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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是天帝长子,到了凡间普通命格压不住他的真龙之气,所以转世的身份亦尊贵非常,乃俗世凉国君主长皇子,生母出生低微不过因为生养了一个皇子才勉强晋了妃位,不得宠。
母子两个在凉国皇宫幽居偏远宫殿,和隐形人没什么两样。
锦觅的身份和他颇为相似,出身于凉国世家之一的花氏一族,父母早逝,寄人篱下。
这般命数要一世平安寿终正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锦觅原本就是为了历劫而来,缘机仙子自然不可能让她顺遂,自幼便因身世之故命途波折。
锦宁到时,两人都刚刚长到三岁。
她先去看了锦觅,虽然没爹娘看顾苦了点,但好在是世家大族,族中长辈念及她一个孤女,倒也不曾苛待,衣食住行倒还算过得去。
润玉身为长皇子在宫里地位还不如体面的宫侍,时常吃不饱穿不暖,同母妃相依为命,性子却颇为平顺。
为了避免被天后察觉,锦宁一早便与水神商量,由他和风神在天界扰乱天后视线,自己则假意返回花界,实则隐匿尘世,守在二人身边,免得天后暗下黑手时施救不及。
因此锦宁早就在凉国王都凉城偷偷置下一处平常的小院,打算住下来就近看顾。
是夜,锦宁在院中布下幽昙花,鎏英公主睡得香甜,她才离开小院到了皇宫找到凡间的润玉。
三岁的小润玉并没有恢复记忆,年纪虽小却十分沉静,隐隐可以看出几分他在天界时的风姿来。
夜半苏醒,发现房中有个陌生人在,他也不吵不闹,反倒十分好奇地打量了锦宁好半晌。
“你是谁?是仙女吗?”
锦宁被他难得的童言童语逗得一笑,伸手托起夙夜亲自送来的琼丹递到他面前。
“是,我是仙女,路过这里见你身处逆境却恭顺良善极为难得,便送你颗仙丹,可保你一世顺遂不受疾疫之苦。”
小润玉歪着头盯了她半天,接过仙丹后思考了一下说:“多谢仙女姐姐赠润玉仙丹,我想把仙丹给我母妃,她身体不好,总是生病。”
锦宁浅笑:“难得你有孝心,这颗你先吃着,你母妃我另外再送她一颗。”
大概是觉得仙女不会骗人,小润玉想了想便没有犹豫,张口就把琼丹吞了下去。
明明还是那张幼小稚嫩的面孔,周身气息却开始发生变化,一双澄澈如水的眸子变得幽远深邃,眼底波澜不惊。
再开口,连童音都多了几分属于天界大殿下的威仪和冷静。
润玉冲锦宁拱手道:“多谢仙上助我恢复记忆。”
锦宁摆摆手问:“这些虚礼就别来了,恢复记忆之后你有何打算?”
润玉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闻言笑了一下:“若我在这般境遇之下筹谋多年最后登上凉国至尊之位,你猜天后娘娘会怎么想?”
能怎么想,肯定以为润玉在没有天界记忆的情况下就不知收敛锋芒毕露,心思缜密地能在弱势之下倒转乾坤承继凉国君主之位……
在凡界尚且如此,等回了天界那还得了。
锦宁摇头说:“你这是用自己的命树了个活靶子,天后不出手都对不起她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忌恨。”
“天后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定叫我元神寂灭,凡界的手段我能应付,其他的就劳仙上多费心了。”
锦宁略一点头:“你放心。”
润玉沉吟片刻又开口道:“若是将来我们所谋之事成,你和旭凤……”
他顿了顿才低了半调补充完,“你和他便再无可能了。”
“那你呢,到那时你坐上天帝之位,会怎么对他?他是天界的二殿下,也是战功赫赫的火神。”
“旭凤和天后不同,对我一向敬重,光明磊落,从无猜忌之心,我恩怨分明又和仙上有约在先,不会伤他性命,”润玉叹口气,“可是真到了那一天,我们之间也做不成兄弟了。”
锦宁没顺着他的话再接下去只道:“我会留在凡界,天后不出杀招,我不会再出现,你好自为之吧。”
“对了,能不能告诉我觅儿投生在了哪里?”
锦宁没回答,径自消失在房内。
润玉慢慢回到床榻上躺下,心头分外想念锦觅。
知道水神夫妇和锦宁还有花界芳主们定会护好她,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惦记着。
想到她那日在洛湘府院中毫不犹豫地抱住自己,一片冰寒的心竟渐渐开始回温,眼中也有了暖意。
这一晃便是十多年过去,而天界上却才不过半月。
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整个凉城银装素裹,都说瑞雪兆丰年,看着分外喜人。
锦觅出落得亭亭玉立,性子却和下凡之前一样灵动活泼。
缘机仙子倒是十分尽责,这些年锦觅总是小灾小难不断的,不过倒也没有出什么大状况,一转眼便到了婚配的年龄。
天界之上,姻缘府中,月下仙人瞅着小锦觅和润玉一边给他俩穿上红线一边念念有词:“一家人就不用客气了,可惜了这顿喜酒老夫我是喝不到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旭凤正好来探望他,魔界战事告一段落,旭凤终于也回了天界。
见他轻车熟路地给凡界的锦觅和润玉牵上红线,旭凤突然好奇。
“叔父,凡人姻缘都是你牵成的,四百年前我下凡历劫那一次,你是如何给我挑中王后的?”
