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练习生]导师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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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徐坤其人表里不一，张口的瞬间此前带来的狂霸酷炫感全然崩塌，甚至在被导师们cue到时还有点小羞涩紧张，再配上同样毛绒绒的浅发和乖巧明亮的笑容，以及夸张的蓝色美瞳和精致的眼妆，像是与野生型暴躁喵李光熙不同品种的、皮毛分外华丽厚实的布偶猫。
    导师们对这个精致boy也格外买账，笑得雨过天晴阳光灿烂一展愁容。
    “在台上，‘放得开’也是一种能力。”王嘉尔侧身，做出用手抓的反复收放动作试图让李光熙明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很欣赏原创音乐人，但就技巧方面，转音还是太干了。”
    老实人李光熙仅从专业角度评判。
    “嗯，歌词方面也比较……”
    平实质朴得过分了，这点欧阳靖和王嘉尔也不得不承认。
    “所以我打算给”李光熙语出惊人。
    “还是a吧，我觉得他能拿a的，这已经是一个比较完整的表演了。”
    张pd思索两秒提出反对意见，其他几位导师也都点头附和，好像只有李光熙一个人不满意似的。
    “对于练习生来讲这个水平很不错了。”李荣浩也难得的颔首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不行，”李光熙却坚持，他解释道，“这样轻易给出a的评价的话，不是证明练习生的顶尖水平就到这里了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有一百万粉丝，快停下啊啊啊啊】
    【完了完了这下完蛋了，大概这个节目以后可以不用在中国工作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李光熙脑袋里似乎有另一个自己在猛扇自己两个耳光让他清醒一点。
    【一个人的粉丝数量可以直接反应他的个人实力吗？未必见得。】
    【如果我轻易给出相对实际水平过高的评价才是毁了他。】
    【啊，好纠结，当老师好难。】
    他终于崩溃的双手捂住下半张脸搓了搓鼻子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
    …………
    【我只知道至少现在，我是导师。】
    他终于说服了自己，整个人就像从炸了毛的状态下缓缓放松下来，缓缓吐出一口气，好像一团毛绒绒温顺服帖的垂了下来。
    “因为我们的力量和精力都很有限，所以这次等级评价是要把更多的教学时间尽量多的倾斜给低等级的练习生，所以给出现在的等级评价不是因为，是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尽力帮助到所有练习生。”
    他挑了一个非常委婉的说法。
    a等级就是在导师们眼中已经有了出道实力的练习生，b等级就是某方面特别出色而另一方面也还不错的练习生，c等级是某方面稍有欠缺的或各方面都比较平均的练习生，d等级是偏科太过严重的练习生，f等级是完全没准备好出道的练习生。
    换言之，如果拿到代表着参赛练习生最高等级、作为榜样被所有人追赶向往着的a等级，就意味着基本要被放养了。在备受制作人们期待的同时，也会少了很多来自导师的指点和关注，这才是为什么a即使捏在手里给不出去，也不能像商场里的传单一样肆意派发。
    这就是他们昨天商量的评价标准。在他眼里蔡徐坤和到现在为止的其他练习生相比的确已经是鹤立鸡群，但那也是因为其他练习生衬托好，在韩国这样的水准想出道，太困难了。
    但他忽略了一个大前提，这是在中国。
    这倒暂且不提，眼下却是不能再拖了。身后的练习生们已经议论纷纷，而台下的已经偷偷鼓起腮帮努力小口呼吸，再拖下去他们都怕台下一直等待评定结果的蔡徐坤在忐忑中得了心脏病。
    张pd和离得最远的程潇和周洁琼还起身过来，几位导师凑成一团最后商议了一下才将结果交给张艺兴总结发表。
    “综合所有导师意见，最后蔡徐坤个人练习生的等级评价是——”
    “”
    还是全场第一个a，后排的练习生席掌声雷动，这也是他们所有人的英雄啊。
    好好好，打了韩国导师的脸，可称为国争光，酷的。
    李光熙还是妥协了，虽然心底又是无奈又是惆怅，他内心是拒绝的，但他的拒绝没有任何卵用。
    “下一位，传奇星娱乐，陈立农练习生。”
    陈立农上台后李光熙简直就像只看到妙鲜包的猫一样精神高度亢奋起来，作为一个音乐创作人，他和李荣浩一样是无比期待一个实力vocal出现的。
    开口时他是觉得非常不错的，然而整个表演看完却有点失望。
    算了，他已经不是今晚第一次失望了，该学会习惯了。
    音色不错，舞台张力也可以，然而可惜的是，又是个业余选手。
    “我觉得c等级的话，应该比较贴近他个人现在实力。”
    这次的李光熙学乖了，他决定先和同为声乐导师的李荣浩商量一下。
    “他只练习了六个月，我觉得现在这个成绩算非常不错了，我觉得可以给到”
    然而王嘉尔却急着打断了他的危险发言，似乎怕他再拉仇恨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
    李光熙也承认这么短的练习准备时间内，陈立农在舞台上展示出的东西已经比大多数练习一年以上的练习生要好了——如果是在韩国练习的话现在已经成长成非常厉害的偶像了吧。
    但是，现在还不到火候。
    这颗小树苗还要慢慢地成长，细心浇灌栽培才行。
