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之锦觅

29.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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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灭灵箭,抓住奇鸢,锦觅在人界的事情已经全部完成。现在对于怎么处理奇鸢,锦觅却有一些犹豫。
    不能放,放了就是放虎归山,再炼一根灭灵箭也不是问题。也不能杀,他是灭灵族最后一人,杀了他背负灭一族的因果,完全不值得。但一直关着也不是个事儿,还得有一个合适的牢房,但凡有个万一,又是不死不休。
    这个世界有时候完全没有秘密,正在锦觅发愁的时候,鎏英却找上门了。
    “鎏英拜见花神仙上!”虽说先前也有过交情,可锦觅现已晋升大罗金仙,早已不同往日,此次上门又有所求,故而鎏英甚是客气。
    “鎏英公主,好久不见!称呼我锦觅便好,无须客气!”不管怎么说鎏英都救过她两次,锦觅也愿意和她结交。
    “那我就不客气啦,锦觅,你也直接称呼我鎏英就好。”
    “好,不知鎏英此次前来是为何事?”
    “我想求你帮忙,”鎏英的语气变得有些犹豫,“听说你抓住了一个袭击你黑衣人,我想看看是不是我所认识的人。”
    “好!”
    锦觅听到鎏英请求有些出神,她不是没想过把奇鸢交给鎏英,但想起曾经肉肉惨死,心里总有一些不甘心,况且她也害怕如果奇鸢是肉肉的死劫,那就万万不能放过了。但现在鎏英找上门,她又有了一些不确定,如果是天意,她也不能逆天而行。想了又想锦觅最终还是答应了。
    “暮辞,暮辞,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求求你,不管你在给谁做事,我们一起离开,好吗?不在管这些凡尘俗事,好吗?”
    锦觅带着鎏英到了关押地儿,鎏英一看见奇鸢,便扑了上去,哭的稀里哗啦的,而奇鸢却一言不发。
    “锦觅,我求求你,放了他好吗?我会看住他的,不让他再为非作歹,也不会再让他去伤害你,好吗?锦觅。”
    鎏英直接就给锦觅跪了下去,倒把锦觅下了一跳。锦觅赶紧拉起了他,并说道:“你快起来,不要这样子。”
    “锦觅,我求求你了,暮辞他不坏,他是被人控制了,我一定看住他,我发神魔誓,如若违背,定当折百骸,浸忘川,如何?”
    “你不要求她,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一定会杀了她的,你走吧,你走啊!我不要你管!”
    “暮辞,你不要这样!你……”
    看着他俩这样,锦觅突然想起月下仙人的话本,她以前也是这样的好笑和想当然。
    “好啊!我把他交给你!不过…”说着便拿出了灭灵箭,“这是他炼制的灭灵箭,我算过他的骨血,之多还能炼出三根。三条命,我背不起,你也背不起。不如这样,他是这世上唯一的灭灵族人,如果这世上再出现灭灵箭,我便把这一根灭灵箭用到你身上,如何?”
    “锦觅,你……,好!我答应了!如果我放了暮辞,我便死在灭灵箭下!”鎏英没想到锦觅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但她仍然答应了,这的确是公平的做法。
    “我不走,我不跟你走!”奇鸢仍旧在抗拒,他不能抵抗命运的安排,但也不能连累公主。
    “告辞!”鎏英打晕了他,直接飞走了。
    锦觅看着他们离去,心里想着,原来不做好人也是挺痛快的。
    人界事已了,锦觅便准备回去了,临走前,她又看了一圈这个宅子,已经住了好几年,倒是有了一些感情,看了看周围的景致,她便在邻水台边给润玉写信。
    “觅儿!”
    “润玉?正在给你写信呢,你就过来了。”锦觅便放下了笔,起身相迎。
    走近了,便发现润玉的脸色非常难看,便问道:“润玉,你怎么了?”
    “觅儿,你还记得你儿时的事儿吗?”润玉内心有些害怕,又有些茫然的问道。
    “记得。”锦觅看着润玉的脸色不好,又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让你难过的事情也记得吗?”
    “不多,但也刻骨铭心,自是不能忘记。”看了一下润玉的神情,锦觅心中有所猜测,便继续说道:“或许是我背负的多一些,所以与其他孩童应是不一样的,小孩子应是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长大。”
    “那我与其他孩童也是不一样了。”润玉笑的非常悲伤。
    “你,可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觅儿,陪我去洞庭湖看看吧!”
