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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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慕然轻叹了一声，合上了满是愁思的门窗。
    看来，为了不让自己再想这些本不该想的事，应该让自己更忙一些了…
    最近，笑慕然总是想起过去的事。尤其是与段晨曦的居多。段晨曦从小就出落得很漂亮，更何况，又是自己的心仪之人。
    “慕然！”段晨曦轻轻地唤着他。
    笑慕然想要回应，想要过去，却一时半会无法动弹。
    不远处的段晨曦一次一次的从屋中走出。她在长大。她的身姿也越见得俏丽。最美丽时，是她大嫁之时，一袭华丽亮眼的红嫁衣，妩媚动人的艳妆。
    只可惜，迎娶她的，并不是他--笑慕然。
    转眼间，她已盘起头发安分的做人妇，只不过，她每夜都会往一会窗外的月亮。她在想什么呢？
    岁月真的是把无情的刻刀，一点一点的将现实中的平静刻成千疮百孔的残酷现状。
    她似乎不再那么有神采了，她的瞳孔开始暗淡无光。
    她开始哭泣，开始做无谓的挣扎。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呢？
    她开始奔波，身体也显得十分的脆弱；她开始生病了，但是，为什么不去寻医？一旁似是在观望的笑慕然心急如焚。
    一天一天的消磨，她的脸色再不复红润。
    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瑟缩在简陋的小屋子里，无助的哭泣。她的气息也随之渐渐的微弱… …
    一声几乎是石破天惊的闪电霹雳声中，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般的，眼睛里有了一丝神采，不过，只是一丝而已。
    她的手向前伸了伸，似乎想要够到什么。但是，她的手颤抖着还没伸到半空，就一个没力的径直垂落了下来，耷拉着打到了一边的床板上。
    闪电的亮光下，她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生的色彩！
    “不--”笑慕然在那一瞬间吼叫了一声，满脸大汗的惊醒。
    原来，是梦啊…
    他转头去看身侧翻了个身但是还没醒的岳婉怡，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他再一次躺下，无力地擦了擦头上的虚汗。
    “小姐，姑爷在码头清点一下这次的年货…”
    “小姐，姑爷已经在账房忙了一宿了…”
    “小姐，姑爷给府上进了一批绸缎，正在亲自督查纺织…”
    … …
    诶？他最近怎么这么忙啊！岳婉感觉到了有些不解。
    岳婉怡看他总是天没亮就起、天黑透了才回来架势，是格外的心疼。可自己，也是少与他说话了不是吗？可这样下去，他的身子，迟早会垮的！这样不行！
    “姑爷，小姐有些感染风寒，老爷希望你能暂放下手中的事务，去看一下小姐。”岳婉怡的贴身丫鬟开始忙碌了。
    笑慕然这才从繁杂的事务中抽身出来。这些日子，自己也少有去关心岳婉怡，连她生病了他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真是不应该！
    想着他内疚的皱了皱眉头，匆匆起身赶往内院。
    这么多天对她的不闻不问，她应该很生气吧。一会打也好、骂也好，只求她别再气坏了身子。
    “婉怡！”他快步走向内榻，轻轻唤了一声。
    榻上的人的面色只是有些苍白，少有病态，笑慕然一看便知，但也无心拆穿。
    “慕然…”榻上的岳婉怡露出委屈之色，“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忙完嘛…”
    “不忙了，不忙了。我知道这些日子没有陪你，是我的不对，过几日，你身体好些了，我带你去外面玩玩可好？”笑慕然安慰的说着。
    岳婉怡终于绽放了笑容。他真的感受到了快乐。
    笑慕然真的想真心的陪陪她。拟补这段时间的快乐。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来这里？”笑慕然时隔多年，再次来到那个曾经带给他们很多美好回忆的地方。这个地方，的确是有些惊愕。
    岳婉怡看着他，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安静地看着这片地方。
    这么多年来，物是人非，有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包括景色，包括身旁的人儿。
    笑慕然也被安静的气氛感染了，他深吸一口气。
    脑中不自觉的浮现昔日那美丽的倩影。在那个时候，那个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就是自己眼中的全世界。
    她真的好美，美过这里如诗如画的景色… …
