道。
“哦——啊,没什么,都是些朝廷的事,最近出了趟城,刚刚回来,不瞒老兄你说,这次我办事不利,正愁着如何向皇上交待哪,唉!”黄子澄一阵唉声叹气,城里城外都快挖地三尺了,就是不见惠妃的人影,偏皇上顾着娘娘的清誉,又不能让别人知道,只能暗中寻找,真是如同大海捞针,难哪!
“大人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不会有事的。今日我叫住您,是给您看一样东西,我昨日刚刚收来的。”赵魁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包裹,拿出几样东西,“这个东西,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宫里的东西吧?”
黄子澄拿起来细细一看,果然是宫内太监的腰牌,蓦然想起了什么,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抓住赵魁的手问道:
“这东西你从何处得来?”
“今天有个官兵来我这里典当东西,他拿了个包裹,呶,就是这个,这里面有些女子用的东西,这个腰牌便是系在女子的衣物内的,想来那官兵并未打开细看,所以没有发现这块腰牌。”赵魁说道。
“你可还记得那官兵长什么模样?”黄子澄激动的抓着赵魁的手,都快抓出血来了。
“自然记得,若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玄武门的守城兵。”赵魁从那包裹里发现如此异物,自然会多加注意一些。
“多谢了,改天再来喝茶!”黄子澄丢下一块银锭,拿了包裹便匆匆驱马前往玄武门。
糟了!
梦凡暗自嘀咕着,翻遍了马车,也找不到自己的包裹。
今天一早,王大叔让朋友从家里取了钱财,保出了众人,在还回来的马车里,梦凡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包裹。
自己出宫时,为防有变,特意拿了块太监的腰牌,如今腰牌丢了,该怎么回宫去呢?
王大叔看出梦凡的焦急,忙上前问道:
“姑娘在找什么东西?我这药材都少了大半,想必是被官兵拿去了,我们能安然出来已是大幸,姑娘不必太在意身外之物的得失。”看来他是以为梦凡只是丢了钱财。
梦凡苦笑,又不好对王大叔说明身份,只得说道:
“我现在回不去家了,只能在大叔家里暂住几日了。”
“姑娘说哪里话?尽可在我家里住下,不要见外。我虽家财散尽,但祖上留下的基业也足可保一时衣食无虞。”王大叔吩咐家人给梦凡安排了房间,叫梦凡放心住下。
王大叔一家六口,老两口,儿子儿媳小孙子,还有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儿,梦凡便被安排与他女儿同住。
到了这种地步,梦凡只得暂时住下,再想办法进宫,心中有事,一夜辗转难眠。天一亮,梦凡就起身到宫门外打转。皇宫守卫深严,这些侍卫是只认牌子不认人的,根本没办法进去。
而莞倾的家人,自己出于私心也让他们远离了京城,在皇宫外徘徊了一整天,想来想去,也只有找到婧儿的家了,婧儿的母亲是莞倾的姑姑,应该能帮自己进宫。打定了主意,梦凡便往王大叔家走去,想着明日去找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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