    “好!”看着他悲伤的神情,锦觅不忍心拒绝。
    看着八百里洞庭湖面波光粼粼,再好的风景锦觅也无心欣赏,她知道润玉的母亲便是洞庭君,却不知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情感纠葛,让他如此心绪不定,毫无喜悦之情。
    “觅儿,这里也许有我想要面对的过去!”
    “我陪你一起面对!”锦觅拉住了他的手。
    或许是有了面对的勇气,润玉疾步走向洞庭湖,但越往下下,润玉攥着她的手就越紧,他在紧张,锦觅也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或许能给他一些力量。
    看见他神情有些变化,锦觅急忙问道:“润玉,可是想起了什么?”
    润玉却没有说话,一步一步的往下走,他的身体竟有一些僵硬,手也有些发抖,他是在害怕!锦觅不知道他在这里有过什么样的遭遇,现在确是有些心疼他,想让他回去,可看他坚持的神情,她没办法开口。
    “云梦泽不是笠泽吗?”润玉喃喃自语道。
    正在这时,云梦泽大门打开了,走出来的竟是彦佑,锦觅心下了然,与先前的对上了,正准备随润玉一起进去,便被他阻拦了。
    “觅儿,在这里等我吧,我现在还没有勇气让你看见我的过去!”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看着润玉的神情,锦觅明白他的忐忑和不安。
    片刻之后,他便出来了,径直从锦觅身边经过。锦觅随身跟上,自他身前一滴泪飘过滴在锦觅脸上,悲莫过于无声!锦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滴泪烫到了她。
    回到宅院,他静静地站在邻水台边,悄无声息地流下了一滴泪,他赶紧的擦掉。
    “润玉,在这儿你无需克制。你若需要人陪着,我便留下。你若想静一静,我便离开。”锦觅拉着他的手,走到茶桌前,让他坐下,轻轻的说道。
    “我没事。我只是记起了一些儿时的事情。”他并不愿意看向锦觅。
    “你都想起来了?”
    “一麟半爪而已,都是些年深日久的噩梦。我记得……”
    他似是在回忆。并慢慢的讲述道:“儿时随母亲居住在太湖,一度以为自己是一条长得怪异的鲤鱼,总是被水族其他的孩子欺负。”
    “父帝是龙,母亲是龙鱼,我怎么可能变成鲤鱼?无休止的欺辱,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没想到那次反抗竟让我尝尽苦果。拔龙鳞,剜龙角,我的那些衣服,都是被我自己的鲜血染红的,一层未干又染一层。”
    “别说了,忘了吧!”听到这里,锦觅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
    润玉靠在锦的怀腹,感受着她传给自己的温暖,他并没有停下来,好像所有的勇气都在这一刻迸发,他怕他停下来以后,就再也不敢回想,他要把心底最恐惧的梦魇赶出去。
    “从出生起,我便被母亲藏在湖底最为幽深黑暗之处,暗无天日的活着。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最害怕的是什么吗?”
    “是寒冷吧?”感受到润玉微微的颤抖。
    “是啊,失血过后彻骨的寒冷,一点一点的刺入我的脏肺、骨髓。你知道冷到极处是什么滋味儿吗?五内俱焚,全身脏腑仿佛都在沸腾,在燃烧,恨不得燃尽我身上最后一丝余温,耗干我心头最后一滴血。如今想起来还冷的直打哆嗦。”
    他是真的在打哆嗦,锦觅更是紧紧的抱住了他,“不要再想了,你已经长大了,那些寒冷痛处都不曾打败你,现在一切都已经好起来了,对吗?”
    “觅儿到是懂我,你自小在花界应是无忧无虑的长大。而我……”润玉没说出的半句话是,“只是个被生母遗弃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但想起锦觅的身世,才知道他们原也是同命相连。
    他没有停止,或许他想让她知道他曾经有着怎样的过去,他把他的伤疤一一展露给她看。
    “那时候我的自愈能力很强,只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酷刑,循环往复,生不如死。到后来就是我自己动手,实在太难熬了。每一天我都恨不得一死了之。等我再大一些,我能够完全幻化人形,便极少再以真身示人。鳞片下的一身伤疤丑陋屈辱实在不堪!”
    听着润玉的诉说,锦觅的泪不停的往下流,她不知道她是在为润玉而哭还是在为自己而哭。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润玉的头顶、脸上。
    润玉摸了摸滴在自己脸上的泪,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对不起。”锦觅走到润玉身前,跪坐在地上,趴在润玉的膝头上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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