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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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婉怡心不在焉的回到了家里，看到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幸福的吃着自己刚刚买回来的糕点。
    走进屋子一看，笑慕然并没有在家。然后叫来管家，问慕然回来了没有。经过确认，慕然并没有回来，此时的岳婉怡感觉到了不安。
    她的思想开始胡乱的飞扬，该不会是段斯齐和笑慕然打起来了，当初笑慕然来到岳家就是因为段斯齐给赶出来的。会不会出人命？亦或是段斯齐带着慕然去见段晨曦了？岳婉怡越想越感觉到了不对劲。然后飞快的向茶馆跑去。
    这一路，岳婉怡是胡乱的撞头啊，被撞倒的人都会扭过头来说她是神经病。岳婉怡不管那么多，尽快见到笑慕然才是最重要的。
    跌跌撞撞的岳婉怡跑到了茶楼，只见笑慕然自己傻傻的坐在以前的位置。目光呆滞，呆呆的看着前方。岳婉怡看到这种情况，感觉到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再看看笑慕然的脸膀，眼睛红红的，就如哭了一般。
    笑慕然看到岳婉怡来了，但是丝毫没有想起来的念头。一直保持着沉默，什么也没有说。岳婉怡实在是忍不住了。
    “慕然，这是怎么啦。发生了什么？”岳婉怡非常担心的问着。
    笑慕然终于动了，抬起头来看了看岳婉怡，又低下了头。
    “晨曦，晨曦她，她，”笑慕然说着就又哭了起来。
    “她怎么啦？你到是说啊。”岳婉怡更加着急了。
    “晨曦她去世了，她去世了。”笑慕然比刚才平静了很多。他想无论自己现在怎么样，都得去面对这个现实。
    岳婉怡或许明白了，这次段斯齐来的目的，就是来告诉他，晨曦去世的消息。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吧，让岳婉怡真的没有想到。
    岳婉怡坐了下来，看着笑慕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
    久违的等待，就是为了最后的重逢。最后的重逢，就是弥补以前的缺憾。然而，这个小小的机会都不给段晨曦。那所谓的等待，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都化成泡影。
    笑慕然知道了段晨曦的离开，可是自己的内心又开始跌宕起伏。那个原本深深爱着的段晨曦，她会在哪里？这些对于笑慕然来说，都是未知的。
    如果他想要知道这些答案，那只能找到段斯齐了。现在的这些人中，或许只有段斯齐知道关于段晨曦的这些。
    笑慕然找到段斯齐，想问清楚关于段晨曦的一切。
    “呵呵，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笑慕然突然间神情一转，语调中也带着些许无奈与自嘲，“一切，都晚了。”他慢慢地扶着门框站直了身子，眉眼里都是黯淡的光芒。这种光芒，是在阳光的刺眼后反衬出的阴影，反而更显的更加的凄哀。
    他或许知道了，段晨曦还在等自己，可是面对自己的妻子，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那。从而，就有了这个答案。一个很出乎人们预料的答案。
    “你…”段斯齐一时半会没办法理解他的变化，难道他是贪求如今的富贵而不愿去再找回晨曦吗？段斯齐还在为段晨曦说着什么，他想也想为晨曦挽留些什么。可是。听到段晨曦的回答，段斯齐彻底失望了。
    笑慕然苦笑道：“想我当年，困苦潦倒，无人可依。又恰逢不顺，屡屡生计未酬，几乎要在市井中丧命。是婉怡无顾于我的落魄，对我细心照顾，无微不至。以至于我现在能够真正勇敢真实地面对自己的生活。我虽没有壮硕的宏图大志，但我至少懂得知恩图报。这些年，婉怡万一对我的好、对我的付出，我不可能辜负她。”
    不可能辜负她… …
    段斯齐冷笑一声，呵呵，不能辜负岳婉怡，就只能辜负段晨曦了。真是造物弄人啊！
    “慕然，那你可曾想过，倘若时光可以倒流…”段斯齐放下手中的杯盏，语重心长的说。
    “不曾想过。”笑慕然生生打断段斯齐的话，扭过头去，不再与他直视，“既然一定不会发生，又何必花时间想那些遗憾的事呢？”
    “是啊、”段斯齐又是哼笑一声，这次是真的不抱任何的希望了，“那慕然，你就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吧。”他深呼一口气，拂袖而去。
