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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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慕然一脸的吃惊，但是为什么在段斯齐的身边不见段晨曦的影子那。这让笑慕然感到了不安。
    十年了，物是人非。岳婉怡和笑慕然对段斯齐双目相望，一时间，有种“久盼故人归”的感觉。
    三人找了一个茶楼，坐下来。
    “好久不见。”段斯齐苦苦一笑，“原来你们成亲了，看来日子也过得很好啊！”
    “斯齐哥…”岳婉怡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笑慕然，解释道，“慕然因为一次受伤，有很多过去的事都不记得了。”
    “哦？”段斯齐大概也能猜出大概原因，有些不好意思的岔开话题，“哦，无妨。倒是能记住我，我也就很欣慰了。只是…”
    岳婉怡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摸样，已了然，好像她看出了一些什么，知道了他们要想说一些话，但是又不会让自己听到。便站起身来，“慕然，你们男人一定有很多可聊的吧。我想我一个小女子也应该没什么能搭得上腔的，我就一个人去香糕坊了。我买完糕点后会直接回家，你也记得早点回来，喝酒也莫要贪杯。”
    笑慕然对她莞尔点头，然后目送她出了茶楼。
    这一幕，在段斯齐看来，是那么的和谐美好，不禁有些扎眼。由此可以看出，岳婉怡真的是一个好妻子啊。他叹息，“看来，慕然你们过得很好，哪像我，门厅堕落，衰败至今…”
    笑慕然拍拍他的肩，“以前的事，我大多也已忘记，不过，能忘记的，也不重要。只是儿时你我嬉戏之时的愉快至今无法忘怀。你我相隔十年故能重逢，我想，定是你我二人兄弟情缘未尽。所以，我略有建树，若以后斯齐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尽管开口。”
    段斯齐以为他会斤斤计较以前的事，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可以轻易放下，待他也如儿时无知般真诚无欺，倒是自己该惭愧了。
    “慕然，其实…这些年，晨曦一直过得都不好。”段斯齐有些伤心的数说着。
    听着这个名字，笑慕然的心有些揪的疼。
    “从小，我就知道你喜欢晨曦，可是因为我的自私，任凭我娘以报恩为由把她嫁于我。”说到这里，段斯齐已是满脸的苦涩的笑，“本以为她可以因此而忘掉你，并且会日久生情的爱上我。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段斯齐欲言又止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发生什么事了？”笑慕然颤抖着声音追问。
    “因为家父上不了明面的贪污，家境瞬间败落，家父家母也相继去世。在我还没让晨曦爱上我的时候，连好日子都让她过不上了…”段斯齐又是接连叹了一口气，将杯子中的烈酒一灌入喉。
    笑慕然紧抿着下唇，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原来自从自己被赶出段家后，段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慕然…”段斯齐悲凉一笑，“我想，我是彻彻底底输给你了。”
    笑慕然摆摆手，“人生本就无常，何来输赢之分？”其实，你能够和晨曦朝夕相处的生活，即使是穷困窘破，也胜我不止三分。不过，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你难道一直都在没看到过晨曦吗？”段斯齐疑惑的问。
    “…我对她，记忆也已淡漠… …”笑慕然故作轻松的回答。
    “慕然，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以为，你起码也已见过她一面的！”段斯齐有些激动，拍案而起，“慕然，你知道吗？其实晨曦她… …”
    “不必再说了，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笑慕然狠心的打断了他，“她再怎样，已与我无关。”
    这句话，伴随着心里碾来的阵阵绞痛，几乎让笑慕然无法在平静的同段斯齐谈话，他拂袖准备离去…
    “笑慕然！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晨曦！”段斯齐双手齐按住他的肩膀，“那几年，我自知已留不住晨曦，便同她坦白心迹。与其跟我这样郁郁寡欢的生活，不如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她找你去了！一找这么多年，你居然这样说！什么叫与你无关？”段斯齐听到晨曦的话，有些愤怒了。