    “哇，这里的湖水好清啊！”段晨曦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衫蹦着跳着在草坪上她飘动着淡色的衣袖，像是一个居住在森林深处的美丽精灵。
    那时的段晨曦只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光景，还是满脸的稚嫩之色。
    但是，她的天真烂漫，却总让人觉得赛过了天上的星辰月光。
    府里的人都来踏春了，那些姑娘们都挤进了名贵的胭脂铺，只有她，一个人，奔向了绿湖垂柳的美景。
    段斯齐也被她吸引过来，自然笑慕然也在。
    他们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活泼的小精灵，似在欣赏一处美景。
    段斯齐想要一同前去玩耍，就看到了旁边种植的专供欣赏的牡丹，一大朵一大朵的开得正盛，他便冲身后的笑慕然挥挥手：“你自己去那边玩吧，不过走的时候记得叫我。”
    “好的，少爷。”笑慕然自然看出了他的目的，但他也不能说什么，只好听话的向一边走去。
    相比于那边的繁花，笑慕然反倒感觉这边小朵的雏菊更美丽一些。虽然没有太多的观赏价值，甚至少有人注意它。但它，仍用顽强的生命力绽放一朵又一朵的锦簇，像是一张张孩童的笑脸…
    笑慕然走上前去，不忍心将他们摘下，就只好用手指轻抚柔软的花瓣，
    “希望我也可以像你们一样，永远不放弃生活的希望。”他蹲下身去，轻轻地对雏菊说。
    此刻的他无视于街市的嘈杂，静静地欣赏着小雏菊。
    但是，大约过了那么一小会儿，一抹翠色的裙摆出现在了笑慕然的面前，他抬头望去，看到了笑意盈盈的段晨曦。
    她的笑容，竟然比这雏菊花还要灿烂。
    一时间，笑慕然说不出话来。
    “哇，我也好喜欢小菊花哦，”她欢快地说着，和他一样一起蹲下来。
    这么近，这么近。笑慕然还头一回这么近的看到段晨曦，她圆润的小脸上满是快乐的光泽。
    他再无心看花了。
    但他也同样未注意到，他们身后不远处，手里拿着刚摘得牡丹花的一脸不高兴的段家少爷段斯齐。
    在那个时候，笑慕然的眼里，恐怕已早就只有段晨曦了。
    “慕然哥，我们去吃糖葫芦怎么样？”段晨曦坐在对这座在草坪上的笑慕然提议道。
    笑慕然一抬头，看到了段斯齐意味不明的目光，少爷，我记得你很喜欢吃糖葫芦啊，你带晨曦去吃吧！”
    “慕然哥，一起来吗”段晨曦冲着正要过来拉住自己的段斯齐摆摆手，又转身冲着笑慕然说话。
    她暗黑色的眸子眨呀眨的，有着星辰般的星耀的光。段晨曦表示的再清楚不过了，相比于那个傲娇少爷段斯齐，她到更喜欢和温暖细心、有非常善良的笑慕然在一起玩。
    也许从那个时候，两个人的心，就慢慢的暗许了吧。
    那时的他们，又怎么会料想到，多年后的他们，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缘无分，有份无缘。终将凄凄矣。
    再印象深刻的大概就属晨曦十六岁生日后的中秋夜了。
    笑慕然仍然记得，那个地方，已经成了两人的秘密花园。因为府中的规矩实在太多，能自由肆意一点的地方，大概就是这里了。
    这是没有约定的默契，两人都不知道，原来对方也把这里当成了宝地，也决不会想到，在那个热热闹闹的中秋夜，两人竟不约而同的避开了嘈杂的人群，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时的夜空，有着圆若玉盘的月亮，还有这人们欢欣雀跃放逐的天灯，同样，还有迎湖面飞着的美丽可爱的萤火虫。
    这一奇景是在府里看不到的，两个人在不远处同时发出惊叹声。
    “哇--诶？”
    两个人又是不约而同的转头，看见了彼此。
    他们眼中的彼此，在那一刻，比善良的萤火虫还要耀眼。
    两人相视一笑。
    深蓝色的星夜下，两人看着天边的灯火和烛火，双肩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
    这个时候，远离了喧嚣的湖边最美了。他们坐在岸上，畅聊最近几日发生的趣事，不亦乐乎。
    忘却了时间、忘却了身份、忘却了那些都改忘却的、且不重要的。
    “慕然哥，我以后做你的新娘好不好…”天真的晨曦说到。
    “这…这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这样说…应该…应该我来… ”笑慕然有些害羞的说着。
    “这么说，慕然哥是答应喽？”晨曦调皮的问着。
    “唔…嗯嗯… …”笑慕然认真的回答着。
    “嗯，夫人最喜欢我了，我明天就去和夫人说… ”
    “慕然哥！慕然哥？”段晨曦跑到了这里，看着蹲在一旁闷闷不乐的笑慕然，“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躲着？斯齐哥在找你呢！”
    “我都听到了，夫人说，你是府上从小养大的童养媳，你是注定要嫁给斯齐哥的！而且，你那么漂亮，我根本不配！”笑慕然生气的说着，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