    身后的笑慕然的拳头，却渐渐的握紧。
    对不起，晨曦。对不起。
    这次的交谈，就这样，以一种很失败的方式终结了。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过去的一切吗？段晨曦苦苦的等待却换来这些无奈的结果。而让段斯齐感到的，是那样的不值。段晨曦一直等待笑慕然的不值。
    这日子，一如往常的进行着。
    岳父所投资经商的生意越来越红火，随着段晨曦稳重娴熟的打理，一切的一切，日子时过得那么的顺利。
    但是岳婉怡还是感觉到了，自从那次碰到久别的段斯齐，笑慕然总有哪里不一样了。
    自遇见他起，他因为受伤，就几乎把过去那些痛苦的回忆忘却了。这些年来，他记忆的恢复与否，他也从未和自己说过。但是，他也是真的在和自己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可是，最近，是哪里不对了呢？
    他的心不在焉？他的不聚精会神？他的恍恍惚惚？他的寝食难安？还是，他一直隐忍的痛苦…
    岳婉怡这样想着，提起白布裙的裙角就从内室踏出，伸手拦住了刚从账房出来的吴管家：“晨曦呢？”
    “姑爷最近一直很忙，他刚从各大分铺把帐都收回来，说是统一查回账，挺突然的。”吴管家很急促的说着。
    “哦，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岳婉怡感到了无奈。
    查回帐？不是上个月刚查了吗？这几大地方的账簿可是十多年才会查一次的。查这么频繁做什么？怪不得最近都早出晚归的，脸上也全然是憔悴之色。
    岳婉怡在门口思索了一会儿，叫出贴身的小厮，“去！给我备顶轿子，我要出去一趟。”
    气急败坏的她，这是要去哪里？
    寻访着地址，岳婉怡坐着轿子绕过一个又一个街区，问了无数人的路，又是辗转了无数地方，终于是到了。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栋老宅子，兴许是几年前就破败了，虽然略有整修，确认无法遮掩这萧清的凄凉之意。岳婉怡走下轿子，让下人们在外等候，然后一个人走了过去。
    轻轻地叩了两下门后，随着一声回应，门应声被打开。
    岳婉怡看着眼前那张满是吃惊的脸，笑了笑：“斯齐哥，不叫我进去坐坐吗？”
    笑慕然忙完了事务已经是下午，回到内厅休息时，也之间两个孩子嬉笑着打闹着，“宝儿，贝儿，做完先生布置的功课了吗？”
    “做完了！”两个孩子齐声答道。
    笑慕然欣慰的笑笑，望了望周围，又补充的问了一句，“你们娘呢？”
    “娘出去了，说要给我们买糖人！”贝儿首先跑过去，钻到了笑慕然的怀里，“爹爹为什么最近都不和娘好好玩了？”
    “啊？”笑慕然被童真的疑问弄得云里雾里的。
    宝儿也跑了过来，“就是就是，娘说爹爹最近经常不开心，还说想法子让爹爹高兴起来呢！”
    “哦？是吗？”笑慕然把两个小家伙抱在怀里，用零星的胡茬轻轻地刮着他们嫩嫩的小脸，“爹爹没有不高兴，你们来找爹爹玩，爹爹就很开心了对不对？”两个孩子天真的说着。
    之后孩子们的笑声很快让他忘记了刚才忙碌的劳累。
    笑慕然细心的整理着孩子们的衣帽，感受着那么充盈浑身的青春朝气和乳奶似的馨香。
    这就使原本他想要的生活啊。
    这才是他想要的。努力了这么多年，这才是他应该享受到的生活。
    他应该满足的，他应该对上天的安排满意而感激。但是，他为何总觉得有些空虚呢？是遗憾？还是失去的后遗症？
    夜半时分，笑慕然和衣准备入寝，却发现内床的岳婉怡似乎已等自己等到睡去了。
    兴许是今天出去玩玩累了吧。笑慕然这样想着，帮她掖好了被角。
    这时的月色皎洁若银霜，笑慕然披衣起身，走至窗前。
    感叹自己最近的精神力无法集中。
    自己不该这样的，自己既然决定了要忘掉过去，开始新的生活的，就不该被那些陈年旧事所干扰啊！
    也不知为何，今夜竟毫无睡意。心里莫名的发慌。
    他的手撑在窗栏上，再去观望那月亮，却发现已掩在云朵里，忽暗忽明，寂寥凄清。
    好吧，他承认，那些对晨曦的思念，不是没有，只是被他强行隐藏在心里的最低处。但是当他在段斯齐那里了解到晨曦对自己的不放弃的心后，他迟疑了。
    可是…这让他如何去心软。守护自己这么多年的岳婉怡，他真的不忍心啊。虽说感动终究抵不过真心，可是，错过，也是在所难免的啊。自己究竟在纠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