    “我们给出等级评价应该根据实力，不应该是根据潜力。因为在座每位练习生都非常有潜力。”然而这次，李光熙的意见却与王嘉尔产生了极大分歧。
    虽然知道王嘉尔是为他好，但他竟然真的有点生气。
    这已经是李光熙目前能使用的最高级语法句式了，他努力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想让这次评级变得公正公平，并且觉得自己并没有错。
    “光熙啊，”王嘉尔正欲开口解释，张pd却突然按下了他的手，“其实中国的偶像环境和韩日是完全不同的，我觉得你可能没有很多的考虑到这点。”
    李光熙手自然地撑在嘴边，只一双眼睛瞪得像受惊的小动物，忽闪两下似乎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就比如说中国的大多数经纪公司，到目前为止甚至都没有专业的培训系统。”
    很多练习生都是靠着自己在韩国或者艺术学校学习到的舞蹈基础撑场面，声乐更是基本要靠平时自己摸索练习摸着石头过河，很难在公司里学到真正的技能只是野蛮生长，前途未卜，也不知道在方兴未艾的国内市场有没有成功火起来的机会。
    现在能坐在这个录制大厅里的孩子们真的很不容易，更何况如果努力了这么久却在第一次评定时间就遭受这么大的打击，可能会感觉万分沮丧吧。
    作为导师的评价标准也应该根据现在中国练习生的整体水平进行一定的调整降低才对，和韩国方面强求一律就显得过于严苛了。不是让他放水，只因为李光熙只考虑到了原则，却没学会变通。
    被一语道破症结所在的李光熙眼神动摇，接着垂下了眼睛一副认真反思的样子，明明只是在思考，那副样子却看起来像被pd责备了一样。
    “综合各位导师的意见，我们最后给你的等级评价是——”张艺兴趁他反思的功夫公布了陈立农的等级，这次李光熙的内心已经毫无波动了，他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甚至还想道歉。
    “但国内其实也四有大公司的不是吗，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哈哈。”
    不知怎么觉得这样的李光熙蔫蔫的格外委屈的样子，王嘉尔只得满头冷汗的拍他的后背顺毛安慰他。
    其实并没有被打击到，但听到这样的话小动物的眼神又被点亮了，张pd冲他点点头，似乎在确认这个事实。而李荣浩不知道该多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下一组，乐华娱乐练习生。”
    “这就是他们说的大公司了。”欧阳靖调侃，指指显示屏上的乐华图标。
    李光熙茫然，他并不知道这家公司，只能对得上其中的练习生。
    【程潇的同公司师弟诶，期待期待，不知道能表现怎么样……不过话说回来，我连程潇的演出都还没来得及看呢，毕竟是同事又这么可爱，还是回去好好看看吧。】
    这么想着心里都泛起浪花儿来了。他捏着自己的手指关节玩，脸上却是一片不为所动云淡风轻。
    不自觉的跟着音乐的节奏玩起了手指舞，眼睛却直盯着舞台上的少年们。
    的确整体完成度和基础方面比其他公司的练习生要好上不少，但第一个前扑freeze就能看出组内实力落差，有点遗憾。
    愁啊。
    怎么给评价呢。
    【……b？按刚才说的果然好像太严格了，那按照刚才的水准判定……a？】
    【这两个孩子的话看上去状态不太好还很不成熟，我给f不会有问题吧……大概？】
    小心翼翼地看向旁边的李荣浩，却只收获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李光熙猛地转头看向台下的少年们，台下一个个都比他高的冷酷轻熟风少年们却被他这一眼吓得集体后退瑟缩，然后有的低头有的仰头有的扣手有的舔舔嘴唇，总之就是不敢与他目光相接。
    【我看上去有这么可怕吗？！】
    如果少年们能听到他的心声的话一定会齐声咆哮：我们是觉得你会给我们f啊！
    “光熙？”pd却转头看他，听这语气应该是刚才已经说了什么但他没有听到，只好单独cue一次。
    【啊，糟了，他刚才肯定是对我说什么了，啊啊啊对不起啊前辈不要记恨我。】
    ‘朱正廷’就像被老师点名提问时的同桌一样，王嘉尔在桌子下踹他一脚，装作偏头摸脸的样子转头用口型提醒他。
    李光熙眼睛于是在张pd和朱正廷之间迅速打了个来回。
    【没问题的话我给a了？】
    他目光炯炯，像是在询问前辈的意见，但他的心情能不能准确通过那双眼睛传达给张艺兴不得而知，反正对方是点了头了，那就当他同意了吧。
    这才第一次对着台下的少年们，也是镜头，用自认为最成熟有导师气质，十分沉稳平静的语气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仿佛从刚才他就打定了主意要给这个评价一样。
    “”
    他只说了这一个音节，却引发了轩然大波。
    what？！
    这个人竟然给a了？他竟然，给a了？！
    给、a了？？？
    我没听错吧，没产生幻觉吧。
    下面请见证全体成员表情管理失败的一刻。岳岳以为自己人老了耳朵不好于是转头向弟弟们确认了一次，秦子墨缓缓张大了嘴，双胞胎露出了镜像式惊恐——总之，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连台上乐华的练习生们都该捂嘴的捂嘴，该震惊的震惊，十分配合现在的气氛。
    作为事件中心的朱正廷更是一脸吃了毒蘑菇后产生幻觉了的迷幻感。
    实在没想到这么大一块馅饼落在自己头上，他不是刚才在台上猝死了，现在还活在梦里吧？
    有人欢喜有人忧，大多数吃瓜群众只是觉得不可思议罢了。
    但是，却有人在李光熙送出了自己第一个a等级评价时，悄悄捏紧了自己袖子的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