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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回?”裴一寒有些懵了,她不敢肯定沈约的意思究竟是什么,是不是和自己心里想的是一样。她现在,已经不知道沈约的话哪一句该相信哪一句是谎言。
沈约这次没有犹豫,他看着裴一寒也看着陈冠勋,很是认真的说:“是的,挽回。如果萌萌能够出现,我希望她还能够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之间擦掉所有的不愉快,重新开始。我知道我很混蛋,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女人竟然能影响我至此。可人生也许就是需要许多多个‘没想到’吧,只有失去过才会明白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我希望……这一切还不算太晚。”
陈冠勋很高兴,沈约能够浪子回头自然是大家都希望看到的事情。虽然他当初做出的混蛋事让陈冠勋仍旧无法撇开心中的疙瘩,可是一码归一码。如果没有当初的事件,他也不会明白自己究竟有多爱裴一寒。如果没有沈约长年以来对裴一寒爱而不得的怨恨,那么也不会有终于和萌萌修成正果的如今。虽然事多坎坷曲折,可无论是跨过高山或是大海,亦或是穿越人山人海,最终只要确认了要牵起的手就是那个人,那么无论来时的路有多么坎坷,甚至于头破血流。当你来到那人面前的时候,只需要一个微笑,那些辛苦和劳累就觉得有价值。
裴一寒觉得,付出是一定要有回报的,无论好坏。最怕的是没有回应。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几个人都在忙碌的寻找何萌萌的身影。因为并不是人口走失,所以他们当然不会大张旗鼓的发传单贴海报搞得人尽皆知的寻人启事。裴一寒借着自己的身份总是问iteam萌萌回来了没有,有没有她的消息。陈冠勋和沈约则不停的在业界打探她的身影,哪怕是作风类似于何萌萌的人,他们都不放过。
后来有一天,沈约突然给裴一寒打电话说是萌萌回来了。她和陈冠勋两个人急急忙忙赶到iteam,然而看见的却是沈约落寞的身影。裴一寒觉得情况很是不对劲,上前两步抓住沈约,急声问:“人呢,萌萌人呢?”沈约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她推开沈约给萌萌打电话,然而电话里机械的女声告诉她:“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裴一寒试了好几次,都是这样的结果。她终于受不了,也不顾旁人的目光,就这么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陈冠勋见状,走到沈约身边悄声问:“究竟怎么回事,你说萌萌回来了,她现在人在哪里?”
沈约只是盯着地面上的某个点,仿佛能够从那个点里看见什么东西一般。“走了,都走了。”他痛苦叹息一声,抬起头来目光飘忽的看着陈冠勋,说:“萌萌辞职了,就在我接到她消息的那一刻。”
“你不是天天守在iteam附近吗,怎么就这么让她跑了呢?”
“是啊,我是天天守着。可是啊,如果一个人下定决心做一件事的时候,她会做得天衣无缝。即使你就在她的身边,她一样会从你的身边擦肩而过。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留不住。”
“你胡说,沈约你不但是个混蛋,你还是个骗子!”裴一寒激动的扑上去两只手捶打他的胸膛,叫声凄厉。陈冠勋用力将她抱住,不让她挣扎。她每哭一声,陈冠勋的心就痛一下,可他又没有办法能够不让裴一寒哭泣。
“对啊,我是个混蛋,是个骗子。呵,曾经她一刻不停的黏在我身边,我嫌她烦,总想甩开她。我当时还想,不是早就把话跟她讲清楚了吗?怎么这个女人这么烦,这么贱,总跟在我身边究竟想要什么?可是现在她真的走了,走得毫无留恋,我却舍不得放她走了。谁说她贱?其实最犯贱的那个人是我!”沈约的泪水已经不受控的落下来,他哭了,哭得很伤心。裴一寒从来没有见到过沈约哭泣的样子,他从来都是笑着的,无论是面对困难亦或是挫折,他从来都是笑着的。然而这一刻他哭了,为了一个他以为不爱的女人,哭得撕心裂肺。
沈约痛苦的捶着自己的胸,很用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口的疼痛。“她在的时候我总想着怎么才能让她离我远一点,想着怎么才能摆脱她。我在她面前和别的女人亲热,指挥她去做这做那。我甚至还不管她是否心情不好,是否身体不舒服,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情。现在她走了,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的好。明明她像个甩不掉的尾巴一样的人,为什么说走就走了?为什么一点后悔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为什么!”
