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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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婉怡没有听到他的回应，侧身去看。看笑慕然这捧杯的姿态，似是喝酒，反不像喝茶。
    他这是…有什么事发愁吗？
    “慕然…”岳婉怡的话还没出口，就看到他径直将滚烫的茶，一饮而尽。
    “嘶——”兴许是真的烫疼了，他才意识有些清醒的闷哼出声。
    “慕然！”岳婉怡心疼的奔过去，小心地查看着他的嘴角，“烫疼了吧！怎么喝个茶也不小心一点？！”
    笑慕然这才察觉到自己心不在焉的失态。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段晨曦出现在自己面前。晨曦…他有些迷离，晨曦，我…又是一阵恍惚，他才看清了眼前的妻子，自然不是段晨曦。也绝不可能是段晨曦！
    清醒清醒吧！
    “婉怡，我，我并无大碍。”看到这个娇小可爱的妻子转眼间为自己红了眼眶，他连忙安慰道。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回来就魂不守舍的！”岳婉怡心疼的跺了两下脚，抬眼向笑慕然看去。
    笑慕然轻轻勉强一笑，“没什么，兴许是在路上碰到了以前的人或事，一时间想起了一些零碎的以前的事，有些恍然而已。”
    岳婉怡想了一下，怒了努嘴。这时想起什么了？让他这样心神不宁的…
    笑慕然用手揉了揉她的头，“没什么啦，没什么重要的事。只不过都是一些该忘记的事而已，能忘记就没什么重要的，过往云烟罢了。”
    岳婉怡这才放下心来，只愿他不要想起过去那些痛苦的回忆，免得再徒增痛苦。
    笑慕然现在的日子已经慢慢地变好了，所有的生活步伐都已渐渐的步入正轨。倘若真能这样下去，能让他过得幸福快乐、潇洒淋漓，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岳婉怡叹了一口气，轻抚他的唇角，“看你，也不小心，都红了，我去给你拿些药来。”
    “嗯。”笑慕然点了点头，然后欣慰地看着岳婉怡起身走向一旁的柜子。
    他轻扯一下嘴角，似乎确实有点疼，刚才竟毫无感觉。想必，这与自己心中的痛来说，是有些微不足道了吧。
    都痛了这么多年了，居然还会如同刚发生过一般的让人耿耿于怀。不过，自己，是该让自己承载了多年的痛，放下了。
    岳婉怡拿了药膏来，扶他坐下。
    “你忍着点啊，可能会有些痛。”岳婉怡小心翼翼的给他抹上药膏，还不忘轻轻吹吹，她随后又道：“最近府上的事比较多，你也别太累了，多出去走走也好。”
    “嗯，知道了。”笑慕然轻抿着嘴角，看着从外奔到内室的两个孩子。
    其中一个孩子只扑到他的怀里，“爹爹，我今天要和您一起睡，您上回和我说的故事只讲到一半呢！”
    笑慕然宠溺的怀抱着他，“那就要看贝儿今天乖不乖喽~”
    “贝儿最乖了~好不好嘛…”贝儿在笑慕然的怀里撒起娇来。
    “那，婉怡，今天我和贝儿睡，你到宝儿房里去吧！”笑慕然幸福地说着。
    “好吧。”岳婉怡勾了一下贝儿的小鼻子，轻轻地笑。
    慕然哥，你看我又捉了一只蝴蝶。它翅膀上的斑纹好像眼睛哦；
    慕然哥，你说，我以后嫁给你的时候，要不要亲手做嫁衣；
    慕然哥，今天夫人上了我好多点心，我给你带来一些，有你最爱吃的杏仁饼；
    慕然哥，这个字到底怎么念啊，好难哦；
    慕然哥，南国以外，你说会不会有更美丽的地方？以后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慕然哥，你怎么不高兴，是晨曦哪里做得不好吗；
    慕然哥，你刚才射的那一箭好帅，连夫人都看呆了呢；
    慕然哥，你刚做的好棒，说不定以后可以当上段府的总管呢；
    慕然哥，我们偷偷跑出去玩好不好，今天夫人有些累，很早就回去睡了；
    慕然哥，这里真的百看不厌，对不对；
    慕然哥，你真是的，偷亲人家；
    慕然哥，你说以后，我们生几个孩子，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慕然哥…慕然哥… …
    一声声的呼唤在笑慕然的梦里不断的回响，有高兴的，有悲伤的，有感动的，有难过的，许多许多，以前的点点滴滴，尽数在他脑海里重演。这种背弃了当时誓言的痛苦让他几乎无法得到很好的睡眠。
    这些呼声，是段晨曦最后的期盼，这些往日的情怀，也只有在梦中一点一点的回想，“慕然哥，叫的是那样的亲切，可是自从那次别离后，就再也没有相见，那离去的背影，是段晨曦留给自己最美好的思念。
