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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那么多人作见证,想必那李家也不能脸都不要再出尔反尔。
正好第二天有同村的村民赶着牛车去县城卖货,听闻何温盛与杨芷兰也要去县城,十分热情地让她们蹭了一趟牛车。
那个村民要去城里卖的是一筐绣品,何温盛买了几个荷包留着装碎银子。
该换季了,杨芷兰带何温盛去找裁缝想要定制几件衣服,何温盛把虎皮往柜台上一放,也不顾裁缝见鬼一样的表情,叮嘱她那张花斑虎皮千万别剪开,整个儿做成一个褥子,另一张白虎的看着把坏掉的地方裁下去,弄两副手套。
交代完,两人回到酒楼。
过了中午饭点,酒楼里面本该冷清,今日竟然有一大桌子人,一个赛着一个的风度翩翩,一边喝酒一边互相吹捧,时不时聊聊诗词歌赋人生哲学,好不热闹。
桌子上的酒坛子已经空了好几个,过了一会儿,一龅牙公子高声唤道:“小二,点菜!”
小二匆匆跑过来:“几位客官想吃些什么?”
龅牙公子报了几个菜名,然后问道:“这些多少钱?”
“一共二百钱。”
听到价钱,那一桌子五个人瞪大了眼睛,那个龅牙公子更是谴责道:“看到我们是外乡人就准备宰上一笔?你们这是酒楼吗?分明是黑店!”
“没错,我们是读书人,准备去乐州参加乡试的,不是过来被你们宰的!”
小二挠了挠头,疑惑道:“可是,乡试不是九月开放吗,现在还不到五月。”
“你懂什么,我们一路上游山玩水,闲情逸致,陶冶情操,有助于在乡试上拔得头筹!”龅牙公子面有得色。
“哦。”小二笑了笑,面露难色,“几位公子,我们酒楼开了几十年了,你们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都知道我们这儿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其实几位点的菜一共是二百一十六钱,老板交代过,要是零头不多就直接抹去,小的这才说是二百钱。”
“那我们重新点菜。”龅牙公子眼珠一转,随口说了一首诗,“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寒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这四句诗分别对应四道菜,只要你们能做出来,别说二百钱,就是二两银子,我们也照样付!”
“这位公子,您就别拿小的寻开心了……”小二一脸为难,他哪知道什么两只白鹭还是两只大鸟的。
这时正好看到老板和老板娘回来,小二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叫道:“芷兰姑娘,您可算回来了!”
见小二转移话题,几位公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讽刺道:“还湘城第一酒楼呢,连个懂诗词的都没有,就这样还想继续开下去?趁早关门大吉吧!”
何温盛虽然不知道全过程,但也大致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挑眉,敢在老子的酒楼里闹事?你们几位可以呀!
“古人有云,说鸡不说巴,文明你我他,你们看样子也算是读书人了,没想到出口成脏,莫非把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你又是谁,你在说啥?”几位读书人先是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这个词在古代其实是很文雅的叫法,乃是鸡的尾巴也,用来指代某种器官。
“你一个女子,竟如此不知廉耻,真是世风日下!”龅牙公子指着何温盛,义愤填庸道。
杨芷兰站在旁边,知道这几人药丸,也不说话,笑盈盈地在旁边看热闹。
“你们身为读书人,竟想在酒楼吃霸王餐,确实是世风日下!”何温盛猛地一拍桌子,凶神恶煞,吓得那几个读书人均是一颤。
“分明是这家黑店想要宰客……”那龅牙公子兀自争辩,声音却渐渐弱了下去,暗自心惊,这女子怎会有如此强的气势?
就在这时,酒楼里又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正是祁绍和张英。
昨日祁绍击鼓鸣冤,想要依靠知县的力量强行把杨芷兰纳为第九房小妾,结果得知湘城知县因为犯事被押走了,新知县还没来。
祁绍给了张英不少银子,张英非常高兴,忙道这只是个小事儿,给祁绍写了个文书,让他拿着文书去强娶就行了。
得到张捕头的支持,祁绍自然是喜不自胜,按捺住想要马上飞到环水村的心情,很会做人地请张英来到酒楼吃饭。
一进酒楼,便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杨芷兰。
芷兰不笑好看,笑起来更好看,怎么都好看!一想到杨芷兰将要成为他的第九房小妾,到时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祁绍就心花怒放。
看到与那一桌子读书人对骂的何温盛,祁绍只觉得被门挤过的脚又开始隐隐作痛,忍不住向张英告状道:“张捕头,就是这个恶女,昨日我好言相待,她却将我拒之门外,还用门把我的脚挤了!”