两个人都哭得很是伤心,陈冠勋抱着裴一寒,心中也很是难过。萌萌那个人当初他第一眼看见的时候,总觉得她是个很调皮的女孩子。穿着妖艳,总是甩着一头风情万种的卷发故意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然后看见他无奈和尴尬的神情就会开怀大笑。和裴一寒手挽着手比亲姐妹还要亲的样子,笑起来总是眯起双眼,豪爽开朗不拘小节,无论是谁都会喜欢她。她就是个傻女人,为了爱可以忍气吞声,甚至于做沈约的附属。陈冠勋有点明白,为什么萌萌宁愿自己忍受痛苦和孤独,也要对裴一寒缄口不言了。如果她说了,裴一寒一定会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甚至于,为了不让萌萌看见她幸福而感到难受,可以果断的和陈冠勋分手。而且萌萌虽然总是在口头上占上风,总是数落裴一寒,可是陈冠勋知道,她是有些怕裴一寒的。因为萌萌总是怕,裴一寒会离开她。所以当她看见裴一寒在幸福的路上时,会担心她会离开自己,不在自己身边,越走越远。萌萌不想阻拦裴一寒的幸福,又担心她会遗忘自己,在沈约身上又得不到关怀。
沈约说得对,当一个人下定决心做一件事的时候,就是彻底要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如果萌萌决心让人找不到,那么即使在街头他们与她擦肩而过,她也不会让他们认出,那个刚刚擦身的女人,就是她。
就在几个人相对无言哭泣的时候,陈冠勋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一看,裴爸爸的名字在屏幕上不住的跳跃。现在他真的没有心情去处理这个男人的事情,本来想要挂掉电话的,然而一旁的裴一寒看了,直接伸手抢过来,接起。陈冠勋连抢过来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裴一寒接起了电话。他的心狠狠的一颤,脑子“轰”的一声,只闪过两个字:完了。
似乎裴爸爸已经等得十分不耐烦,他很不满意为什么陈冠勋现在才接电话。于是裴一寒接起来连一句“喂”还没有说,只听见裴爸爸在电话那头急吼吼的说:“我说陈冠勋,你小子准备什么时候把我放出去?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去自己告诉裴一寒我不是他亲生父亲。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我不要你的钱!我去自杀,去跳楼,就说是你逼的!我咬不死你我总能让你疼一下吧?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和裴一寒解释,你不让我过太上皇的日子,我就让你后半辈子都不好过!喂,你听见没有?喂,说话,说话!”
裴一寒拿着电话,裴爸爸说的每一个字都准确无误的被她听在了耳朵里,一字不漏。她多希望自己没有抢过这通电话,她不过是很伤心,想要和爸爸说一说话,无论他想不想听,都好。可是……
“……爸,是我,我是一寒。”她一开口,电话那头裴爸爸病态的嘶吼声立刻停止,气氛像死一样宁静。
“爸,你刚刚说的都是开玩笑的,对不对?我知道你只是想和陈冠勋开个玩笑逗逗他的,对不对?”裴一寒绷着一根神经,轻声问,然而没有得到回应。“爸,你说啊,你说你是骗人的。求你了,你说啊,求求你……”到后来,她近乎哀求的哭着,然而电话那头,始终没能传来她想要听到的答案。
陈冠勋默默将电话从裴一寒的手里接过来,挂断。他此刻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他只觉得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所有的事都要赶到一块去。只一个萌萌已经让裴一寒足够伤心,现在又被她知道了这件事。陈冠勋心疼的将她拥进自己的怀中,拍着她的背。裴一寒哭得伤心,她猛地一把推开陈冠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就是个傻子,不值得你们信任!沈约是,萌萌是,连你也是!陈冠勋,你……”还不等她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就向后倒去。陈冠勋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跑过去将她抱紧。
“一寒,一寒!”陈冠勋心疼得不知要怎么好,打横将她抱起来,拔腿就往医院跑。
刚跑没几步,就见沈约开车横在他面前:“上车!你两条腿能跑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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