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创世

第25章 山海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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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纤柔不自觉地停驻脚步,仰头望向逆光飞落的少年,秀丽的脸颊飞起红晕,在心里说:“好漂亮的人儿啊,要是叫晶晶看到,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少女的心思小动,羞怯的红了脸,心头小鹿乱撞,慌忙躲在了道旁大树后边,她拿眼偷瞧,暗中踌躇片刻,紧张地取出一片水晶,决定为了姐妹开心,施展浮光掠影之术,将这幕景象给记录下来。
    眼看明翌即将飞落,良机难得,不容耽搁,慕纤柔黛眉微蹙,贝齿紧扣,脸蛋红的好似熟透的苹果。她犹豫了一会儿,纤纤玉指轻点,浮影水晶悬飞高处,自个儿却躲得更加严实,只是在树后熟练的施展法术,却从始至终,都没敢细看少年的长相,仿佛对方乃是洪水猛兽,哪怕多瞧上一眼,都是一种极大的危险一般。
    这厢的少女行为古怪,那边的少年颇觉惊奇,以为对方犹自记恨早上之事,不愿现身与他相见。他本就不是开朗之人,与女孩交际更非他的长项,便有点踌躇不决,身后剑翅轻盈扇动,带起犹如馨钟琴乐的含金碎玉之音,当即凭空悬停在了半空之上。
    忽闻破空之声,明翌扭头去看,触目一张余悸未消的惶恐面孔,正是紧随着他纵身跳下的云小楼。此时小少年御风飞来,当然不可能是依靠本身实力,他还远不到那个修为,促使他飞空无阻的,却是一群恍若深海游鱼的奇妙法器。
    只见云小楼手捏法诀,凌空而立,无数墨华你追我赶,互相追逐,循着一种玄妙的轨迹,交织成一张浑圆如球的大网。墨华运行速度疾快,根本无法看清本体,从而造成了如无实质的通透感,内外之人如隔水雾相望,朦胧而玄奇。
    “明翌。”云小楼勉强扯出点笑意,手足发抖的打了个招呼。悬停之后,他才敢松开法诀,虽然面带笑容,仍可看出生疏之处,想来驾驭的有些吃力。只见他平视着明翌,额头泌出冷汗,小脸惨白如纸,却是不敢往下方看。
    当真应了明翌的猜测,云小楼确实有恐高症。与危险系数极低,几乎可以说是十拿九稳的明翌不同,这实际上是他第一次高空飞行。明翌的行为启示了他,表面再怎么欢笑镇定,内心的紧张恐慌,绝非旁人能够理解。只这轻轻一跳,对别的修士或者无虞,对他却是一件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大冒险。那种心跳如雷,仿佛跳进嗓子眼的要命感觉;那种浑身痉挛,彷徨无助的徒劳在内心哀嚎的体会……换做另一个同龄孩子,有如此果决坚强心性的,实在是凤毛麟角,能够完美的坚持成功的,简直是绝无仅有。如今甲御术初成,不得不归功于这挺身一跳,但他却没有勇气再来一次,只想早些踏屡实地。而现在,他只是在勉强克制而已,哪有心情说话聊天,就连小嘴都是白的。
    “小楼,你没事吧?”明翌心细,看出小楼的紧张,便会心的向下飞落,眼睛却紧盯着对方,已保突发状况时,能够及时得以应付。
    “我没事。”云小楼咬牙摇头,不由暗松了口气,紧随着明翌下落,直到离地丈许时,才敢低头下望,但他瞧见下方的林间小道,恍如解脱般长舒了口气,再也顾不得强装镇定,当下一鼓作气落于平地。
    脚踏实地的感觉,简直令他喜极而泣。不过在此之前,他首先要面对的,却是双腿发软的窘境。
    云小楼强提元气,单脚向前撑起一步,不料身子前倾,猛地一个踉跄,直惊得他满头大汗,慌里慌张地向前匍匐几步,若非紧跟其后的明翌及时扶了一把,估计少不了摔个狗啃地的下场。之前的每一步,都未脱出他的预料,即使危险重重,但还是近乎完美的成功完成,但是这最后一个踉跄,险些叫他气得吐血。当下他脸色怏怏,便似大病一场,哪里还有那种运筹帷幄的淡然。
    “小楼,我看你有些不舒服,不如到树边休息一下。”明翌扶稳脱力的少年,朝两边望了眼,不放心地搀住云小楼的胳膊,向路边的林荫处走去。
    “翌翌!小心!不要过去!”身后骤然传来唐景天的喝声,明翌惊讶的停步,旁边红光一闪,人已来到他的身边。
    “怎么了?景天。”明翌疑惑的问。
    “林子里,有埋伏。”唐景天面容严肃,目视前方,手握玉阳剑,横胸摆了个守势。