    几日下来，笑慕然一直沉浸在这种对段晨曦背影的回忆中，笑慕然憔悴了不少。就连岳家的经济，也是少收入了很多，岳老爷多次去找岳婉怡，想让自己的女儿去劝劝笑慕然，可是看到笑慕然精神恍惚，岳婉怡认为应该是太累了把，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
    岳婉怡也曾多次问他到底怎么了。但是碍于种种原因，他只好敷衍塞责过去，或转移走话题。他不想拿自己的错误来惩罚别人，他更不想把自己的困难强加他其他人身上。
    他日思夜想的段晨曦，现在一定会生活的很好，然而，自己却没有去找他，更不敢去和他相认。他总是想，这大概就是他应得的吧。
    没有如约娶晨曦，让她难受了这么多年。在想想现在的自己那，自己岂能悠然地在此享受美好的生活呢。那么多年都过去了，所有的幸福，所有的快乐都在岳家获得了满足。笑慕然越发的感觉到，上天对自己真的很公平，让自己在有生之年，遇到不一样的人生。
    因为和段府距离相差甚远，他已经很少在听到她的消息了。岳家在这一带经商，全国各地的商人来往，笑慕然也在打听着段家的消息，虽然自己被段家赶出来了，但是，那些年，段家对自己的照顾，笑慕然还是不会忘记的。他现在自己强大了，他也想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也帮助段家一把，倒是最近有些传闻说段府已经落败，段老爷被杀头了，段夫人生病去世了，段斯齐不知道去那里了，虚虚晃晃的，笑慕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岳婉怡看到笑慕然一直心神不定，笑慕然也不肯跟自己说说其中的原因，岳婉怡也是很无奈，她想，一定是因为最近工作太繁忙了。有些疲惫了把，于是岳婉怡想找个法子，带笑慕然出去放松放松。
    “慕然，最近香糕坊进了一批新的糕点，我们去尝尝怎样？而且，正好能给爹爹买一些他最爱吃的桂花糕，对了，还有宝儿和贝儿喜欢的玫瑰酥呢！”岳婉怡笑着倚在笑慕然身旁。
    笑慕然合上账房的账簿，揽了揽身旁伊人的腰身，“好啊，我正好也把今天的事务都处理完了。宝儿和贝儿呢？”
    “这几天，爹爹给请了个私塾先生，正教他们习得三字经呢，这两个小家伙感兴趣极了，最近都在那边的书阁里听先生讲故事，少到这里来玩了…”岳婉怡很温柔地说着，
    “这样也好。”笑慕然又是一阵欣慰。
    岳婉怡高兴地击掌微笑。她没有想到，慕然会那么的痛快答应自己。
    这个时候的街市最是繁华了，岳婉怡和笑慕然并没坐轿子，徒步走着。想来他们已经很少像这样出来逛逛了。看着这川流不息的人群，心情很是明朗。
    只是去香糕坊的路上，岳婉怡就被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的走不动道。
    她高兴得像多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高兴地蹦蹦跳跳，俏皮的笑容一直在脸上挂着。
    “慕然！慕然！好可爱的糖人噢…诶，兔子坠儿的簪子，好可爱…哇，老板，你这个泥塑好像哦…”岳婉怡兴奋地太高了嗓音，不知疲倦的拉着他挨个看去。
    笑慕然任她拉着，一脸的宠溺。
    街市上的人们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笑慕然也是很少再像这时一样，好好放松一下，感受一下公事之外的轻松了。
    蓝天、白云、贩卖的嘈杂声、孩子的欢笑声、鸟儿的吱喳声，一切那些声声入耳的和谐，都那么的美好。
    岳婉怡这会儿又流连于风筝的铺子，对于一个有一个风筝真的是爱不释手。她松开笑慕然的手，穿梭于各个风筝之间。
    “哇，这个燕子的好漂亮…”岳婉怡看向旁边，没看到笑慕然，反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诶？斯齐哥？”岳婉怡很惊讶地说着。
    岳婉怡和段斯齐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没见。岳婉怡因为和他音信全无，一下子有些难以置信。
    段斯齐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身上的衣衫也再不复以前的华贵。但虽是素色，却仍难遮高贵的气质。只是，这个落魄之色，确实是让岳婉怡惊住了！
    “婉怡？”笑慕然也走过来，看到了段斯齐。
    笑慕然真的没有想到，前段时间还听到一些有关段斯齐的传闻，没想到今天怎么会看到他那，真是好生的传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