一挑就挑中了锦宁,让他几百年来从凡界到天界都念念不忘。
月下仙人回忆了一下说:“不是你自个儿挑中的么,小小年纪就扒着人家不放说长大非卿不娶,后来我看那小姑娘性子讨喜,容相非常,与你十分般配,当叔父的自然要如你的愿了。”
旭凤:“……”原来他这么有眼光。
天后差人来请,旭凤便去了天后宫中,不知道第多少次拒绝她对自己和穗禾的撮合,母子俩再次闹了个不欢而散。
旭凤心中郁闷出来后本来想回栖梧宫,却意外发现天后宫中掠出一个可疑的人影。
他当下便跟了上去,一路隐匿行踪直下天界到了凡界。
黑衣人在凉国清王府附近逗留,旭凤发现那清王长相和润玉毫无二致,当下便明白是润玉转世。
旭凤知道天后一直为他筹划,希望天帝立他为储,继承天帝之位,同样身为天帝之子的润玉便一直被天后视为眼中钉。
天后到底是自己母亲,旭凤无奈,只好在附近逗留,希望能找出凶手以免润玉遭毒手。
凉城近来是热闹的,皇后嫡出的二皇子和贵妃所出的三皇子争储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而素来与世无争的长皇子都不被两人放在眼里,早早地封了清王出宫建府,夺嫡的浑水看起来是半点没沾。
大家都知道长皇子润玉自幼体弱多病,最是恭敬孝顺,文采又好,虽然低调,在朝野之中声望却很高。
凉帝怜惜他,十二岁就封了亲王让润玉自己住在宫外疗养身体。
凉国贵族男子一般十五六岁便婚配,因润玉身体不好一直推辞,等到及冠,凉帝才下定决心让人精挑细选给润玉挑了个王妃定了个黄道吉日准备完婚。
准清王妃是花氏长房嫡次女,名花妍。
到了年关,两位皇子夺嫡的皇子暂时休战,清王大婚的消息传遍凉城。
清王府里外喜气洋洋,润玉久居内室养病,病体文弱,此时独自一人坐在案前看书。
院中热闹地挂红灯笼红绸的下人们动静虽然大,却一点都影响不到他。
这样的平静一直持续到了大婚当天。
清王因重病在身卧床不起,拜天地都是请人代劳的,一众下人心里头还有点同情新王妃。
虽然清王贵重,嫁给他一世荣华富贵是不缺的,但人身体不好也是众所周知的,指不定哪天就去了,到时候王妃膝下连个孩子都没有,身份再尊贵又有什么用。
新房里,锦觅顶着红盖头一坐就是两个时辰,实在是顶不住了,自己掀了盖头,下人们也不敢说什么纷纷退下了。
屋子里只剩下锦觅一个人她也不在意,自己填饱了肚子,见没人管她索性摘了头饰,换下了累赘的婚服,一身轻松地在院子里闲逛。
听到下人们议论这两天凉城奇景,整个凉城附近所有的梅花竟在一夜之间竞相开放。
白梅泠艳,红梅喜庆,听说蔚为壮观。
锦觅吃饱喝足没什么目的到处走,见到弯就拐,一路小心躲避之下,没一个人发现她,心里还颇为自豪。
润玉在书房披衣夜坐,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飘进了房中,跪在身侧恭敬道。
“王爷,王妃娘娘似乎是迷了路,走到院里来了。”
虽然没正式拜天地也没圆房,但王妃是凉帝亲赐的,身份摆在那里,润玉又没发话,下面人也不敢拦着。
“嗯。”
润玉随意应了声,起身来走到窗边,不多时果然看见个纤瘦的身影犹疑不定地往这边过来。
漫不经心的视线在看清来人容貌时凝滞片刻,润玉手扶窗棂,竟忍不住失态。
“她是谁?”
下属不解:“回王爷,是新王妃。”
“名字。”
下属犹豫了一下才说:“花、花妍。”
润玉闭了闭眼睛,沉声道:“你去查一查她的身世。”
花前月下,美人如玉,梅香浮动,惹人遐思。
屋顶上两个不速之客各执一壶酒,夙夜瞧了瞧院中朝锦觅走过去的润玉好心劝道:“宁姐姐,我们也该走了吧?再看下去要长针眼的。”
锦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闭嘴。”臭小子口无遮拦都成习惯了。
夙夜“切”了一声,忽然察觉有人靠近:“谁?!”
一只火红的鸟儿飞旋片刻在屋顶上落下,显出旭凤的身形来,一句话也不说地盯着锦宁。
锦宁没想到旭凤竟会出现在这里,一时怔愣地望着他。
雪夜月圆,王府里一片喜庆,透出的红光罩在两人身上,一站一坐,对视之间气氛有些说不清的旖旎。
夙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察觉两人之间不太对,半晌弱弱地举了下手。
“宁姐姐,这是……你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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