    “埋伏?”明翌心念电转,忽的想到了慕纤柔,可不正是在那个方向,又觉得唐景天如此紧张,不可能是为了这位少女,心头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当下疾声叫道:“慕姑娘!林中危险!还请赶来这边。”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己方安危,而是柔弱的少女,却是怕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对方。
    “他奶奶的,老子本来还想放过你们,可你们竟然自己撞上门来,这就怪不得老子了。”林中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十丈远的古树后边黄光一闪,一个光头大汉率先转了出来,紧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瘦小男子。
    这汉子三十多岁,满脸横肉,精壮结实,穿一身黑布衣裤,手持一把金色环刀,走起路来龙腾虎跃,极为凶悍凌厉;那瘦小汉子二十来岁,贼眉鼠眼,尖嘴猴腮,豆大的眼珠幽光闪闪,嘴角带着阴测测的笑,当真是从头到脚都透着叫人讨厌的劲儿。
    “无耻鼠辈,莫要张狂。邪恶终将被正义所毁灭,你们必将为自己的行为而后悔。而我,玉树临风的唐家三少唐景天,便是代表正义与和平的绝世美少年。吒,鼠辈何人,报上名来。”唐景天拿眼扫过两人,极为淡定的摇头晃脑,自主忽略掉对方的无理,念出了准备已久的台词。
    一时间,全场寂静,四道目光,无论敌我,齐刷刷地望向趾高气昂的绝世美少年。明翌以手扶额,轻叹口气:没有不可能,只有更超越。无论多么胆大包天、荒唐可笑、啼笑皆非的事情,只要发生在景天的身上,都绝对称不上是怪事。心里想是一方面,做好准备是另一方面。吃一堑长一智,如今再有危险来临,他已能在第一时刻,先把保命的符箓取出,藏在袖中,以待有反应之机。
    云小楼虽也觉得可笑,但他更加关心此刻的境况。他心头一动,急忙与小黑联系,让它去查探林中动静。林中既然有明翌担心之人,当然要确保对方的安全。刚才他全部心神放在驭器飞行上,不免惊慌失措,全没在意其他事,连小黑的示警都给忽视,此时不由得有些自责,便希望能够做些什么——不为别人,只为自己,与朋友二字。
    “大师兄,这小子有点古怪,不过他确实是小师弟飞信提到的炽零唐家之人,也许真的有两把刷子。”那瘦小汉子瘪了瘪嘴,将双手抄进袖子里,鸡爪般的手中暗捏两把毒针,准备随时狠下杀手。
    “管他奶奶的唐家朱家,撞到老子手里就都是输家。”那精壮汉子翻着白眼,颇为不屑地嚷道,“兀那小子,你个没脑子的棒槌,老子是劫道儿的,你小子是被劫的,老子若是把名字告诉你,岂不变成和你一样的棒槌了?”这通饶舌的道理说完,他颇为得意的咧咧嘴,似乎对自己的口才很是佩服。
    “棒槌你个头哩!棒槌你记住喽,你要是个棒槌,简直是天下所有棒槌的奇耻大辱。”唐景天眉毛一扬,颇觉有趣地满口胡诌,“所以说啊,为了棒槌们不至于羞愤致死,棒槌你还是改行做个榔头算了。”
    那大汉耷拉下蚕眉,满脸纠结,左思右想,蓦地虎躯一震,骂骂咧咧:“好你个棒槌!你竟敢骂我是榔头!”
    “哎呀呀,棒槌啊棒槌,榔头啊榔头,棒槌榔头一家亲,呆呆傻傻分不清。”唐景天眉飞色舞,兴奋莫名。这大块头真有意思,只说两句就动手的话,会令他感到十分遗憾的。不过天不遂人愿,双方转眼便剑刃相向,以至于无法过足话瘾,是以被他列为一件憾事。
    出手的是那个瘦小汉子。他心机深沉,眼光毒辣,精修过望气之术,此前任由师兄与其胡搅蛮缠,只为找出唐景天的破绽。
    一旦兴奋过了头,元气无法生生不息,连带法衣的周密防御,也会出现一丝空隙,而这一刻,就是出手的最佳时机,他毫不犹豫,双手如毒蛇吐信般一甩,一蓬毒针如雨般飞射而出。
    “不好!”明翌与云小楼惊叫一声,几乎同时出手,不过两人一个是以玄符反击,另一个则是用玄甲防御。
    “毒化烟尘!”明翌面色一肃,从袖中划出一张金色符箓,轻飘飘的落在掌心,念咒火引,金符划出一道红艳艳的奇烟,甫一显形,不过三尺方圆,却是越卷越大,待飞过了百米时已成潮生之势,恍若大海中掀起的惊涛骇浪,滚滚翻涌,须臾吞没了漫天闪亮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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