那个龅牙公子看到有人带着捕头过来,原本还以为酒楼的人报了官,是来抓他们的,结果却正好相反,心中自然也非常高兴,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官爷,这位公子说得肯定没错了,我们来酒楼吃饭,这恶女竟过来二话不说对我们进行辱骂!”
他们一个两个全都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张英,只等张捕头一声令下,把这恶女关进大牢,结果左等右等,张捕头站在原地就是不说话。
咦,张捕头为何额头冒汗?张捕头为何浑身发抖?
“张捕头,你是不是不舒服?”祁绍关切地问道,浑然不知,此时张英已经在心里骂了他一万遍。
你不是想要纳小妾吗?你老老实实纳了小妾走人不就行了,干嘛要招惹这个女煞神?还有你们,你们这群穷酸秀才,不,连什么人不该惹都不知道,这种猪脑子肯定连秀才都没考上,别再眼巴巴地看着我了行吗?老子迟早要被你们害死!
“我确实有些不舒服……我们改日再来。”张英干脆顺着祁绍的话说了下去,临走前还对何温盛挤出个笑脸来,“何捕头,真是好巧……”
何温盛还以为祁绍带着张英是过来找自己麻烦的,若是让她知道他们本来的目的,这俩人绝对不死也要脱层皮。
对于杨芷兰与何温盛的关系,已经一脚踏入修罗场的张英还丝毫不知。
看到祁绍对自己色眯眯的目光,杨芷兰皱眉,厌恶地扭过头去,与何温盛说了一声,便上楼回了房间。
“张捕头,身体不舒服就回家歇着去吧,记得吃药。”何温盛好心关怀了一句。
张英踉跄了一下,离开的脚步更快了。祁绍心中颇为遗憾,但也只能跟随张英离开,他不傻,听到张英叫的那声何捕头便知道,若是没张英为他撑腰,他根本没办法在这位女捕头眼皮子底下,把芷兰娶到手。
送走了张英,何温盛又看向那一桌子读书人,之前蹦跶得最欢的龅牙公子也不蹦跶了。
“官爷,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没想吃霸王餐。”龅牙公子掏出钱袋,放下几文钱,“这是酒钱,我们此番前来,是来找李随墨李公子的,三年前乡试的时候,我们就约好这次还要一同参加乡试。”
李随墨可是个秀才老爷,和他们这种连秀才都没考上的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在这种小县城,秀才的地位还是很高的,他们只希望报出李随墨的名字,这位女捕头不要难为他们。
然而何温盛根本不知道李随墨是谁,似笑非笑:“那两个黄鹂鸣翠柳,你们不吃了?”
“不,不吃了。”龅牙公子眨巴着眼睛,脸上悔过之情格外浓厚。
结果他们一行五人还是被扣下了,碍于何温盛的淫威,不得不在这里刷两天的盘子,晚上只能睡在马厩里。
他们身为读书人,哪里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晚上,五个人悄悄聚在一起,商量着脱身之后赶紧去找李随墨,让李公子帮他们一雪前耻。
夜半时分,五个人挤在马厩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龅牙公子苦中作乐,道:“不如我们来吟诗作对!”
这个提议得到了其他四人的一致赞同,由龅牙公子先来。
他正好一翻身,躺在了一块马粪上面,灵感顿发,抑扬顿挫:“一块两块三四块,五块六块七八块,九块十块十一块,全都是马粪!”
另外四人早就对龅牙公子时不时脱口而出的“大作”习以为常,纷纷鼓掌叫好。
“好诗好诗,生动形象地说出了我们现在的处境!”
“王兄真乃经天纬地之才!”
“此番乡试,王兄定能高中榜首!”
“……我也觉得不错!”
听了一番吹捧,龅牙公子有些飘飘然,觉得蹭了一身的马粪也没那么恶心了。
第二天,何温盛就把这五位放走了,他们简直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代表人物,喂个马都能让马踹个跟头,还是赶紧滚蛋吧。
五人找了个没人的小巷子,换了身干净衣服,原本想雇辆马车,但囊中实在羞涩,只能徒步前往环水村。
走了大半日,他们累得跟狗一样,终于来到李家门口。
“你们找谁啊?”老三媳妇正好出来,看着这五个难民一样的人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来找李兄李随墨,上次乡试我们与李兄一见如故,约好此番共同去乐州赶考。”龅牙公子整理了一下衣襟,风度翩翩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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