    什么？她找我？她决定来找我了？
    笑慕然的心防被瞬间击碎。他的震惊，让他几乎有些站不稳。
    眼前的段斯齐的斥责，同他一直摇晃自己的身体。
    笑慕然并没有告诉段斯齐自己去找过晨曦，也看见过晨曦，只是看到晨曦的样子，看着就像生活的很快乐，他不想去和段晨曦相认，他怕去打乱晨曦的幸福生活。再说了，自己也是有家的人了。所以那一次的偷偷看望，只是远远的观望。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笑慕然并不知道，段斯齐并没有和晨曦在一起生活。他真心的想祝福段斯齐和段晨曦在一起好好得过日子。所以他不想透露，自己去找过段晨曦，可是，当听到这些，笑慕然自己都不敢相信。
    笑慕然哭了，哭的非常伤心，他在狠狠的拍打自己的脑袋。他很自己，他很自己啊。
    在一旁的段斯齐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消息对笑慕然来说，打击是那么的大。随后，段斯齐把晨曦安葬的墓地的地址告诉了笑慕然，自己悄悄的离开了。
    世界，在那一刻，已然无声。
    眼前，又浮现出之前仅有的一次偶遇中，她的脸、她的眼。那眼神里，是奔波的疲劳和相遇的惊喜。可他，却狠心的与之擦肩而过。
    原来，这些年，她一直在找他!为什么不早点遇到她？问什么不早一点让他知道这一切？即便是无法挽回，无法在一起，也好过这样故意的淡漠与心伤啊！
    不知道晨曦自那天以后过得怎么样了。然而，现在的知道了，段晨曦在自己看到后的几个月就去世了，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晨曦还在苦苦的等待自己。
    而让笑慕然感到内疚的是，自己在晨曦死的时候，都没有让晨曦见上自己一面。同样，这也是晨曦最大的遗憾，就因为这样，晨曦在死的时候，都不能瞑目啊。
    是他，亲手，把这灯火掐灭，让一切，复归黯淡。
    晨曦，是我负了你。十年前如是，现在，亦如是。
    笑慕然一直坐在茶馆里，僵硬了一般，他在思考着什么，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晚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往昔已过，还怎样去追寻，那无数个曾经的梦呓。但在最后变成了幻影。
    岳婉怡从小的女红就做得不错，长大后更是织艺超群。她常去绣房里和绣娘一起去绣花，也谈谈这世间或是宫里的有趣的事，这也很是让岳婉怡开心。
    岳婉怡离开茶馆后，便自己去了香糕坊，买了些自己和孩子们爱吃的糕点。随后看到笑慕然没有跟来，就让下人把糕点带回府里后，自己又去了绣坊。
    在跟熟人打了几声招呼后，她内行的拿起了一旁未完成的绣品。
    “婉怡啊，最近也怎么不见你提你们家的相公啦，”绣坊的杜娘调笑道。
    “哦，他最近比较忙，我也很少能和他说上话了最近。”岳婉怡苦笑一声，手里熟练地挑着针线，而后又轻轻叹了口气。
    杜娘一看她这个样子，似乎理解的是个八九不离十，于是又搭腔道：“婉怡啊，别怪杜娘说的话不好听。这男人啊，一不着家，多半是寻到那花柳之地去了，或是有了哪个小狐狸精…”
    “杜娘，没有的事，慕然他不是这样的人。”岳婉怡慌忙解释道。这点她是知道的。笑慕然从来未曾在这方面有过半点的非分之想。
    只不过，是府里的事，最近让他过于忙碌了…
    “啊，婉怡啊，我也不是这意思。你看你这么漂亮，他怎么会在外面…”杜娘连忙托词。
    “不，不是因为这个。”婉怡笑了笑，“慕然他是个对感情很专一的人，在这方面，他是断不敢胡来的。”岳婉怡很有信心的说着自己的丈夫。
    “诶，我这个怎么样？”婉怡见气氛有些发僵，赶忙将话题放到了这个绣品上。
    这些人都是刺绣的爱好者，平时大家没有什么事了，便一起来到刺绣坊，一起刺刺绣，谈谈心，说说笑笑着一天天就这样度过。
    刺绣对于岳婉怡来说，最近这段时间笑慕然有些奇怪，弄得岳婉怡自己心情也是很差。这是，他就可以来到刺绣坊，刺刺绣，转移注意力。这样自己可以很开心的。
    但是今天，岳婉怡听到笑慕然和自己上街去买一些东西，原本很开心的。但是没有想到，自从见到段斯齐后，所有的一切又都改变了。刺绣都不能平下心来，还意外的把针刺到了手上，看到自己那么心不在焉，便转身离开了，向岳府走去。
    杜娘看到岳婉怡竟然出现这种状况，感觉很好奇，在想想自己刚才和她的对话，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头了，然后又开始八卦起来，其他的人，都围到杜娘的身边。津津有味得听他乱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